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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春(橙与白)


他俨然成了京城的一个笑话,他这一辈子也像是一个笑话。

唐氏也没料到会是如今这样的结局。
父亲依附于废太子,在诚王上位后被清算。她本以为泰平伯府靠着乔棣棠躲过了一劫,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脱相同的命运。
乔棣棠……对,一定是她!
昨日她刚到京城,今日伯爷就被夺爵,一定是她在太子面前说了什么。
“老爷,此事定是大姑娘所为!”
泰平伯看向唐氏,目光阴鸷。
说到底,他之所以这么惨都是拜唐氏所赐!若他没有听从她父亲的话依附于太子,如今最多是被降爵,绝对不可能被夺爵。
此刻她竟然还想要攀扯别人。
唐氏看出来泰平伯心中的怒气,立即又道:“之前太子也没说要夺爵啊,怎么大姑娘一来就夺爵了呢?而且,太子怎么会关注咱们府上的小事呢。”
泰平伯心思百转,越想越觉得唐氏说得对。
唐氏:“您是大姑娘的生父,大姑娘定亲的事情都没跟你说,就是个不孝女,您可不能放过她!”
本朝重孝道,老爷是乔棣棠的生父,能死死压住她。
她不好过,乔棣棠也别想好过!
泰平伯思索片刻,站起身来,朝着知礼院走去。
他掀开帘子,走入屋内,问道:“你和棣棠究竟跟太子说了什么,为何会变成今日这种局面?”
乔知礼显然也拿到了圣旨,知晓泰平伯过来的意图。
“父亲,太子让您将爵位传给我,您为何要违逆太子的命令?”
泰平伯:“还不是因为你腿受伤了,但凡你好好的我早就将爵位给你了。”
乔知礼:“是吗?从前儿子腿好好的,可父亲却从不为儿子请封世子。在您心中儿子究竟算什么?”
泰平伯一时语塞,见儿子不似从前那般听话,怒斥:“你别以为自己翅膀硬了能飞了。虽说这爵位换了名字,但这爵位本就是靠着老子才得到的。”
乔知礼:“儿子不否认爵位是靠着祖辈们得到的,若没有祖辈的功勋,儿子不可能承袭爵位。但是,父亲,这与您无关。您别忘了,是您将祖辈们的爵位弄丢的。反倒是儿子和二弟将爵位保住了!您没有任何立场来指责我!”
泰平伯气极,抬起了巴掌:“我打死你个不孝子。”
乔棣棠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出声提醒道:“父亲,太子命您择日回源城老家去,您该收拾收拾东西了。早日回去,还能赶上过年。”
泰平伯听到长女的声音,怒意上升,怒火对准了她:“对,还有你个不孝女!若不是你,为父怎么可能会落到这个地步!”
乔棣棠:“父亲说错了吧?幸亏有女儿,不然得话您可能都无法全须全尾地离开京城。相比别的府,您知足吧。”
说着,她瞥了一眼一旁的唐氏。
“父亲莫不是忘了唐家的结局?您也想去边关?”
泰平伯想要破口大骂,但想到那些和他同样情况的勋贵人家似乎结局还不如他,他顿时不说话了。他方才被唐氏气糊涂了,险些忘了此事。
他气得跺了跺脚,看了一眼儿子和女儿,离开了此处。
唐氏却没跟着泰平伯一同走。
她知道事情已经没了转圜的余地,所以多想了一层。
她上前去握住了程淑怡的手,一改往日的凌厉,笑着说:“淑怡,月楠和知书可是你的亲妹妹和亲弟弟,我和你爹定会离京的,但他们二人还小,留在京城你多照看些。”
她虽看不惯大儿媳,但她心里明白,整个府中唯一一个处事公道的人就是大儿媳。若儿子和女儿留在大儿媳身边,大儿媳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程淑怡没说话,显然不想答应此事。
乔棣棠找了个位置坐下,她看着自己光滑的指尖,淡淡道:“往日乔月楠可没少欺负我,你也在背后做了不少伤害哥哥和我的事,你确定要将你的一双儿女留在京城?”
唐氏脸色顿时一变。
程淑怡是个老实的,但乔棣棠不是,她就不是个善茬。往日她在时她都不曾给月楠好脸色,若她离开了京城,她还不知如何虐待她的一双儿女。她马上就要嫁入武昌侯府了,比伯爵府厉害得多。往日她没什么权势都能打压月楠,如今得了势定不会饶了她。
想到这里,唐氏松开了程淑怡的手,瞪了一眼乔棣棠,转身离去。
程淑怡:“多谢妹妹。”
乔棣棠:“谢我做什么?这几人我看了添堵。我可不想在家里看到他们。”
她转头看向了乔知礼,道:“宫里有个程太医,极擅长看骨,子随已经跟他说好了,明日他来府中为兄长看腿。”
乔知礼:“你和世子如今感情如何?”
乔棣棠:“我们挺好的,他对我极好。”
看着妹妹提及世子时脸上的笑容,乔知礼放心了。
“那就好。”
泰平伯想要赖在府中不走,但宫里的人出来传话了,说他若是不走,那就按照律法处置。想到那些勋贵被关入大牢中,吃了几个月的牢饭,只用了一日泰平伯就收拾好东西,带着唐氏和一双儿女离京了。经历了那么多事,老夫人如今也不想在京城待着了,她想回乡下看看,因此她也跟着泰平伯一同离开了。
泰平伯离开京城时有些不舍,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京城。恰好一辆马车从京外驶来,两辆马车在城门口相遇了。
风吹过,马车的车帘被掀开。
泰平伯看着马车里的妇人,顿时怔住了,嘴里喃喃道:“阿蕴……”
尉迟蕴听到声音,抬眸看了过去。
在看清对面人的脸时,眼底没有任何的波澜,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车帘合上,马车朝着京城里驶去。
姜夫人看了一眼尉迟蕴的脸色,道:“真是巧,竟然在城门口遇到了泰平伯。”
尉迟蕴:“是啊,真巧,多年未见了,我都快忘了这个人了。”
姜夫人笑着说:“忘了好,这种不干不净的人可别入了脑子。”
尉迟蕴:“姐姐说得对。”
两个人相视一笑。
另一边,泰平伯沉浸在见到尉迟蕴的震惊中,久久回不过来神。
唐氏:“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方才看到谁了?”
泰平伯看向唐氏。唐氏本就长得不如尉迟蕴好看,这些年来心术不正,面相越来越差。如今他们是被撵出来的,有些狼狈。
这般一看,泰平伯心里更不平衡了。
“停车!”
车夫连忙将马停了下来。
老夫人看着儿子的反应,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老大,你要干什么去?”
泰平伯没说话。
老夫人太了解儿子的性子了,猜到了儿子的意图,道:“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竟还想着那个女人?你别忘了她当初走得决绝,早就另嫁他人了。”
“儿子知道。”
说完,泰平伯不顾阻拦从马车上跳下来了,他转身看向了城内。
然而,因为耽搁了几句话,方才看到的那辆马车却早已没了踪影。
泰平伯突然觉得自己这一生特别荒谬。
他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流了出来。
如果当初他不因为尉迟将军死而瞧不上尉迟蕴,如果当初他能管住自己,那么尉迟将军那些故旧定会帮他保住爵位的。他什么都不用做,可以继续逍遥下去。他会有一个美貌又能干的夫人,会有一个绝顶聪明嫁入高门的女儿,还会有一个虽然平庸但能看清朝局的儿子。
他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人狼狈地赶出京城,努力了一辈子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唐氏吓了一跳,连忙下来劝泰平伯。
泰平伯却像疯了一样,不顾形象地在原地哭了许久,直到哭累了,这才上了马车。
尉迟蕴来到京城后去了齐家别苑。
乔棣棠看到母亲很是惊喜。
“母亲,您怎么突然来了?”
这时,一个少年快步走了过来。
“长姐,还有我呢。”
乔棣棠更是惊喜:“长卿,你也来了。”
齐长卿:“母亲说了,一家人要在一起过年,这是姐姐出嫁前最后一个新年了。她不忍姐姐来回奔波,于是带着我一起来了京城和姐姐一起过年。”
乔棣棠眼含热泪:“嗯,一家人就要在一起。”
下人们收拾东西,尉迟蕴去了屋里。
喝了几口茶,暖和了一些后,尉迟蕴道:“他的腿如何了?”
在看到母亲的那一瞬间乔棣棠就猜到了母亲是为兄长来的京城,这句话也证实了她的猜想。
“昨日太医去瞧过了。当年虽然伤得很重,但好在兄长遇到了太子,太子身边的大夫医术高明,及时救治了他。只是后来兄长回京后瞒着自己的伤,没能好好养着,所以落下了病根。接下来如果将养几个月,以后注意些,或可恢复一些。”
尉迟蕴松了一口气:“比我想像中好一些。”
接下来尉迟蕴又问了问关于乔知礼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青儿过来了。
“姑娘,正院收拾好了。”
乔棣棠:“母亲一路舟车劳顿,先去休息一下吧。”
尉迟蕴:“也好。”
尉迟蕴走后,齐长卿悄悄问乔棣棠:“长姐,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乔棣棠想了想,道:“大哥呀,他是一个极好的人。”
齐长卿:“他跟母亲长得像吗?”
乔棣棠:“有几分相像。”
齐长卿:“我长得也像母亲,我和大哥岂不是很像?”
乔棣棠仔细打量了一眼弟弟,道:“虽不完全像,但仔细看的话的确像亲兄弟。”
齐长卿附在乔棣棠耳边偷偷道:“我早就好奇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只是你和母亲不喜提他,所以我从来都没问。”
乔棣棠笑着说:“都是误会,改日我带你去见见大哥。”
齐长卿眼前一亮:“好!”
不仅有姐姐,如今还能有一个哥哥,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顾闲庭很快就知道父亲和母亲从云城回来了。得知尉迟夫人和他们二人一同回来,从刑部出来后,他先去了齐家。
齐长卿看到顾闲庭,叫了一声:“姐夫!”
听到这个称呼,顾闲庭心情不错,也没纠正他,反正早晚都要叫的。
“嗯,长卿也来了。”
齐长卿:“我陪母亲一同来的,我们来陪着姐姐过年。”
顾闲庭:“等过几日不忙了,我带你在京城逛逛。”
齐长卿:“不用了姐夫,姐姐今日就带我逛了。”
顾闲庭:“还有许多你姐姐不知道的地方,到时候叫上你姐姐,咱们一起去逛。”
齐长卿眼前一亮:“好!”
顾闲庭:“若遇到麻烦就去寻我。”
齐长卿:“嗯!”
两人说着话进了屋中。
乔棣棠正和尉迟蕴说着话,见顾闲庭来了,二人停止了谈话。
顾闲庭先看了乔棣棠一眼,又看向了尉迟蕴,弯腰行礼:“见过夫人。”
尉迟蕴:“嗯,起来吧。”
顾闲庭:“夫人一路行来身体可还好,要不要找个太医来看看?”
尉迟蕴:“不必了,我身体无碍,只是许久没出远门,有些累,休息几日就好了。”
顾闲庭:“那便先不请了。夫人若是身体不适,又或者有什么住不惯的地方尽管跟我开口。”
尉迟蕴笑着说:“好。”
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对于女儿找的这个女婿,她是越看越满意。
几人正说着话,阿福从外面进来了。
“夫人,门外来了两位客人。”
尉迟蕴:“是何人?”
阿福:“忠义伯和他的夫人。”
尉迟蕴手中的帕子微微握紧了些。
乔棣棠:“外面天冷,大哥的腿又不好,还不快请进来。”
阿福看了看夫人的脸色。
尉迟蕴:“让他们进来吧。”
阿福:“是。”

乔知礼扬声道:“不孝子特来拜见母亲。”
屋里,尉迟蕴听到儿子的声音,立即站起身来,她失了冷静,快步朝着门外走去。看着跪在雪中的儿子,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
这些年她虽然很少见到儿子,可是母子连心,看着眼前的这一张脸,她知道这就是她的儿子。
“谁让你跪下的,你腿本就不好,还不快起来。”
乔知礼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儿子本没脸见母亲,但得知母亲来了京城,又想见母亲一面,所以冒昧前来,还望母亲不要生气。”
尉迟蕴上前搀扶儿子,哽咽道:“快起来,你要心疼死娘吗?”
乔知礼没动,结结实实跪着。
乔棣棠上前去搀扶程淑怡:“嫂嫂,快扶大哥起来吧,雪地里太冷了,大哥的腿受不住的。”
程淑怡终究还是心疼自己的丈夫,她站起身来,和尉迟蕴一同将乔知礼扶了起来。
顾闲庭:“外面冷,大家进去说吧。”
乔棣棠:“对,进去说话,青儿,重新上茶,拿一条毯子,屋里再添一个火盆。”
青儿:“奴婢这就去。”
不多时,青儿回来了,她将火盆放在了乔知礼面前,又递给程淑怡一条毯子。
程淑怡将毯子盖在了乔知礼腿上。
乔棣棠看着屋里的氛围,给顾闲庭使了个颜色,顾闲庭会意。她又跟程淑怡使了个眼色,程淑怡点了点头。
很快,屋里只剩下尉迟蕴和乔知礼二人。
尉迟蕴:“你的事我都听你妹妹说了。”
乔知礼垂眸,不敢看母亲的眼睛:“是儿子的错,让母亲担忧了。”
尉迟蕴轻叹一声:“我身为母亲也有不对之处。当年你那般决绝地拒绝了我,我便以为你和你父亲一样凉薄,就没再想过你。”
乔知礼抬眸:“母亲别这样说,棣棠和我说过,您在寺中为儿子祈福,还悄悄来京城看过儿子。”
尉迟蕴顿了顿,道:“你是我的儿子,即便你再不想跟着我,我也想看看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但我对你的关心还是太少了。”
乔知礼:“儿子当年伤透了母亲的心,母亲还能记挂儿子,儿子已然知足。您没有错,也不必自责。”
尉迟蕴:“以后若是你想见我了,不必再偷偷来,光明正大地来。我从未真的怨过你。”
乔知礼眼眶又红了:“嗯。”
母子俩哭了一场,情绪渐渐缓和下来。
尉迟蕴:“我瞧着你媳妇儿不错,是个温婉懂事的。”
乔知礼:“她是个好姑娘。”
尉迟蕴:“你好好待她,切不可伤了她的心。”
乔知礼:“儿子明白。”
或许是受到了乔知礼和尉迟蕴的影响,从齐家离开后,顾闲庭本打算回侍郎府,他掉转马头去了武昌侯府。
见儿子冒着雪回来,武昌侯问:“你今日怎么突然回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顾闲庭:“不曾,儿子听说父亲母亲回来了,特意来看看。”
武昌侯笑着说:“你还算有心,如今快成亲了,也知道尽孝了。”
姜夫人:“说的什么话,儿子一向有心。”
武昌侯:“对了,你大哥二哥不日将回京。我和你娘想着趁着人都在,不如将你的婚事办了吧。”
顾闲庭自然想早办婚事,但阿棠那边他还没问过。
“此事还没和齐家商量。”
姜夫人:“我已经和尉迟夫人商议过了,她同意了。”
顾闲庭心里一喜。
姜夫人:“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尉迟夫人今日和我们一同回京,你得空去拜见一下长辈。”
顾闲庭:“儿子方才已经去过了。”
武昌侯脸上的笑容一凝。
“你小子有了媳妇儿忘了娘!知道讨好未来岳母,却不知道来见见你爹娘。不孝子!”
姜夫人见丈夫要跟儿子吵起来,连忙劝道:“儿子这不是来见你了么,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你这人还真是难伺候,先见谁不一样,非得让儿子放下差事先来见你才行是吧?”
武昌侯:“我不是那个意思。”
姜夫人:“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
武昌侯:“夫人怎么老是误解我的意思。”
姜夫人:“是我误解还是猜对了你的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
武昌侯一个武将,真是有理说不清,索性不说了。他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喝茶的儿子,儿子的脸上竟然还带着笑意,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他将心中的气发泄到儿子身上:“快滚吧,别在这里碍眼。”
顾闲庭立即站起身来:“儿子告辞。”
看着儿子干脆离开的背影,武昌侯又想骂儿子了。
姜夫人觉得这人越老越难伺候,懒得搭理他,回里屋去了。
武昌侯见屋里的人都走了,自己坐了一会儿,因为太冷也去里屋了。
顾闲庭和乔棣棠的亲事本是定在了正月,可在过年后,北慕帝的身子越来越差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两家不可能办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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