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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桃春晴(尔屿)


话音刚落,雅座的帘幕被掀开,谢行之走了出来,而他身后跟了名头戴幂篱碧襦橘裙的女子。
陈世平脸色煞白。
那让人面红耳赤的亲热声音,是他的星儿?!
星儿和谢行之
谢行之和月吟一步步朝这边走来。
在陈世平的惊愕中,谢漪澜狠狠甩开他手,要有多用力便有多用力。
陈世平踉踉跄跄,险些摔倒。
“这是我表妹,不用我再过多介绍,陈郎应是很熟悉吧。”谢漪澜厌嫌地看向陈世平,泛起阵阵恶心。
穿戴整齐的月吟站在谢漪澜旁边,软声问道:“陈郎,你怎么会跟表姐认识?”
随后又自问自答,道:“原来是要攀上表姐这高枝,抛弃远在扬州的我。陈郎,你难道忘了在扬州时,是谁将积蓄拿过来,供你念书,又供你赴京赶考?”
月吟补充道:“陈郎,你为了攀上表姐连我都不认了,下一步要作甚?装作不认识?说我在污蔑你?还是在扬州时都是我一厢情愿?”
这番话说出来,彻底断了陈世平的路,也给她铺好了退路。
月吟冷哼一声,压抑住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释放了出来,“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她大步上前,不由分t说地狠狠扇了陈世平一耳光。
清脆洪亮的耳光声在空荡的大堂响起。
月吟这一掌近乎使出了全力,扇得掌心和指骨都还在发麻。
“陈世平,以后别出现在我眼前,我当初真是眼瞎了,才看上你的!你让我感到恶心!”
谢漪澜话音刚落,不等陈世平有说话的机会,反手就是一耳光挥去,是他没捂住的半边脸。
她身子比表妹好,力道应该比表妹大,这一掌满是怒意。
谢漪澜不想再看见陈世平,扇了一耳光后就往茶楼走。
谢漪澜扬长而去,月吟顿了顿,也跟着离开茶楼。
陈世平两边脸都挨了耳光,打得他耳畔嗡嗡作响,脑中一片空白,脑子发蒙。
柳婉星的突然出现,突然约他茶楼相见,谈起他们山盟海誓的往事。
今日种种是个局?是设计好的了?
他前前后后跑来跑去,像只猴子一样被两人耍。
不对,耍他主谋,应该是柳婉星,因为谢漪澜有气当场就发作了,根本不会等这么久。
陈世平怒火中烧,气得胸脯起伏不定。
捂着两边打疼的脸颊,震怒的陈世平看向远去的那碧襦橘裙身影。
这身影跟他记忆里的柳婉星好像不一样,要纤瘦许多。
他耳畔回响起柳婉星的声音,声音和今日的她截然不同,完完全全是两个人的声音。
陈世平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惊讶地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星儿”和谢行之并肩走在一起。
他又想起两人羞臊的亲热声,气得直发抖。
蓦地,气急败坏的陈世平大步流星冲过去,拉住月吟手臂。
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幂篱,急切地想要证明什么,揭掉她头上将面庞遮挡严实的幂篱。
月吟不料陈世平会突然冲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时,手臂已经被陈世平抓得牢牢。
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时间,在她惊惧之下,幂篱被他抓住。
月吟惊慌失措,心害怕得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幂篱被揭掉的瞬间,她急忙扭头,大力挣脱开钳制,下意识缩进谢行之怀里。
月吟胆战心寒,整张脸埋进谢行之怀里,双臂环住他腰肢,心脏砰砰直跳。
“你不是星儿!你究竟是谁!”
陈世平气急败坏说道,大有玉石俱焚的意味。

“你不是星儿!你究竟是谁!”
幂篱被陈世平揭下,月吟立刻就藏进了谢行之怀里,她怕得紧,不知道面容有没有被陈世平看去。
尤其是陈世平说出这么一番话后,月吟呼吸一窒,悬着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谢漪澜还没走出茶楼,自然听见了陈世平的话,她气得柳眉倒竖,双眼圆睁,转过身去呵斥道:“陈世平,我以为你只贪慕虚荣,没有男子的大担当,谁知你气急败坏下竟开始随口污蔑了!”
“你这是怒极诬陷!”谢漪澜看见陈世平面目狰狞地逼近表妹,手里还拿着表妹的幂篱,表妹被他吓得无处可躲,只能投向哥哥的怀中。
哥哥面色冷沉看着陈世平,凌厉的目光如寒刀。
谢漪澜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怒道:“陈世平,你这张嘴就没有一句真话,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你为了荣华富贵,早早就抛弃了掏心掏肺对你的表妹。表妹与你定了终生,你说抛弃便抛弃,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
谢行之冷眸扫过陈世平,长臂一伸,长袖将表妹微微颤抖的身子遮住,不允许陈世平窥探到半分。
谢行之不置一言,也无需与谢漪澜解释半句,在两人的目光中揽着表妹纤薄的肩膀,揽着怀里的人离开茶楼。
依着她步伐,带着她一步一步慢慢往外走,没有催促。
依偎在谢行之宽阔紧实的胸膛,明明没有多余的言语,月吟却莫名感到踏实,提到嗓子眼心,随着被谢行之一步一步带离陈世平,慢慢收了回去。
在初夏日渐燥热的时候,心尖泛起丝丝缕缕的暖意,比吃了拔丝糖葫芦还要甜。
谢行之护着月吟离开后,谢漪澜对陈世平恨得咬牙切齿,原本就没平息的怒气因为这一茬又升了起来。
她抬手,一巴掌扇在陈世平满是五指印的脸上。
“这一巴掌是替表妹打的!表妹岂能让你随便污蔑?!”
谢漪澜拂袖而去,周身带着怒气。
陈世平耳畔轰鸣,嗡嗡作响,像是钻进了马蜂窝,耳边是马蜂煽动翅膀的嗡嗡声,脸上就跟被马蜂扎了一样,火辣辣的刺痛。
他捂着被扇耳光的脸颊,维持这个姿势在原处站了良久,另一边脸颊是五根手指的红印。
即便耳畔没了那轰鸣的嗡嗡声,也没有动弹分毫。
蓦地,他捂着半边脸,直起身子来,像个疯子一样哈哈大笑。
“好啊,竟然被戏耍了,这处戏真是妙啊妙!”
“她怎么可能是柳婉星呢?”
“她不是柳婉星。”
陈世平笑着笑着又自言自语,她绝对不可能是柳婉星。
他偷偷传信回扬州,传给柳婉星那不对付的庶妹,告诉了柳二姑娘一些事情,按照她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柳婉星怎么可能平安无事?还离开扬州来了京城?
眼看着在他榜后的人都有了官职,官职虽不大,但好歹也是个官,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陈世平却一直没有授官,他慌了心神。
在一场宴会上,陈世平误打误撞认识了谢漪澜,两人的相遇让他想起了和柳婉星的种种。
便就是有了柳婉星的相助,他不仅有了套上等的笔墨砚台,还凑够来京城的盘缠,一举高中,榜上有名。
他动了念头,倘若攀上谢漪澜,有了定远侯这层关系,他又岂会迟迟不被授官?
但谢漪澜比柳婉星难拿捏,陈世平低眉顺眼地讨好,终于让两人的关系近了。
有了谢漪澜,陈世平哪里还需要柳婉星?
但他早和柳婉星私定了终生,这事是个见不得光的秘密,也像一个炮仗埋在陈世平心里,不知何时就炸了。
他担心柳婉星出现,担心事情被捅出去。
一时间,只有让柳婉星自顾不暇,她才不会出现在他面前,坏他好事。
陈世平知道柳婉星在柳家备受苛待,庶妹一家常欺负到她头上,无人问责。
于是,他偷偷写信给柳二姑娘,告诉了柳二姑娘,柳婉星等着他有了官职,让他为她做主。
信年初就寄出去了,就是不知是事情结局如何。
但不管怎样,柳家人是不会让柳婉星来京城寻他的。
那冒出柳婉星的陌生姑娘究竟是谁?
玉瓶好像跟这姑娘很熟悉一样,竟配合着她演戏。
陈世平发疯似的笑起来,好好好唱了一出好戏,那他得想想该怎么回礼。
他要揭穿那个冒牌货!!
两辆华贵的马车一前一后往定远侯府驶去。
马车中一片静谧,静得有些可怕。
幂篱被月吟握在手中,她低垂着头,不知该如何在这片宁静中开口,反倒是谢漪澜先开口。
谢漪澜凑近了些,坐在月吟旁边,安慰道:“表妹,切莫把陈世平的话放心上。”
月吟抬头,愕然地看着谢漪澜,没承想她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谢漪澜握住她垂放在膝上的手,“表妹,陈世平不值得你这般伤心。”
月吟摇摇头,“我跟陈世平早没关系了,更不会因他伤心难过。”
她抿唇,解释道:“其实在祖母寿辰那日,我悄悄跟着表姐去了花园,躲在假山后面看见了陈世平。”
谢漪澜轻呀一声,“原来那日假山后面真的藏了人!”
她当时一看到廊下的哥哥,吓得脑中一片空白,哪还有闲心去管假山后面是不是藏了人。
月吟说道:“当时表姐和陈世平正甜蜜恩爱,而且连大舅母和哥哥都拦不住你和陈世平相见,更何况我这个外人,我担心表姐不相信我说的话,迫不得已下才有了今日之事,打算让表姐亲耳听见陈世平虚情假意的话,看清他的真实面目。对不起,表姐。”
谢漪澜轻轻抚摸表妹肩膀,说道:“表妹别自责,若非表妹今日的法子,我还不知被那人蒙骗多久!”
话至此处,谢漪澜脸上慢慢有了怒气,“我真是眼瞎了才被那人的花言巧语哄得团团转。”
谢漪澜敛了敛眉,坦白道:“有点奇怪,自从知道真相后,我不算伤心,更多的是愤怒。”
谢漪澜有些别捏,抿了抿唇,道:“我想,我应该不爱陈世平。”
月吟疑惑,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就是……就是陈世平模样还算周正,对我百依百顺,很听我的话。”
谢漪澜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这事太丢人了,张开的唇又合了上来,难为情地t低下头。
她从小就被家里人娇宠着长大,性子娇纵了些,只有旁人劝哄她的份,可没有她向人低头的时候。
故而,谢漪澜就算是出嫁,也不会让自己受委屈,恰恰这时候遇到了对她百依百顺的陈世平。
想来她是把这种感觉,误当成了对陈世平的喜欢。
谢漪澜敛了敛眉,如今再想起来,顿时觉得自己太蠢了!被蒙蔽这般久。
她瞧了眼表妹,面色复杂。起初,她感觉表妹和哥哥般配,站在一起赏心悦目,可没想到表妹来京城前早就和陈世平私定了终身,连生辰贴都交换了。
表妹和陈世平之间有过一段情,是真情实意爱过的,那表妹在看见陈世平背叛后,不知道有多伤心难过,事后还强颜欢笑问了她许多和陈世平的种种。
千错万错都是陈世平的错!
脚踏两只船,薄情寡义之徒!
“其实,表姐……”
月吟唇瓣抿了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不知道要不要跟谢漪澜坦白。
谢漪澜见她这副模样,便猜她可能是藏了事情,“表妹想说什么?但说无妨。我们都是谢家的血脉,哪能因为一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就坏了我们的关系。”
月吟顿了顿,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继续说道:“其实在扬州,我与陈世平私定终身是有原因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我想等陈世平有个一官半职后,替故去的母亲做主,惩戒坏人。”
谢漪澜愣怔,“什么意思?五姑姑的死,另有隐情?”
马车平缓地行驶在街上,如今已近黄昏,喧嚣了一整日的长街逐渐安静下来。
月吟将有些事情娓娓道来。
她把有记忆以来,柳伯母在柳家受的欺负全道了出来,包括柳父是如何宠妾灭妻,宋姨娘是如何仗着诞下柳家独子在正妻面前耀武扬威,柳家祖母是如同讨厌柳伯母这从京城娶回来的儿媳娇生惯养,柳伯母小产过后身子是如何大不如前的,又是如何病故的。
唯独有一件事,月吟还不敢坦白,那便是她这个假冒的身份。
“肯定是宋姨娘在母亲常用的熏香里动了手脚,才让母亲越发孱弱的。”月吟眼睛红红的,那锦帕掩了掩鼻唇,道:“熏香中夹杂的味道,和外祖母昏迷不醒时,那熏香味一模一样。”
谢漪澜惊讶,仿佛是听到了惊天秘密,“难怪只有表妹察觉到了是祖母屋子里的熏香出了问题。”
“我便想等陈世平有了官职,替母亲做主,将宋姨娘绳之以法。”月吟坦白说道,省去了姐姐曾经对陈世平的心动。
陈世平不配得到姐姐的爱。
“五姑姑这些年过得太苦了!”
谢漪澜没见过五姑姑,但毕竟有血缘关系在,她听表妹这么一说,顿时怒火中烧。
妾室都欺负到正妻头上来了,丈夫不仅纵容,甚至还向着妾室。那柳家老夫人也不是什么好人,竟还厌嫌谢家出来的姑娘娇生惯养,肩不能挑手不能抗,连伺候人的活都不会。
谢家的姑娘就是娇生惯养,是她们柳家养不起的!
谢家的姑娘有一群丫鬟伺候着,伺候人的活岂是她们谢家姑娘干的?
谢漪澜本想说几句柳家人的不是,但想到表妹也姓柳,有些话她不便当着面说出口。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等回了侯府,让祖母给五姑姑做主!”
谢漪澜义愤填膺,恨不得将坏人都送去官府。
月吟道;“不瞒表姐,我来侯府以后,便想着有朝一日让外祖母给母亲主持公道。但外祖母对母亲的态度,表姐是知道的,外祖母如今真的消气了吗?母亲当时不听劝,执意低嫁,可结果嫁去扬州后,在柳家没过几天好日子,我担心现在将种种告知外祖母后,外祖母忆起往事,又开始恼母亲了。”
谢漪澜敛了敛眉,表妹说的并无道理,就连她听了这一番话后,也觉得五姑姑之前太任性了,亲手断送了后半生的幸福,更何况一手带大五姑姑的祖母。
“我听母亲她们的闲聊,祖母当年有意将五姑姑许配给吏部员外郎,也就是如今的吏部尚书,”谢漪澜说道:“赵黎的父亲,赵尚书。祖母识人眼光准,当年便觉得赵大人勤勉上进,十年后小小的吏部员外郎成了吏部尚书。我听母亲说,当年两家父母都有意促成这段姻缘,但这时五姑姑和……”
谢漪澜停顿了两个字,继续道:“私会的消息传了出去,那只有苗头的婚事便就此作罢。”
有段时间里,祖母都不好意思跟赵家长辈见面。
祖母自然是生五姑姑的气。
闻言,月吟眉头拧了拧,原来当年是这么一回事,难怪谢老夫人会如此生气。
她以为寿宴讨了谢老夫人高兴以后,该向谢老夫人坦白了,可谢漪澜这般一说,月吟感觉时机还是不对。
保不齐会让谢老夫人更生气,有种怒其不争的气愤。
月吟看向谢漪澜,真诚地恳请道:“表姐,往后你能不能帮我试探试探外祖母的态度?我想确保万无一失。”
谢漪澜握住她手,轻轻拍了拍,笑着说道:“表妹放心,这事包我身上了。”
表妹太不容易了,娇弱的身躯上竟抗了这么重的担子,谢漪澜心疼。今后在府上,她一定要保护好表妹,别让她受了委屈。
微风吹动帘子,露出马车外的一角。
谢行之的马车拐入另一条街,她们的马车紧随其后,也准备拐弯了。
谢漪澜透过被吹开的帘子,瞧见前面谢行之都马车,她忽然想起方才在茶楼哥哥把表妹护在怀里的情景,唇不由往上扬了扬。
谢漪澜还是头次见哥哥没把姑娘推开,哥哥对表妹应该是有感觉的,否则也不会揽着表妹离开,维护表妹。
表妹被陈世平伤了心,这个时候倘若哥哥对表妹再关切些,表妹会不会对哥哥有一丝心动?
若是哥哥和表妹结了良缘……
谢漪澜光想着,心里就生出了甜意。
马车稳稳停在侯府正门,已是黄昏时分,月上柳梢,天边的霞光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三人一同回了侯府大房。
行至谢漪澜院子和鹫梧院的岔路时,谢漪澜举起手发誓,“哥哥,我以后再也不见陈世平了,回去就把陈世平送的东西全扔了。”
她笑了笑,带着一丝撒娇的语气,央求谢行之道:“哥哥就不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爹娘,我们就当没发生过。”
谢行之从进了裕华茶楼到现在,脸色一直冷沉着,“下不为例。”
“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谢漪澜笑着把谢行之往月吟身旁拉近了,“表妹今日也受惊了,那就劳烦哥哥送表妹有一截,我现在就回去面壁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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