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满脑门的杀气盯过去,却招来劈头盖脸一顿骂:“打你怎么了?我说过看你不顺眼就是要打你,谁让你那么无耻下作?这可是你逼我的!”
谢妄眯眼,险些气疯:“无耻下作?你说谁?”
“说的就是你!你碰我头发,是想故技重演看我出丑是吗?我告诉你,我才不会被你的邪术所迷惑!”
少女不甘示弱,叉腰立在那儿,如同炸了毛逮着人不撒嘴的野兔子,别提多凶狠了。
“……”谢妄闻言噎住,在她眼里,他就是个只会蛊惑人心的魔物,下三滥的手段使得,可就是没安好心是不是?
既然这样,他何苦在这里碍她的眼!
披着艳丽皮囊的魔物微微扯动嘴角,一头不羁的头发随风乱舞。
开口便冷冷道:“小姐看我诸多不顺眼,我亦没本事讨小姐的欢心,不如一拍两散,各走一边得好。”
说完,周身涌动黑色魔息,没一会儿功夫便卷着浮动的衣角消失不见。
绵绵整个人都傻了,没回神呢,脑海里就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叮!宿主虞绵绵请注意,任务对象谢妄黑化值+5!当前黑化值92!”
“滴!再次提醒宿主,任务失败宿主将接受系统惩罚,无法脱离世界,请宿主端正态度,积极融入角色!”
红色的感叹号,还发布了一连串的黄牌警示。
直把跺脚跺了半天的绵绵给惊呆了。
她眨动浑圆的杏眼,一时间还有些蒙,待回想起垃圾系统刚才说过的话,气得整张小脸都扭曲了。
不过就是报复性地打了他一巴掌,他怎么就还黑化了呢?!
果然,这人就是脑子不正常,神经病!
亏她先前还给他包扎伤口呢,结果一腔真心喂了狗,热脸贴了冷屁股,他不仅瞧不起她,还用那种卑劣的手段耍弄她。
看着她丑态百出之后,竟然还小心眼地记仇!
呜……怎么会有这种不讲理的疯子!她真的要气死了呀!
绵绵气闷,委屈,心里的郁气漫到眼睛里,凝成一团湿哒哒的眼泪花。
为了不哭出来,她使劲瘪着嘴吸了吸鼻子,可是吸着吸着,突然愣了一下。
鬓角的头发散落,抬手去理时,冷不丁拂落了什么。
埋首垂看,一朵颜色艳丽的小花正静静躺在她的裙裾上。
水声潺潺,从西头流到东头,河面被金辉洒满,涌动粼粼金波。
没一会儿清澈的水纹荡漾开,映出如玉的一张脸。
“贤弟,这好像是女子才会用的手帕……你怎生会有?”
河边取水的男子擎着张微微湿润的脸,手里拿着身边人递过来的海棠绣帕,疑惑嘀咕。
说完之后,眼前陡然一亮。
“啊,难不成是某位姑娘倾心于你,偷偷塞给你的?”
“并非如此,莫要打趣我。”
说话之人脊背绷直,语气里透着几分薄薄的窘意。
一向老成持重的沈君遥都不由失笑:“好吧,我是怕万一这是姑娘家送你的东西,被我用了岂不失礼?只是贤弟你这般矜持不禁逗,日后若是碰到喜欢的人,怕是要被吃得死死的,这可如何是好?”
他眼带揶揄,还有微微的叹息之意,是故意逗人玩儿的。
谁知这话说完,眼前这位寡淡俊俏的小贤弟竟然正正经经回道:“若真的是喜爱之人,纵然被他吃得死死的,又何妨?”
发梢的水滴落,打湿了男子吃惊的眼眸。
“贤弟……我真是错看你了,没想到你竟还是个痴情种儿。”
他直勾勾凝视过来,眼里还带着惊讶的感慨,只是余光掠过什么,立刻声弦紧绷:“贤弟小心!”
一瞬间,变故陡生。
河面下黢黑的影子飞快游走,刹那间破开水面,袭向岸边。
毫无防备的冷楚音被用力揽进了满是冷松香的怀抱中。
她微微一怔,僵硬抖了抖,接着没有片刻迟疑迅速反身拔剑。
凌厉的剑光裹着生冷的寒气脱指而出,眨眼便将偷袭的怪物狠狠钉穿在地。
只见那东西一身黑黢黢的鳞片,浑身散发腥臭,长相极为丑陋渗人,发白的鱼眼突出来,像被死人附身的恶灵。
“这是什么?”沈君遥俯身,看着被扎在地上死命蹦跶的丑陋鱼身,不由地皱起眉头。
显然闭关十年的他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冷楚音压低眼眸:“这是恶念银鱼,乃凶邪之物,只有在戾气极重的地方才会出现。”
说完,目光掠向身后阴气弥漫的岭坡,微凝面色:“此地当是聚集了有不少厉鬼冤魂,天黑之前,我们要尽快离开。”
林子里忽然暗了下来,丝丝缕缕的雾气自脚底升起,凝结在草叶上,笼罩了一层看不见的阴霾。
半人高的蒿草丛传来树枝踩断的脆响,少女拖着疲惫的双腿走出来,小脸是气喘吁吁的憋红。
她额头的乌发凌乱支着,被风吹得倒仰,露出的白净额头没一会儿就纠结出淡淡愁色。
惨啦,画皮妖被气走了,这次怕是真的哄不回来了。
“早知道就不打那一巴掌了……”
虞绵绵一屁股坐在地上。
苦兮兮的小脸埋在膝盖头,像垂头丧气的呆毛雀,喉咙里不时发出幽怨的呜咽。
她一边后悔着,一边将那朵桃色小花捏在手里,鼓着腮闷闷不乐地转来转去。
林子里气息阴寒,带着潮湿气的小凉风一阵阵地往她袖子里钻,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圈。
“阿嚏!呼……怎么这么冷?”
她吸了吸红润的鼻头,有些发冷地打了个哆嗦,抬头一看才发现天已经快要黑了。
糟糕,追出来这么久,沈君遥和冷楚音他们该着急了吧,还是赶紧回去跟他们会合得好。
想完将小花重新簪回头上,提着裙摆朝着来时的方向奔去,谁知半路脚底打滑,竟然摔了!
情急之下的绵绵下意识抓住了什么,这才没摔了个狗啃泥。
她拍着胸口唏嘘:“吓死我了,差点破相!”
只是没等喘完气,眼神忽然一顿。
凉凉暮色里,一块孤零零的石碑赫然立在眼前。
其上青苔斑斑,杂草掩映,朱砂深拓的“鬼哭岭”三个大字犹如阴暗爬行的鬼画符,一瞬间锲入眼底,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呔!要不要这么吓人!
绵绵小脸没了血色。
她想起原著《伏魔录》里,作者“椰椰很甜”不止在狗血剧情上下足了功夫,对于那些魑魅魍魉妖鬼神魔之类的描写也十分引人入胜。
就连这本书的黑粉都如此评价:
“没有这些狗血感情戏,《伏魔录》绝对能在玄幻悬疑类里霸榜前十,哼,作者的脑子被狗啃了,一锅汤里放老鼠屎,膈应死个人!”
当初看到这条评论的时候,绵绵还十分认同地点了个赞。
因为在看原著的时候,好几次都被营造的恐怖氛围给狠狠带入了,其中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鬼哭岭这段。
原著中写道:
看着自己的未婚夫与那刚结识不久的义弟谈笑风生,言语温柔,虞绾忍不住心生嫉妒,一气之下跑到了鬼哭岭。
本想使一招苦肉计引沈君遥来寻她,谁知一不小心绊了一跤,摸到满地枯骨,而原本空无一物的林子里竟然凭空长出了一溜儿的土坟包!
虞绾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正要跌跌撞撞起身离开,脚腕却被冷冰冰的东西陡然缠住。
接着,一道诡异至极的犹如被碾碎过的声音从脚下响起——
“……小姐嗬额,你踩到我的脑袋了。”
第18章 第十八章
想起这段恐怖炸裂的剧情,绵绵腿都在打颤,再也不敢多停留,抄起裙摆就要往回跑。
谁知一扭头,哪还有回去的路?
暮色昏沉,林子里压抑般的漆黑,头顶的树枝延伸出奇怪的形状,仿佛死人枯化后的白骨,狰狞又可怖。
脚底下的草丛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一溜的土坟包儿,坐落在那儿掩盖了原本的去路。
更恐怖的是,坟上的土耸动着簌簌抖落,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虞绵绵本能地感知到危险,她小脸煞白屏着呼吸往后退,可因为惊慌脚下不稳,冷不丁咔嚓踩到了什么,一股阴气顺着脚腕贴上来。
“小姐嗬额……你踩到我的脑袋了。”
如出一辙的剧情,吓得绵绵立马扯开嗓子尖叫:“啊啊啊啊啊!妈呀,走开——”
她额筋鼓起,两片睫毛瑟瑟抖动,吓得眼眶都红了。
可跟旁人的腿软慌张六神无主不同,她竟还保持着攻击本能,一边放声大喊一边抬脚对着那死人骨头使劲狂踩,活脱脱个炸毛的小疯子。
底下的骨头精似乎吃痛,哎呦叫唤了一声,依旧不放弃地继续恐吓:“嗬……小姐,你踩断我的脖子了,我的脖子……”
绵绵扬起水光泠泠的眼,恶狠狠地瞪过去:“再不把你的脏爪子拿开,小心本小姐把你的脑袋砸烂!”
说完,竟真的抱起石头狠狠砸了上去。
骨头精见戏弄不成立马滚到了一边。
它撑着几截死人的白骨,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子,原本断裂的颈骨被它“咔嚓”一声接回去,用那双冒着诡异绿光的眼睛幽幽盯过来。
冷笑道:“女人,你倒有些胆量,见了我们竟然不怕。”
说完,身后的骨头精咯咯笑:“她害怕了,我看见她之前腿在抖!”
“没错,她定然是装的!”
“嘿嘿,她发抖的样子可真漂亮,待会儿哭出来肯定更漂亮!”
骨头精们叽叽喳喳,它们的身量比绵绵还要矮一些,看起来并不那么具有威胁性,甚至行动间还透着股笨拙和呆滞。
但看过原著的绵绵深知这些山中精怪生性恶劣,不止会吓唬人,还会勾魂索命,食人精气。
这满地的白骨就是证据。
绵绵顿时心中恶寒,娇媚的小脸赤.裸裸的唾弃:“看来你们没少用这把戏吓唬人,害人不浅的玩意儿,我可不怕你们!”
说罢,直接一张符纸打过去,灿灿的金芒亮起,陡然掀起一道疾风利刃,瞬间将几只骨头精给打散了架。
“可恶,她是仙门之人!她会术法!”
“仙门之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难不成是来剿杀我们的?”
骨头精们肉眼可见地生出了忌惮,一时之间龟缩不前。
但很快那只绿眼睛的骨头精便站出来呵斥:“愚蠢!剿杀我们怎么只会派一个人来?她只是迷路了,而且我刚刚试探过她,她压根没有灵力!”
“没有灵力?那她是装腔作势骗我们的?”
“狡猾的女人,必须要好好教训她!”
“干脆把她的舌头割了,再把她吊死在树上!”
小精怪们义愤填膺,纷纷伸出利爪逼近。
而这时绵绵身上的符纸已经快用光了,可散落在地的骨头精却像是死不了一般重新聚拢了身体。
可恶,这些该死的精魅,披着人骨头,怎么都杀不死,这下可怎么办?
“系统?系统!我要是死了,可就没人来做任务了!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系统!快出来!”
绵绵一边搬起地上的石头当武器,一边心急火燎地抗议。
可惜系统依旧秉持不作为的态度,丝毫没有搭救她的意思,还十分高冷地提醒她:“未触及到生命危险,系统不予施救。”
好啊,这还没有生命危险,这邪门玩意儿都要逼到她脸上了!
天选打工人虞绵绵求救无果,最终被骨头精团团围住。
白花花的骨架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这女人都已经开始说胡话了,该不会是吓傻了吧?”
绵绵闻言立马恶狠狠:“我呸!你们才傻呢,你们全家都傻!”
“什么?你敢骂我们?”
骨头精不但会讲人话,还听得懂脏话,话说完,立马戳着一截骨刺划在了不听话的女人腿上。
几滴血珠滚出,洇在柔软摆动的裙衫,犹如夜里绽开的红色罂粟,凄凉的糜艳。
呜呜,好疼……
绵绵咬着唇瓣,眼角泛泪。
这副身体太弱了,半点痛都吃不得,被浅浅戳了这么一下,就要疼死个人,这娇弱草包的人设简直不要太废!
她脸色苍白地抽气:“我要是死了,你们最后都会被碾成骨头渣渣……”
骨头精咯咯冷笑:“待你死了,我们就把你的尸体扔到河里喂鱼,没人会知道是我们干的!”
“来呀,给我把她按住,我先吸了她的精气,再割了她的脑袋当皮球踢!”
精怪们笑得很是邪恶,森森的白爪缠住了少女的四肢,还恶意摩挲了两下。
那感觉好像有无数条虫子在上面爬,恶心得绵绵当场要吐了,而那丑陋的骷髅脸竟然还要往她脸上贴!
绵绵闭着眼睛想:现在砍号重来,还来得及吗……
念头刚闪过,鬓边便陡然升起灼热烫意。
原本毫不起眼的桃色小花竟突然自燃,幽幽的火苗由浅及深,燎起一片灼灼气浪,瞬间就将两边的骨头精撞了个稀巴烂,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魔气……怎么会有魔气?还是大魔!”
侥幸躲过一击的骨头精大为惊恐。
虞绵绵同样震惊,她垂眸,接住了一片凋零黯淡的细小花瓣,表情还有点小悲伤。
这下证据确凿,果真是把人给冤枉了……
她欲哭无泪,玲珑的水杏眼泛着星星点点的潮湿,抬手扬起时,手腕上的红色符咒赫然暴露眼前。
众精怪瞬间犹如雷劈:“这是血契!她竟然与大魔结了契!”
惊恐的声音变大,更有胆小的骨头精直接躲在了坟包后面瑟瑟发抖。
只有几个没见过世面的歪头疑惑:“血契是什么?很、很厉害吗?”
话问完,半个骷髅头立马被打歪。
“笨蛋!血契就是操纵魔物的禁术,也就是说,她的命跟那大魔的命是绑在一块儿的,我们若是杀她,大魔必然会来追杀我们,而且他们不会相离太远!”
“那我们岂不是不能杀她了?”
骨头精们犯了愁,想要把绵绵给活刮了,却又被那凶恶的魔息给镇住,一时不敢再出手。
疼到额头冒汗的绵绵瞅准时机,绷着小脸开口:“没错,你们若是杀我,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若是放了我,本小姐便既往不咎,不与你们计较。”
话音落,当即有脑子不灵光的骨头精站出来:“要不然,就放了她?”
骨头精老大咯吱转动脑袋:“不行,不能放了她,这个女人阴险狡诈,若是回去,定然搬救兵找我们算账!”
“那怎么办?”
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难道让她自生自灭?
突然,有个小精怪谄媚上前:“小的有个办法,咱们之前不是抓了个瘦高个吗?那人是冤死的,天天念叨要回去,不如就让他上了这女人的身,到时候就算她的精气散了人也不会死,如此就不会给我们招来麻烦!”
说完,骨头精老大瞬间兴奋起来:“不错!竟然忘了还有这号人,来呀,给我把他绑来!”
“等等,你们要干什么?”虞绵绵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正要挣扎,立马被无数的骨刺圈住。
“不许乱动!要干什么,待会儿自然知道。”
没过多久,一个面无血色的倒霉鬼被骨头精压了过来。
倒霉鬼瘦得跟竹竿儿一样,头发一绺绺散落,眼前顶着两团拳头大的乌青,瘦削的颧骨凹陷下去,装了满肚子霉气。
不知是招惹了什么厉害东西才一命呜呼。
虞绵绵立刻屏住呼吸,缩在一旁听骨头精对他也并不客气:“喂,小子,你不是嚷嚷着要回去吗,眼下正好有个机会。”
倒霉鬼原本低头沉默,乍一听此话立马抬头:“什么机会?”
骨头精指了指被困的少女:“这个女人是仙门中人,你待会儿上她的身,正好可以借她的身份成事!绝对事半功倍!”
倒霉鬼望过来,一张死气沉沉的俊脸立刻铁青:“这姑娘可是你们绑来的?”
“哼,我们没绑她,是她自己……”
骨头精没说完,绵绵立马见缝插针地喊:“公子!就是它们把我们抓来的!它们想要食我的精气,又怕招惹麻烦,便把你叫出来顶锅!你可千万别上当!”
她语气里透着虚弱,小脸发白嘴唇颤抖的模样,让人误以为是朵纯洁柔弱的菟丝花,楚楚可怜无助得很。
那人见她模样诧异了下,听她所言更是当即变色,立马拂袖,义愤填膺地指着那些骨头精们:“你们这些吃人的精魅,拘了我这残魂不说,居然这般害人性命!还想让我助纣为虐,绝无可能!”
掷地有声的话,听得绵绵大为感动。
心想此人一身正气临危不惧,定然不是简单角色。
若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借他的帮助逃出去,到时候再把沈君遥这尊大佛搬出来,定然把这些骨头精杀得片甲不留,狠狠出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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