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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郎他今天后悔了吗(袖侧)


这两处的品种、品相是最好的。其余民间的,京郊亦有养花人,当季的时候会雇佣些少年和少女,在繁华街道上叫卖。
国朝一直有簪花的习俗,男女都簪。因此便有养花的农户。
沈缇今日已经被不止一个人问过了,他道:“是内子在家中养的。”
德公公赞道:“尊夫人好会养花。”
沈缇微笑:“是,她很会养花。”
皇帝来了,翰林们从几案后站起来行礼。
皇帝也看到了沈缇官帽上的花:“这芍药养得好,是哪里来的?”
沈缇不得不再重复一次:“是内子养的。”
皇帝赞了那花养得好,还要翰林们以花为题作诗。
翰林是皇帝的文学侍从官,工作中的一项就是为皇帝作诗。沈缇自然是做了一首与芍药相关的诗,得了皇帝的称赞。
就这样,小沈探花簪了一朵芍药花,令许多人知道了他的新婚夫人擅长莳花弄草。
殷莳当然不知道傻弟弟给她在外面扬名了。
等沈缇放班回来,换了衣衫坐到了榻上,她先跟他汇报工作:“今日小冯来过了。”
沈缇嗯了一声:“她晓得规矩。”
殷莳又道:“我瞧着小冯是真的瘦。她这么瘦,可能吃饭胃口不大。正好今天见了厨房的王妈妈,我跟王妈妈安排了,以后给小冯上午下午各加一次点心,少食多餐,比较适合她。”
沈缇没有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告诉冯洛仪。
以冯洛仪现在的这种心理状态,他这么做对殷莳是更安全的。
投桃报李,她帮他照顾好她。
沈缇蹙眉:“确实,她有些太瘦了。我说过我不好这个,让她好好用饭。”
“……”殷莳没懂,“好什么?好哪个?”
沈缇道:“不是什么好事,不必脏了耳朵。”
殷莳:“快说。”
沈缇只能讲了:“有些人,好女子瘦弱骨相,以为病美。有几年,京城蔚为风气,现在依然流行。洛娘自小生在京城,她是知道的。”
殷莳皱眉:“恶心。”
“是。”沈缇说,“我亦觉得如此。”
殷莳欣慰:“你别学那些恶心的家伙。你好好的啊。”
她说:“你们俩,都好好的。我也好好的。我们大家,都好。”
真的能都好吗?
要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她因何夜生噩梦,冷汗涔涔?
当初东林寺他们彼此不了解,约定做假夫妻。可如今她对他已经熟悉,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因何依然不肯与他做真夫妻?
怎样才能从弟弟成为夫君呢?
沈缇端起茶,正要喝,忽然抽抽鼻子。
他抬起脸又嗅了嗅,放下杯子,手臂压着榻几,探身过去。
他压过了两人之间的中线。
殷莳巍然不动,端着茶盏瞥他。
沈缇嗅了嗅,退回去:“千步香。”
殷莳说:“鼻子真灵。”
小狗一样。
沈缇道:“当然了,我亲手合的。你喜欢这个?旁的都试过了吗?”
殷莳道:“四种昨日都试过了,都好闻。但这个让我最舒服。便叫她们熏了衣裳。谢谢你啦。”
沈缇的面庞都亮了起来,道:“另外还有几个香方,待我一一都试出来给你,或许还有让你更喜欢的也说不定。”
殷莳说:“等你不忙的时候吧。”
现在他放班回来的要先来璟荣院坐一坐,用晚饭,然后要去冯洛仪那边,两头跑。
真正是东食西宿了,哪有时间呢。
合香这种事,是要静下心来,至少鼓捣个大半日才行的。
沈缇想说等他休沐,可已经答应了休沐时候要带着她逛京城的。
而且京城怎么可能一天就能逛得完。他预计着,今年的休沐日都要给她的。
只好道:“好。”
殷莳问:“在这边用饭吗?”
沈缇回答:“用完再过去。”
殷莳点头。
但此时天色尚明,且随着夏日来临,白日越来越长。离天昏还有很长时间。
沈缇担心她会赶他走,左右看看,看到了琴。
“我弹琴给你听。”
殷莳看了他一眼,憋了憋,含笑道;“好啊。”
沈缇觉得后颈有些发热。
但他没办法,他刚才贴近她的时候,她半分都不退。
她明明身段柔软,做事圆滑,特别会装,偏在男女事上硬如磐石。
怎么办呢,总不能跟她硬碰硬,总得有个人退一步,服个软。否则两个人怎么在一起。
男子汉大丈夫,该硬硬,该软软。
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况她还是姐姐,弟弟本就该侍奉兄、姐的。
好在殷莳捧场,亲自动手换了香:“飞气是吧。”
瞧,她已经记住他弹琴的时候燃的是飞气了,这就是进步。
嗡嗡两声,沈缇拨弄琴弦,心情大好。
小日子不错。

晚间沈缇去了冯洛仪那里,把殷莳对厨房的安排告诉了冯洛仪。
殷莳兢兢业业地想帮他照顾好冯洛仪,沈缇是非常想让冯洛仪知殷莳的情的。
人要知别人的情,才会心存感恩,心存感恩,才能处得好。
冯洛仪道:“下午厨房送了一份酥黄独,我就奇怪,我并没有叫。问了一声才知道是少夫人吩咐的。”
她轻轻地道:“少夫人有心了。”
沈缇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摩挲,道:“确实太瘦了。”
冯洛仪微笑:“那我多吃些。”
沈缇道:“以后听少夫人的便是。她会把你照顾好。”
表姐,是守信之人。
只是太守信了。
冯洛仪凝目看他,但沈缇所言发自真心,他是真的相信小殷氏会照顾好她。
他真的相信小殷氏会毫不介意丈夫的妾室。
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天真。
但其实沈缇也不是不困惑的。
冯洛仪睡眠和饮食都不太好,他是知道的。
他记得订亲时与冯洛仪相见的那一次,她未脱少女模样,腮边是有肉的。后来出事,他赶回来,她就已经很瘦了,命似蒲草,凄弱如柳。
其实都能理解。他后来虽然搬到外院去了,但也三不五时地向母亲询过她的情况,拜托了母亲照顾她。
如今事都定了,她安稳了,但睡眠和饮食依然不好。这种不好其实在身体上的体现很明显。
生命力不旺盛。
可她写的诗,明明充满了对生活的满足感。
这违和感,使沈缇的心中也不禁生出疑窦。
二十七这日,沈夫人告诉殷莳两个事,一个是:“明日里有大夫会上门,来请个平安脉。”
南方称郎中,北方喊大夫。
富贵人家有信得过的固定的大夫按时定期地上门给号号脉,有病看病,无病养生。
上层社会很注重身体健康。
殷莳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不改色:“好。”
另一件:“下个月初二,曲大人府上太夫人寿宴,你随我一起去。”
这是要带她出去社交了。沈家有了新的少夫人,也该出去亮亮相了。
殷莳道:“曲家太夫人可有什么避讳?京城有什么跟怀溪不一样的风俗吗?穿衣上姑姑得指点我一下。”
三个问题便令沈夫人露出欣慰笑容。
“没什么避讳的。旁的客人有什么特别讲究的,我一时想不到,须得到了那里,看见本人了才能想起来,到时候慢慢再告诉你。这都是日积月累的水磨工夫,慢慢就熟悉知道了。”
“至于穿衣裳,就比照那日家宴就可以。”
“好。”殷莳道,“到时候我就跟着您。你看着我点。”
她和从前在怀溪的时候又不一样,没那么放松了,但思虑周密,小心谨慎。做媳妇与做女儿自然不一样,沈夫人满意她的转变。
殷莳等了一天等沈缇回来,屏退了婢女,告诉他明天的事,问他:“这个大夫的医术怎么样?”
沈缇道:“薛大夫我家用了许久了,他医术不错。”
殷莳问:“他嘴巴严吗?”
沈缇凝目。
有句话,叫作中医面前没有秘密。
沈缇还未说话,殷莳已经开口:“看来明天要准备个大红封。”
沈缇:“……”
沈缇捏捏眉心:“放心吧。薛大夫常行走官员内宅。不知道晓得多少后宅私事,若嘴巴不严,早没人用他了。”
“那还好。”殷莳欣慰。
就喜欢职业素养高的人。
“我叫人通知小冯了。”殷莳说,“她那个睡眠不好,还是正经看看大夫才行。”
沈缇也赞同:“好。
翌日,薛大夫果然来了,是个白胡子老头。他先去了沈夫人那里,沈夫人身子康健,平平安安。
沈夫人道:“我家今年添人了。”
薛大夫道:“听说了,恭喜夫人。”
沈夫人道:“犬子现在一妻一妾,你劳累一下,都看看。”
寻常人家请平安脉也轮不到妾室。妾室有病再找大夫看就是了。
但沈家人口少,加上冯洛仪后宅也就才三个女眷而已。多也不多她一个。
何况沈家还盼着沈缇开枝散叶,当然希望他的妻妾都健健康康,好生儿育女。
薛大夫先去了沈家少夫人殷莳那里。
少夫人十分美貌,配得上俊秀的探花郎。她言语间落落大方也客气,但薛大夫观她面相时就有些察觉,再一搭脉,就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殷莳看出来薛大夫眼里的诧异。
中医还是厉害,她咋舌。
殷莳也不慌,掀开圆桌上盖着的帕子,露出底下一个荷包,推过去:“听闻家里一直是薛大夫在走动的。我新来,以后日子还长,一点心意,请不要嫌弃。”
薛大夫松开手指:“少夫人客气了。少夫人的身子骨十分康健的,不必担忧。”
令药童收了荷包。
殷莳会心一笑,又道:“家中还有姨娘,劳烦薛大夫,她的情况请告到我这边来。”
殷莳现在和沈缇是假夫妻,不会有孩子。生育压力压到冯洛仪一个人身上。
她占着正妻的身份,沈缇把冯洛仪托付给她了,出于身份和各方面的考虑,殷莳也得了解一下冯洛仪的健康状况。
薛大夫应了,便由绿烟陪着往冯洛仪那里去。
冯洛仪昨日便得了通知,今日果然来了大夫。
只薛大夫见了她,仔细看了两眼,确认是她,叹道:“原来是冯小姐。”
冯洛仪也道:“好久不见了。”
这两年多,冯洛仪在沈府偏僻小院俩深居简出,从没见过外人。
薛大夫其实月月都来的,也不知道曾经的冯家小姐原来就在沈家。从前冯家也用他,他可以说是看着冯洛仪长大的。
“沈家厚道。”老大夫感叹了一句。
冯洛仪低下头:“是。”
只从前她是官员家千金,沈家未过门的媳妇,如今她是沈缇的妾室。
实没什么好说的。
薛大夫一把年纪,见过太多事,知道这等境遇其实是安慰不了的。只叹息几声,不再多说,只道:“我与姨娘请个脉。”
冯洛仪与他落座,伸出手。
这脉象一把,薛大夫眉头就皱了起来。
还记得当年这位冯小姐可是个健健康康的女孩子,如今……
细问问睡眠、饮食,心中便有数。
此种情况,其实简简单单四个字便可解释:忧思过重。
薛大夫说她要放开心怀,冯洛仪内心里又何尝不清楚呢,但人可以强颜欢笑,却没法强迫自己安睡。
谁也做不到。
她只想知道一件事,忍着羞问:“有劳给看看,我可有身孕了?”
因她月事现在十分不准,迟上半个月乃至一个月都不来也常见。无法判断。
薛大夫道:“尚未。”
冯洛仪不死心,问:“会不会太早,不太好看出来?”
薛大夫无奈,只能道:“姨娘脉象,不是有孕之兆。”
冯洛仪和照香都失望了。
薛大夫道:“姨娘如今的身体,也不适宜有孕,还是先好好调理一下。我给姨娘开几副温养安神的药。”
他开了方子给冯洛仪过目,冯洛仪看过后,交给了绿烟——妾室看病吃药,都要从正室这里过一道才行。
薛大夫要走的时候,却又被冯洛仪喊住,他回头。
冯洛仪凝视他:“薛大夫,可否告知,我姐姐是什么病过身的?”
冯洛仪的姐姐是榜下捉婿嫁的一个进士。甚至住的宅子都还是冯家给的嫁妆。外来户没根基,看病问医的事便延用了冯家一直在用的薛大夫。
薛大夫身形顿了顿,道:“令姐……我只听说她过身了。徐家给办的葬礼也算体面。只她如何过身的,我实在不知道。那年许多人家坏事,京城变动大。府上也坏事之后,徐家便不再用我了。我是真的不知。”
冯洛仪怔怔地掉下泪来。
薛大夫轻叹,转身跟着绿烟离开了。
回到了璟荣院,薛大夫向殷莳汇报了一下冯洛仪的身体情况。
冯洛仪一睡眠不好,肠胃也不好,还月事不调。
但这都算不上是病,只能说是不健康。深层原因是心理问题。
跟殷莳想的差不多。
殷莳轻轻叹息,问:“有什么办法调养吗?”
薛大夫道:“只能温养。还是要自己想得开才行。”
但冯洛仪那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想得开的样子。
想想怪可怜的,当时应该才十四五岁的年纪,心性都还没成熟便遭逢大变,自己又被钉死在这么个身份上,走不出来也是正常。
绿烟把方子呈上。
殷莳略过目了一遍,却没交还给她去抓药,反而扣下了:“待翰林回来,给翰林看看。”
她还有问题要问薛大夫:“姨娘年轻,如今身子也弱,若有孕,可有危险?”
这是个后宅十分敏感的话题。
薛大夫抬起眼看了殷莳一眼。这位少夫人也年轻,看着不到二十岁的模样,却叫他老头子看不出深浅。
薛大夫斟酌着说:“自然还是调养好了身体更好些。”
这也是老油条了。殷莳便知道从薛大夫这里得不到什么真实有用的信息。
他必是不会轻易给出直接的肯定或否定的答案的,说的话都是无意义的官样话。
殷莳便端茶送客了。

薛大夫离开璟荣院又去了沈夫人那里。
沈夫人是家长,自然要跟沈夫人汇报一声:“少夫人身子十分康健。冯姨娘气血不足,得温养。”
说的还含蓄了,实际上冯洛仪气血双亏,倦怠乏力,怔忡少寐,食少纳呆……这些都占全了。
薛大夫道:“已开了方子,交给少夫人了。”
沈夫人叹气:“你见到她了,可还记得她?”
薛大夫道:“没想到她在这里。府上厚道。冯夫人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沈夫人释然:“我与她这点交情,也算对得住她了。”
又道:“她在这里的事,还请不要宣扬。”
薛大夫却道:“夫人放下心来。无人在意她的。”
沈夫人叹道:“也是。”
冯洛仪不过那些坏事了的人家中的众多女眷中的一个。谁会在意她呢。
这两年沈夫人去别人府上赴宴,也在奴婢、家伎中见过眼熟的女子。有些男人十分恶劣,最爱淫政敌妻女。那些被藏在后宅男人房中的,或者悄无声息死去的,就更不知道有多少了。
待沈缇放班回来,殷莳把薛大夫开的方子拿给他过目。
时人讲究养生,读书人多多少少都会稍稍涉猎医道,方子基本是能看得懂的。
沈缇皱眉看了片刻,从方子上看,冯洛仪的情况比他预期的要严重。因为这个方子已经超过了“温补”的范畴了。
他还给绿烟:“让长川给平陌。”
他今日不像平时那样没话也要找话跟殷莳说。
默默喝了两口茶,问:“我今天留下行吗?”
殷莳说:“行。”
她同意,沈缇放松了些,向后靠在引枕上。
殷莳给他剥着干果,问她:“小冯的姐姐是怎么回事?”
她把从绿烟那里听来的话又转述给了沈缇。
沈缇冷哼一声。
“徐高鹏,刑部清吏司主事。我前两日还在路上遇到了他。”沈缇道,“他还过来跟我打招呼。”
殷莳凝目:“你没有对他说不好的话吧?”
沈缇把干果含进嘴巴里,浸润软,用舌头剥离果肉,斜乜着殷莳,缓缓说:“……又当我是小孩子是吧?”
殷莳嗔他:“瞎说。”
沈缇哼了一声:“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我入官场之前,父亲就反复与我强调了百八十遍了。”
殷莳赞道:“父亲为官多年,他说的话最稳妥的,我们听就是了。”
沈缇道:“我不会去主动搭理他,但他想借父亲的力,休想。父亲也十分厌恶他。”
殷莳问:“他想干嘛?”
“冯大人坏事了之后,他在主事的位置上动不了了。到处找关系。但洛娘的姐姐这时候没了,大家多少有点猜测。不管是不是真的,他不肯接收洛娘是真的。跟冯大人关系好的不愿意沾他,跟冯大人关系不好的更不会帮他。走关系这种事,也得有门路才行。他没根基,连门路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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