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先生轻轻地示意展昭出屋子,然后问道:“浅浅姑娘可是与无双公子相识?”
展昭顿了会儿,道:“也许是吧!”
“这不可能。”公孙先生肯定道。
展昭疑惑,道:“先生为何如此肯定?”
“据在下所知,无双公子自幼体弱多病,出府次数屈指可数,尤其是近两年,根本就未出过府。浅浅姑娘如若真的认识,就太奇怪了。”任浅浅是今年才到的开封,决无可能认识王无双。
展昭不明白,毕竟浅浅的神态不像是装的。“那为何任姑娘……?”
“兴许无双公子长得甚像浅浅姑娘所认识的人吧。”这是公孙先生觉得最贴切的答案了。
“如果只是相像,任姑娘不可能丝毫未察觉。”展昭有些不太认同。
公孙先生心如明镜,他看得出展昭对浅浅是有些许好感,也许他自己未曾发觉,也看得出浅浅无论是对展昭还是紧追不舍的白玉堂都只有朋友之谊。如此两个优秀的男子,是多少千万少女的梦中佳夫,换作任何一个闺中少女都难免不日久生情,现在他总算是明白浅浅为何如此了,心不在此,又如何动心呢?“那如果这个人在其心中独一无二呢?”
展昭心底倏地有些难受,不同于怜悯或其他,是一种很微妙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公孙先生也只能遗憾地在心底叹一口气,他是多么看好展昭和浅浅姑娘啊,如今什么都破灭了,也幸亏展昭还未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否然心中定不是滋味。
“公孙先生,展大人。”
听到唤声,公孙先生和展昭均回过头,看向缓缓走来的浅浅。公孙先生询问道:“浅浅姑娘心中可有定数,在下不才,多次上门诊断,都未诊出无双公子之病因,实乃惭愧。”
原来是叫无双么,浅浅为此又难免不嘲弄了一下自己,难不成应该指望叫子彦?须臾,才回道:“无双公子这身病是打娘胎带出来的,先生未诊出来,再正常不过。加之有心人的有意糊弄,自然先生也看不出。”
“浅浅姑娘的意思是?”公孙先生已经听出了话中之意。
“无双公子体弱不假,但如今这身状态却是中毒所致。”大宅院的事非多,浅浅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尽管王丞相在朝中很有声名,但清官难断家务事啊,更何况后院中的战场并不比朝中之战差多少。
公孙先生谨慎地再次确认道:“浅浅姑娘有几分把握?”公孙先生深知自己医术的深浅,经浅浅这么一说,倒也有些相信,毕竟他对毒的了解不及浅浅。如今找出了病因,却又再添事非。而这里毕竟是丞相府,不是寻常百姓之家,一旦被爆无双公子是中了毒,府中恐不安稳啊。
“自然是十分把握。下毒之人很高明,在无双公子还在母体的时候就已经着手了,这也是致其从小体弱的其中之一。而且照理说中毒之人理应活不过五岁的,也不知该叹是无双公子命大还是说受老天眷顾什么的,他竟然硬生生地熬到了现在。“那毒甚为霸道,浅浅也不禁感到不可思议。
公孙先生脸色沉了几分,道:“可有解?”
“自然是有的。”如果这点毒就能把浅浅难住,她也恐难称是平一指的唯一弟子了。在她师傅平一指手中,但凡还有一息之气的人,最终都能活蹦乱跳,除了遇到令弧冲那个另类体。
这答案倒是让公孙先生轻松了几分。就在公孙先生思考着要如何把这一事辗转告诉予丞相时,丞相与包大人不知为何就相携而至了,包大人言道:“本府听闻王公子病了,特来探望一番,公孙先生,不知王公子现在如何?”
“是啊,公孙先生,小儿现可安好?”王丞相膝下只有两子,大儿子不劳他操心,唯这小儿,总是让他放不下。
“能否请丞相另谋他处,以便学生好生相告。”
王丞相和包大人均不凡之人,自没有多问,当下就去了丞相的书房。为免打草惊蛇,公孙先生甚至令展昭守在了门外,以便隔墙有耳。王丞相见状,也不得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公孙先生请如实相告吧,老朽承受得起。”王丞相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公孙先生顿了会儿,才慢慢开口,道:“学生为无双公子调理了两年的身体,一直未能找到真正的原因。眼看公子垂危,无能为力之下只得请浅浅姑娘前来,后得知一果,无双公子乃中毒所致。”
“公孙先生可是确定了?”包大人显然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
公孙先生点头,道:“大人若是不信,可问浅浅姑娘。”
王丞相一心扑在小儿身上,知道有多出浅浅,却未加注意,如今公孙先生一提,自是把目光停留在了浅浅身上,也质疑起其身份来。包大人立马诠释着:“王丞相,任姑娘乃江湖之人,不仅一身好武功还一身不凡医术,丞相大可相信。”
有包大人的话加公孙先生的肯定,王丞相自是信得过。“浅浅姑娘,不知小儿可还有救?”他现在什么都不关心,只关心他儿能否无恙,至于幕后凶手,待小儿无恙后,他自当会严惩。
“回丞相,有,不过非一日能解。”浅浅实话实说。
王丞相听即稍放下心,表示理解,道:“那一切就仰靠浅浅姑娘了。”
“不过民女有一要求。”
王丞相愣了一下,反射性地以为浅浅是为自己而提,道:“浅浅姑娘想要什么,只管提,只要能救小儿性命,本相自当满足姑娘。”他年岁已老,钱财早已看淡。
“丞相误会了,民女是想说为免再添祸端,请丞相把无双公子移至他处。”浅浅自疑,难道她长着一副贪财之相。
王丞相抱歉道:“是本相误会了,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包大人,你觉得呢?”虽是家事,但要捉拿幕后凶手,还是得要包大人相助才行。
包大人明白王丞相的意思,道:“浅浅姑娘的考虑不无道理,如若丞相不嫌弃,就移至开封府衙吧。”
“就依包大人所言。”王丞相二话不说便应下了。
于此,当晚一行人便轰轰烈烈地把无双移至到了开封,完后,公孙先生打发了所有丞相府的下人,这点浅浅甚为赞同。眼下事情败露,那幕后之人也不免会加慌,间或乱了手脚也不一定。
“浅浅姑娘,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安置好无双后,公孙先生对浅浅说着。
浅浅怔了一下,道:“先生,请说。”
“在无双公子解毒期间,在下想请姑娘入住府衙。”公孙先生为此是有两点考虑,一则当然是为了方便,二则是考虑到一些安全因素。想来,现在那幕后之人也应察晓,谁敢保证不会有后招呢。
浅浅没有立即答应,她默然了半响,自然是想明公孙先生这么做之因,道:“那浅浅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如梦轩还有一人,姓秋唤兰琴,不知可否一道前来。”
“那是当然。”公孙先生倒是不知如梦轩还有他人在,既有,自然是一道。
作者有话要说: 另类同居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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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水好玩吗?我也要一起玩哦。
☆、第二九章
一切安排妥当,已是深夜。
浅浅自认为从来不是个认床之人,但奇怪的她就是失眠了,甚至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不知道开封府衙的夜空是否同如梦轩的一样美丽?抱着这样的念头浅浅飞上了屋顶,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就这样疾望着遥远的天际。
那份深埋心底的记忆未被揭开之时,浅浅偶尔会在脑海闪过子彦的身影。如今全然炸开,只要一静下来,浅浅脑子里全部都是他。她也始终不能忘怀那个血红的下午,那是她一生的噩梦。而每每忆起子彦时,浅浅的心痛也总是多于其他的。有些时候她绝望地质问着自己,子彦都不在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又在为谁而活,尤其是在这个孤身一人的异世。
不是未曾想过这是一段新的开始和旅程,可为什么又不抹掉那令她痛苦的记忆。她对这份记忆是万分纠结与矛盾的,她一方面很高兴记得它,只因子彦,哪怕只是记忆,她也希望自己永远都会记得;另一小方面又希望如果忘了多好,至少不会有这般痛苦、执念与思念。
她是许晗?也是任浅浅?还是只寄居在浅浅身上的一抹孤寂灵魂呢?如果只是占据了别人身体的亡魂,为何从小到大的所有记忆都在,是老天开的玩笑,如果是,她宁愿不要。哪怕那个世界已没有子彦,她依然想要回去,回去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只为那个人。
“任姑娘,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展昭被包大人就无双公子的事情交待了些事情准备回房歇下,刚一过院中,就感觉有人行迹在府衙,正欲上前追逐,才发现是任浅浅。在上屋顶之前,展昭在院中已是站定很久,他不由想到了白天浅浅的失态,任何一个如花儿般的女子都不应该落泪的,她们应该饱受极致的呵护,浅浅亦然。
浅浅慢慢回头,见是展昭,淡淡一笑,道:“原来是展大人啊。”
夜色下浅浅眼中的汪汪泪水直叫展昭心头一紧,他顿了顿好久,道:“以后叫我展昭吧。”这么近那么远,这一刻,展昭试图想要走近她,走近这个让他突然间万分心疼的女子身边。她曾对艾虎说过,在她的家乡,都是这般称呼人的,是不是如此这样了,他就离她近了一点儿,而她的愁绪也是否会因此而减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