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啊了一声,有些没反应过来。
“艾虎曾有提过任姑娘家乡的叫法,我想这应该不会让任姑娘为难才是。”展昭笑着望向浅浅。
女孩子私底下的话玉荷那个没遮掩的,恐全开封府衙的人都知道了吧,浅浅不由得在心底小骂了玉荷两句,看她这事完后,怎么收拾她。展昭见浅浅久久未回,道:“任姑娘是不把展某当朋友吗?”
如果拒绝,不是变向地把展昭拒为朋友吗?“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也希望展昭以后称我浅浅即可。”
女子家的闺名哪能容一个男子随意叫喊,但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是任浅浅,展昭觉得可以尝试一下,在尝试的同时也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他总还是希望不要坏了她的名声。而也知道一旦拒绝,那么之前他所提的想来也会一概不作数了。“私底下展某就冒昧了。”
如果展昭不顾任何场地,随时叫她浅浅,也不禁会让浅浅怀疑这是不是展昭了。
看着此刻这样的浅浅,展昭觉得这样才对,才合乎情理,那个愁眉泪眼的样子不适合她。他也不希望以后看到,不过想到无双公子,又怎么可能?有那么一个人曾经在她心中留下那么大的痕迹,即使是长得相像,她又怎么能一点儿不动容,这些日子恐怕要辛苦她了。
“姑娘来得正好,王公子服下药已经差不多半个时辰了。”浅浅一进安置无双的院子,兰琴就迎过来。
浅浅心微动了动,点头道:“知道了,兰琴,辛苦你了。”
兰琴正欲退下时,展昭慢慢地走进了院子,道:“浅浅可打算为无双公子针炙了?”这一声浅浅的叫唤声立马叫兰琴欲离开的脚步顿下,她看向浅浅。
“正是,得麻烦展昭不要令闲杂人等来打扰才是。”
兰琴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她的姑娘竟然容许了展大了叫她闺名,甚至也坦诚地叫了对方的名字。这让她不由想到了对姑娘一往情深的恩公白玉堂,强大的对手就在眼前,也不知恩公能否战胜啊?
在进无双公子的屋子前,浅浅暗暗地深呼了一口气。动作虽轻,但展昭岂会察觉不到,心底也由此微一沉。
一步一步走近无双公子,浅浅的心就情不自禁的跳动起来,明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并不是子彦,她依旧无法做到平心静气。尤其是把无双公子从床上扶起半坐起正要施针时,她的手都是抖的。她极力地控制着自己,也不断地告诫着自己,可她竟然做不到,竟连一个相像他的人都做不到,她觉得自己太无能了。
握住浅浅微颤的柔荑,展昭关切道:“请公孙先生来帮忙吧。”
“那就有劳展昭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浅浅唯有苦笑。
迈出门的时候,展昭回望了一眼浅浅,略微担忧她有想法。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才令得这样一个绝无仅有的女子如此为他黯然神伤?展昭不禁有些艳羡那个男子了。
公孙先生来后只字未提其他,直奔主题地便按着浅浅的指示下了针。
“让公孙先生见笑了。”一个大夫如果连针都不敢下,那还敢称为大夫吗?浅浅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跨过这个坎,否然哪对得起天逝的师傅以及这么多年的潜力钻研呢?
公孙先生同为过来人,自知其心结,可眼下不宜说这些,只能暂放。
针已下,接下来就是动功替其运转,让其毒素汇聚一处,直至逼出体外。无双的毒是从娘胎带出来的,幸好下毒者为避免查觉,量下得很小,不然心脉早保不住,他也不会活到现在。
其实浅浅的这个方法并没十足把握,毕竟他现在全身上下都已被毒侵染,最好的方法当然是放血,那样机会或许会大些,但人的身体不能无血,放了生命也就终止了。
静下心来,浅浅把手抵在其身后,闭上眼,慢慢地把内力引进其身体让其运转起来。展昭见此形,悄无声息地便出了屋子,站在门前几步远地方静静守候着。
展昭等过很多人,从未像今日这般难捱过。一个时辰过去了,再半个时辰过去了,可里面丝毫动静都没有。展昭也有进去打量过,浅浅正专注地替无双公子疗着伤。替人疗伤最耗精神的,甚至有些时候一个心绪不宁还会造成走火入魔,而这点也正是展昭最为担心的。
又约半个时辰过去了,展昭几乎是听到里面有动静的一瞬间便跨步走了进去。进去的时候,浅浅正小心地扶着无双公子躺下,展昭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浅浅,切声道:“浅浅,你怎么样?”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罢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浅浅替之掩好被单边答边起身,倏间脑子一阵眩晕,有些站立不稳,展昭赶紧扶住。浅浅以为站一会儿就会好的,可这眩晕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反倒愈发严重,等她想起什么时,人已经顺势倒在了展昭的怀里。展昭唤了两声浅浅,未有反应有些慌了,忙迭地抱起浅浅就往外走。
“展大人……”
兰琴话刚出口,展昭就急切道:“快去请公孙先生。”兰琴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拔腿就跑向公孙先生的书房。
展昭把浅浅小心地放进床铺中,眼见公孙先生还未到正欲去请,公孙先生就疾步而来。“展护卫,听兰琴说浅浅姑娘出事了,到底怎么了?”
“晕到了,具体怎么了,我也不清楚,还请公孙先生赶快把把脉吧。”展昭不安道。
公孙先生这下什么也没说,坐下就开始把脉,这个脉比平常的久,让展昭越发担心起来。良久,公孙先生才收手,道:“脉向微乱,有走火入魔趋势,不过浅浅姑娘底子好,让她静养片刻,再服一剂药,应该就无大碍。”
展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姑娘可算是醒了?姑娘这一倒可真是吓坏了不少人。”兰琴正守在床边绣着花,见浅浅醒来立马放下,过来扶浅浅半坐起来。浅浅忆起在替无双疗伤时,自己有微微的心神不宁,也是因此,才令得她差点走火入魔,后来眼前一黑。想即,她忙迭地替自己把了把脉,脉向稍有紊乱,却已脱离了危险。
“姑娘,你这身子还要好生将养呢,你这是干什么?”见浅浅急迫要下床,兰琴忙阻止。
可兰琴又怎么可能阻止得了浅浅了,只能跟着她在后面追。
“浅浅,你不好生休息,来这边干什么?”浅浅醒了,展昭自然高兴,可看到她乱跑,又难免担心其身子吃不消。
“我没事,我进去看看无双公子。”浅浅主要还是担心自己的作为再次伤损到了无双公子。尽管在疗伤完毕她已经把脉确认了一次,可心底总还是放心不下,想再次确认。看着直奔房间的浅浅,展昭只能叹气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这群坏人,
不理你们了哦。
☆、第三十章
展昭提出代浅浅为无双公子运功时,浅浅想都未想就拒绝。展昭却没有这样由着浅浅,后来几句话一出,浅浅已无法不答应,只得应承。其实她明白,如若不是昨天自己心绪不宁,导致自己内力受挫,也不会有现在这一出。看来她终究是欠了展昭一个人情。“展昭,问你一个不恰当的问题,你对所有的人都是这般吗?”
“可有问题?”展昭心中不禁快了一拍,顿了下反问。
浅浅却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浅浅地笑了一下。
“姑娘,展大人,你们来得正好,无双公子醒了。”看到一前一后走进院子的两人,兰琴禀道。
浅浅终是不由自主地怔了一下,心跳也忍不住地跳快了几分,她快步就要去探望无双公子,却被紧闭的门给阻挡在外。兰琴见浅浅望向自己,解释道:“门不是我关的,是无双公子关的,在他醒来后就把我赶出了房门。”
“无双公子,请开门,我是来复诊的,无双公子……”浅浅敲了敲门,柔声唤道。
里面毫无动静,浅浅和展昭相视一眼,正要继续,却倏听得里面传来破碎的声音,然后一个如玉石之声响起,道:“都下去吧,我不需要大夫。”
“无双公子,得罪了。”浅浅掌力一推,强力地打开了门。
展昭从没有想到浅浅还有这样强势的一面,微微一惊。进门后入眼的是身着里衣的无双半躺在地上,甚是无力之样。这模样看得浅浅心一疼,跨步过去,轻柔地扶起他,一边整理着其身上的灰尘一边关切道:“地上凉,无双公子身子弱,还是躺在床上休养才好得快。”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眼前的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无双有短短的愣住,任由其摆弄着自己。直到在记忆里找不到,才皱着眉,问道:“你是谁?”
“大夫。”浅浅乖巧地回着。
无双自嘲地哼笑一声,道:“大夫,你觉得我现在这副身子还需要大夫吗?已经是将死之人,跟已经死了有何区别。你还是走吧,别让我说难听的话。”长年的病痛已经折磨得他心志皆毁,他看不到希望,只余绝望。
“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浅浅脱口而出这句话,待意识过来时,才发觉自己再一次把眼前的人当成了子彦,可说出去的话断不能收回,只得继续道:“相信我,你会好的。我以我的生命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