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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郎他今天后悔了吗(袖侧)


正经的官身了。
这是过去做梦都不敢想的。原先所想的不过是上官有些许田宅,却只有一个独女,勾引了来,娶到手,承一份家业罢了。
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岳父跟着王爷一飞冲天了。
他也跟着喝汤。
最近与人吹了个牛,吹嘘自己有好马,是大宛宝马。
宝马是有的,但不是他的,是他岳父赵禁城的。
那批马是皇帝赏赐的,是赵禁城的心爱之物。明明有好几匹,从没想过分一匹给女婿骑。
偏赵青进京后开窍了,也开始嫌弃他了。高长树还得伏低做小地哄着才行。
试探过几次,赵青脸一沉:“那是皇帝赏的,你也配。”
弄得他没脸。
但赘婿就是这样,否则为什么大家都看不起赘婿呢。
只是这次牛都吹出去了,下不来台,高长树使尽浑身解数哄得赵青高兴,赵青才终于松口了:“你悄悄的,别让我爹发现,趁他还没休沐,赶紧用完赶紧还回来。”
高长树便去了,挑来挑去,问马厩的人:“那匹照夜白呢?”
那匹照夜白实在是好看,纯白皮毛在阳光底下流光溢彩的,不知道骑出去得有多招眼。高长树馋很久了。
岂料马厩的人道:“大人送人了。”
那么好的马他还没骑过呢,就送人了。
高长树十分心痛,问道:“送给什么人了?”
马夫悄悄道:“听四民、长生几个人那话里,好像送给了一个女人。”
高长树吃惊,摸了几个钱给马夫,细问。
马夫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大人在城外面认识了一个女人,休沐的日子都往城外跑。”
高长树想起来的确最近听赵青抱怨过,休沐的日子找不到爹。
她有许多关于京城贵妇圈的牢骚要发,找不到人说,不开心。
高长树意识到这个事的严重性。
照夜白,可是能换一座宅子的价值。
这时候吹牛打赌都不重要了,他连忙去把这个事告诉了赵青。
赵青对这种事只比他更敏感,因她在外走动,总是有许多妇人与她说,她爹该续弦,该生儿子。
来分她的家产。
赵禁城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女人,送个金镯子银钗子的都属于正常。
但他把照夜白都送出去了。他是那么爱马的人,
这就严重了。
这比以往都严重得多。
赵青生出了强烈的危机感。
五月十八这日,太阳正好。
殷莳在园子里晒太阳,问葵儿:“六娘到底什么时候肯张口?”
葵儿闷声道:“我怎么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还扭过身去。
殷莳纳闷:“吵架了?”
葵儿只不吭声。
正要细问的时候,英儿跑进来:“娘子!外面打起来了!”
葵儿蹭地站起来:“怎么回事?谁跟谁打?”
英儿道:“来了一个小娘子,说是赵统领的女儿,上来就纵马把娘子的花田踩坏了。米堆叔和六娘哥上去说理,那小娘子不讲道理,下马就甩人鞭子。六娘哥哥就跟她打起来了。”
殷莳闲时,在宅子外面的空地上开了一片花田,种花提炼精油。六娘虽然独臂,可十分精通地里的活,日常把花田打理得很好,很是下了心血。
葵儿英儿都看向殷莳。
殷莳揉揉额角,无奈站起来:“走吧,去看看。”
宅子外面的空地上,有两个人正战作一团,拳来脚往。
正是六娘和赵青。
六娘功夫颇俊,原是李校尉麾下心爱的兵士,可惜断了一臂。但他独臂力战赵青,也不落下风。
因他是正经的职业士兵出身,还上过战场。出拳是为了打死人。不像赵青,出拳是为了打人。
差一字,同样的拳威力就不一样。
信王当初领的内地屯田兵,便打不过京军营的职业士兵。
六娘实际上还收着了。
两个人拳脚极快,时时发出拳到肉的砰砰闷响。葵儿看得眼花缭乱,胆战心惊。
殷莳出来却并不喊“住手”。她若喊“住手”,六娘一定会住手,对方不一定会住手,那岂不是六娘吃亏。
她出来,先飞速地扫了一眼。
米堆、猪子、可瘦几个人,或叉腰,或抱胸。姿态放松,甚至脸上还带着点笑,可知六娘无凶险,游刃有余。
对方几个家丁,也没有上前相帮的,反而纷纷在劝:“大娘,大娘,快停下,咱好好说话。”
一眼扫过看清了形势,殷莳才发话:“米堆,分开他们两个。”
何米堆和何猪子提着棍子就上去了——家里日常给这几个护院准备的武器是木棍。这东西日常护卫足够了,打人十分地疼,狠一点能直接将人骨头打断。
殷莳经历过京城之乱,也准备了几柄钢刀、长枪,日常也不收起来,随他们几个人练功用。但不许拿出宅子,以防生出事端。日常里,只许他们用棍棒护卫。
何米堆和何猪子两根长棍插进二人之间,将两个人架开。
那两个人打得上瘾,被架开了,犹自挥拳踢腿想冲上去。
六娘看到了殷莳,先道:“好男不跟女斗,今日算了。”
赵青道:“我不欺负人,下次我绑一只手跟你打!”
六娘呸道:“我一只手你也打不过。”
两个人一边叫骂,一边各自疼得龇牙咧嘴。
家丁叫道:“大娘,大娘!”
使劲使眼色。
赵青才醒过神来,她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猛转头,去看那小妖精。
却看到一个美人。
清妍端丽,身姿如松。
一双眸子沉静璀璨。气质气度全然是大家女模样。
赵青便滞住了。
她跟家里打听“那个女人”,四民、长生都躲着她,见着她就跑。她只得抓了别人揍了一顿逼问。
男仆无法,只得说了。
曾是进士夫人,和离了出来独居。至于具体是哪户人家的,男仆晓得轻重,死咬着不肯说,生怕赵青把事情闹大,闹到什么官员的家里去,到时候受连累。
赵青将信将疑。她虽然现在跟着爹享受了富贵,可“进士”两个字深入人心,高高在上。
便是和离了,曾经做过进士夫人的人怎就看上了她爹?
在过去,他们家和“进士”之间隔着鸿沟呢。
带着人来砸这狐狸精的家,哪知道来了一看,门前一对门当,箱型雕刻狮子。
是高级别的文官家里才能用的。普通的小官都不行。
家丁们当时就怯了。
本来就是硬着头皮跟着赵青来的,可能还要受赵禁城的责罚,再一看这情况,更不敢由着赵青胡来。
正六娘从旁边花田里过来,听着赵青和关伯问话。
赵青问的话难听,六娘大怒,上去骂。
赵青不敢冲宅子,看他是从花田里过来的,便纵马过去踏了花田。
六娘过去拦,挨了鞭子,两个人便动起手来。
赵青这辈子所依仗者,父亲和功夫。
今天干的事是忤逆父亲的,结果和人对打也受挫了,出城时的心气儿已经给消磨了一半。
再一转头,看到殷莳,盈盈而立大家女模样,全不是想象中风骚狐媚小妖精的样子。
倒很像那些宴会上对她似笑非笑客气又疏离的人。像是什么人家的当家夫人。
不是什么金镯子银钗子就能糊弄的女人,怪不得她爹一出手就是照夜白。
赵青呆了一瞬。
随即想起来高长树的撺掇。她虽然如今很嫌弃高长树,可终究已经嫁了,利益一体。
她调整呼吸,上前一步,喝问:“我爹是羽林卫统领赵禁城,你就是和我爹好的女人?”
殷莳打量她两眼。
虽然已经梳了妇人发髻,实际上还是个小姑娘,莽莽撞撞的,一点没有遗传到她爹的沉稳。
殷莳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却道:“你这样行事做派,在京城官眷圈子里行走,一定会很受排挤。”
一击便见血,直击了软肋。
赵青被她一句话,整个窒住。

四民正火急火燎地往西郊赶呢。
他和长生几个人是赵禁城的仆人,赵禁城进宫当差,一进去就好多天,所以他们几个时间比较自由。
赵青追着他们想问殷莳的事,他们惹不起但躲得起,都躲到外面去了。
谁知道家里人忽然找来:“不好了,大娘带人往西郊去了!”
四民和长生对视一眼,一声“不好”,掀桌子就上马往这边赶。
马鞭子都快抽出火星来了。
四民才是家里说话有分量的男仆,正如沈缇身边的平陌,沈大人身边的程远。
四民在赵禁城身边,说话的分量还胜过赘婿高长树。
这位娘子声音平和,语气也平淡,但几个男仆已经头皮发麻,忙抢着道:“大人正在宫中当值,要二十一、二十二才休沐。”
“四民哥哥不在家里。”
“我们劝过大娘了,只拦不住。”
“娘子勿怪。”
男仆阵前倒戈,险些气死赵青。
她有一肚子市井粗话要骂,可对上殷莳的眼睛,就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正是因为偶尔泄露的口风和做派,京城那些女眷才看不上她,自己也是知道的。直觉那些话一出口,眼前这个女人也要看不起自己了。
不仅看不起自己,恐怕连带着她爹都要被看不起了。
她明明跑来是为了闹散这个“外面的女人”和她爹,此时此刻,却本能地不敢连累她爹被看不起。
可憋着又气极,抢过男仆手中马鞭,狠狠照着地上抽了一鞭子,喝道:“要你管我家的事!我就问你,是不是你!我告诉你,我爹根本没打算娶妻!”
殷莳看她马鞭照地上抽,便知道她色厉内荏,外强中干。
一个才及笄的女孩子,从地方上来到京城,才刚刚跟着父亲见识了富贵,还没有真的养成仗势欺人的习惯。
赵禁城那样的性子,也不会由她。
殷莳道:“这里也没有人想嫁给你父亲。我自然管不着你家的事,只是这里是我的私宅、私产,与你父亲全无关系。不管你是谁,你踏坏了我的花田,照价赔了,我便不与你计较。”
她对王保贵、何米堆几个说:“数数毁了我多少花,花苗肥料人工都换算成钱让她赔。赔了再让她走。若不赔,咱们见官去!”
她说完,转身要回去,不再搭理赵青。
赵青要气死,跳脚道:“我怕你不成!我爹如今是殿前司将军!羽林卫统领!我爹救过皇帝的命!”
殷莳一只脚已经迈过了门槛,闻言又收了回来,转过身来蹙眉望她。
赵青道:“我爹在皇帝身边十多年了!我还见过皇帝呢!我会怕你!”
殷莳道:“住口。”
她冷声道:“不许胡说。”
赵青大怒,指着仆人道:“我怎么胡说了!不信你问他们!我哪句是胡说!”
殷莳扶着葵儿走下台阶,一直走到赵青面前:“救皇帝命那一句。不许胡说。”
赵青气死了:“怎么是胡说,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殷莳眉眼冷峻,“更要闭上嘴,以后不许再提。”
赵青怔住。
殷莳道:“我不信你父亲没告诉过你这个话不能乱讲。”
赵青张张嘴,没法反驳。
殷莳盯着她:“你父亲小地方人,不过一村夫之子,没出身没背景没帮衬,他如今在这个位子上靠的是什么?”
“是圣心,是圣眷。”
“圣心圣眷谁不想要,多么可贵难得。”
“你若管不住自己的嘴,到处乱说,惹得陛下厌烦了,弄没了你爹的圣眷,你可以试试看,你爹会怎样。”
殷莳目光严厉,语气也严厉。
像是做过家长或是做过上位者,迫得赵青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冯翊冯憬途是你爹的熟人。”殷莳道,“想必你与他也不陌生?”
赵青吞了一口口水,点点头:“恪靖侯。”
殷莳问:“恪靖侯生擒伪帝。自古以来四大军功,先登、陷阵、斩将、夺旗,生擒尤胜一筹。你看冯憬途如今,可有到处炫耀功劳?”
沈缇与她说过,冯翊娶了端宁大长公主的曾孙女,得端宁大长公主指点,如今沉稳了很多,十分懂得低调做人。
赵青呆住。
她想起来,她羡慕冯洛仪的哥哥能封侯,夸赞他功大的时候,冯洛仪是怎么说的?
“都是陛下龙气加身,哥哥不过顺天应时,偶得功劳罢了。”
赵青回神,对上殷莳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又退了一步。
“我,我就是随便说说。”
殷莳问:“这是能随便说的话吗?”
关伯一直望着官道的方向,果不其然,就在这时候有马蹄声响起,三个青年男子快马飞驰而来,看到两个女子面对面只有一步之距地对峙着,急得大喊:“大娘快住手!勿伤了殷娘子!”
正是四民、长生和报信的人。
赵青冤枉死了。
她被这女的训斥得都回不了嘴。
看到四民来了,她反而有点支撑了。因四民在外头比她更能代替父亲行事。
“四民!”她喊,“你告诉我,是不是她?是不是她?”
四民马一勒便飞跳了下来,一脑门子都是汗,可知赶路赶的多急。一路上都在想,万一大娘把殷娘子给打了可怎么办,焦灼死了!
几步就飞跑到两人身边,喊了一声“殷娘子”,看殷莳仪容一如往常整齐娟美,才放下心来。
又喊了一声“大娘”,语气里充满了埋怨。
殷莳抬手拦住他说话,看着赵青:“是我又怎样?你是想把我怎样?要杀了我吗?”
赵青赤手空拳,并无武器,显然是没打算杀人的。
赵青道:“你在说什么鬼话?”
殷莳问:“那你来划花我的脸?毁我的容?还是打算砍了我的手脚,让我变得残缺?”
赵青目瞪口呆。
“也不是?”殷莳问,“那你到底来干什么?”
赵青语塞:“我……”
殷莳道:“不会就是,在我门前跳着脚嚷嚷一通,砸烂我一些财物,骂几句粗鄙难听暴露你出身的话,就回去了吧?”
赵青脸涨得通红。
可又反驳不了。
她看着凶巴巴,还真没胆量就毁容伤残杀人。
从前,不过一个校尉女儿罢了。王府不得干涉地方军政,地方上多的是有实权的官员。王府一个校尉离“权力”还远得很。
赵青实际上还没有真的接触过权势,也不懂得权势可以做些什么。
她没头脑地就冲了来,可能要做出的事情全被殷莳说中了。
四民嘬着嘴唇,看着左边的女人,再看看右边的女人。
不敢出声。
“所以你来之前根本就没有过过脑子?”殷莳道,“你无论是杀了我、伤残我还是毁我容貌,都能有效地阻断我和你父亲的事。”
“但你如今打算做的,除了给自己丢人,能起什么作用?”
“能拦我嫁,还是能挡你爹娶?”
“都不能。”殷莳否定,“你现在要做的全都是无用又无意义的事。”
“四民。”殷莳终于看向四民,“赵统领平时都不教女儿的吗?”
一声“赵统领”让四民头皮发麻。
怎么又改回叫“赵统领”了?
他替赵禁城辩解:“我们大人以前在王府当差,常不在家……”
便是殷莳这样的商户人家的小庶女,日常都有学上,三夫人与她没什么感情,也得挑起嫡母的责任,日常教导她们持家理事和接人待物。
赵禁城作为父亲,让赵青成为无人教养的状态,实在失职。
殷莳问:“赵统领现在在宫里?”
四民道:“是。大人安排得是想错过旬日,旬日之后再休。”
旬日是休沐日,是沈缇会过来的日子。赵禁城想和他错开,免得撞上。
殷莳道:“但你有事,也可以去找他吧。”
羽林卫守卫宫城。
赵禁城就是统领羽林卫的那个人。
纵他在宫里,四民也肯定能联系得上他。而且要远比其他官员的家人联系在宫中当值的官员容易得多。
四民也没法说瞎话,只能道:“……是。”
赵青脸上变色:“你要干什么?”
殷莳笑道:“你说呢?”
赵青道:“你要告我状?”
殷莳惊奇:“你来之前,是觉得我就会任你欺负,毫不吭声是吗?”
赵青的脸憋成了猪肝色,憋了一会儿,跺脚怒道:“你们都欺负我!”
“欺负你?”殷莳站在阳光里笑了。
“你爹为了你十年不娶,他甚至连儿子都没有。”
“你爹正当盛年,我不信是生不出来,是不想生而已。”
“在这世上,没有儿子的男人会被别人怎么嘲笑你知道的吧?”
“你爹不在乎这些,只想把家产都留给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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