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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的素养(漠小兰)


貔貅不知魂引,木离心中失望,可转念又想,一个妖兽,哪里能知晓道宗法器。
她抬头又看了一眼木叽,见他依旧紧紧盯着她的手环:“这确是我新收的灵兽,唤作貔貅。”
她想到先前李魁提到的官道邪胎,便道:“如今我们便往南面建城去瞧一瞧。”
“好。”他微微笑道。
“鸡妖,献媚!”貔貅嚷嚷道。
“闭嘴!”木离又狠狠捏了捏手镯上蹲伏的玉貔貅。

红玉手镯的光芒黯淡了下去, 木叽却也没有追问她貔貅从何处来,又为何唤她殿下。
御剑而行, 耳畔风过无声,寂静的夜无声地沉默了。
她脚下的玄光剑也不再震颤,木叽立在他身后,木离能够察觉到他身上的灵力流转,似乎愈发深厚。
他自化人过后,灵力日益精进,更能策令玄光剑。难道真是兽族天赋异禀?
此刻四下无人, 正逢此时机,木离于是开口问道:“当日你我初遇,你为何会在昆仑山下?你原本是鸡妖?又是如何开悟?”她见到小鸡仔的时候, 它身上便有微弱的灵力?”
她问过之后,身后却并无应答。她转身去看,只见他眉头蹙拢, 貌似疑惑道:“师尊,为何有此一问?当日我的灵力甚微, 开悟不久, 前事却已记不太清了。”他顿了顿, “不过, 我记得自己是自林中下山, 沿路吃了一株碧草, 才有了灵智,后来幸蒙师尊灵力润泽, 侥幸结了丹。”
木离回忆了一下小鸡仔本来的面貌,却好像不怎么记得起来了,同寻常的幼兽仿佛并无区别。
她还欲再问, 却见木叽微微抬头,望向前路,忽道:“前路仿佛有一座城。”
木离顺着他的眼光望去,零星火光在城楼顶端摇曳,可几缕黑气腾腾而起。。
“妖气。”她叹了一声,玄光剑似有所觉,顺势便往下沉去。
妖气察觉到剑光逼近,遁地而走,顿时四散了开来。对这些蝼蚁般的小妖小怪,木离并不放在心上,她要向往建城去,可百年荏苒,从前就没怎么出过昆仑山,除却辨别东西南北,若无人引路,她压根不知道建城的具体方位,背靠哪座山,临近哪条河,建城要往何处去。印象中更不记得此处竟还有一座城池。
她不得不顺势落地:“到了天明,我们先寻人问路。”说着便走到城楼外,见到了城墙上贴着道人路引的告示。
她适才想起来确实先前听说过路引一事,她一摸腰包,还有之前太一真人替她和青檀做得路引,是两枚八角铜钱,上书‘青城’二字。
她将其中一枚递给木叽:“如今我们便是青城派的门人了。” 自嘲地笑了笑,“想来自梓芜道观离去,青城派便能猜到你必不是玉楼道君了,如今顶着青城派的名号,说来也是可笑。”
木叽接过路引,却问:“师尊,不担心那玉楼道君得知我招摇撞骗,找来?”
木离摇摇头:“他若是知道是我,断不会找来。”
“为何?”
“普天之下,谢烬渊最不愿见我。”她笑道。
他脸上怔忡了一瞬:“为何?”问得却有几分小心翼翼。
木离笑了笑,语意轻松道:“说笑罢了,隔了一百年,说不定早就忘了我这个人了,就像清音,即便还记得,也不肯信我了。”她离开道观的时候,清音分明可以追上,却也没有随她走,“我睡了许久,从前的旧友都散了。” 李夫人死得蹊跷,太一真人也着实古怪,拿到了魂引,而清音却不肯信她。诚然,事到如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信什么。但清音不信李孟寒,她却不能不信。
木叽张嘴欲言,她复又笑道:“不过,只要,只要师尊能够回来,都会好的。”
黎明前的道观,两拨人分庭抗礼,争锋相对。
青城派王掌门见人脱逃,令诸人四下寻觅,可仍旧丢了踪影,有些气急败坏道:“李孟寒的徒弟,旁门左道的伎俩学了个十成十。”这一场争端因魂引而起,更是青城派对梓芜派挤压已久的不忿,到头来还是被个不相干的道人搅了局,拿走了魂引。
王掌门回忆了先前玉楼道君的反应,乘舆玄光剑的分明也是那个女道士,为何她能驱策玄光剑,这玄光剑不是谢烬渊的法器么?并且那玉楼道君古里古怪,王掌门心中越发狐疑,盯着李魁道:“道君为何与那妖道走了?邪胎下落不明,这就是梓芜山的做派。”
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李魁心中暗暗叫苦:“道君自有缘由,邪胎降世,王掌门还请带着一众门人,早早回那青城派罢。”
王掌门听他言辞间已有退让,冷笑一声,不甘道:“道君闭关日久,出关过后,性情大变,藏头藏尾,不肯轻易视于人前,其中一定大有蹊跷,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你等先把我派门人太一交还予我。”他既能拿到魂引,又身在道观,定是知晓别的事情。说话间,他的眼风往厅中一探,原本捆缚于梓芜派观中的太一却不知所踪,只留了半截绳索留在地上。
“人呢!”他厉声道。
李魁也吃了一惊,“人呢!”他环顾四周,追问众人道,“这道士是谁放走的?”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答不上来,不晓得是谁趁乱放走了太一?
王掌门目光如炬,忽而笑道:“先前还有一个红衣女道士,是哪门哪派啊?”
红衣女道友?
李魁回过神来,嗫嚅一声:“清音道友……”并不知她何门何派。
清音掳走了太一真人,提溜着他疾行了一路。太一真人挣脱了一半绳索,嘴里惊叫了一路:“道友!某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捉某,青城派王掌门就在观中,道友放我回去!”
清音并不理他,直到去了桐城地界,才寻了个荒无人烟的林子停下,将太一真人推到了地上。
她怡然落地,瞧着灰头土脸的太一真人爬起来要跑,她手中一挥,一张定身符就贴到了他的背心上。
太一真人披头散发地跨了半步,便如泥塑般动弹不得。
“道友!”他大叹道。
清音走到他面前,问道:“你先前的剑是哪里来得?魂引又是哪里来得?”
竟真是冲着他来得!
太一真人强辩道:“魂引是在幻境里捡得,剑是在道观外捡得。”
“捡得?”清音挑眉而笑,“你在幻境里捡了魂引,就出来了?就凭你?”她点了点他的额头,“草包一个!”
太一真人脸上白了白:“某自不比道友,可某说得都是实话。”
“哦?”
清音自腰包中取出黑瓷瓶,倒扣于掌,一只黑乎乎的甲虫一样的东西,在她手掌上慢悠悠地爬了起来。
太一脸色大变:“这是什么东西!”他定睛去看,黑黢黢的甲虫缓缓伸出了八只纤细的黑脚,“是,是,是魔虫!”他大叫道。
“是啊。”清音将手掌伸到他脖前,轻轻吹了吹,那魔虫便爬上了太一真人的喉结上。
定身符定住了他的动作,可脖子上传来的又酥又麻的触感却越来越清晰。他放缓了呼吸,生怕气息将魔虫引到口鼻处,若是爬进了眼耳口鼻,他就离死不远了。
太一真人呼吸轻缓,不敢说话,额头上渐渐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所幸,脖子前的那一点痒缓缓顺着他的衣领往下,朝胸口爬去。
他适才开口哀求道:“道友,救命啊!”
清音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他的表情:“虽然躲过了口鼻,可你身上还有别处,小虫子也能爬进你的身体,慢慢吸食你的骨血,长成大虫子。”
话音将落,太一真人臀上,腿上皆抖了抖,他恨恨地瞪向清音,气急败坏道:“道友,养魔虫,害同道,算是哪门子的正派人士!道宗知晓此事,决计不会放过你!”

“道宗?正派人士?”清音听得哈哈大笑, “谁告诉你我是道宗正派人士?”
她的道袍火红,领边的青黑鹤影仿佛憧憧, 她的面目张扬,神色不屑,细长的眉毛凌厉地斜飞入鬓。
是啊,她虽和玉楼道君一同,却分明不是梓芜派的道人。
究竟是哪门哪派?
太一真人又凝神细看了她的衣饰,恍然大悟道:“你也是玄天峰的道人!”
清音摇摇头,却凑近了些。脸庞近在咫尺, 他身上的魔虫似有所觉,飞快地朝他的下腹爬去,太一真人登时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道友手下留情啊!”
“你是从何处取得魂引, 那把剑又是从何处来得?”
“剑真是捡得!真是捡得!”太一真人急道。
清音抬眼:“那魂引呢?是谁给你得?”
太一真人不傻,早在脑中思前想后了数回,他在幻境中晕了过去, 怎么取魂引,又怎么出了幻境, 除了孔寒, 怕是再没别人了。
清音眼见太一真人目光游移不定, “呵”得一笑:“是谁, 在幻境里是谁给你魂引, 是谁送你出得幻境?”
太一真人悚然而惊, 下腹猛地一凉,魔虫冰凉的细足牢牢地拢紧了他的皮肉。
他的脸色青白交加:“清音道友,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是谁送你魂引,送你出幻境?”清音露出一点微笑, “是不是一个面白无须,疯疯癫癫,嚷着炼丹的呆子?”
呆子?疯疯癫癫?
太一真人慌忙摇头:“不是,是玄天峰门下的道人,孔寒!”
孔寒?那个小道士?不是清河?她料错了?
太一真人将她的失望之色尽收眼底,加把火又道:“你与木掌门是一路,贫道也与木掌门交情言深,既知是她的门人放我出了幻境,道友还是放了某罢。”
木离死而复生,身边有只肖似谢烬渊的灵兽,还跟了个能取魂引的小道士。
她垂眉笑了两声,清河,你要是再不出现,怕只能找到你的尸身了。
破晓将过,城楼外的土坡上已站满了入城的商贩,穿着粗布麻衣,脚边放着装满瓜果蔬菜的一二竹框。人群中间或夹杂着几个衣襟飘飘的道人,丁香色道袍,背绣猛虎,官道之人,可周围的商贩见怪不怪,并不多看他们几眼。
早先戴着的帷帽在甫入幻境时便丢了,不清楚这凡道究竟有多少人见过谢烬渊,木离便拉着木叽站在离城门较远的地方。
她从腰包里摸出一张手绢,递给他:“待会儿进了城,你还是遮挡一下面目。”
见他接过,木离又问:“你还能想办法变回兽身么?”
木叽神色一僵,利落地以手绢遮住口鼻,在脑后系了一个结,答道:“不能。”
木离一笑,正欲说话,却听城门吱呀数声,被拉得大敞。
守卫开始依次盘查进城商贩的路引,轮到几个官道时,守卫毕恭毕敬地让路,并未加盘查。
待到几人走远,木离才抬步往城门走去。
走到近处,便被守卫拦住:“路引。”
木离将八角铜钱递给他,笑道:“敢问此处是什么城池,离建城还有多远?”
守卫仔细打量那八角铜钱,搭着眼皮,讥诮道:“哟呵,青城派,好久不见青城派的道人了,原以为都在山里。”
这态度相较先前的官道着实不同,看来青城派在凡界也不过如此。
木离任由守卫翻来覆去地将那路引看了几遍,才听他答道:“建城离这里远着呢,这是祝城。”
祝城,没听说过。
木离收回魂引,静待守卫查验过木叽的魂引,二人便进了城。
城中商贩往来,虽不是座大城市,可也五脏俱全。青天/白日下,四下不见昨夜的妖气。纵然印象中,从未来过此地,可是木离却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息,如同馥郁花香。
她还不及细察,“道友,青城派的道友请留步。”身后忽而传来一道洪亮人声。
回身见是一个紫衣道袍的青年,浓眉大眼,头上包着白巾,朝她跑来,气喘吁吁地躬身一揖:“敢问二位,可是青城派的道友,在下洪笙,是青城派的新进弟子,途径此处,方才在城门外见到道友的路引,方知是同道中人。某初来乍到,不知可否一同上路?”
又是青城派的道人,还只是个筑基。
木离不答,他只得直起腰来,目光却朝身旁面目遮挡住的木叽望去,又多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剑,玄光剑已入剑鞘,剑魂未见异动,看上去同寻常银亮的刀剑无甚区别。
“你来祝城做什么?”木叽却问道。
洪笙听他开口,松了一口气,挠挠头道:“前些时日,我下山欲往北行,出了建城地界,就用尽了身上的盘缠,故此,想找个同路人。”他干巴巴地自顾自笑了一声,“二位道友,可否一路同行,或可,或可借些银两,借我周转一二,我可立下字据,既是同道中人,绝无抵赖!”
他说罢,急切地去观眼前人的表情,可惜看不清他的神情,唯有一双眼睛冷冰冰地看着他,被他一望,洪笙内心忽地发颤,不知怎么回事,竟觉几分不妙。
木叽扭过头,只道:“师尊,我们还是先上路罢。”似乎压根没把洪笙的话听进耳中。
先有太一,眼下又来了个洪笙,这青城派凡道真像是个破落门派。
木离笑道:“好啊。”抬脚便绕过洪笙往前走。
洪笙适才急道:“同门相守相助!不可见死不救啊!”
他的声音洪亮且高昂,几个守卫登时朝他们的方向扫了一眼。
木离总归揣着青城派的路引,不愿节外生枝,于是耐着性子道:“我身上也无银钱,再者,你既往北,我欲往南,并非同路。”
“往南?”洪笙蹙拢眉头,“道友未曾接到掌门令么,青城派所有道人皆要往北行,往东行,往王城,洛城而去,道友往南作甚!”
掌门令往北行?往东行?看来青城派已知邪胎的下落?
木离不愿再与他纠缠:“言尽于此,今日就此别过。”
说罢真就走了,洪笙正欲大喊,一道符光一闪,他的嘴上登时贴了一张小黄符。
只听她道:“省些力气,不言不语,半个时辰就可解了。”
洪笙瞪大了眼,竟有如此道术!
木离摆脱了洪笙之后,便在祝城里转了一圈,见到城中零零星星地聚集了各路道人,尤以官道为众。
空中熟悉的花香若有若无,灵台之中翻搅着,耳中嗡鸣不止,她闭了闭眼,凝息片刻,那躁动才渐渐消弭,就像是先前邪胎甫入灵台般的荡漾。
“师尊?”
“这祝城有些古怪。”木离沉吟道,“兴许,邪胎就在这里。”
不是建城,是这里。
木叽眨了眨眼,并未露出惊讶,瞳孔澄澈地望着自己。
木离调转眼神,轻声道:“跟着那几个官道,看他们欲往何处去。”
夕阳的余晖落尽,城楼檐下点上了灯烛。
隔着两条街巷,城楼正对着的四方宅院正是祝城衙门,朱漆红门外,立着两面白皮大鼓。
檐下亮着白灯笼,白晃晃的灯影洒在有些发黄的鼓面上,晃晃悠悠。
洪笙觉得有些瘆人,他躲在树后,咽了一口唾沫。
那两个青城派的道人进到衙门里去了。
祝城不大,他兜兜转转地,还是寻到了两人的踪影,暗中尾随了一路,没想到那两个道人着实大胆,竟然跑到了衙门里去。
这凡道同官道势不两立,这两个道人难道也是投奔了官府。难怪他们不遵青城掌门令,反而要往南去。
洪笙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
他的心绪复杂,自己虽然打着青城派的名号坑蒙拐骗,委实不光彩,可是这门营生也实属无奈,他修道多年,全没长进,既无名也无力,想修行无法,想入官道无门,那两个道人瞧着厉害,可也不甘寂寞,投了官。
官道有俸禄,正经的一官半职,出门在外也可耍一耍威风,什么大道,都没温饱,银两来得痛快!

第65章 清河
檐下的灯烛烧了大半, 光芒昏暗了些,洪笙抬头去看月亮, 可是天边不知何时竟已乌云密布,黑压压的层云吞没了月光,乌漆漆一片。
他探头再往外看,祝城衙门外的两只大鼓也看不清了,黑黢黢两团黑影。
他揉了揉眼睛,这才过了多久,天色竟已如此暗了?
耳畔突然传来‘哒哒’两声轻响, 耳朵发痒,洪笙伸手一挠,摸到了一块冰凉的硬壳。心头咯噔一跳, 揪过来一看,只是一只小小的黑蝉。
虚惊一场。
洪笙长舒了一口气,脖子后面又是一凉, 猛地抽痛起来。
“嘶……”他伸手去扯,连皮带肉, 才将趴在他脖子后面的黑蝉揪了下来, 疼得他龇牙咧嘴, 蝉身上还有几颗血珠子。
寻常的蝉子怎么会咬人?洪笙正觉蹊跷, 身后卷来一股劲风, 吹得他后脑勺一阵发寒, 他将将扭过头,面前风响, 当头就是一棒,打得他顿时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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