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嘉换好衣服,屋外响起敲门声。何扬把药和易允的衣服送到就走了,蓝嘉抱着一堆东西进屋,正好遇见洗完澡出来的男人。
他腰间系着浴巾,精壮的身躯淌着水滴,热气熏得肌肉隐隐有些充血,是偏粉又青筋暴起的色泽。
蓝嘉低着头自顾自忙碌,“刚刚何扬送来的。”
易允嗯了声,上下扫了女孩一眼,轻嗤,他一来,立马把衣服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需要防备的禽兽。
听见那声嗤笑,蓝嘉莫名紧张,好在易允什么都没说,径直往床边走。她提着医药箱过去,像上次那样给他做清创、擦药、包扎。
易允趴在蓝嘉的床上,软得不像话,像团棉花,鼻翼间全是馥郁的香味,和她身上的味道很像。
“还想在这住多久?”他淡淡问。
既然嫁给他了,当然得跟他住在一块,他俩有了新家,老往蓝家跑算个什么事?
蓝嘉跪坐在床上,曲着腿给他擦药,闻言指尖蜷紧,“我不想回去。”
她讨厌那座望不到边际的庄园,随时随地都被人监视,就跟坐牢一样。
“住腻了?”他懒洋洋笑道:“那你喜欢哪?我们换个地方住。”
钱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得到的东西,只要蓝嘉喜欢,大不了在那买一个家,看她是喜欢别墅还是大平层,庄园也行,只是入住前的准备麻烦些,但只要她高兴,多笑一笑,这些都不是事。
蓝嘉给他包扎好,轻声细语道:“我就想住在这。”
易允忽然不说话了。
空气陷入死寂,蓝嘉收拾药箱,放在桌上,又去卫生间洗手,然后回来。易允坐在床上,眉毛皱起,一双深邃锐利的眼睛盯着她。
蓝嘉被他看得心惊胆战。她知道易允想听什么样的话,但她不想说。
她从来都不觉得他俩住在一块的新地方是所谓的家。她的家永远在这里。
蓝嘉关了灯,就着夜色,拉高被子躺下。
易允仍坐在床头,扭头看向准备入睡的女孩。
“行。”
良久,他颇有两分咬牙切齿地妥协了。
蓝嘉松了口气。
男人躺下,被子随意搭在腰间,也不知道是屋内的暖气过于充足导致氧气稀薄、呼吸不畅,还是因为蓝嘉不愿意跟他回家,总之他心里不是很高兴,可他总不能像以前一样过于强硬,不然好不容易有所缓和的关系又会闹僵。
——蓝堂海说,蓝嘉为他说了一堆好话。
——说了一堆好话。
——一堆好话。
她以前可不会这样。
不管怎么样,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易允光是想想,差点给自己哄笑了。
蓝嘉已经在酝酿睡意了,突然,背后贴上一具温热结实的胸膛,有力的臂膀环住她纤细的腰身。她一激灵,那丁点困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易允挤过来抱住她,在耳边说:“那我跟你一起住在这。”
反正就是耗,看谁耗得过谁。而且,他有办法逼蓝嘉主动跟他回家。
蓝嘉:“……”
“不行——唔。”
刚到嘴边的拒绝被堵住,易允已经率先预判到她要说什么,虎口掐着女孩的下颚,低头吻上去。
不行?有什么不行?总不能她住在蓝家,他回易家吧?新婚夫妻哪有分居的道理?
易允也是不要脸的。
蓝嘉睁圆眼睛,对他又掐又拧,使劲推他沉重的身躯。然而,她那点力气哪够看,易允嫌碍事,三两下扣住蓝嘉的手腕,两只纤细的手被迫交叠在一块,摁着钉到脑袋上。
他松开女孩被亲得发红的嘴唇,指腹狠狠碾,扬眉笑道:“我突然很好奇,你住的地方隔不隔音?”
蓝嘉心头一震。
下一秒,易允抬高下颚,逼她张开嘴,极具侵略地亲了下来,这种方式的接吻,最深,也最刺激,用不了多久就能让蓝嘉头晕目眩,呼吸紊乱。
屋里太暗,不方便易允看她,他喜欢在做这些事的时候观察蓝嘉的反应和表情。
他趁机开了床头的小灯,暖黄柔和的光晕打在女孩气喘吁吁的脸上,那张会骂他、也会为他说好话的小嘴又红又潋滟。
易允看得喉咙发痒,忍不住又亲上去。蓝嘉被堵得说不出话,两只手被擒住,反抗不了,只能无助地垂着眼皮,任由男人愈发过分。
真可怜,逃又逃不掉,只能乖乖成为他的妻子,随他摆布。
易允心里升起极大的满足感和控制欲,他夺到蓝嘉,强扭的瓜虽然现在不甜,但是很解渴。
他趁此扒掉那些又厚又碍事的衣物,丢开时忍不住讥诮,何必多此一举呢?他想占据她,这些东西挡得了吗?
淡樱粉的床单上躺着白生生的姑娘,乌黑的发丝像海藻般浓密地散在身后,衬出一张水灵灵的脸蛋,好不容易从窒息的吻里缓过劲,结果却看到自己不着一缕的样子,蓝嘉倍感羞耻,抬起手臂企图做遮掩,易允却给她拂开。
“让我好好看看。”
他跪在蓝嘉身前,围在腰间的浴巾有些松垮,那些暖光落在男人身上,在蓝嘉眼里清晰地勾勒出凶悍的体魄和高大挺拔的身躯,那些被光照过的地方在墙壁上透出更恐怖的影子,蓝嘉害怕他压下来的沉重身体,像铜墙铁壁一样禁锢着她,也害怕他哪怕收敛力道,也能让她承受不住的精力。
蓝嘉红着眼眶退却道:“易生,可不可以不要……”
她从未跟别人提及自己和易允已经发生关系了,潜意识告诉她,这样只会纠缠得更深。
易允俯身,蓝嘉瑟缩着。下一刻,男人温热的掌心握住颈部,轻轻啄了啄她的嘴唇,温柔得不像话。
“我温柔点。”
他一边安抚蓝嘉,每亲一下,就揉了揉手心里细腻的天鹅颈,嘴角自始至终啐着笑,易允这副老天赏饭吃的好皮囊,注定可以轻而易举蛊惑女人的芳心,只不过他性格阴晴不定,人又坏,没什么良知,再好的皮囊也会让人望而却步,但蓝嘉不同,他总是乐于给出偏爱,也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哄人的时候致力于把人迷得团团转;另一边耐着性子给她扩,毕竟年纪轻,不经事,遇到他之前又没有经过这种事,易允不想弄伤她,指节也是先一后二再三最四,等到可以了才罢手。
易允轻轻地吻过,眉眼、鼻尖、脸颊、耳垂等每个地方都没有放过。蓝嘉试过反抗,也试过推开他的脸,不让他为非作歹,可是没有用。
男人沾着水渍的手掌随意在她身上一抹,蓝嘉知道那些是什么,羞愤上头,要骂他,易允假装没听见,握着纤细的脚踝往上一提,女孩粉红的膝盖碰到单薄的肩头。
偏偏这个时候,易允啧了声,似想起什么,余光往照片墙上一瞥,意有所指道:“这次我相信阿嘉以前会跳舞了。”
蓝嘉生得肤白,被家里人养得很好,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瑕疵,更别提什么磕磕碰碰。原本窄成狭小的细缝,如今红艳欲滴。易允呼吸微沉,解开最后一点束缚,低头吻她时还不忘推进。
“阿嘉,别怕。”他嘴里溢出闷哼,怜爱地摸了摸妻子的脑袋。
蓝嘉推他,手腕都绷出细细的经络了,依旧没能撼动半分,她有些哽咽,男人边安抚边低头望着,深邃的眼睛一点点变得猩红,沉下的肩膀和手臂绷出青筋。
直到完全淹没,男人起初说的话就跟狗叫没什么区别。
蓝嘉的哭声渐起,易允直起身体,微扬颈部,颈侧抻出蜿蜒的青筋,淌过的薄汗滑落,滚过结实充血贲张的胸膛。
他甚至还拉着蓝嘉的手落到腹部,隔着皮肉让她感受,声音性感:“阿嘉,你怎么能这么乖?还跟蓝堂海说我的好话,都说了什么?复述一遍,让我听听。”
易允就是这样的人,猖獗到放肆的地步,平时他当然愿意哄着蓝嘉,但让他吃到甜头,掌控权便重新回到自己手上。
现在被他狠狠欺负的女孩,就是他想方设法也要娶回家的妻子。
真是太乖了,心肠还软,像她这样的,走进群狼环伺的地方,只有被吃掉的份。
幸好被他先遇到了。
他要把蓝嘉困在身边,限制她的自由,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蓝嘉就是他的笼中鸟、金丝雀;易允永远属于她。
第58章 58正镶嵌 感受到了吗?你已经习惯了……
蓝嘉的脑袋好几次碰到床头, 尽管有柔软的枕头,仍觉得过于刺激。心跳加速,咚咚咚, 像敲打的密集鼓点, 震得快要跃出胸口,眼睛也泛花, 晕眩得辨不清东南西北。
易允所谓的收敛,对她而言还是难以接受。
男人握着女孩纤细的腰肢, 两侧留下清晰的指痕,他用拇指碾了碾,一团红晕,还真是轻轻一碰就有印记。
他侵略的视线随着稠艳可怜的芯蕊往上移,落在蓝嘉红彤彤的脸蛋上, 鼻尖冒着细密的轻汗, 卷翘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湿漉漉的水珠, 起初的哭泣已经变调,偶尔会哽咽两声。
易允整颗心被填满,掌心扣住女孩细白的腕子, 指节埋入指缝,十指紧扣。
“阿嘉。”
他唤得多温柔, 动作就有多暴戾, 蓝嘉在他怀里一抽一抽,被堆积的感觉折磨得疯了。
她哭着喊他易生, 可怜地求饶。
易允好喜欢她这样叫自己, 头皮发紧,偏头,吻过湿漉漉的眼皮, 恶劣地欺负她,“阿嘉,继续,快叫我。”
她总是轻软地喊他易生,再生气也不叫全名。脾气好成这样,他不欺负她,欺负谁?
布置得温馨漂亮的房间,除床头有一盏暖黄的灯以外,其余地方黑漆漆一团,离得最近的窗口摆着小盆栽,种着粉色的文心兰和雪白的垂丝茉莉,窗顶挂着手工编做的风铃和纸鹤。
蓝嘉住的地方远比易允的卧室有生机,然而,也是在这个地方,男人比以往都来劲,迫使满脸泪痕的女孩和他抵死缠绵。
蓝嘉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晕过去,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翌日,等她醒来时,外面天光大亮,寒风夹杂细碎的雪粒呼啸而过。
窗外刺眼的亮色落在蓝嘉红润的脸上,一缕细长的发丝穿过潋滟红肿的唇瓣。
不捎片刻,被身边的男人拂在耳后。
易允支起一条手臂撑着脑袋,好笑地看着怀里还未完全清醒的妻子,“睡饱了?”
他往上提了提被子,盖住女孩的颈部。
蓝嘉伸手挡在眼前,缓了两秒,正要爬起来,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易允就看着她僵住。
“怎么了?”他故意道。
蓝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易允揉了揉她立马白下去的脸色,“至于吓成这样吗?”
他低头去亲她的嘴。
蓝嘉躲开,推他,发哑的声音有些崩溃:“出去!”
昨夜,易允已经够过分了,没想到一觉醒来还有更过分的。
她真的觉得他很变态,气得拿枕头砸人。
易允任她撒气,反正他爽了一晚没出去,餍足后,这会认错的态度很不错,“别生气好不好?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诸如此类的誓言,他说了很多遍,早就得心应手。蓝嘉咬着腮帮,感受到他退出的力度和存在感,指尖狠狠掐进掌心。
易允已经出去了,伸手去抱蓝嘉,还想再哄哄。蓝嘉抗拒地避开,垂下眼睫半晌,抬手抹了抹眼睛。
“阿嘉。”
蓝嘉能感觉到底下流出来,那是什么,她心里很清楚,一想到整宿呆在里面,而她最怕的就是怀孕。
女孩整颗心沉到谷底,四肢百骸发寒。她不喜欢吃药,从小到大吃了数不尽的药,阿糖以前会问苦不苦,因为她总是没什么反应地吃了。
不苦吗?
怎么会不苦呢?
她只是吃多了,味蕾麻木了。
蓝嘉捡起旁边的衣服,沉默地穿上,那些醒目的污白汇聚,深深刺痛女孩的眼睛。
蓦然间,鼻尖开始发酸。
易允见她不搭理自己,也不大吵大闹,“阿嘉?”
他拨开女孩垂在脸庞的发丝,指尖触到一抹湿润的凉意。
男人一怔,看了看手指。
某人哭了。
为什么哭?是因为放了一整晚,还是他弄进去了?
易允不喜欢猜来猜去,把人掰过来,不由分说抱住。蓝嘉一闻到他的气息就心慌难受,拼命推拒,嫌恶道:“你别碰我!”
“不会怀孕。”他的掌心锢着女孩的脸颊,揉了揉,搓了搓,又耐着性子去吻她的眼皮和眼泪,“我结扎了,没事的,别担心。”
蓝嘉被迫挨着他的脸,易允在她脸上亲来亲去,像只体型庞大的狼狗,卯足劲想哄她。她哽咽着听见男人在自己耳边温声细语,结扎两个字钻进耳膜时,她啜泣的声音顿了半秒。
易允摸着蓝嘉的脑袋,他发誓,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说话这么轻柔。
“你也不用吃药,我不会让你吃药,还要哭吗?那下次不弄在里面了可以吗?”
蓝嘉忽然想到易允前两天说的话——他做了术后检查。当时她因为阿爹的事对他心怀愧疚,所以多关心了两句,可他并没有说。
她不想怀孕,一是会加剧身体负担,二是不想跟易允有太深的纠葛。
婚姻、杏关系、孩子,每一道都是枷锁。
“别生气了行不行?”易允捧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你要是心里难受就打我出出气。”
他说了这么多话,蓝嘉还是不肯搭理。人肯定是要想办法哄好,一顿饱和顿顿饱,易允还是分得清,更重要的是让她舒心。
蓝嘉眼眸湿润地看着他,就盯着他。
易允嘴角微扬,捧着女孩的手腕,带着她的手轻轻扇自己的脸。
手是软绵绵的,力道也更像调情。
“这样呢?好点了吗?”
“阿嘉,笑一笑,嗯?”
“左手给我。”
“两只手一起,行不行?”
易允玩着她的手扇自己的脸,举止滑稽,偶尔掀起细细的风,递到男人鼻翼间是舒爽的香气。
他捏着女孩的手,掀起眼皮瞧她,像变态一样亲她的指尖。
蓝嘉眼皮一跳,抽回手,骂人也文明:“你有病。”
易允先一愣,旋即失笑,顺着她点点头:“嗯,我有病,易生有病。”
蓝嘉不想再理会他,那里黏糊糊,很不舒服。她掀开被子,要去浴室。易允以前结束后都会抱她去浴室清洗,这次没有,一来是折腾得太晚,二来他想试试整宿呆在里面是什么滋味,三来做完结扎后,他可以无所顾忌,蓝嘉也不用吃药,他病态地想让她揣点东西。
蓝嘉不知道,昨晚她晕过去后,易允有多兴奋,给她塞了枕头垫高,不许漏半点,后面闹够了又堵着。
他高兴得双眼猩红,手指发抖。
所以蓝嘉骂得没错,他确实有病。
这会,易允还想给她清理,但蓝嘉害怕,说什么都不肯,腿脚发软地进了浴室,防贼般锁了门。
那些东西又多又深,蓝嘉弄了好久,清理干净后洗完澡,换了身睡衣出去。
卧室里,女佣正在更换床单被套,那些弄脏的裹起丢进脏衣篓。蓝嘉的脑海里闪过昨夜的零星片段,模糊昏黄的光线伴随着暧昧的口耑息和呻口今,顿时羞耻感爆棚,直冲颅顶。
而某个当事人,此刻正站在窗前打电话,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
“儿童院没有,那福利院呢?要健康的。”
他穿着丝质灰色睡衣,纽扣随意系着,露出性感的脖颈和结实的胸膛,整个人从头到脚写着爽完后的惬意和慵懒,丝毫不觉得有什么。
哪怕他在床上偶尔装得再卑微、再讨好,骨子里的矜嗷和痞气改不了。下床后,又是那个说一不二的易家话事人。
儿童院?福利院?还要健康?
蓝嘉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
男人打着电话,余光瞥见蓝嘉出来了,他夹烟的手指招了招,又指了指旁边的桌子。蓝嘉顺着看过去,不远处的花纹梨木桌上摆着热腾腾的午餐。
她看了眼挂钟,现在已经下午两点六分。
女佣换好崭新柔软的床品,脸烧得慌,拎着篓子,看向那位清瘦脆弱的女孩,点点头。蓝嘉感觉眼前发昏,指尖掐了掐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