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疼啊,她很少这么生气,所以周韫宁甚至有点开心。
他抓握住她的手,轻笑了声:“真没事,那些是保健品。”
瓶子上都是外文,所以她看不懂。
涂静不大相信:“真的?”
老板找来了碘伏和棉签,但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
宝意悄悄冲老板挥手说不,然后有点开心地偷偷拉着周嘉述出去,让两个人待一会儿。
宝意扯着周嘉述出去,一直到外面,才开心地笑起来:“你看你看你看,我就知道,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外面冷风吹,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周嘉述低头把她拉链拉到顶,然后抱了下她,看着她呆滞了的表情,才抬手比划:你才是天使。
宝意吸了吸鼻子,突然抬手用自己冰冰凉的手摸他的脖子,然后笑起来:“不要这么肉麻,你再肉麻我就当着你面擤鼻涕了。”
周嘉述:……
这是什么新型防暧昧小破招。
他比划说:我给你擤都行,你甚至可以擦在
我的身上。
这暧昧他还非暧昧不可。
宝意表情扭曲地拍他一下:“周嘉述!!你好恶心。”
周嘉述笑着躲开。
外面雪花纷飞,落在她眼角眉梢,好看得不像话。
宜宁的气温直线下降。
宝意早上推开窗,吸了一口冷空气,沁人心魄的凉, 她哆嗦着又关上了,缩手缩脚去收拾自己的卷子。
玻璃上有浓白的雾气, 清晨清冷的光线透过窗子,连桌面上似乎都蒙了一层阴翳的白。
突然, 宝意手一顿,然后会心一笑。
角落里贴着一张便签, 上面写着“早, 天使”, 是周嘉述的笔迹,他知道她的习惯, 早上一定会来收拾这些。
宝意把便签撕下来, 思忖片刻,拉开抽屉,贴在了抽屉的内面,没扔。
桌子上是宝意的课本和资料,还有昨晚的卷子。
虽然昨晚俩人撮合的意图有点太明显了,但宝意和周嘉述还是装模作样挑了两套数学卷子。
是数学老师上课提过的题, 挺难的一套, 但买都买了, 回家便顺便做了一张, 宝意和周嘉述的数学都还算拿手,但还是做出了一身汗,写完一套,宝意扶着周嘉述的肩膀狠狠晃了十几下。
“这是人做的题吗?”她气愤。
周嘉述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面容, 情绪平稳得好像什么事都不能引起波澜,于是宝意突然捂住他的眼睛,也不说话,沉默好几秒,指尖轻抚他的嘴唇,看他忍不住喉结滚动了一下,呼吸都有点不稳,才笑着单手拧开唇膏盖子,给他涂了涂。
“你嘴唇好干,给你涂一涂。草莓味的,是不是很香甜。”她带着一点诡计得逞的天真笑意。
周嘉述蹙眉,受不了那种黏腻的感觉,抿了好几下唇,看她笑得那么开心,突然抓住她手腕,轻吻她脉搏的位置,然后仿佛接吻一样,吮咬了下她手腕内侧的皮肤,然后把唇膏全蹭在上面了。
“啊——”宝意忍不住喊了声,既羞耻又震惊又恼怒……还有一点慌乱。
她瞪着他,抬起手,不住地摩挲那一块儿的位置,最后都擦红了,那股唇瓣触碰时温暖黏腻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
周嘉述这才笑着离开,临走前还伸出手用拇指按了下她的唇。
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宝意都想扎他小人儿,心脏没来由地狂跳着,大概是觉得在只有两个人在的房间里,爸妈就在客厅,他们两个写作业一向是不会关房间门的,稍微运气差点都可能被正好撞见。
他好像永远都不知道害怕俩字怎么写,放肆得很。
真是该死的周嘉述!
但最后宝意还是追过去,叮嘱一声:“早点睡,不许卷了,死学霸。”
他正常利用白天时间就足够了,没必要压榨睡眠时间。
周嘉述颔首,意思是:知道了。
然后从容淡定地跟梁叔叔和申卉阿姨说再见。
宝意无声吐槽一句:无耻!
大概是因为雪夜静寂,宝意睡得很沉,一觉醒来,神清气爽。默默盘算着下午去礼堂开年级大会的时候,能不能偷偷跟谁换个座位,她去坐在周嘉述旁边。
上次联考,十三中在十八校联考中夺得第二,据说去年的联考,十三中才拿第六,所以校长包括各位领导都极其满意,高二和高三尤其突出,杀千刀还被校长表扬了,前几天都开始做人了,脸上的笑容都没下过,终于大手一挥,奖励大家的刻苦和努力,特批了半天的时间,请大家去礼堂集体看电影。
选的竟然不是开国大典和建军大业,而是一部经典的爱情片。
这简直是既不科学也不可思议。
静姨和周叔昨晚都回家了,所以周嘉述早上没过来吃饭,宝意也没在意。
要去学校的时候,宝意围上围巾,戴上毛茸茸的毛线帽子,妈妈要把手套给她套上,她却往外套兜里一插,眯着眼笑:“不用了,我手不冷。”
申卉却一下子就明白,是因为周嘉述跟她要靠手语交流,尽管大多数时候她不需要用手语回,但她还是习惯性空着手,冬天只要跟他在一起就很少戴手套。
或许是一种陪伴心态。
申卉笑了笑:“戴上吧,到学校再摘了也行,今早小述不跟你一块儿,他昨晚半夜就走了,早上怕打扰你睡觉,给我打的电话,让我告诉你,早上自己去搭公交车,但我看外面雪积得还挺厚,待会儿让你爸开车送你。”
“为什么?他去哪儿了,干什么去了?”宝意脸上瞬间堆起的失望,有一吨那么重。
长这么大,俩人不一起上学的时候几乎没有。
那一瞬间她甚至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就是不一起上学,不知道的还以为小述要离开宜宁,你这孩子。”申卉笑起来,“你周叔昨晚突发心肌炎,半夜就去医院了,早上你静姨回来收拾东西,小述就跟着一起去了,他最近都要在医院住院治疗,一家人住钟山他爷爷那边,离医院近一点。”
宝意张大嘴“啊”一声,心道装病怎么还成真了。
但周嘉述也要住过去吗?
“钟山那边多久没住人了。”宝意一副不讲理的样子,嘟囔着,恨不得大声喊一句,不许周嘉述过去。
申卉拍了她一巴掌,提醒她多大的人了,成熟一点。
“爷爷奶奶们昨天刚回来,想着给大家一个惊喜,就没提前说,没想到出这个事。”
宝意眼睛这才亮了一下:“爷爷奶奶回来了?”
“对啊,周末带你去看爷爷奶奶。”
两家的爷爷奶奶年轻时候都是一个厂子里的,退休了住在一栋楼,几十年的好朋友,年轻时候就约定退休了一起去旅游,但退休了,各自也有忙不完的事,终于在去年,旅游小队成立了,他们自驾游,从宜宁出发,先南下,再沿海绕一圈,从上海北上,到北京,再转道内蒙,最后去西藏。
刚开始那会儿,两家晚辈谁都睡不着,恨不得一天打三次电话,后来发现纯属多虑,几个老人家生龙活虎的,瞧着精神头比年轻人还好。
出发将近两年,终于回来了。
宝意坐上爸爸车的时候给奶奶打了个电话,问她有没有给自己带礼物。
还没问两句,就忍不住问奶奶,周叔叔怎么样,静姨今天有没有上班。
奶奶笑吟吟打断她:“你是想问小述吧,早上吃了饭已经去学校了,我还让他给你带了糖炒栗子,热乎着呢,你趁热吃啊!”
哪有人大早上吃糖炒栗子的……
嗯,不过宝意还是开心了一下。
宝意从爸爸车上下去,一句再见说完,转头就迫不及待跑了,梁文山“嘿”一声,给老婆打电话,说女儿送到了,顺便吐槽一声:“我这个当爹的丝毫没有尊严,还是小时候好,总是黏着我,怎么一转眼就长大了。而且我觉得她最近……格外黏着小述。”
申卉笑了笑:“总要长大的,整天黏着你干嘛,你说话又不好听,唱歌也跑调。她本来不就天天黏着小述,俩人一会儿都分不开。”
“多大了,还跟小孩儿一样。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等大学可怎么办,我都怕她哭。”梁文山说。
因为宝意是个很心软善良的人。
等大学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考同一所大学,就算考一所大学也不一定一个专业,就算一个专业,可长大了,总要分开的,总要明白,任何人都不能一辈子陪着对方。
但宝意的样子,总有种相信好朋友永不分离的天真。
可能小述还没觉得怎么样,她总要先哭一场的。
申卉脑补了一下,“啧”了声:“那天小静还跟我说,宝意要是她女儿多好,我还说那感情好,估计宝意最开心。”
宝意既喜欢涂静,又喜欢周嘉述。
有时候申卉和梁文山都忍不住嫉妒。
“不行,怎么就不能小述给我们家当儿子?那宝意一样开心。”
申卉忍不住笑起来,笑着笑着突然眼珠子转了一圈:“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哈,你说这俩……”
梁文山顿时知道老婆想说什么,惊悚道:“好了好了,你可别祸害人家小述了。你闺女整天跟个地主老爷一样压榨人家,我有时候都害怕周韫宁来找我麻烦。”
申卉也忍不住脑子里闪过女儿的种种“丰功伟绩”,小述在他们家的时候多,有时候申卉回家甚至看到小述在自己家里打扫卫生,宝意跟个大爷似地瘫在沙发上,顺便还要指挥一下哪里没扫干净。
她自己不爱收拾东西,总让周嘉述给她收,自己房间里的东西,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在哪儿放,还要发消息找周嘉述问。
大概十岁左右,申卉就开始锻炼女儿的动手能力,夏天轻薄的衣服,每天换下来都让她自己学着洗,有次宝意搓洗衣服把手搓红了喊痛,结果最后周嘉述给她洗了。
两家人一起出去玩,周嘉述拿着妈妈的包,帮妈妈提东西,顺便还要背会儿宝意,因为宝意总撒娇,说好累、好痛、头好晕,申卉和梁文山都知道她装的,懒得理她,她就是偶尔犯娇气,但不理她,她自己就调整好了。
可惜周嘉述看不得她难受,总是妥协。
这俩人很有一种愿打愿挨的氛围,但作为剥削方的父母,俩人还是时不时会心惊一下,生怕涂静和周韫宁绷不住。
宝意挟裹着外面的寒风,刚进教室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隔着很远的距离,周嘉述就已经抬头看过来。
光听一个喷嚏声就能听出是她的,大概全世界只有一个周嘉述。
四目相对,宝意便忍不住笑,然后三步并两步地跑过去,坐下来摘围巾和帽子,顺便问他:“周叔叔还好吗?”
周嘉述比划:没事,要挂吊瓶,可能前一阵太累了。
加上心情阴郁,其实一直积压着,昨晚情绪起伏过大,骤然的喜悦,却突然爆发了。
“那、那他们和好了没有?”宝意实在好奇。
周嘉述:应该算是吧,但肯定没有那么快。
俩人都是冷冷的性格,情绪表露比常人都少,但哪怕只是破开一个口子,当然也是好的。
宝意点点头:“他们一定会和好的。我相信。”
她眯着眼笑起来,想起昨晚周叔叔抱着静姨腰抵靠在她身上时那脆弱又倔强的样子……我见犹怜呢!
静姨肯定会心软的。
她就是绷太紧了,而周叔叔看似柔弱,其实是个很能扛事的人,这些年看似是在对抗,其实是互相承接了对方的情绪。而周叔叔太稳重,太冷静,静姨才会误解为他对儿子的事没有那么难过,才会觉得他可以永远稳定、坚强。
但其实互相都承受了很多,只要有一个人肯低头,肯把破碎的自己捧给对方看,他们就放不开彼此。
宝意在出神,周嘉述盯着她看,眼神一寸都不挪开。
是在担心她刚刚那个喷嚏,宝意意会,笑了笑:“没事,就是跑太急了喝了两口风,没感冒。”
她凑近他,小声说一句:“我想……早点见到你。”
因为有点害羞,所以声音很轻。
周嘉述扯了下唇,得意地挑眉,轻颔了下首。
他把糖炒栗子从口袋里摸出来,油纸包裹的栗子还是热的,怕凉掉就不好吃,奶奶就装了很少给他们,他搁在她掌心给她暖手,顺便摸出来几颗,修长干净的手指轻巧地完整剥开,然后塞进她嘴里。
宝意最不爱剥带壳的东西,一边被投喂一边看着他,眼神里有一种看妈妈的温柔和感动,给周嘉述差点看破防,喂了两颗,忍不住狠狠给她一个脑瓜崩,比划:自己吃。
宝意不情不愿自己剥,兀自嘟囔着:“你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周嘉述故意逗她:可能以后就住爷爷奶奶那儿了。
“啊?”宝意眼珠子转了好几圈,突然说了句,“我也想我爷爷奶奶了。”
两家住一起,爷爷奶奶也住一起,他去找他爷爷奶奶,宝意去找自己爷爷奶奶,那不就又在一起了。
不过家里住对门,爷爷奶奶那边只是住一条街,一个在街头,一个在街尾,步行都要十分钟了。
还不如不折腾。
周嘉述忍不住笑:你怎么这么黏人。
宝意不爽道:“我只是觉得一个人上下学很无聊……而已,算了,我不去了,去了也不能经常见到你,我以后跟徐行知一起上下学好了,我要跟他一起写作业,然后一起看电影看剧玩游戏。”
她故意道,满满都是赌气,不知道为什么,从得知他要离开家很久,就觉得生气。尽管知道这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他能左右的,但就是莫名觉得生气。
甚至不是气他,就是觉得没来由的不爽。
周嘉述的眉头蹙起来:不行。
“为什么不行?”宝意故意问。
周嘉述:他刷题太慢了,会影响你进度,看电影话痨,追剧容易破防,玩游戏又太菜……
宝意气着气着又笑了,抓他手:“好了好了,你这攻击力也太强了,徐行知要是能看懂得哭。”
周嘉述:不许找别人。
宝意:“……你这突如其来的霸道感是怎么回事。”
周嘉述突然转了话题:我能提前预支一个奖励吗?
哪儿还能这样,但宝意还是好奇了一下:“什么奖励?”
周嘉述:每天跟我视频刷题。
宝意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总觉得有些诡异,两个人相隔屏幕,互相面对面……刷题。而他又不说话。
宝意面露难色。
周嘉述:你刷题累了,我还可以给你表演个脱衣秀。
给宝意吓得下意识去捂他嘴,周嘉述的笑意溢出来,连肩膀都忍不住耸动起来。
宝意恶狠狠给了他两巴掌:“周嘉述!你真是越来越无耻了。”
宝意脑补了一下, 实在脑补不出来。
他哪天要是当着她面主动脱衣服,宝意估计会觉得他崩人设。
大概是……从小到大都觉得他是个正经人。
而且他大多数时间也的确正经得不能再正经了。
但最近她快要推翻这个根深蒂固的刻板印象了。
人不可貌相。
周嘉述这人,看着清纯严肃, 实则又浪又欠,不是个好东西。
因为显然他根本不会这么做。
于是过了会儿, 宝意缓过来,就忍不住跟他说:“你最好说真的, 不脱不是人。”
周嘉述听语气都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笑得更放肆了。
过了许久, 才比划一句:行, 别我脱了你不敢看就行。
宝意撇撇嘴, 胜负欲上头:“你敢脱,我有什么不敢看的。”
教室里乱糟糟的, 谁也不会注意到他们。
李淑华来教室的时候, 都没能压住噪音,一群人反而不可置信地问班主任:“老师,下午真去看电影啊?”
学校没正式通知,但杀千刀跟好几个班长都说了,但可能是觉得杀千刀从没这么做过人,实在不敢信。
李淑华最近和颜悦色的, 十三中在联考中成绩斐然, 他们十三班在全校中也格外突出, 班级平均分排第一, 年级前十五名,这次又占了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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