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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格里巴和公主大盗(休屠城)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不耐烦,你别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我看得见你眼睛里麻烦和讨厌,我看得见你根本就不想理我但按捺着脾气跟我相处,我看得见你眼睛里根本就不想看见我。我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说而已。”
闻楝在睡梦中被电话铃声吵醒,拊着额头,闭着眼睛,听见她清脆快速地在电话里控诉自己。
他也有反驳的理由:“你把吃完的口香糖黏在我鞋底,你往我的饭菜里撒盐,你不是对我横眉冷对就是对我嗤之以鼻,你恨不得用眼神警告我让我离你远点。”
“那又怎么样?”赵星茴跺脚,“我本来就讨厌你,我为什么要对你好?”
闻楝这时候不在乎她的讨厌,嗓音倦怠喑哑得要命,听在话筒里有沙沙的颗粒感:“赵星茴,我白天在实验室连续待了十几个小时,一天只有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我现在需要睡觉。”
他还是很不绅士地挂她电话。
赵星茴咬唇撂下手机。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和十几个小时的时差,两人在电话里断断续续地吵,在学业和生活的罅隙里见缝插针地打电话。
她在早上咬着三明治出门,拎着水杯和背包开车去上学,他坐在电脑面前熬夜写着新的项目论文;她在精致奢华的商场愉快购物,他在清晨沿着安静的梧桐树街道慢跑;她和朋友加入一个热闹非凡的音乐派对,他跟同学走进人潮涌动的食堂点一份快餐饱腹。
她控诉他:“你对别的同学有说有笑,对我从来都是冷脸,恨不得立刻远离我。”
他针锋相对:“难道你对我不是这样?”
两人各自掐断电话。
闻楝穿行在炎炎夏日里的校园,嗓音沾着聒噪的蝉鸣。
“因为需要偿还兰姨和赵叔叔的恩情,我要对你多好呢?赵星茴,我需要对你多好你才满意?从头到尾对你真诚友好?无条件接受你的一切情绪?到最后心甘情愿陪你出国留学?然后你和男朋友登上飞机,我跟在你身后拎行李。你们出去约会,我留在家里整理家务做饭,你跟朋友出去旅行,我帮你完成你的作业,我永远都是跟在你身后的那个人……赵星茴,这样你才满意,对吗?”
赵星茴抿唇生气。
她站在瑰丽的粉色夕阳的天空下,脆声指责他:“所以我在你记忆里永远就是我糟糕的脾气?我善变的情绪?我什么事情都指使你去做,我只是把你当成了工具人?”
闻楝听着加州温柔晚风:“对。”
两人一边吵一边冷战。
翻来覆去还是那些话,年轻人记忆力奇强,总是把记忆里的细枝末节翻出来计较。
只是话筒里偶尔能传来爆爆喵喵叫的声音。
闻楝听着,也会突然平静,而后问:“能不能给我看看爆爆?”
赵星茴一愣。
“没必要。”
她冷哼:“爆爆根本就不记得你,你也别自作多情,它可从来都没有想过你,它现在躺在别的男生怀里可开心了,还经常蹲在窗边眼巴巴等着人带它出去玩,早就把你忘在脑后。”
闻楝沉默:“谁照顾它?”
“厨艺很好很会煎牛排的法国男生,又绅士又体贴,最近经常给爆爆做猫饭。”她语气微炫,“它早就忘记你了。”
“那就好。”他语气变得生硬冷清,“你当然能找到既绅士又能满足你各种要求的人。”
赵星茴觉得他的话分外刺耳,硬拗着下巴说:“当然比你强。”
话筒那边气息骤冷。
这通电话之后,两人又冷战了好一阵。
暑假来临,方歆问赵星茴要不要回国。
“不回。”
方歆哎了一声:“你上次回来只在家待了三天,暑假也不回家吗?”
“我跟小鱼约了一起去听乐队演出,另外我已经跟陆显舟说好去他们公司实习一段时间,也许其他时间可以去周边度个假……”
赵星茴罗列了好几项暑气计划,问方歆:“你呢?”
“我暑假可能先留在临江,旅游,追星,实习,后面再回家待一阵。”
大家的安排也差不多。
“对了,星茴,我听我爸说……你爸在临江开了个分公司,你知道吗?上周你爸和你后妈来看过闻楝吧,还带着你那个便宜弟弟,在学校附近吃饭……”
分公司的事情赵星茴知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一起吃饭?”
方歆说:“那家餐厅挺高级的,我室友在那里兼职,给我偷拍了一张照片,问我是不是闻楝的父母,我一看照片……哇哦……”
赵星茴无所谓地应了声。
“我可好久没有看见闻楝了。我还问他忙什么,不是竞赛就是项目课题,好像还跟同学接了外面公司的项目,他最近搬去学校外面住了。”方歆羡慕,“闻楝很厉害,从大学开始就自力更生,他好像越来越不一样了……可我每天的实习工作还是我老爸安排的呢。”
人生是用来对比的。
身边总有一个人比你更幸运、更优秀、更漂亮。
赵星茴从来不会因为他的出色给自己带来困恼。
她打电话给闻楝,语气冰冷地问他:“你上周和我爸见面了?”
“嗯。”闻楝在电话里淡声道,“赵叔叔来临江安排分公司的工作,兰姨陪着一起过来,我跟他们吃了顿饭。”
父女俩固定每周打一个电话,两人还时常会把这事忘记,最近的联系还是一个月前,赵坤则说他有空会去美国,可两年了赵星茴都没听过他提这事。
唯有生活费不会缺席。
她把自己的嘴巴吃得冰凉鲜红。
闻楝停顿说话,似乎在声波那端长了眼睛:“赵星茴,你能不能少吃冰激凌?”
“关你什么事?”她怼他。
“如果你肚子不疼。”他平静道,“如果你肚子疼的时候愿意多吃几颗止痛药,那当然可以。”
赵星茴对着电话冷哼:“我愿意,我把止痛药当饭吃都没问题,不要你的假惺惺和阴阳怪气的关心。”
他蹙眉抿唇:“疼的人是你自己。”
“你闭嘴。”她挂电话不理他。
暑假闻楝留在临江,不去赵坤则的公司实习或者如何,他的时间都泡在学校的实验室或者项目基地。
赵星茴赶完紧张的期末考试后,先让自己放松了一段时间,跟朋友们出去玩或者参加各种派对或者蹦迪。
聚会的场合最适合把自己喝到微醺,恰恰好的眼尾颧骨发热,神志有七分清醒,还有三分欲飘未飘的松弛,可以愉快地聊天蹦迪。
赵星茴有时候喝得太飘,会在半夜时间给闻楝打电话。
那时候通常是国内的傍晚,闻楝手边总有事情在忙,把自己抽身出来接这个电话,听见赵星茴语气微醺,凶巴巴训他。
“你真的好讨厌。”
他敛眉问她:“你在哪儿?”
“于奕扬家里。”她嗓音脆如嫩枝,轻飘随意,音调又带着点暧昧,“我今晚睡他这儿。”
闻楝手指微抖,猛然捏紧成拳,动作凝固,呼吸突然窒息。
“他把我先送回家,跟女朋友去夜店玩第二趴,天亮才回来。”赵星茴抱怨,“他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真讨厌。”
闻楝闭起眼睛,后背重重往墙壁靠,肩胛骨撞出沉闷的声响,而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她声音绵软,喝醉之后的音调像撒娇:“我打电话就是跟你说,你比小鱼更讨厌,小鱼不常惹我生气,你却一直惹我生气。”
他漆黑眸光凝固在前方,眼神却没有聚焦,嗓音不辨喜哀:“是么?”
“闻楝,我告诉你,我不想再见到你了。”她噘嘴,哼哼唧唧,“方歆问我回不回国,我说不回去,我不会回去见你们,你,还有我爸,还有褚文兰,我都不会见,我要一辈子留在美国过我的开心日子,我要去新加坡,我不会回国,再也不回去了,我不想看见你们。”
一句又一句。
她的音调婉转黏甜,吐出的字词似乎一点也不冷酷。
如果一辈子都不见的话……
有些话不说出口就可以永远不去想,但一旦言之凿凿说出口,从耳膜穿进大脑,会清楚地明白它的意义,再传递至呼吸血液,回溯到心脏——
心好像被烫过的塑料膜,皱巴巴缩在一起。
他愣怔地想,连自己都未曾察觉,那通电话不知道何时被赵星茴挂断。
赵星茴也有喝得更醉的时候。
那杯“爱尔兰咖啡”喝起来香甜可口,奶油和咖啡沫都营造出温良无害的口感,潜伏在底下是烈性的伏特加,赵星茴初初接触,一杯就已经难受到只能撑着自己发软的身体,脸颊的酡红压住长茸茸的睫毛,星眸荡漾着醉酒的茫然光辉。
闻楝也是在傍晚接到她的电话。
但话筒里的声音显然不是本人,陌生男人用流利地道的英文问他什么时候来接喝醉的赵星茴。
闻楝跟对方询问状况,迈开的脚步已经焦躁,伸手捏住紧皱的眉心,没发现自己的音调带着忧虑的紧张。
男人说他们是同班同学,小组聚会一起出来玩,赵星茴喝醉了,半个小时之前已经打过电话让人过来接她,但人还迟迟未到,而闻楝这个号码是她通话记录里次数最多的。
“她还好吗?她安全吗?”闻楝深深呼了口气,“能不能把电话给她?让我跟她说几句话?”
手机递到晕得睁不开眼的赵星茴手里。
她嗓音绵软迷朦,接过手机的同时询问自己的同学:“他来接我了吗?他到哪儿了?”
她在等人。
闻楝捏着手机,重重地咽了下喉咙。
很快闻楝就在通话里听见了赵星茴喊陆显舟,而后有男人低沉的声音落在附近,她晕乎乎地问他怎么才来,她都快等得睡着了,而陆显舟的语气严厉又责备,训斥她不要随随便便就点自己不能喝的酒。
话筒里有嘈杂的噪音,也有两人遥远到根本听不清的聊天声。
没有人看见依然跳动着时间的手机,闻楝站在实验室外面的走廊,沉默又凝固地听着话筒里含混一片的噪音。
他知道他们接下来会干什么——陆显舟会搀扶着她离开,带她上车,替她系好安全带,带她回家,同时两人会聊天说话,谈一些相关的话题。
而他只是听着。
夕阳把闻楝的背影拖得很长,落在灰色的地砖上,影子晦暗深黑。
这长长的孤影,颓废又落寞在地上久久地停留,直到手中的手机因漫长的通话时间欠费而停机,自动切断了这个电话。
闻楝握住发烫的手机,偏头看了眼下坠的夕阳。
那双漆黑的瞳仁直直地凝望着天际,尖锐单薄的眼角徒增冷清阴郁,长睫毛颤了颤,似乎有一瞬薄薄水光闪过,却又倏然消逝。
再绚烂的霞光也照不进他深潭般的眼里。

◎她为什么要忍?◎
陆显舟念完MBA之后没有回到陆氏集团,而是先进入了家投资机构,每天早上从健身房出来,洗个澡西装革履地去上班,平时工作开会加班,周末回归自然。
再分点精力关照一下赵星茴。
两人年岁相差不大,四舍五入也算同龄人,但陆显舟从小接受的独立教育跟赵星茴的性格对冲,以至于他偶尔不得不拿出点家长式的态度来处理问题。
比如那天晚上赵星茴喝醉,一路压根不听他说什么,回家直接搂着爆爆倒头睡觉,第二天早上头疼欲裂走出房门,接过陆显舟煮好的咖啡还浑然不觉。
直到看见沙发上的毛毯才知道他昨天晚上没回家。
“你有女朋友怎么还留宿别人家?”赵星茴揉着太阳穴,“这样不太好。”
“你也知道不太好。”陆显舟洗漱完要出门,戴上手表,英挺脸庞难免有点严肃,“你今年多大?满二十一岁了吗?能喝酒吗?不自量力还要强行尝试,如果我昨天晚上不来,你是不是要醉倒在路边当流浪汉?”
“我发誓我以为那只是杯软饮,我都二十岁了,又不是小孩子,喝一点又不过分,谁知道它是伏特加。”赵星茴仰头叹气,悻悻走去浴室,“那么多朋友,你不来也会有人把我送回家,区别就是我醒着还是睡着。”
陆显舟转头看她把门摔上。
不怪婶婶要他帮忙关照一下女儿,看她从他面前走过去的那个样子,谁都难免生出一点想叹气的冲动。
赵星茴隔着浴室门说谢谢,让他走的时候把公寓门关上。
浴缸里的温水让她趴在浴缸又眯了一觉,再醒来是因为手机不依不饶的铃声,以至于赵星茴眯眼捞起电话,很不耐烦地扔出一句:“干嘛?”
国内的深夜,闻楝站在空寂街道的梧桐树下,嗓音还是镇静的:“你还好吗?”
“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问这句话又有什么意义?”她湿漉漉的手撑着脸颊,很不高兴,“你打搅我了,我今天不想和你吵架。”
她挂了电话,把手机扔下,又趴回浴缸边缘。
再眯一会。
闻楝垂眼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
理智就是这样——他当初已经扔出了那么决绝又无法挽回的话语,他能数出很多条理由来隔绝受她的影响。
可她就是那样,总是有办法让他煎熬。
闻楝有时觉得自己是受虐狂,也觉得自己是自虐狂,可实际上他能做的就是把手机塞回裤兜,上楼回家睡觉。
这段时间玩完之后,赵星茴收拾收拾心情,去了陆显舟的投资公司实习。
金融行业属实变态,她每天早上八点到公司开会,下午六点还在开会,周末加班也是常态,陆显舟跟他人谈笑风生从她工位旁路过,假装若无其事轻叩她的桌面,她一边敲键盘一边接电话再斜斜乜他一眼,而后心不甘情不愿去帮他倒咖啡。
赵星茴每回都往咖啡里扔好几块糖,恨不得把陆显舟的腹肌膨胀成肚腩赘肉。
有些事她忙起来就忘,加班回家逗一会爆爆再洗澡睡觉,临睡前拿起手机想找人发泄一下工作压力,又不想抱着吵架的心情辗转入睡。
只要她不打电话过去,那个电话也不会主动响起。
赵星茴泄气地扔下手机。
她实习,方歆也在实习。
方歆跟赵星茴吐槽办公室的主管怎么变态奇葩把实习生做牛做马,赵星茴吐槽办公室没完没了的加班外还有人刻薄到拿鼻孔瞧人,两人的共同话题多到说不完。
方歆说:“我每天上完班再回学校宿舍睡觉,满脑子只想考研。”
赵星茴说:“我这份工作要坚持八周,还不如当初帮小鱼去捣鼓他的乐队。”
“还是呆在学校好。”方歆在视频那边狂吃薯片,“刚才去奶茶店的时候遇见了闻楝和他同学。我挺羡慕闻楝的,他们现在自己接了外面公司的项目,就在学校实践基地办公,我每天还要花三个小时的通勤,要不是专业不对口,我真想厚着脸皮加入他们团队打杂,至少能给我个实践分。”
方歆没察觉,说到闻楝,赵星茴的脸色缓了缓。
“对了,闻楝身边还有个很漂亮的女生,长头发大眼睛,穿着条白色的棉布裙,气质很好又很活泼,两人站在一起说话,还挺配的。”方歆吸了口珍珠奶茶,“不知道是不是女朋友,我记得闻楝以前都是帮你买奶茶,他自己不爱喝奶茶的吧,但我看他今天喝得还蛮开心的,原来人也是会变的哦……我都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话,他们就一起走了……”
赵星茴听着好友在视频那段喋喋不休地说,撇开脸皱起秀眉,樱唇也毫无表情地抿着。
但凡想象一秒那个画面,她的心情就不好。
说不上为什么不好,只是会很烦躁地不去想。
怪不得他现在也不跟她吵架了。
赵星茴睡了一觉,早上掀开被子,毫不犹豫地拨出了那个号码。
国内的晚上十点半,远还没有到他的睡觉时间——没有人接这个电话。
一个没有夜间娱乐的人,要么看书,要么做作业,要么坐在电脑面前工作。
谁知道他在干什么?
赵星茴眉眼冷忿地咬着柔软唇壁,冲着脚边喵喵叫的爆爆发泄怒气:“让他去死吧,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他了。”
半个小时后。
手机铃响,赵星茴冷着脸毫不犹豫地摁断了这个电话。
她无视。
无视再无视,她不想再跟他说话,不想再理他,更不想听见他的声音和他的一切近况。
三十四小时之后,赵星茴没忍住,拨通了那个号码。
她刚加完班还没走,仍然身处灯火通明的摩登大楼,走在现代美学风格的写字楼里,听着自己鞋跟敲在地板发出清脆的声响。
电话立马接通。
闻楝在那边“喂”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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