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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郎他今天后悔了吗(袖侧)


三夫人满面生光。
但这之后,殷家郎君们却不再回去京城跟沈家读书了。
阖府上下都喜气洋洋,只有老太爷却叹气,殷大爷等几个儿子小心翼翼地陪着。
“那就这样吧。”老太爷惋惜。
殷家的郎君们以后不回京城,还是在家读书了。
为什么呢。
“跟不上。”长房的四郎老实承认。
殷莳的大哥更是说:“你们不知道我们压力有多大,沈家的人……太会读书了。我们真的已经很刻苦了。”
可是被沈家的小弟弟们碾压得太痛苦了。
尤其他们亲亲的亲表弟沈缇,简直……算了,不提也罢。
殷家对沈家有恩,沈家凭着自身的实力,硬是把殷家三个没什么读书天赋的郎君拉出了两个秀才。
仁至义尽了。
读书这个事,勤奋刻苦固然重要,然而在天赋的面前,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也赶不上人家那百分之一的天生才华。
沈家牵线给殷家介绍了新的西席。沈夫人和她的夫君都有信给殷家。
夫妻俩一个说得委婉些,一个说得则更明白些——
我娘家侄子们天赋实在有限,沈家尽力了。他们这水平也就到这儿了,即便再到沈家也是跟不上的,揠苗助长反怕坑了侄儿们。你女婿给找的先生,水平教咱家的孩子绝对是够了,让孩子们跟着他读书吧。不要在沈家继续受碾压了,我瞧着侄子们自信全都没了,这样不好。
——话当然不是这样说的,但读出来就是这个意思。
沈夫人的夫君沈博的信里甚至还预言了:四郎与大郎必中。
果然就是长房的四郎与三房的大郎中了秀才。可见人家沈家人对殷家孩子的学业水平掌握得清清楚楚。
老太爷遗憾道:“那就这样吧。”
老太爷也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很快就调整了心态:“你们高祖、曾祖不过都是小贩,到我这里才薄有资产,捐个官身。到你们,终于有了功名。总归是一代强于一代了。”
听到以后不必再回沈家了,几个年轻人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老太爷气得直翻白眼:“出息!”
长房四郎叹气道:“祖父别骂我们啦。我们是真的不想再跟表弟一起读书了。”
三房大郎也叹气:“祖父,你不晓得跟沈缇一起读书是什么感觉。”
原先在家的时候虽知道自己不是特别有天赋的人,但身边同龄人都差不多,偶有一两个稍微聪明些的,也就那样。
可沈家表弟沈缇是不一样的。
跟这弟弟一起读书常让人自我怀疑:我他妈是不是个废物?
老太爷目光微凝:“曦哥吗?他今年是不是也下场了?”
四郎吐槽:“他去年就想下场,叫姑父给摁住了。他还不乐意。”
老太爷问:“你姑父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拦曦哥下场?”
四郎沉默了一下。
“姑父说,木秀于林不是好事,不想他太小就有功名。”
“去年……他毕竟才十岁。”

郎君们在长大、读书、取功名,小娘子们的时光也在向前走。
大娘先及笄了,说了门还算不错的亲事。门当户对的富裕乡绅之家。
二娘开始走跟大娘一样的路,讨好嫡母,待及笄,也得了门不错的亲事。夫家没有大娘的夫家那么富裕,但也不穷,关键是夫君不错,有秀才的功名。
终于轮到三娘了,也是走姐姐们的路子。
但三娘和殷莳同岁。当三娘的行为被大家视为理所当然的时候,就显出殷莳的不同来了。
这时候大娘已经嫁了,二娘订了亲待嫁。人相处久了多少都会有感情,大娘的姨娘、二娘和二娘的姨娘都私下里劝殷莳:“你看你姐姐们怎么做的,你学着点。别怨我们唠叨,虽从前与你姨娘也有拌嘴的时候,可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没了姨娘,我们怕没人教你,才多嘴。”
殷莳还是有点感动的。
感动,然后阳奉阴违。面上点头答应着,还笑吟吟谢着,实际上该怎样还怎样,一如从前。安安静静在小院里做个边缘人。
三娘与她的姨娘说:“气死了,我叫四娘与我一起给母亲做针线,她躲懒。我都快做完了,她还没动针。”
她姨娘道:“知道你与她好。旁的时候你愿意拉她一起无所谓,这时候求你别了。”
三娘便不吭声了。
人心都是偏的。便同是庶女肯定在嫡母心里也是多少有点不同的。别的事还可以姐妹友爱相让,嫁人这件事实在是太重要,无异于二次投胎。两姐妹同时说亲,嫡母若能偏心些,便能把好的那个给自己。
当然最好是两姐妹都能有好的。
但三娘后来便不喊着殷莳一起了。
三娘和她姨娘这点小心思,殷莳看得明白。但也并没有什么失望或生气。人与人之间产生竞争关系的时候,任何人都必然先考虑自己的利益,何况本来就不同母。
这时空半血缘姐妹之间的关系,已经比她在另一个时空小说里读到的好太多了。诸如什么姐妹争夫、推姐妹下水、给姐妹下X药的恶劣情节统统没有。
没有太深的深情,但已经算是友爱了。
这时候巧雀已经嫁了,云鹃已经是她身边的大丫头,也替她着急:“你瞧瞧人家三姑娘。”
再瞧瞧你,木头人似的,好叫人着急啊。
葵儿端着果盘进来,闻言抿嘴笑:“咱们姑娘是什么人,姐姐还不知道嘛。催是催不动的。”
殷莳拿起果子咬了一口:“瞧你,空长了岁数,还不如葵儿懂我。”
云鹃仰天长叹。
就连三夫人都忍不住跟孙妈妈说:“你说四丫头是怎么回事?日常里觉得也不傻啊,可怎么竟如此没眼色。瞧不见她姐姐们是怎么做的,不知道学着点?”
孙妈妈想了想,说:“却也没有什么让人挑错的地方。”
那倒是。
四娘敦厚友爱,从来不跟姐妹争强掐尖,还特别会照顾人,五娘和周姨娘生的小四郎都喜欢黏她。
对长辈也恭敬顺从,该有的晨昏定省都有。
你说她什么地方做错了,那真没有。就是木讷,不知道讨好嫡母。
“嗐,我也不是计较这个。”三夫人摇着扇子说,“就是觉得孩子有点傻。”
孙妈妈奉承道:“许是打心底就信夫人。夫人宽厚慈爱,这般好的嫡母怎会坑她。所以才不多想?”
因头上还有老夫人时时添堵还要挑错,三夫人一贯也十分小心,不敢叫老夫人拿了什么把柄,也自认自己并不苛待庶女们,是个大度的正室、宽厚的母亲,被这马屁拍得十分舒服。
三夫人果然是不坑庶女的正常正室,虽然四娘不像别的女儿那样巴结她讨好她,但是等三娘和四娘都及笄了,她也是该给这俩孩子张罗还是得好好张罗。
及笄之后,殷莳经历过两三次被和三娘一起唤过去见人,还有外出赴宴,就知道自己是在被相看了。
这几年,她的小日子过得实在岁月静好,安稳无声,但也没有忘记在这个时空最终要面对的嫁人这件事。
也不是没考虑过别的出路,比如自梳、经商等等。只是经过观察和试探,发现要么环境不允许很难实现,要么风险过高。实际上这里法律上都不保护未嫁女的私有财产,在你出嫁之前连你这个人都是属于父母和兄长的。
女子是在出嫁的时候通过嫁妆才获取了私有资产。
又考虑女户,想看看能不能独立出去。毕竟以前另一个时空的小说里女主经常动不动就自己立个女户,脱离亲族。
可几番打听才知道,女户是官府对特殊女性的照顾政策,属于畸零户,有许多税收和徭役上的优惠。你得既没有婆家也没有娘家,是死了丈夫的寡妇活着六亲全无的孤女,还得一心守节,官府才给你立。否则,官府不会平白让你占便宜。
如果将来真成了寡妇或者和离,倒是可以运作一下。但就以眼前父母俱在、三兄一弟还有一大家子叔叔伯伯和堂兄弟完全没分家的这种情况,殷莳是不可能单立女户的。
一个闭环:想过不被掌控的人生就得脱离原生家庭,不嫁人就不可能脱离原生家庭,嫁了人又要被夫家掌控人生。
糟糕的是,她真被人相看中了,竟比三娘还先了一步。
她被唤过去见了一位已经见过的夫人。三夫人矜持地夸赞:“不是我说,我们四娘啊,是几个孩子里顶顶敦厚的那一个。别看她行四,可她姐姐们都常觉得她才像姐姐,极会照顾人的。”
那位夫人一边笑吟吟地听着一边点头,最后取出一支镶着珍珠的钗,郑重地给她插在了发髻里。那颗珠子有莲子大,也是门当户对的富裕人家。
很好,很有仪式感。
只是对不起啊,殷莳几乎是从穿越的第一天就开始为这件事做应对的准备了。
晚上三夫人向殷三老爷汇报自己的工作成绩:“刘家的嫡次子,这可不算差吧。我可是费尽心思给三娘四娘挑好的了。”
殷三老爷问:“怎地看中了四娘没选三娘?”
三夫人道:“那不就是眼缘嘛。两姐妹年纪一般大,那就哪个合眼缘便取哪个。”
其实三夫人是明白的。
刘夫人就和她一样有三个儿子,嫡长子受器重将来要支撑门户,嫡长媳就受重视。嫡三子是溺爱的小儿子,未来的小儿媳也跟着受疼爱。
这夹在中间的二儿媳,就得找个不争不抢的,既不能跟长嫂争权,也不能跟弟媳争宠。
三娘急于表现,掐尖要强的模样被刘夫人看出来了。反倒是四娘总往后退让着三娘,正是刘夫人想要的次子媳妇。
殷三老爷本想去周姨娘那里,但三夫人跟他正经谈走六礼的事,他走不脱,最后就歇在三夫人这里了。
三夫人又跟他商量:“大郎我瞅着读书也就那样,咱自家孩子自己明白,不像他沈家表弟那样,十一岁就能中秀才,眼瞅着以后是要中举人中进士的。要不然……”
殷三老爷知道她想什么。妹夫那边早就给他铁口直断了:大郎,秀才之才。
后来果然中了秀才,只后面参加乡试却落第了。大郎自己都说:“我不行的。”
但殷三老爷知道老太爷是非常期望家中子弟能出个举人的。老太爷倒也不好高骛远,家里第三代能读书,能出个举人就是他的目标。他很务实,甚至都没幻想出进士。
但秀才到举人到进士,看似三个台阶,实际上每一级都对没有天赋的人来说都隔着天堑。
三夫人只料理自己这一房之事,眼界没有那么远,什么改换门庭之类的,自有老爷子和相公操心。她更操心她这一亩三分地。
大郎中了秀才她便已经满足了,何况大郎自己也说过自己并无天赋。三夫人就想让大郎早点参与家里的生意,早来早占嘛。
但殷三老爷毫不犹豫拒绝了:“别胡闹,老爷子才拨了两座山头的桑园给我打理,这时候你让老爷子失望?老二没拿到这两座山头,老太太本就看我不顺眼了。这时候别生事啊,别给她话柄。”
三夫人立刻偃旗息鼓了:“好。听你的。”
第二天刚起身正梳头,婢女就来报:“四姑娘屋里的云鹃一直在外头候着呢。”
三夫人诧异,唤了云鹃进来:“怎么大清早就过来了,四丫头有什么事?”
云鹃有些慌:“姑娘昨天晚上就发烧,一直胡言乱语。”
“昨天还好好的,怎地就病了?”三夫人只道是普通的生病,像往常一般处置,“去跟管事说,请杨郎中过来给看一下。”
哪知道云鹃却道:“夫人,四姑娘该不是普通的风寒,我瞅着、我瞅着……”
三夫人眉头蹙起:“嗯?”
云鹃害怕地说:“……像是魇着了。”

殷莳真的为这一天准备很久了。
富裕人家生病是请得起大夫的,不用像穷人那样硬挺着。富人生病都不用出门,都是请大夫上门给把脉。
殷莳用钱开路,跟老大夫声称自己体寒,希望能弄点喝了身上暖和发热的方子。
大夫虽然凭着把脉感觉这位小姐身子骨好得很,但这些有钱人家的姑娘、太太们娇气,没事给自己找事喝点药养一养也常见。且一些温补滋养的方子便喝喝也对人体全无害处,便揣了赏银,给了她两个方子。
殷莳经过长期实践,将其中一个方子摸索出了炒制然后泡水的方法。从她开始相看,就让丫头们炒了一大锅存着备用了。
这日被插了钗,回去便用滚水冲泡了浓浓的一壶,用料是从前的好几倍。果然没有辜负她,偷偷喝下去身体就发热了。
丫头一摸,只当她是发烧。
夜里她更是假装哼唧起来,引得云鹃来看。像当年一样故弄了一番玄虚,让云鹃这一夜过得战战兢兢,一大早就来三夫人这里请示。
“呸。”三夫人听不得这些个,“胡说什么。”
云鹃噗通跪下了:“夫人恕罪。奴婢岂敢胡说,只是姑娘昨夜实跟当年姨娘缠着她的时候一样……”
“等等。”三夫人听着不对,“什么姨娘缠着?说明白点!”
云鹃不敢隐瞒:“奴婢也不是很清楚,是已经嫁了的巧雀姐姐告诉我的。”
把从巧雀那里听来的当年“姨娘一直不离开,在屋里徘徊缠着姑娘,姑娘常对空气说话”的事讲了。
“这事当年只有巧雀姐姐和青燕姐姐知道。夫人还记得青燕姐姐吗?她后来去了长房……”
三夫人生气:“有这等事,当时怎么不报上来。”
云鹃期期艾艾地解释:“当时……四姑太太正省亲,您忙得脚不沾地,巧雀姐姐说当时是青燕姐姐说的不敢搅扰……”
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但三夫人还记得呢。因她这小姑子能给她这一房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她回来省亲那段日子,三夫人处处长脸。
在当时,确实是有点忽视刚死了亲娘的四丫头。
三夫人顿了顿,没再追究当年的责任,只问:“现在四丫头如何?”
云鹃说:“听着帐子里姑娘自己在说话,好像跟什么人对话似的。我隐隐听了两句,说的是……”
“是母亲叫我嫁的……”
“我及笄了,姨娘你别担心……”
“姨娘你速速投胎去吧……”
妇道人家,多数信这些。三夫人听着害怕,可想了想又道:“当年,我们可是给燕姨娘好好做过法事的,棺木也没克扣她,也葬在咱家的祖坟里了,可没有对不住她的地方。怎地她这么多年还在?”
殷三老爷从净房里转出来。他在屏风后换衣服,听了个大半,道:“别胡说。这些丫头夹缠不清的,你亲自去看看。”
三夫人没办法,只能准备亲自去。
云鹃前脚出门,后脚殷莳就又偷摸给自己灌了一壶。
三夫人出门哪有这么快,这里的人行动都慢着呢。云鹃去了三夫人的院子也不是立刻就能见到三夫人,还得等。等见到汇报完了,三夫人还得梳妆。早饭也不正经吃了,随便扒两口,在丈夫面前做做贤妻良母的姿态,这才能出门。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殷莳药效起来再烧一波了。
等三夫人到了殷莳的小院,一进院子先被一院子高低错落的花草惊艳了一下。
虽然偶尔也是听别人说,四丫头很会莳花弄草,可她做嫡母的平时也不会随便来庶女的院子,甚至可以说一年到头乃至几年都不会来一次。
待进去屋里,葵儿忙迎上来:“姑娘还烧着。”
三夫人进去里间一看,果然床帐垂着半幅。夏日里挂的是纱底的帐子,半透,隐约能看见少女躺在那里。
三夫人在半丈之外站定,吩咐人:“过去看看。”
孙妈妈便过去摸摸,哟了一声:“果然烧着。”
殷莳虽然喝药喝得自己发热,但人当然是清醒的,只不睁眼,闭着眼睛嘟囔。
三夫人问:“她在说什么?”
孙妈妈凑过去一听,脸色微变。
殷莳唯恐三夫人听不见,把声音放大了一些,闭着眼睛喊:“姨娘,姨娘你放开我……我要嫁人了……”
这下,连三夫人脸色都变了,退后了一步。
孙妈妈也害怕,但她是忠仆,这等情况怎么都得顶上去。硬着头皮使劲晃了殷莳几下:”四姑娘?四姑娘?你醒醒?”
装睡的人怎么可能被唤醒。
但她身体发着热,搁在外人眼里看着的确像是烧得昏头似的,倒没有破绽。
孙妈妈唤云鹃:“去用凉水投了手巾,给四姑娘擦擦,看能不能醒过来。”
待浸了清凉井水的手巾呼在脸上、脖子上,把皮肤都搓得疼的时候,殷莳才终于嘤咛一声“醒”过来了。忍着疼,满眼好像充满困惑似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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