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强忍在心头的情绪一下子便泄了出来,愤怒地便夺门而出,展昭担心白玉堂,打了声招呼便追了出来,待追到浅浅所在房间的院子时,却见白玉堂在那儿对大树拳打脚踢。
展昭以为白玉堂发泄出来便会冷静下来,却见其没有丝毫歇停时,只得上前制止,道:“白五侠,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找到解药救治任姑娘,而非一味地自责。”
“论毒,没人能比唐门之人更厉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展昭快一步拦住其奔走的脚步,白玉堂顿时对展昭的行为不满起来,道:“展昭,你这是什么意思?五爷我今天没空,没心情陪你这只猫戏耍,快让开。”
“解铃还需系铃人,也许我们不必千里迢迢地去求助唐门。”
白玉堂在查案方面或许没有惊人的天赋,但在其他领域却是有着常人不及的聪慧,他倒是想听听展昭的下一句话会是什么。展昭未把白玉堂眼中的警告放在心上,道:“邢亮乃孔府唯一的大夫,也正是因为他开的方子才导致有了案子的因,我想任姑娘中毒之事也与他脱不了干系,问他是目前最快捷的方法。”
“他人呢?”
展昭回道:“在大牢。”
浅浅醒来的时候天已泛白,她摸了摸自己的脉,毒已经开始蔓延了,如果不快速地配制出解药,她这条小命就真的要丧送于此了。用药加以内力她只能最大限度地再压制半月,而这半月她必得想方设法拿到药引。“任姑娘,你醒了,可有哪里不适,我去叫公孙先生。”白玉堂说完话便撒腿跑了。
公孙策到后立即搭手把脉,这一把问题就来了,他很不确认地把了一次又一次,把紧随至站在一边的展昭和白玉堂都看得心是一惊一惊的。公孙策把视线投向浅浅,浅浅若无其事地瞥了眼在场的另外两人,公孙策当下便找了个借口把两个支了出去。“昨日展护卫送姑娘来的时候,姑娘脉向甚乱不说还身中剧毒,而现在,姑娘脉向平稳不说,还没有一丝中毒的迹象,请问姑娘可是做了什么?”
浅浅确实是动了手脚,但她却未打算把实情告诉给公孙先生。她刚要开口说话,却倏惊自己现在是暂不能语,只得用手指了指自己再摆了摆手,公孙策大惊,让人送来纸笔后才了解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浅浅给公孙策的说法是她的毒已经解了,是用自家独有法子而解,公孙策半信半疑,也暂时由着她了。
“在我不能开口说话前,民女劳烦公孙先生在展大人和白少侠之间替我圆一圆我口不能语这个事。”
公孙策在看到纸条上这么一句话时,很是一愣,但最终他还是应承了下来。他是这么告诉展昭与白玉堂的,浅浅的毒已经解了,由于某些缘故,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浅浅将不能言语。尽管已经把伤害减低到最小,展昭和白玉堂仍然对此很是惭愧。公孙策想,也许任姑娘这么做也不无她的道理。
对于浅浅所受的伤害,本就不是展昭与白玉堂的错,但这两人却都为此向浅浅道了歉。而且这两人现在有事没事就往她这里跑,尤其是白玉堂,几乎是没有不见到他的时候。当一个男人频繁出现在一个女人生活的时候,浅浅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更别提她几次都捕捉住了白玉堂眼中一闪而过的温情。
她何德何能啊,竟然能令得白玉堂对自己如此相看,浅浅觉得甚有压力。
浅浅的悄然离开,并非乃白玉堂行为所致,而是她需要去找药引子,纵然有白玉堂或者包大人出面,药引子什么的根本不成问题,但浅浅还是决定一个人上路。走在暂无目的的路上,浅浅果然觉得自己更喜欢一个人。就像这几年在绿竹巷里一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多惬意啊。
“大哥,五弟又溜了。”徐庆叹息着道,显然这种情况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卢方接过白玉堂留的信一看,道:“随他吧,如果我料得没错,他应该是去找任姑娘了。”自从任浅浅留信走后,白玉堂表面虽一副不在乎与平静的样子,但卢方知道他这个五弟啊终究是会追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是准备继续给我鸭蛋吗?
☆、第十章
浅浅离开时并没有料到白玉堂会尾随而至,直至三天后无意中看到白玉堂有向人打听她的动向。她自不愿与白玉堂见面,也不知见面要说些什么,如果没有白玉堂的感情成份在,或许浅浅不会这么逃避他,可是一旦牵扯住感情,浅浅就不太愿与之有达多的交集。
自从来到异世,无论是上一个笑傲江湖,还是现在包青天这样的环境,浅浅都从未想过感情这回事,尤其是再一次的穿越发生后,她就更加坚定了这一想法。她的生活是不固定性的,说不定下一秒又身处在了另外一个环境里,这样的她,有资格去拥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吗?那样的话,岂不是伤人伤己吗?况且她至始至终都明白她的根不在这里,也不是有盈盈的世界,而是在那个距离时今好多年的现代社会。
白玉堂对她的心思不会有多深,浅浅相信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应该已经放下了。为了不让白玉堂追逐到自己的足迹,浅浅干脆揭了面纱,藏了剑,掩了琴,甚至雇了辆马车载自己前往自己的目的地。如此一来,一路上倒也是平静与顺利,尽管有那么几次与白玉堂擦肩而过,但好在都是有惊无险的渡过了。
“夫人,前面有打斗声,似乎是遇上了劫匪。”车夫勒马停住,道。
浅浅掀开马车的窗子,眺望而去,那与劫匪打斗的不是别人,正是白玉堂。于此,浅浅也不便出现,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于是掀开帘子,向车夫简单地做了个手势。车夫理解了半天才终明,驾车至一大树脚下,静等事情落幕。
白玉堂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了劫匪,看他的样子,似是要继续赶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停住了迈出去的脚步。原来是车里的人叫住了他,似乎是一小姐一丫头,由于视线太远,浅浅无法看清,但依大致的轮廓,无不否认是个倾国倾城的娇女子,看到此情形,浅浅突然觉得这一出英雄救美白玉堂真值了。
“任姑娘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
展昭突冒出的声音,把浅浅惊得不浅,她不明白,为何展昭突然在此?
“任姑娘为何无动于衷?”白玉堂对浅浅的情意作为旁观者的展昭自是看得一清二楚,他不知道浅浅是怎么想的,但他是真心觉得两人十分相配,现在看来,怕是襄王有心,龙女无意了。良久未听得浅浅的回话,展昭才倏醒,浅浅是暂时不能言语的,如此美好的女子竟然失声了,难道真是天妒红颜。
浅浅静静地看着展昭好一阵,下车至其跟前,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手心写道:“展大人真的想知道原因?”
展昭没有说话,他直觉这原因定然不会那么简单。见展昭未语,浅浅继续写道:“白少侠确实乃人中之龙,展大人又何尝不是?展大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任姑娘,这玩笑过了。”展昭心中一惊,面上却沉得厉害。
浅浅只是轻轻一笑,写下问句:“如此,展大人还会把我的行踪告知白少侠吗?”依展昭目前的行为来看,如若浅浅不加以阻拦,想来她与白玉堂的会面将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任姑娘,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姑娘家的名声还是要看重的,这样的话,展某看来,姑娘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至于姑娘的行踪,姑娘觉得真的能隐瞒很久?”展昭与女子之间还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与亲密过,在刚开始浅浅拉过自己的手时,他差点就躲开了,后来知道乃浅浅不能说话之故,才由着她继续下去。
浅浅才不管能瞒多久,只要展昭不说,能一天是一天。浅浅似笑非笑地看了展昭一眼,写道:“展大人,我是真心地希望你不要把我的行踪告诉予白少侠的。当然如果展大人不答应,那民女也只能对展大人说声抱歉了,到时虽非我所愿,也只能借展大人来摆脱白少侠了。”用摆脱这个词,浅浅是有一思顾虑的,可有些事情,只能这么做。
展昭叹息了一声,不再作声。只是看着白玉堂的方向,随后眼睁睁地看着他驾着马车离去。浅浅的坚决那么明显,展昭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了。他深知一旦白玉堂信了浅浅的说法,他就真是什么也说不清了。如今和白玉堂的关键才缓和不久,展昭是真的不想再生事端,思虑几番,展昭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浅浅不想与白玉堂同行,也不想让展昭跟着。但有些事情总不是她所想怎样就能怎样的,那一刻,浅浅真的很想问展昭,他很闲吗?闲得无聊到须得护送她的地步?苦笑地想着自己的处境,浅浅只得无奈地把想说的话全放进了肚子。而至这一刻,浅浅才真正地领会到了一个盲人的难处。
这天的行程因为耽搁了些时辰,三人只得露宿于野外。展昭抱歉地道:“让姑娘受委屈了。”浅浅只是朝之一笑,摇了摇头。委屈吗?这个世界上,其实除了自己,没人能给自己真正的委屈受,而那些所谓的委屈,也只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人最重要的还是要活得开心,浅浅始终都觉得只有先考虑到自己,再考虑别人才是真正地对一个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