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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格里巴和公主大盗(休屠城)


还有一条是方歆的,赵星茴笑着冲着手机发语音:“那你好好休息哦,不要太累。”
再有一条发给公寓的法国邻居,嗓音娇柔地请他帮忙照顾下爆爆。
闻楝默默听着,期间也接了几个电话。
合作方问项目进度到哪里,薛博问他下午去哪儿了,学姐问他下午还回实验室吗?
闻楝看看时间,这顿饭赵星茴已经吃了两个小时。
“学姐,抱歉,下午我就不过去了,剩下的环节只能麻烦你。”
电话挂断。
对面的人又嘲讽地发出嗤笑。
“说自己在学校过得多忙碌辛苦,我看你不也挺享受,学业有成还有风花雪月。”赵星茴轻描淡写,吐出的字句尖锐,“怪不得没时间。”
怪不得他没时间也懒得应付她。
“我没有风花雪月。风花雪月的人是你,不是恋爱约会就是派对娱乐。”闻楝语气平直清淡。
赵星茴撩起眼皮,冷冷睨了他一眼,重重咬了口脆嫩的蔬菜。
她吃饱了。
闻楝买单,跟着她往外走。
两人还是断断续续地吵架。
“我风花雪月又怎么样?我愿意。”赵星茴抱着手穿行在街道,发梢裙摆带起午后燥热的风,“我谈一百次恋爱都是我的自由,至少我不找借口,不跟你一样遮遮掩掩假惺惺。”
“是。你想谈恋爱就谈恋爱,你想约会就约会,你想跟谁在一起就在一起,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有充分的自由。”
“我的自由妨碍你了?允许你在这阴阳怪气?”她扭头啐他。
闻楝在路边拽住她的胳膊。
“干嘛?”她不耐烦甩他开,“放手。”
出租车招手过来,闻楝攥着她的手腕上车:“回去休息,现在是你的睡觉时间,你要倒时差。”
赵星茴坐进车里,板着俏脸:“我要住五星酒店,豪华套房。”
“我付不起钱,五星酒店离这太远。”他坐她身边,手臂撞到她的肩膀,“你可以自己付。”
“你做梦,我一分钱都不会花。”
她不耐烦地拧了拧肩膀,往里挪一点,撇开脸。
隔了会,她又忍不住要说,嗓音冷忿又带着报复快感:“吃了你一顿饭,心疼了吧?这顿饭钱不知道能请女生喝多少杯奶茶,起码够一年的奶茶。”
她应该吃掉他大学四年的奶茶钱。
“什么奶茶?”闻楝蹙眉。
“装什么装?长头发大眼睛白裙子的女生,你请人喝奶茶喝得还少?平常见你连个影子都没有,喝个奶茶随随便便就能被人看见。”赵星茴讥讽,“怕是经常去吧,祝你迟早喝出糖尿病高血压,每天被珍珠椰果呛住你那言行不一的嘴。”
她牙尖嘴利,骂人也是生动无比。
前面还有司机,闻楝抿唇,无奈闭了闭眼,半晌之后突然想起点什么:“那个女生叫姜小恬,我同学的女朋友,上次奶茶店搞集卡活动,我们路过,姜小恬请我们喝了一杯。”
赵星茴压根不信。
“方歆说的?”闻楝开口,“你知道我不喜欢喝这种饮品。”
“人总是会变的,你在我这里没有信任值。”赵星茴声线凉凉。
地方不远,出租车很快到达目的地,闻楝下车,拉开了赵星茴那侧的车门。
她不情不愿地下车。
闹中取静的地段,梧桐树荫遮天蔽日的安静街道,往来车辆行人少少,两侧楼房复古老旧,沾着绿意的生活气息。
赵星茴知道这里像什么地方,也知道要去哪儿。
她的确累了,又不情不愿地冷着脸跟着闻楝上楼。
推门进去,屋子里有清爽干净的气息扑来,闻楝走进卧室打开空调,给她换干净的床单薄被,赵星茴一眼都懒得多看,抱手倚门懒懒耷着眼皮。
至少房间是凉爽洁净的,她喜欢那副窗帘的图案。
赵星茴拧着脖子睇他,闻楝要出门,淡声道:“你先睡一会,我去趟实验室,待会再回来。”
他往外走,又突然顿住脚步,问她:“你晚上想吃什么?”
“山珍海味,龙髓凤肝。”她懒懒走进房间,把卧室门摔上。
闻楝回实验室请假,把自己的电脑和背包带走。
顺路又去趟超市,买了新一份的日用和洗漱用品,这些做起来好像都有经验,记得高二暑假他带她回邻市,她挑剔得要命,他冒着烈日去找她指定的各种物品。
那时候开心吗?
未必见得有多开心。
现在开心吗?
至少他随着年龄的增长多了几分耐心,而又看见了她那张骄傲飞扬的脸。
路过内衣店时。
闻楝突然顿住脚步,目不斜视地买了条最贵的睡裙——白色的绸质长裙,有蕾丝花边和蝴蝶结,很公主风。
那条裙子面料滑软,干净温柔,拎在手里很轻盈。
至少这会心情是平和雀跃的。
赵星茴躺在床上小憩,在听见门外的钥匙声和脚步声时突然醒来。
人好像是回来了,只是他没进卧室,在外面发出极轻声响地整理家务,而她翻了个身,趴在枕上,面朝着窗户发呆。
后来赵星茴玩够了手机,起床走出卧室,客厅整齐干净,地板亮到发光,桌上有眼熟的包装零食,冰箱里放了她以前爱吃的甜品果汁,而厨房传来的声响,有人顶着馨黄灯光,背影清落地在灶前忙碌。
赵星茴突然觉得缺了点什么,后来想起来——
缺了一只白色的狮子猫。
晚上吃的是很鲜的海鲜粥,赵星茴午饭吃得晚,并不饿,闻楝煮了容易消化开胃的粥点,配着清爽蔬菜和水果沙拉。
闻楝不怎么说话,但至少没妨碍赵星茴的眼,吃饭是跟以前一样递在她面前,物品的摆放都很顺手,连家居拖鞋的颜色和款式都很合她的心意,眼皮子底下挑不出一点错来,什么都无可指摘。
赵星茴闷闷的——实在发不出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憋着需要发泄的怒气。
等她去浴室洗澡,置物架上只有一块香皂,旁边搁着没开封的洗浴用品和绵软的浴巾。
还有条白色睡裙。
她皱起鼻子,嗤了声——这么周到,之前到底是服务过多少女生?
等赵星茴裹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在浴室左翻右翻没找到吹风机,趿着拖鞋出来问闻楝:“吹风机呢?”
闻楝坐在电脑面前,往后推椅子,抿唇:“忘记买了。”
“家里没有?”她盯着他。
“没有。”
“旧的也没有?”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尽是狐疑,“以前用过的。”
闻楝说没有。
“我不信!”她拗起下巴。
哪个女生不需要吹风机。
闻楝莫名蹙眉:“没有,我头发短,不需要吹风机。”
好!!!
“你到底有没有用心?”赵星茴手叉起腰,在腰间掐出轻薄睡裙下的曼妙曲线,神色很不高兴,“上次去你家过暑假,你就忘记给我买吹风机了!这次你又忘记?!!”
“我去了趟药店,没来得及。”闻楝迈步走开,耐着性子把药品袋拎过来,“你自己把手指上的伤口再处理一下,我去楼下买吹风机。”
赵星茴望着他手里的药,摸着手指上已经不防水的创可贴,抿了下唇,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都是你害的,你替我弄。”她瞟了眼天花板,悻悻往椅子上一坐。
闻楝好脾气,默不作声地过来,屈膝蹲在了她身前,淡声道:“把手伸出来。”
他牵过了她的柔软手指,轻轻把她手指上的创可贴解开,凑近她指尖泛白的伤口,似乎轻轻吹了吹。
微凉微痒微疼的气息,赵星茴好似被消毒棒刺激得瑟缩了一下,禁不住低下头,只见他毛绒绒漆黑短发和饱满额头,垂起的眼睛有长长的睫毛落在脸颊,而高挺的鼻梁下是因认真而微抿的薄唇。
她霎时失声。
再等闻楝把吹风机买回来,赵星茴头发已经半干不湿,草草吹干,而后又回了房间。
赵星茴占了卧室,闻楝毫无理由地在沙发上过夜,隔着一道门的阻碍。
见面数个小时,两人还没吵起来。
说的话也很少,萦绕在彼此间的气氛微冷,总有点情绪在压抑,但肯定有什么话语要蓬勃而出。
这天晚上,赵星茴倒时差睡得不好。
她总是迷迷糊糊地要醒,身下的床单也不够软滑,而那个枕头即便换了新的枕套,也总是沾着清淡的男人气息。
那种让人烦躁又无法忽略,皮肤和香皂混合的气味。
赵星茴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把枕头扔到了床尾。
她趴在床上迷糊,睫毛眨动,一会是窗帘的绿影,一会是晃动的眉眼,一会是电话里的争吵。
熬到早上四点,窗外曦光渐亮。
她神色微燥地想去洗手间洗把脸。
路过客厅,沙发上的人还沉沉睡着。
阳台的清浅晨光悄悄照进室内,闻楝睡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赵星茴一望就是他的侧脸,眉骨鼻唇的线条勾勒出跌宕起伏的轮廓。
赵星茴静默地看着。
他半张脸庞陷在模糊阴影里,眉眼轮廓甚至还残留着少年的清秀柔和,可身形骨架已经趋近于成年人的开阔稳定,身上穿的是薄软的旧T恤和灰色长裤,仰卧的睡姿稍稍松弛,呼吸很安静。
她的目光从那清逸的眉眼鼻唇往下,越过他的肩膀和平坦的胸膛,也许心情还算平静和某种隐秘的流连,只是某一瞬瞳仁突然放大,视线突然凝固。
如果有种说法——灰色长裤是男人的比基尼。
那么赵星茴的确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明显的、强烈的。
似乎要膨胀而出。
现在的赵星茴已经熟知男女间的一切,知晓青春期和二十岁的男人的生理冲动和荷尔蒙,当然也了解现在这种情况和它代表的意义。
有些事情不联想就不会深入,可一旦看见就绝不能避开。
脑海里冒出的联想画面很多,他这个样子……谁知道在她不知道的这两年里,他脑子里想过什么和他做过什么,谁知道他有没有和其他女生有过这种亲密,谁知道他怎么对待冲动和幻想对象。
是不是跟其他男人一样?跟她见过的那些酒吧和派对的男人一样?
赵星茴呼吸微急,紧紧咬住了唇瓣,脸色也冷凝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但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联想……她无法接受自己脑海里的假设和闻楝可能发生过的种种假设。
她接受不了。
她接受不了他和其他女生。
他说他想好好享受大学生活,他说他想陪谁就陪谁,他说他想当自己。
他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
赵星茴的动作比脑子更快一步,把手边的抽纸砸向了闻楝。
纸巾砸在闻楝的肩膀,他瞬间睁眼,迷朦了一瞬,而后撞进的是赵星茴愤怒又奇怪冰冷的神情。
还没等闻楝明白过来。
赵星茴捞起沙发旁侧的抱枕扔过去,面色发红,嗓音比摔碎的瓷片还清脆尖锐:“你混蛋。”
抱枕砸在闻楝脸上,又弹落地上。
他撑着身体坐起,觉得自己脑子不清醒,又对她突然发起的脾气感到莫名其妙,蹙起剑眉:“你怎么回事?”
“你问我怎么回事,你自己怎么回事?”
她好像气得要跺脚,又像是被人欺负,眼眶都在发红,“闻楝,你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谁管你是学姐还是什么大眼睛长头发白裙子,你脑子里想的就是这个?”
她捡起地上的抱枕砸他:“你龌龊,你下流,你这个混蛋。”
大小姐脾气又发作,闻楝忍过她的无理取闹,怎么会没有头疼的时候,睡得好好地被抱枕砸上,闻楝也不耐烦,攥住她的手把抱枕扔开,音调冷起来:“赵星茴,你有话能不能好好说?你能不能不莫名其妙发脾气?”
赵星茴又气又难受,抡起另一只手拍他:“你别碰我。”
他温和眉目转而阴沉:“大半夜的你无缘无故,是不是有病?”
“你才有病,你恶心死了。”她秀眉拧起,熠亮星眸冷冷盯着他,紧紧咬唇,“我问你,你有没有跟别的女生睡过?”
闻楝怔住:“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最好是干干净净的,不然我……”
“不然怎么样?”
她星眸瞪圆,杀气腾腾:“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闻楝黑眸锐利,盯着她:“赵星茴,你搞清楚,这是我的个人自由,跟你没关系。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你这只臭虫。”
她握手成拳,用力捶打他肩膀,“你恶心死了,放开我。”
她力道不轻,闻楝已经生气,再攥住她揍人的手,抿住薄唇,嗓音也冷,“赵星茴,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你自己恋爱约会,谁又管过你怎么样?”
“那你管啊!”
她皱起发红俏脸,拧起肩膀在他手里挣扎,抬腿要踹他身体,闻楝伸手一挡,睡裙空荡轻薄,那双长腿微凉滑腻如绸,从未有过的触感。
他猛然惊觉,缩手回去,却被她身体用力一推,猝不及防往沙发后仰,转眼就是她仗着身体姿势压制住了他的腿。
凌晨时分脑子已经混沌,赵星茴气恼难受,他早说自己是这种人,她犯得着飞过来,闻楝被她清脆巴掌拍了一下又一下,那双手又掐又揍又挠,再好的脾气也有气性上来,重新拧住她一双手,冷声道:“赵星茴,能不能改改你这大小姐的疯脾气。”
“改不了。”
她动不了手,张开嘴,尖尖贝齿朝着他的肩膀脖子咬下去。
“嘶——”
闻楝吃痛。
两人几乎要在沙发上打起来,闻楝被压靠在沙发上,锁住她的手锁不住她的手肘嘴巴,尖锐痛感从身上肩膀脖颈传来,还有什么更灼痛紧绷,他又克制着不去想不去动,落在下风,任由她在身上肆虐,攥来攥去地困住她的双手,躲开她的牙齿指甲。
最后赵星茴的两条手臂和手掌都被固定动弹不得,她挣不开,也不管不顾,俯身下去,一口咬住了他的下巴。
闻楝手臂绕过,困住她的肩膀。
她有尖尖贝齿,逮什么地方咬什么地方,一下一下地咬,闻楝呼吸急痛,抬手扶了下她的脑袋。

◎我要睡你◎
男生的皮肤清爽干燥,紧绷的颊颌线有微微粗砺的韧,砂一样刮过她的柔软唇舌,赵星茴咬了几下,换个地方下嘴,唇瓣掠过他的薄唇,张口咬他的侧脸。
漂亮柔软的面孔,平时懒洋洋或者盛气凌人,暴怒的时候也会不管不顾地亮出爪牙,闻楝不知道自己是痛还是快,只是那痛之外还带着馨香的呼吸黏在皮肤,温香暖玉的身体施加的重量。
她的脸颊挨住他颊畔,微凉的鼻尖蹭在他鼻梁,一口又一口,不轻不重的力道。
“赵星茴,松口……”
闻楝闷哼了声,抬手施力掐住她的后颈,这力道带着她湿滑的唇往旁蹭,撞在他高挺的鼻尖,挨上了他的薄唇。
“你混蛋。”她嘟囔。
嘴唇柔软,虎牙尖利,她不管自己目标在哪,气哄哄乱糟糟地低头啃咬这张从来不会逗她开心的嘴巴,叼住他的唇珠夹在齿间啮咬,温凉的薄唇也有饱满柔韧触感,听见他的吸痛声再松开,往下啮咬他的下唇。
闻楝的呼吸已经急促到找不着节奏,被她身体压住不敢动弹,可血液肌肉都有东西在急躁飞窜,说不出是冷是热是痛是气还是有力发不出来的憋闷,她咬住他的唇,他锁住她的肩膀,用舌尖抵开她的牙齿,跟她的唇撞在一起。
这好像又变成了一种互相的撕咬。
两人心里都有气性,她更蛮横外放他更内敛温和,她叼住他的舌尖,他用牙齿轻啮她的唇瓣,唇和唇纠缠在一起又变成粗暴激烈的吻,她毫无章法地在他嘴上乱咬,他扫荡她的唇腔舌面迫使她放松自己的力道,不管是山盟海誓还是天崩地裂,只有两人火热胶着的唇舌交锋和呼吸津液的拖曳在彼此的耳膜和脑海回荡。
记不记得那年在储藏室里接吻,带着莫名心情的试探和尝试,呼吸像闷在余烬里燃烧,心脏的跳动跟情绪同步,收缩的紧张和膨放的舒惬,忘记了时间的陶醉沉浸。
怎么样都好,不管是温柔还是激烈吻,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他身上清柔沉默的气息,喜欢被他的气息包围更甚于其他男人。
痛的不仅是齿间的啮咬,也不仅是她抠陷在他肩膀的指甲,还有更多,炙热压抑的呼吸,血液里流淌的烈火,闻楝喉底逸出沉重的喘息,喉结频滚,似乎想要融化这张艳丽唇瓣,再把人拆骨入腹的冲动。
赵星茴呼吸咻咻,两靥嫣红,唇舌传递酥麻和浓酽气息,泛起的剧烈心跳和晕眩感让人飘然在云端,是毫无排斥的接受和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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