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转身要走,男人反手一勾,手臂圈住女孩的脖颈把人拽回来。
他低头看着怀里白净乖巧的妻子,“不许溜。”
“不安全。”
“这么不信我啊?”
“……”蓝嘉见他非要带自己,“那我去戴护具。”
“不用。”易允的手臂夹着她,带到马匹左侧,“庄园里养着马,也有马场,那些纯血马比这更凶。”
她专注这匹马的蹄子,怕踢到自己,语气挺敷衍,“是吗?”
“所以家里哪有那么无聊,是你整天窝在房间里——左手抓住缰绳。”易允亲自教她怎么上马,“这只脚踩到马镫上。”
“有点高……”蓝嘉抬腿问:“是这样吗?”
“脚跟稍微向下,容易借力。”
“这样?”
“嗯。”
易允几乎将人圈在怀抱里,怕她没踩稳,“待会身体抬起,借力让另一条腿越过马背,上马后两只脚放进这——”
他点了点,“知道吗?”
蓝嘉:“好。”
“来。”男人替她稳住这匹性格暴躁的马,“慢点,别害怕。”
刚刚看了别人怎么上马,蓝嘉脑海里浮现自己还算轻松的姿态,结果想归想,事实上——
易允还在帮她上去,蓝嘉拽住缰绳,大半边身子趴在马鞍上,另一条腿艰难又哆嗦地挪过去,怕得不得了,尤其是马儿还在躁动。
身边的男人都看笑了,“蓝嘉,你在上面蛄蛹什么?”
蓝嘉怕啊,回头瞪他:“你没看见它在动吗?”
“快点坐好,你这样我怎么上?”男人拍了拍她的屁股。
女孩好不容易勾到脚蹬了,“你别催了!”
易允一只手拽着缰绳,调整女孩的坐姿,视线往下一扫,又笑了,“你怎么踩不到啊?”
蓝嘉的脸火烧火燎的,“你能不能闭嘴!”
马背上的视野更开阔,蓝嘉怕摔,手都不敢松一丁点,既新奇又忐忑地看向前方。
易允掌心拽着缰绳,踩上马镫,翻身一跃而上,动作一气呵成。
蓝嘉还没反应过来,背后贴上一具温热的怀抱,两侧的腰身聚上结实有力的手臂。
她回头问:“这就上来了?”
男人嗯哼一声,垂眸对上女孩的目光,不知怎的,有点被爽到,“我可不像某人蛄蛹好一阵。”
蓝嘉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易允裹住她的手,长腿一夹马腹,也不跟怀里的女孩招呼一声,驾着马跑出去。
夜里的山风‘啪’地一声打在蓝嘉脸上,风吹是其次,屁股被颠也是其次,主要是跑太快,感觉下一秒就要被甩出去。
蓝嘉吓得抓紧马绳,不敢睁眼,哆嗦道:“易……易生,你你你慢点。”
畏畏缩缩的声音被风击散,轻飘飘钻进男人耳里。易允扫了眼缩着脖子,塌着肩膀,把自己埋进围巾的女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骑马带了只鹌鹑,又胆小又想跃跃欲试。
他故意逗她,“你也知道这马脾气爆,慢不了。”
说完还提了速度。
蓝嘉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通往天堂了,尤其是马匹时不时一跃腾空,像是在冲刺某些障碍物。
她的魂已经在后面追了,脸色煞白,牙齿打颤:“可可可可以了,我不骑了……”
身后的男人就跟聋了一样。
“易生。”
“易生?”
“易生!”
“易!生!”
忽然间,身下的马嘶鸣,前蹄高高抬起,蓝嘉整个人往后仰,撞进易允的怀抱,弄得她晕头转向。
马儿终于不跑了,蓝嘉整个人眼冒金星,心跳加速。易允拨开她的发丝,歪头一看,跟丢了魂一样,还没清醒过来。
迷迷瞪瞪的样子还是那么乖,男人掰过蓝嘉的脑袋,低头咬上她的嘴,好好亲了一阵。
“骑个马都能怕成这样,蓝嘉,活该你被我欺负。”
他吮着女孩软嫩的舌尖,退出时,说了这么句气人的话。
蓝嘉渐渐平复过来,闻言,气得想扇他一巴掌,可他现在这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她怕扇过去,他又把她按在马背上亲。
女孩忍住了,冷声冷气道:“我要下去。”
她宁可走回去,也不跟他骑马了。
“生气了?这不没事吗?”
“我都让你慢点了,你还——”
“那我错了好不好?”他低头认错倒是很快,就是屡教不改。
蓝嘉不想说话了。
易允圈着她的腰,“阿嘉,你看那边——”
女孩不耐烦地看过去,这一看才发现他们已经不知不觉跑出马场,越过丛林障碍,来到山腰的断崖边。
两侧是林子,前面是断崖,往前眺望,整座东珠的恢宏璀璨尽收眼底,霓虹漫天,纸醉金迷,高楼大厦。
东珠的繁华不可比拟,每年拉动的GDP是其他排名前十城市的总和。
站在高处俯瞰和呆在城市里观看不一样,快要过年了,市政府已经下达允许燃放烟花爆竹的批文,每到晚上七点半整,准时开始放烟花。
五彩斑斓的烟花离得很远,在夜幕里炸开显得小小一朵,但此起彼伏,格外好看。
易允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仰头,声音落在女孩耳边,“山上也在放烟花。”
蓝嘉靠在他怀里,高高扬起脑袋,露出白皙干净的一张小脸。易允看着她,清凌凌的杏眼睁得圆溜溜,鼻梁上架着一副定制的奶白色茶金眼镜,衬得眉眼精致清冷,侧脸柔和。
烟花就在近在咫尺的夜幕中绽放,绮丽绚烂的色调不断映入蓝嘉的眼里。
她在看烟花,易允在看她。
这是他和蓝嘉在一起的第一年。
“阿嘉。”易允把人圈得紧紧的,戴着婚戒的左手忍不住抚上女孩的天鹅颈,往上滑,拢着大半张脸颊。
他好喜欢蓝嘉,喜欢她呆在自己身边,喜欢她身上的气息,喜欢和她接吻上床。
蓝嘉依旧望着烟花绚丽的夜空,没有看他,“嗯?”
男人问:“快要过年了,你想要什么?”
只要她向他索取,他就给。
丈夫给妻子花钱天经地义。
蓝嘉的视线落到他身上,沉默片刻,开口道:“我想回家。”
她又补充一句:“回蓝家。”
每年过年她都会和家里人团聚,但今年不确定可不可以,因为易允他……
男人表情收敛,眼神淡了两分。
蓝嘉就知道这个要求除外,说了也是白说。
她失去兴致,“时间不早了,回去吧,别让别人等久了。”
易允调转马头,沿着原路返回。
这次是慢悠悠地往回走,但空气里充斥着沉默。身边的灌木林往后倒退,蓝嘉看到地上投下张牙舞爪的树枝影子,一个个数过去。
易允随时关注着她,见她耷着脑袋,露出后颈里细细的绒发,一副无精打采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心里忽然涌起烦躁。
“蓝嘉。”
第七十五个树影,女孩正数着。
“蓝嘉。”还不肯理他了,什么臭脾气?易允更烦闷,捏她耳朵,很不耐烦:“是不是聋了?”
蓝嘉皱着眉,“干什么?”
男人冷淡道:“除夕当天下午五点回去,大年初二早上跟我回家。”
满打满算只有一天多一点点,蓝嘉当然不愿意,但是——
易允见她这样,更冷了:“那就别回了。”
他就不该给一丁点放纵自由的苗头,她只要出去了就不愿意跟他回家。
蓝嘉怎么能不回家呢?
“别!”她连忙别扭着身体,捂住易允的嘴,纠结着争取,“时间太紧了,压根不够。”
他那里哪有自己家舒服自在?蓝嘉望着他,抿了抿唇,“多住几天吧。”
易允眉眼冷漠,不上钩。
“人多热闹。”她又说。
男人冷笑,蓝家几个人?有庄园里人多?
蓝嘉微不可见蹙眉:“多待几天,大不了你跟我一起住在家里,可以吗?”
呵,大不了。
所以一开始打算连门都不让他进了?
易允扒下她的手,把人的身体转回去,声音冷淡地在头顶响起:“想都别想,大年初二早上就跟我回家。”
易允突然发脾气了,蓝嘉不能理解他生气的点在哪里。
等商会的老板们玩爽了聚在一块后,他更是阴着脸,活像别人欠他好几个亿。
蓝嘉喜欢热闹,人一多,她感觉易允带给她的占有欲和控制欲被削弱,所以哪怕那些人一个都不认识,但是凭借她自来熟的性格和擅长打交道的话术,也能很快融入人群。
蓝嘉是一个性格很好的姑娘,跟别人攀谈也包容,而且什么话都能接上,很快,她就收获一众一起玩耍的人。
易允大咧咧往沙滩椅上一躺,指尖夹着烟,冷冷地看着蓝嘉在短时间内迅速交到几个同龄玩伴——都是那些老板带过来的女儿。
身体虚弱得要死,居然还有精力到处跑。
突然,旁边的椅子一陷,易允余光一扫,同样消失不见的沈肄南也出现了。
“怨气这么大?”沈肄南都没看他,也能猜到易允的脸色阴沉得吓人,“你俩的关系还没修补好呢?”
易允抽着烟,呵道:“你在跟我炫耀?”
沈肄南挑眉,看见自己的妻子已经跟蓝嘉玩到一块了,“适当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是情//趣,过度了,没人会喜欢——听说你已经在筹办家族办公室了?”
易允嗯了声,“我不管她,她迟早要跑。”
另一边,蓝嘉玩累了,跟宝珍一起去烤烧烤,两人坐在小凳子上,一边拿扇子扇风,一边翻转烤串,时不时蛐蛐两句。
“啊?那他的控制欲也太强了吧?连你回家都要管。”宝珍的脑袋往上探出烧烤架,看了眼远处坐在一块的两个男人。
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浑身戾气。
蓝嘉抿了抿唇,又叹了口气。
宝珍收回视线,问她:“那你哄过他吗?要不你哄一哄试试看?男人这种生物很奇怪,面对喜欢的女孩子,随便哄一哄,什么都能答应。”
她就经常哄沈生,夸他好看,真帅,不到两句就开始勾唇,什么都依她了,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这招屡试不爽。
哄过吗?当然哄过,但那都是谈恋爱的时候了,而且那个时候易允确定很好哄。蓝嘉开始洒辣椒,“……没有。”
她实在开不了口。
宝珍怂恿她:“那你试试,易允太凶了,一两句肯定不行,你多来几句,可能会有效果——诶诶诶!我的烤串好了!”
她拿起旁边的盘子,放了一些,美滋滋起身,“我去找沈生啦,待会回来找你玩。”
宝珍急吼吼小跑过去,蓝嘉撒着辣椒,听见她欢快的声音:“沈生——”
蓝嘉垂眸看着手里的烤串。
易允冷飕飕看着旁边聒噪的一对夫妻,脸色又臭又沉,眼神阴鸷得能叨人。
吵死了。
他起身走了,临走前,又看了眼藏在烧烤架后的某人,心头冷笑连连,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宁可呆在那里吹风吃烟,也不愿意回到他身边。
男人满身戾气,心烦意乱,去二楼找了处僻静的位置,往沙发里一躺,翘着腿,搁那抽了一根又一根。
蓝嘉背着手过来时,易允大爷似地坐那吞云吐雾,手边搁着一支放在冰桶里的百万红酒和倒了半杯的酒杯。
听到有脚步声,易允没有回头都知道是谁,语气淡漠:“不是要去玩?”
蓝嘉拧着眉走过去,“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男人上下扫了她一眼,空着手来的,顿时狗脾气又来了。蓝嘉肉眼看见他的脸色变得难看。
“给你。”
她背在后面的手拿出来。
易允嘴里叼着烟,轻描淡写看去,女孩的左手捏着一串涂满红辣椒的烤串,无名指的婚戒映在铁签上。
他的脸色稍微好了些,摘了烟,“怎么就一串?”
亏她还在烧烤架前蹲这么久,怎么沈肄南家的就能拿一盘过来,到她这里就一串了?难怪刚刚一个人躲在那,搁那偷吃呢,之前像鹌鹑,现在像小耗子。
蓝嘉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如实道:“其他的烤焦了。”
易允敷衍地噢了声,掐灭烟蒂。
蓝嘉见他不接,皱了皱眉:“不吃算了。”
说完,就要收回手。
突然,一只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
女孩掀起眼皮看去,易允站起来,垂眸盯着她,嗤笑:“拿给我,扭头又收走,蓝嘉,你能不能有点诚意?”
“那你拿着。”
“不急。”
男人牵着手,拉着她坐在身边。
“怎么好端端想着给我送烤串了?”易允淡笑地盯着自己的妻子,一副打算好好盘问的样子。
“我想回家多住几天。”蓝嘉的视线落在两人叠在一起的手上,他俩的婚戒离得很近,“可以吗?”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易允轻笑,又看了眼红彤彤的烧烤,还知道拿点东西来讨好他,心眼子倒是不少,全花在他身上了。
蓝嘉见他不说话,就知道多半没戏。
“可以。”
男人风轻云淡说道。
蓝嘉怀疑自己听错了,“嗯?”
易允捏搓她的耳垂,“怎么回事?又听不见了?”
“真的?”
易允往靠背上一靠,“嗯。”
“除夕当天到新年结束,都住那边。”
“好。”
蓝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么好说话了?
第66章 66予红封 蓝嘉,平安顺遂,长喜长乐……
前两天在山庄时, 易允说庄园里养着马,也有马场,还说家里没那么无聊, 是蓝嘉整天窝在房里。
年会结束, 从眦罗山回来后,蓝嘉又锁在庄园里, 这次为了打发时间,她坐着观光车滑遍每个角落, 见识到除马场以外的私人影院、高尔夫球场、滑雪场、人造湖、农田、牧场、果园等。
就算她天天玩一个地方,一个月都不带重复。打发了两天时间,蓝嘉终于迎来除夕,翘首以盼的回家,促使她清早六点就醒了。
易允闭着眼睛, 把人摁回怀里, “还早, 谁大早上跑回去?”
他拉上被子搭在女孩的肩头。
蓝嘉努力从他怀里探出脑袋,细细的柳眉蹙起,怕他反悔, 提醒道:“你答应过我的。”
易允淡淡嗯了声,吓唬她:“再睡会, 再吵就别回了。”
果不其然, 蓝嘉安静了。
男人心满意足地抱着她休息。
年会结束后,易允紧急飞往北城参加两场会议和一场酒会应酬, 凌晨三点半才回来, 到现在也才睡了两个半小时。
蓝嘉怎么也睡不着,被迫闷了半个小时,又在被子里乱动, 企图下床洗漱准备回家。易允的手臂扣住她的腰,皱眉:“蓝嘉。”
“易生,要不……你去我家睡吧?”她已经归心似箭,一刻也等不了。
闻言,易允睁开眼睛,搭在被子上的掌心往下一抹,露出女孩毛茸茸的脑袋以及那张闷得微红的脸。
他挑眉,“想带我回去?”
蓝嘉看着他,就算她不说这句话,易允还是会跟着她。
十分钟后,床上空无一人。易允在洗漱,蓝嘉在衣帽间换昨晚搭好的衣服。
男人推门进来,看见蓝嘉背对他站在全身镜前,光脚踩在七万一平的地毯上,浑身上下一条修身的错红条纹毛衣长裙。
他欣赏了两秒,一边走一边解纽扣,丝质黑睡衣脱下,露出男人精壮的上身。易允随手丢在换衣凳上,走到蓝嘉身后一把将她抱住。
蓝嘉正在整理领口,没关注他什么时候进来,猝不及防往前一顶,险些没站稳。
“你干嘛?”
“穿成这样,不冷?”
“我外面还要搭衣服。”蓝嘉看着镜子里挨得很近的两人,长裙勾起绒绒的细丝,泛着柔和的光一点点扎着男人紧实的皮肉,“你快去换衣服。”
她使劲掰易允握着小腹的掌心,他的手很大,指节又长,随便往女孩身上一控,就能比对出明显的体型差带来的禁锢感。
易允有点喜欢今早这种生活,外面气候微寒,还刮着冰凉的风,屋内暖气十足,他和自己的妻子呆在衣帽间内准备换衣服回娘家。
他心痒痒,喉头微动,“阿嘉,把脸转过来。”
“你又——唔!”
蓝嘉刚回头,话还没说完,就被易允堵住嘴唇。男人往前走了两步,逼得女孩不得不后退,单薄的身子撞上冷冰冰的全身镜,背后冷得哆嗦,前面还在往里挤,蓝嘉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被迫承接易允涩//情的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