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没有预备足够的干粮,展昭就为一行加了餐,去林子中打了一只兔子。等烤好后递给了浅浅,浅浅婉拒了,指了指手中的馒头。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是得需营养,但烤肉如此油腻的食物,还是少碰的好。明天就要到目的地了,她只希望一切都要顺利的好,听说那里云雾迷蒙,进去的人甚少有人活着出来。如果预料得不错,除却人为因素,应该就是瘴气所致了。
展昭看着被火光映闪着的浅浅,道:“白五侠并非轻言放弃之人,也非死缠烂打之人,相信姑娘一旦开口,白五侠应该能理解的。”展昭始终觉得浅浅应该当面把话和白五侠说清楚,而非这样拖着逃避。
浅浅坐到展昭身边,展昭非常配合地便伸出了自己的手,浅浅快速写下:“我会的,等我能开口后。”
“姑娘的毒应该不是真的如公孙先生那样已解吧。”展昭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果然是久跟在包大人身边的人啊,她骗过了公孙先生,却未能骗得了他。浅浅顿了一下,写下:“明天找齐药材便可解,很快。”那处名为无向林的林子,里面定然毒气重重,但越是这样,浅浅越知道里面有稀奇的药材,她不敢百分百断言有她想要的药引子,但至少她可以借此逼出一部份毒,也省得每天早上受毒之痛苦。
展昭出来找浅浅本是想携她回去,让公孙先生医治的。虽然公孙先生说毒已解,只是不能言语,但展昭依然放心不下,而等找到了人,问了车夫的目的地后,展昭才察觉到事情可能有变。孔儒的事诚然不关展昭的事,展昭心里却始终觉得过意不去,如若当时他坚决一点,是不是任姑娘就不会有此一劫了呢?
“任姑娘,我摘了些野果回来。”展昭从林子回来,浅浅已进了马车。
车夫看了看车帘,拉了展昭至一远处,道:“展大人,本来这些话我不应该多嘴的,但我也是真的看不下去了。这些天来,这姑娘从不用早餐,有一次无意中闯间,竟然看到姑娘在吐血。我明白,姑娘是病了,很严重,也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加想把姑娘送到无向林去。”说到这里,车夫也很是叹息了一口气。
展昭把果子往车夫手中一塞,便箭步过去掀开了帘子。此时的浅浅很狼狈,全身冒着冷汗,见到展昭的闯入,很想说出去,可是她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而这时又一潮疼痛侵袭而来,直疼得浅浅脑子一片空白。展昭也顾不得男女之别,把她扶好便源源不断地把内力输进她的体内,希望能减轻她的疼痛。
浅浅很感激展昭所做的一切,她吃力地把手搭至他手上,用嘴型告诉他没用的。
展昭看着苍白得似要透明般的浅浅,想要问自己要如何做才能减轻其疼痛,却不料浅浅突竭力地推开他,紧接着便吐了几口鲜血,看得展昭眉头一紧再紧。“没事了,收拾收拾上路吧。”每天早上都有此一遭,且每日的疼痛也加剧,浅浅已经习惯了。三种毒在她体内相生相克,浅浅以为压制了就没事了,却没想会如此厉害。好在她还可以解,她也相信这样的疼痛她不会再承受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还在吗?
☆、第十一章
如浅浅所说,接下来她确实是没事了,全然一副没有生病的样子。而在展昭的心里,却永远也忘不了早上所看到的那一幕,在无形中,浅浅的照顾由此也更加细致入微。浅浅何尝不知,有想阻止却知道说也无益,就由着他了。临近午时的时候,浅浅一行三人已然站在了无向林前。
别看阳光普照,无向林的雾霾就会照射得无影无踪,事实非如此。无向林一眼望去,依然烟雾缭绕,在阳光的照射下,那景致竟然是异常的妖美。浅浅向展昭表达了希望他不进去这一想法,展昭没答应。浅浅又不可能致气不管他,给他服用了一颗药丸以抵制瘴气的入侵。
展昭嘱咐了车夫,一前一后地随着浅浅进了所谓的无向林。在走入雾霾的那一刻,一股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味道就纷纷飘进了两人的鼻中,算不上好闻,但也不是那么很难闻。大约走了一百米的样子,浅浅不出所料地看到了躺在地上已化为白骨的尸首,越往里走,他们所见的尸骨也越来越多,展昭的眉头也皱了几分。
见浅浅停住,展昭随之眼神望去,竟然是一具白骨边长了一朵非常妖娆的花朵,很艳丽的颜色,苍翠欲滴着,仿然一副待人采摘的姿势。这是尸毒花,是一种只能长在尸首旁的毒花,这种花采摘的时候特别要注意,一是不能让它亲肤,不然它会吸食你的血液,直致血干为止;二是不能让它的枝液暴露于空气中,那样一来,不到一刻钟,这花便枯萎,没有任何用处。
浅浅戴好早就备好的手套,小心翼翼地把它挖出来,再在根部洒上一层药粉,再用曾经蒙过脸的丝巾把它裹了几层才放心。展昭看到这点,也顿时明白这花之毒厉害。尸毒花尤为珍贵,毕竟不是每一具尸首上都会长这种花的,所以直至走进深林,浅浅也没有再看到第二枝尸毒花。
无向林的瘴气因何不成,无非是因为有大量的人、动物尸体腐败未处理而形,而越往里走,随着尸体的越来越少,雾霾也比之前稀簿了几分,以致后来,终于可以呼吸新鲜的空气了。排却掉进来时的危险,里面可真是一片绿意盎然,似乎空气中都全是青草的香味。
这样一片未经别人采摘的林子,里面定然蕴藏大量的上等药材,浅浅真有些遗憾自己竟然只带了个背篓。原先空无一物的背篓随着两人的越走越深,其里的内容也越发丰富起来,可惜浅浅目前为止只找到了其中一样抗毒药材。还差蛇堇草与点棠花这两样,浅浅回忆了一下它们的生长环境,蛇堇草一向喜欢长在崖边最角落也是最危险的地方,这种草很有灵性,因为它很会保护自己,甚至会诱惑着最有毒性的蛇来保护它,它的名字也由此而来。
至于点棠花,它一向喜居于一种特有的树下面。
林子里偶尔传来几声动物的叫声,浅浅知道得加快脚步了,这样的林子不太适合夜宿,想了想借着树枝的攀力一跃而至一棵树上,眺望着这片无向林。运气很好,如果不出意外,半个时辰内便可找齐药草。记下方向,浅浅直赶往点棠花所长之处,半刻钟后便在树下找到了特别孤独的几棵点棠花。浅浅有些小失落,以前她所找到的无一不是一大片一大片,而此刻,量大少了,她甚至有种不忍睹视的感觉。
“怎么了,不对吗?”展昭见浅浅脸色不对,关切问道。
浅浅摇了摇头,只能在心底感叹,果真是不能期望太高与贪心啊。她拿过药锄,小心地把这几株点棠草连带泥土一道挖下,放进了展昭背上的背篓里。
又一刻钟后,浅浅来到了崖边,左看右看都未找到蛇堇花的影子,心想着难道没有?正当她有放弃的打算时,却听见嗤嗤的声音。功夫不负有心人啊,它竟然送上门来了,发出声音的正是守护蛇堇草的小蛇。浑身通绿,盘踞在蛇堇草周围,与蛇堇草融为一体。
这种蛇的血与胆乃稀世药材,不过要经过处理。蛇堇花处于崖下三米之远的崖上,浅浅轻功虽好,如若在往常,要取蛇堇花轻而易举的事。可现在她的内力相当大一部分都已用于压制体内的剧毒,她实没把握能取到蛇堇花,这个时候她又无比庆幸展昭的一路同行。
能尽一分力,展昭当仁不让,在展昭走至崖边正要轻功而下际,浅浅抓住他的手,写道:“那蛇别看小,攻击力甚为强悍,你要小心,取不到也没关系,我们再想办法。”展昭点了点头,事实证明,浅浅的警告是正确的,哪怕展昭已取得蛇堇草,已飞身至崖上,那蛇也紧随而至攻击,丝毫不惧于展昭手中的剑。
护草心切之因吗?蛇在临时前也在展昭的脚肚子上反咬了一口。展昭不以为意,不负使命般地把蛇堇花交给浅浅。浅浅对于刚才那惊心的一幕,现在还后怕有余。她当下就让展昭坐下,要为展昭处理被咬的伤口,展昭推拒道:“任姑娘,蛇毒我用内力逼出来就好了,不会有事的。”
“别使用内力,这样只会加快蛇毒的入浸。”浅浅依然在展昭的手心写下。
在浅浅固执的坚持下,展昭只得随她,脱下展昭的官靴与袜子,浅浅找到被咬的伤口,她本想是趁着蛇毒未深的时候,用银针控制,直接挤干毒血的,可现在看来,必得借用外界的力量。
“抱歉了,展大人。”在展昭还不明这话原因时,只见浅浅趴在自己脚边,他以为是浅浅在观察什么,直至脚肚上传来温软的触碰时,心中顿时一骇,脑子当即也白了。让一个姑娘家用如此的方式替自己去毒,展昭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他想拒绝,浅浅却未允许其退之意,直至伤口处流出的血乃鲜艳的红血才放手上药包扎。
展昭叹息一声,道:“姑娘以后还是要多顾虑顾虑自己,别总是把自己身处于危险之中。”孔儒犯案之事如是,如今蛇咬之事又亦是,他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再说任浅浅。出发点是好的,却每每都质自己于不顾,展昭不敢苟同此等做法。浅浅只是浅笑着摇了摇头,有很多事都是相对的,如果没有认识白玉堂,浅浅断然是不会插手那事;而展昭是为了帮她才受的伤,她又怎可眼睁睁地看着他毒发而命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