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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郎他今天后悔了吗(袖侧)


沈缇垂着眼。
“今天陪了我一整天,辛苦你啦。”殷莳说,“早点休息。泡泡脚再睡。”
沈缇抬眼看她。
星光下,她抱着他的诗集,眉眼带笑,目光温柔。
“我等你下次休沐。到时候我们再出去玩。”
沈缇轻轻地“嗯”了一声。
殷莳说:“那我回去啦。”
她说完,转身准备回璟荣院去。
才迈出一步,空着的那只手忽然被捉住。
殷莳回头。
沈缇拉着她的手也不说话,只那样看着她。
长川把身体转回去,葵儿只盯着自己的鞋尖。
殷莳捏捏他的手,微笑:“等我都读完了,再告诉你我最喜欢哪一首。”
沈缇沉默了片刻,还是松开了她的手:“……走路小心,看脚下。”
还是听话的。殷莳嫣然一笑,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你诗写得这么好,什么时候给我也写一首呀。”
打趣完,她这次真的走了。
沈缇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他的手笼在袖子里。右手伸进了左袖笼里,摩挲着一张叠成了同心方胜的纸。
怎么就说不出口呢?
他已经为她写了。
长川虽然聪颖,但并不很能理解这些成年男女之间的事。他只是凭本能感觉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他便一声不吭,尽量渐弱自己的存在感。
翰林杵在那里不动,他就陪着翰林杵在那里。
终于好不容易沈缇默然转身,长川便赶紧垫上两步窜到他前面去给他照路。
“翰林,是去姨娘那里吧?”他问。
沈缇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两个人安静地走着,直到穿过月洞门。
穿过月洞门之后便是一条狭长的甬道。这一排都是东路的跨院。因为家里人口少,只有一间院子的门口是亮着灯笼的。
便是冯洛仪住的那一间。
于夜色中,十分显眼。
长川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沈缇没跟上来,黑色颀长的剪影还站在月洞门那里。
“翰林?”长川小腿快捯赶紧跑回沈缇身边。
沈缇摩挲着袖笼的同心方胜,抬眼看了一眼远处的灯笼。
他有一妻一妾,既然妻子不留他,自然便该去妾室那里。
冯洛仪会起身迎他。
她那里,既有热茶宝琴,嘘寒问暖,也有锦被香衾,小意温柔。于男人来说,实在是个好去处。
但沈缇手心里攥着同心方胜,不知道为什么,并不很想在今天见到冯洛仪。
长川跑回了他身边:“翰林?”
沈缇垂下眼,再抬眼,冯洛仪的院子门口似有人影晃动。
“走。”沈缇转身,又出了月洞门。
长川忙撵上照路:“回璟荣院吗?”
他得知道往哪走,才好知道往哪里引啊。
沈缇沉默了一下。
“回内书房。”
“啊?是落下东西了吗?待会我去取就行了。”
“没有。今天就歇在内书房。”
“啊?可是……”
“闭嘴。”
一样是在路上,另一个方向,葵儿也打着灯笼照路。
她总回头,欲言又止。
“葵儿。”殷莳唤她,“小心路。”
葵儿应了一声,低头看路。
“葵儿。”殷莳说,“有些事不是你能操心得了的。干着急,空内耗,没有意义。”
“可是……”
“别可是,我就问你,我和翰林之间,哪一件事是你能操心得了的?你是能做我的主,还是能做翰林的主?”
葵儿泄气了。她当然谁的主都做不了。
只是今天一整天,气氛是那么那么的好,她甚至都觉得翰林也没有那么让人拘谨了。她以为今天翰林会顺其自然地再到到璟荣院宿一晚。
这样,翰林就连着三个晚上都歇在璟荣院了。
她也可以扬眉吐气一把了。
哪知道……唉。
殷莳失笑:“他在璟荣院睡一晚,睡两晚还是睡三晚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影响我的月银吗?”
“克扣我的衣裳吃食了吗?”
“姑姑会因为这个不叫我管家,叫冯氏去管家吗?”
葵儿想了想,好像的确……都不会。
“那不就得了。”殷莳失笑,“那他睡在哪,睡几晚,到底有什么重要的呢?”
话虽如此,葵儿还是提不起气来。
殷莳勾勾嘴角,问:“葵儿,我问你,你跟着我嫁到京城来,你未来想要什么?”
“啊?”葵儿没想到话题会转到自己身上,她想了想,有点迷茫,“想要?”
她迟疑了一下:“我,我没什么想要的?”
“那不对的。是个人都会有想要的东西。”殷莳说。
“可是,从我到了姑娘院里,到姑娘来京城做了少夫人,我都是不用想什么,该有的就自然有了,什么也不缺。”
“那是因为以前你小,我都替你想了,可是现在你大了,我也有更多的事要操心。你该自己去想了。”
但葵儿不习惯用脑子,她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想什么。
殷莳没办法,只能道:“我告诉你你以后该做什么。”
“你该趁着绿烟和荷心都还在,好好地跟她们学。你得变得更能干,等她们两个都发嫁了之后,那时候院子里再不分我的丫头、翰林的丫头,我才能将你提成璟荣院的管事大丫头。”
“你干得好了,入了翰林的眼。他身边的小厮要娶妻的时候,他便会想起你。”
“要知道,府里最机灵能干的年轻小厮,都在翰林的身边了。以后,跟着翰林,他们也会比别的人前程好。等将来翰林掌家了,说不得就都得是个管事。”
“嫁了这样的人,你便是管事娘子。”
“我可能没法从一开始就叫你出来做事。你可能得先生孩子,就像云鹃那样。不过没关系,你们都好好地养孩子,等把孩子养得离手了,我这边也该是接掌中馈好几年了。”
“给我几年的时间,总能腾出位子安置人。到时候和云鹃一起做我身边的妈妈。”
“有差事,有钱拿,日子红红火火的。”
“你说,是不是?”
殷莳没有把话题进一步发展到诸如脱籍、放身这样的程度。因为这时代的人跟后世人的价值观不一样。
这里民见官要跪,人分三六九等,并且还可以被买卖。
无论殷莳心里有什么,都不能随便说出来。
虽然如此,这张大饼还是画得葵儿眼里有光:“对,我该这样。”
殷莳莞尔:“那就干你该干的,别操你不该操的心。操心的事,有我呢。”
“……好。”
竹枝今天直呼倒霉,翰林不知道为什么抽疯又回来了。
天都黑了,他回内书房干什么啊?不该跟着少夫人一起回去睡觉的吗?
把沈缇送到内书房,长川道:“那我去璟荣院……”
沈缇道:“不行。”
长川改口:“那我去姨娘……”
沈缇:“不行。”
长川无语:“翰林,这边没有放官服。”
他总得去哪边取一身官服过来,要不然明天早上穿什么。
沈缇沉吟了一下,道:“你去平陌那里,他那里有备用的。去,悄悄地。竹枝,长川一个人拿不了,你一起去。”
竹枝和长川只好提着灯笼去外院。
垂花门都落锁了,长川唤了婆子开门:“翰林有东西要取。”
他是专给沈缇跑腿传话的,人虽小,婆子也不敢怠慢他,忙给开了门。
长川说:“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待去了平陌那屋,平陌都脱了鞋袜躺着了,叫他给喊起来了。
平陌问:“怎么回事?翰林歇在哪儿了?”
长川道:“内书房。”
“少夫人呢?”
“少夫人自然回璟荣院了。”
“翰林为什么不一起回去?他们吵架了?”
长川挠头:“好像也没有。”
“给我细说。”
“就……从书房出来,到半路上,我都以为是要回璟荣院的。结果少夫人忽然说,不用送她了。然后翰林往姨娘那里去,走过东边的月洞门,又不去了,就说今天歇在内书房。让我上你这儿来去备用的官服,明天早上穿。”
长川虽然把事情的过程讲清楚了,但男女间那微妙的氛围,求与拒,岂是他这个年纪能领悟的。
是以平陌听完整个过程也是一头雾水。
就算是后面跟少夫人闹不愉快了,也可以去姨娘那里啊,怎么去睡内书房去了?
不过平陌也有平陌的原则,垂花门里面的事他是不管的。他只管跟着沈缇在外面做事。内宅里的事他必须袖手,他是不能被卷进沈缇的妻妾间的事里的。否则,他一个男仆,很容易吃力不讨好,搞不好还可能里外不是人。
“行。拿去吧。”
官服一整套是早就收拾好的,随时备用。一个提箱,直接提着就走。
竹枝打灯笼,长川提着箱子跟着她走了。
平陌自己躺着琢磨。
平陌家原是穷得要饿死,后来他娘又生了个孩子,趁着有奶水来到沈家签了身契当了奶娘。
新生的孩子虽然饿死了,但是他们一家子从此不再受饿。
他因为年纪小,从小跟着他娘一起进府,成了翰林的奶兄。
但是官宦人家不许奶娘之流久留府中影响哥儿,放了他娘出府。最后家里商量着,给他签了身契留下,在沈家挣个前程。
如今家里都靠依傍着沈家过上了好日子,翰林若有事,他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可那也得分什么事。
平陌一想起白日里他家翰林在少夫人身边低声下气的模样……
他拉起被子直接罩住头脸。
谁也帮不了,翰林你自求多福吧。

冯洛仪听见声音,待照香咕哝着进来,她问:“怎么了?”
照香道:“素琴说,她仿佛看见了翰林和长川。我问她人呢,她说又没了。我出去看了一眼,夹道里黑漆漆的,哪有人呢。若是翰林,怎可能来了又走。真是的,白吃那许多饭,看个门也看不好,糊里糊涂的。这一天天的离了我转也转不开了。”
素琴是看院门干杂活的小丫头,年纪小正长身体,难免吃饭吃的多些。照香常骂她。
照香如今垄断了屋里的事,不许旁的丫头往冯洛仪或者沈缇的跟前凑,在院子里说一不二。
这是上下隔绝,蒙蔽视听。若还是在冯家,冯洛仪必不许任何丫头这样。
可她现在是沈家的妾,她打内心里也并不想多见旁的人,日日屋里只有照香,反而简单。
只照香实在太呱噪了,吵人。
照香大脸凑近冯洛仪,伸出巴掌:“翰林可已经在那边宿了三晚了。三——晚!”
她竖起三根手指,语气夸张,力图唤起冯洛仪的危机意识。
冯洛仪闭上眼,再睁开,平静地道:“翰林在这边留得够久了。”
沈缇常在她这边留宿三四晚,才回去璟荣院。
照香因此猖狂。
照香十分不满。
冯洛仪自从终于有了妾的名分之后,不像以前那么听她的话了。
谁家的妾像她那么端着。妾就应该小酒喂着,媚眼抛着,该扭扭该缠缠,力求把老爷多留在自己屋里,赶紧生出儿子来。
偏冯洛仪一副正室做派。
男人到妾室房里是来放肆的,不能跟正室做的事都可以在妾室这里做才对。
可照香冷眼瞅着,沈缇和冯洛仪两个人连大声笑的时候都没有,都端着。
也就是冯洛仪生得美,沈缇才常来。手腕她是半点没有的。
照香有百般的计谋手段想教她,她也不肯学。
照香一屁股坐到了榻几另一侧:“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你看少夫人生得可也不比你差,咱们这里在翰林跟前规规矩矩的,可哪知道她那里使些什么手段呢。”
照香的梦想就是,如果当妾的话,就该夜夜把男人留下,一家独大,气死正房。那才叫爽。
倘若她有冯洛仪这样的容貌,一定会这么做。
可惜她没有。
真叫人扼腕。
她道:“明明前些日子,翰林都在咱们这边宿得多了。怎么忽然这三天他就连着睡那边去了。要我说,定是那边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手段……”
冯洛仪倏地抬头,厉声道:“照香!”
照香吓一跳,正想说话,冯洛仪道:“跪下!”
那双眼睛幽黑吓人。
有那么一瞬,照香竟仿佛回到了昔年在冯家。仿佛冯洛仪还是冯家的千金小姐,仿佛她自己还是那个院子里进不了正房凑不到小姐跟前的三等丫头。
照香腰一软,就从榻上滑下去,跪在了脚踏上。
冯洛仪的目光落在榻几上,不看她:“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问题是照香还真不知道,她绞尽脑汁回想,刚才说的明明都是替她着想的话,到底错在哪里。只能说:“婢子不知,请姑……请姨娘明示。”
冯洛仪道:“再让我听到你编排少夫人,我就将你直接送到少夫人的面前去。”
一个奴婢,竟敢将“狐媚”一词用在正室身上,冯洛仪实在忍无可忍——
正室可以有很多手段打压、管理妾室通房和庶出子女,独不该“狐媚”。
正室立身,靠的是三媒六聘,靠的是嫁妆,是娘家,独不该是“狐媚”。
这个词,本就是为妾室通房家伎之流造的。
照香一个奴婢竟敢将她用在正室的身上。
照香实在冤枉,觉得自己可委屈了,明明她都是在为了冯洛仪好啊。
她还想说话,冯洛仪已经道:“退下吧。叫月梢进来伺候。”
一句话,打破了这些天照香独自尊大的幻觉——原来冯洛仪是可以使别人来替代她的。
照香激灵灵地打了个颤,服软求饶:“姨娘,奴婢知错了。”
冯洛仪完全不想看她的脸。
她已经回忆起来照香从前因何升等无望了。一个七情六欲都上脸得志便猖狂的人,便是做奴婢都做不好。
“出去。”
照香无法,垂头丧气地起来。
走两步,忽然听到冯洛仪道:“等等。”
照香大喜转身。
冯洛仪却道:“在院子里说话也小心点。除了你,全是沈家的婢女。你管不住嘴巴,被人告到少夫人面前去,我也救不得你。”
照香呆住。
冯洛仪道:“出去。”
照香出去了,换了月梢进来伺候。
月梢轻声问:“姨娘要歇息了吗?”
冯洛仪自己知道这个时间即便躺下也是睡不着的,她道:“还不困,过来,给我研墨。”
月梢依言过去,因着要研墨才跪坐在榻几的另一侧。
一边研着墨,一边道:“这点心送过来姨娘没用啊。放久了不好的。”
冯洛仪瞥了一眼榻几上的碟子,碟子里摆着四块点心,如一朵花的花瓣似的。
小殷氏向沈缇卖好,表现贤惠,给她每日加了两道点心。
“贤惠”才是正妻身上该有的品质。小殷氏起码在沈缇面前走的是正道。
沈缇也一定会敬重这样的妻子。
小殷氏做的是很对的。
只她不敢吃这点心。
“待会你拿去吧,当宵夜。”她道。
都是赏给了丫头。
月梢谢了赏。
但冯洛仪也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得加餐的。正餐吃不下多少,便容易饿得早。
“明天你跟照香那里拿钱。”她道,“你看看能托什么人,买些外面的点心来。要干点心,能放久的。”
她解释:“家里做的点心不合我的胃口。”
虽然很牵强,有很多违和之处。但月梢知道自己是一个丫头,不该管那么多。
姨娘不想吃夫人安排的点心便不吃呗。
月梢道:“是。”
殷莳不是千里眼也不是顺风耳,她尽她之力,做她的该做的事。
至于沈缇如何冯洛仪如何,他们都是有自己个人意识的独立个体,殷莳也无法掌控任何人的思想和行为。
她只管做好她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五月初二是曲大人家太夫人的寿宴。
殷莳在休沐日出门游玩,和沈缇熟人们的妻子们应酬交际了一回,对出门的穿戴更有心得了。
早早地准备好了初二这日要穿戴的衣裳首饰。
待到初二这日,来到沈夫人院中,果然受到了沈夫人的认可。
“就是这样。”沈夫人道,“我在怀溪的时候看你,便知道你是个会穿衣的。”
殷莳是新嫁娘,以殷老太爷的风格,她带过来的衣裳肯定绝大部分都是簇新的新衣,数量还不会少。
但殷莳还跟在怀溪的时候一样,没有穿那簇新簇新的衣裳,看着刚刚好。
唯一不同的是,如今她是出嫁女了,珠宝首饰比以前拔高了好几个档次。出席这样的社交活动,自然是得整套的头面。
人便华丽贵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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