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意挑眉:“为什么是你就不行?我跟他说过我不喜欢你,我最近除了跟你讲题也没干别的。”
“因为哥帅得惊天地泣鬼神。”
宝意头顶的黑线密密麻麻:“……”
江寒自己说完笑得不能自已:“我真挺喜欢你的,真不能考虑考虑我吗?周嘉述有什么好,除了学习好,长得还行,跟个人机似的,一看就没有情趣。”
周嘉述上来台阶就听见这么一句。
宝意低着头在看卷子,没注意到他来了,一手拿笔验算,一手捧着卷子,不想再跟他扯这种问题,想直接讲题,但没组织好语言,于是拖长声音“嗯”了声,其实是在思考怎么跟他讲这道题,但从旁观者角度就很像在思考江寒那句“考虑考虑”我的问题。
周嘉述眯了眯眼,江寒已经看到他了,顿时笑了,下意识看了下表,跟宝意说:“哎,你输了,五分钟都不到,绝了,太黏人的男的不能要。”
宝意不明所以抬头,终于看到他,顿时笑了,下意识说了句:“我的天。”
她确实没想到周嘉述会跟过来,因为男女生不在一个区域活动,虽然他俩连体婴,但也不至于时时刻刻都看着对方,她甚至都觉得周嘉述根本不会注意到她干嘛去了,除非是快要下课了找不见她会意外一下,因为她在体育课上很懒,不怎么喜欢到处跑。
周嘉述看着她,比手
语:跟他说,觊觎别人女朋友的男的最没品了。
宝意忍不住啃手,虽然别人看不懂,但还是有一种当人面说坏话的心虚感,于是她没敢开口,也比了句手语:别闹,我待会儿跟你说。
周嘉述发出一声类似于“哼”的气声,看起来十分不爽。
江寒就算看不懂手语也能看看懂这个表情,顿时笑了:“骂我呢?”
宝意尴尬一笑,但还是忍不住为周嘉述说了句话:“你先说他的。”
“啧,怪不得徐行知说你俩狼狈为奸。”江寒跟徐行知认识,“看你护短的。”
宝意挑眉:“我俩认识十七年了,当然他对我更重要。”
江寒笑道:“好好好,知道了。我是小丑,但如果哪天你想踹了他,欢迎随时call我。”
他起身,拿过自己的资料书,临走前还不忘给宝意比了个心。
宝意就差拿砖头扔他了,一言难尽:“你再这样我拿书扔你了。”
她连骂人都不会。
周嘉述低着头看她一会儿,心道哪天被人拐跑了可怎么办。
没有人不喜欢梁宝意。
他看着她,眼神里透着复杂,像是哀怨,又像是郁闷。
宝意一时觉得自己看错了,小声解释:“我不喜欢他,他就是找我讲题,不过他确实有点想气你。下次他叫我我就不来了。”
周嘉述依旧看着她,一言不发,既没有走近一步,也没有试图沟通,就直直地站在那儿。
宝意想起江寒说他像人机,莫名笑了一下,倾身拉了下他的手:“过来坐。”
周嘉述沉默地挨着她坐下来,看到她手中喝了一半的酸奶,想起她上课的时候没有带,也没有买,一定是江寒送的。
于是他拿过去,一口喝完了剩下的,有点郁闷地拧上瓶盖,重重往旁边一搁,想起她摸过他的书卷和酸奶,又忍不住掏出湿纸巾,一根一根擦她的手指。
宝意的手指纤细修长,关节处不明显,更显得整个手线条优美流畅。
宝意盯着自己的手发了会儿呆,终于忍不住说了句:“述,我好像记得一件事。”
他擦完最后一根手指,终于比了句手语:什么?
“我俩似乎,没确认关系。为什么你气得像是抓到我移情别恋了。”
而且怎么好像全世界都默认他俩在一起了,她刚刚就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会儿终于才想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一对儿?
而她竟然都没察觉到不对劲。
她觉得这件事周嘉述要负百分之八十的责任。
都怪他每天给她、给周围人洗脑。
另外百分之二十她也要负点责,因为她确实对他狠不下心,尽管觉得他无耻,可竟然还是会不停心软。
自从娃娃亲事件之后,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周嘉述心道:哦?没关系,咱俩进度不一样,各论各的就好。
但他还是认真比划了句:可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宝意沉默片刻,但还是点头。
于是周嘉述大言不惭道:好朋友就是这样的,希望对方只和自己最要好。而且我不是在追你吗?
宝意撇嘴:“你什么时候追的?”
周嘉述:我不是每天都追着吗?
他想起刚江寒说的什么五分钟,大概也能猜到他说什么,于是补充道:五分钟我就追过来了。搁在电视剧里,这就是千里追妻互诉衷肠的重要桥段。
宝意:“……”
她沉默好几秒,忍不住鼓掌:“完了,真被你绕进去了。”
周嘉述终于才露出一丝笑容,沉默地把自己外套搭在她身上:穿上,你感冒还没好彻底。
天寒地冻的,他外套确实暖很多,她觉得体育课穿多了难受,下楼就没穿厚外套,谁知道今天体育馆暖气没开,自由活动时间又长,她这会儿手都是冰的。
他可能刚给她擦手发现的。
于是宝意没有拒绝,而且忍不住想,他对自己这么关心,自己刚刚那么说是不是有点过分?
虽然没有确认关系,可是她跟默认了有什么区别,如果他无耻,那她就是助纣为虐。
然后她穿着他外套回教室的时候,被舒念调侃:“我去,我走的晚,今天请假不用跑步上集体课,旁边待着就行,我说我帮你拿着外套,别感冒了,学霸不让我拿,我还想着有什么原因,原来怕我耽误他表现。”
她竖了下拇指:“绝,不愧是学霸,小手段一套一套的。”
而且还能宣誓主权,这谁看了不说一句这俩人真是“如胶似漆”,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主意呢。
宝意:“……”
周嘉述!!
其实以前和现在, 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所以宝意对他很多的行为没有太敏锐的直觉。
但莫名又觉得,确实哪里不太一样了。
可仔细想,又没觉得哪里不妥。
于是宝意就这么稀里糊涂上了贼船, 以至于后来别人站在教室喊:“宝意,跟你们家学霸说, 老师找。”
她也只是神色如常“哦”一声。
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又不是听不见,非叫我一句干嘛。”
每次周嘉述都会忍不住笑, 大概是享受她的习以为常,然后又因为她猛然从习以为常中挣扎出来觉得别扭而感觉到欣喜。
人总是矛盾的。
希望她可以像以前那样如常跟他相处, 他们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伙伴, 甚至是亲人, 但又害怕她丝毫没有男女界限。
所以这样就很好。
好得不能再好了,好到周嘉述觉得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宝意发烧来得快去得也快, 没几天, 宝意就又生龙活虎了,非常努力想要下次考试一雪前耻。
最近考试多,学习也变得很紧张,每天都有很多作业要写,她和周嘉述开始了两点一线的简单生活,也就很少再互相气对方了。
甚至每天路上宝意都会抽背他古诗文。
抽背方式也是能让很多人目瞪口呆的程度。
她会出上一句, 让他接下一句, 他会的点一下头, 不会的摇一下头, 然后宝意给他完整背一遍。
这还是那次江寒的发问给了她灵感,抽背他确实有点困难,默写是个好办法,但路上的碎片时间利用, 就有点难了,但宝意充分相信他的自觉,所以就抽背一句让他默背,没印象的她再提醒巩固一下。
“我有一种我在帮你坑我自己的感觉。”
有一天宝意突然想起来他们还在玩那个游戏,就忍不住这样讲。
因为期中考试他们两个并列第一,之后的月考和联考他也都是第一,宝意月考考了第三,联考考第二,月考掉了两名他第一加了三分,但扣了宝意的那两分,联考加了两分。等于说3+1+2,已经六分了,中间数学和英语分别进行了一次周测,周嘉述又加了两分。
这就已经八分了。
现在到期末考只剩一次考试,除非宝意考过她,不然他凑够十分的概率太大了。
而现在她竟然还在帮他补短板。
……虽然周嘉述也在帮她补英语和梳理物理她薄弱的知识点。
周嘉述笑了下,其实只要她故意考差几个名次,就可以无限扣分,但他敢提这个条件,就是笃定她绝不可能为了跟他赌气就拿自己成绩开玩笑,她并不是很执着于名次,但不代表她不拿名次当回事。
宝意也很纳闷:“你偷偷开挂了?这简直不科学。”
宝意成绩的浮动其实属于正常范围,他这种变态稳定的才是不正常。她的个人能力不比他差,不说努努力一定能压他一头,但至少上下位置是对半开的,可是这几次考试都被他压着,宝意特别不爽,学习也更认真了些。
又过了一阵,两家人一起吃饭,静姨无意间提起,说最近回家晚,有时候十二点了周嘉述都还没睡
,并问宝意,高二上学期已经这么紧张了吗?
虽然从进高中开始,老师就无数次强调,高中每一天都无比重要,任何一刻都不能松懈,但相对于高一和高三,高二其实算是相对轻松的,因为高一虽然课时追得没那么紧,但刚进学校,被老师忽悠得团团转,精神是高度紧张的,高三是真的全方面的压力,只有高二,稍稍放下了精神包袱,又没有高三那种变态的高压,以周嘉述这种心态稳定派来说,早睡早起反而才是常态。
于是宝意顿时眯起眼睛看过去,眼神里都是不可思议,回忆起他最近确实经常精神不济,咖啡都比平时喝得勤快了点,终于找到原因了。
怪不得这个人成绩稳得可怕,还每次都险压她一点,她还以为只是运气好,没想到……
吃完饭回家,宝意特意蹭到周叔叔的车上跟周嘉述一起坐,怕前排周叔叔听见,刻意用手语,义愤填膺说:你至于吗?太阴险了吧你。
以前廖婷婷还说:“真羡慕你俩,看起来也没有多努力,就那么踏踏实实拿了前几名,这简直不是人。”
宝意还反驳:“我觉得我俩挺努力啊,尤其是我,他这个人爱学习,觉得解数学题解压,小时候高兴了去刷刷题,不高兴也要刷刷题,没事就看看书,但我并不爱学习,我觉得好烦啊,我每天强迫自己坐下来摒除杂念都很难,但慢慢养成习惯了也就习惯了。我俩每天刷题刷得也很痛苦。”
每天回家先做完作业刷完题,把自己的短板和薄弱的地方补一补似乎才能安心玩一会儿,有时候甚至连玩都省去了,跟周嘉述吵吵嘴聊些有的没的,就算休息了。
宝意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人每天跟她一起学习到快十一点,回家洗漱完还要自己再挑灯夜读,他这种程度,有必要吗有必要吗!!
周嘉述看她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偏头笑了好一会儿,被她拽着打才回过头,比划说:那怎么办,积累奖励的心太迫切了。
宝意掐他,生气,但说不上因为什么生气,就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又无语的那种生气,咬牙切齿说了句:“周嘉述,把你心挖出来让我看看到底多少个心眼子。”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多弯弯绕呢。
周嘉述装模作样在心脏上挖了一下,抓在掌心一团空气递给她。
宝意戏瘾大发,也装模作样接过来,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然后啃了一口,“呸”出去:“不好吃。”
周嘉述微微张开手臂,摊手,整个人略微敞开着看向她,意思是想吃哪里你自己挖吧。
宝意顺手给了他两记直钩拳,砸在他胸口和肩膀,谁成想他突然拽住她,宝意没防备,整个人砸过去,她撑起身子就开始咬他胳膊,两个人跟个小学生一样打打闹闹。
两家父母去超市购物,把俩人留在车上,周嘉述突然不动了,看着她,宝意于是也盯着他看。
“你不许再熬夜刷题了。”宝意强硬说。
周嘉述听懂了潜台词,但还是故意曲解她,比划:怕我下次还考过你?
宝意不好意思说自己真实的想法,于是倔强地点点头。
周嘉述便故意逗她:真的吗?那你求求我,我可以少写两道题。
他不会的,宝意也不会。
考试不是儿戏,但成绩也不是全部,她永远都会真诚地希望他过得好,哪怕他以后都比她考得高,她只会介意自己不够努力,但永远也不会害怕他太努力。
她只是……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为了考试把自己掏空,考试很重要,但身体也很重要。
两个人每天共同学习的时间已经压到差不多极限了,现在远远不到冲刺的阶段,他现在就已经频频需要咖啡和茶提神也无法缓解疲倦了,长此以往会生病的。
他小时候因为那场事故身体一直不好,经常生病。
事故那时候甚至下过病危通知,她站在病房外,年幼的她第一次面对生死,想象自己可能永远失去自己最好的朋友的时候,那时的她就已经知道,生死之外,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大概也是因为那件事,他爸妈求医问药多年,他因为不能说话吃了很多苦头,他们深刻知道健康是多么重要,所以两家父母都在学习上不大严厉,只盼着孩子健康平安,其余尽力就好。
她真的有点生气他只是为了那什么破游戏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她不希望他再生任何病了。
周嘉述略微俯身,凑近她,掰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自己的眼睛,再次问:是不想我考得好,还是心疼我,担心我?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有答案了。
他们之间很有默契,懂得彼此的未尽之言,互相都不需要多问,不需要赘述,但他却在这一刻希望她说出口,想亲耳听到,也想她能意识到,那些没说出口的,不止是习惯,那些都是爱。
宝意看着他含着些微笑意的眼睛,就知道他只是故意逗她罢了。
宝意不说,偏过头。
暗暗骂,该死的周嘉述。
周嘉述在手机上打字,贴到她眼前:不说话我亲你了。
宜宁的冬天很少下雪,今年的第一场雪,到这会儿才落下,窗外起初只是零星几朵雪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漫天的雪就降落下来,世界好像突然归于静谧。
或许是他的笑意太明显,或许是车里暖气太足,又或者只是……
宝意被他气得胸口疼,心道自己怎么总被他弄得哑口无言,到底是他太不要脸,还是自己太逃避了。
其实一直以来,宝意都没有太深的概念,总觉得好像做恋人和做朋友没有区别,偶尔被他调侃几句也只是有点别扭,因为除了那次他突然莫名亲她,其余时间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其实很刻意地保持了分寸,没有真的做什么。
大概是不希望她没考虑的时候让她不舒服,但又不愿意她真的只是把她当好朋友。
宝意都知道,她只是有时候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太舒服,不想去深究其中的区别,害怕会生出变故。
可是这一刻,安静的车厢,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漫天的静寂里,宝意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突然有一种莫名的难以察觉的隐秘冲动。
她扭头,突然看向他,他的眼神在昏暗的光影里显得深邃,他大概最近都没休息好,眼皮褶皱很深,显得那双眼更像是深邃的湖面,温柔又神秘。
他其实……是个很温柔很细腻的人。
宝意突然凑过头,下一秒,嘴巴轻轻贴在他脸颊。
周嘉述的眼睛僵硬地转动了一下,仿佛呆滞了一般,脸上有温热的感觉,麻麻痒痒的,湿润的唇瓣轻轻触碰那里,一触即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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