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闭眸子,也不点头,只是将他搂的紧紧的,肌肤相贴,本是在冬日,汗水黏腻,叫人不大爽利。
尤其是前些日子,几乎没有个休息的,尽管她已经很疲惫了,双手一直缠在他的脖颈。
褚昭迷了眼,这几日永成帝封笔,他有大把的时间。
忽然,她的身体被他抱起,她屏住呼吸,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实*在太*了。
褚昭却从中间感受到了另类的愉悦,摸了下她额前的湿法,“还行吗?”
她仰着头,细嫩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上面已经有很多的痕迹了,褚昭却像是没瞧见,再次添了些。
这个除夕,外边儿鞭炮声噼里啪啦,正好将她呻吟给掩盖住……
白日里。
楚盛窈摸了摸小腹,来看诊的大夫摇了摇头,她叹了口气,让秋泠将大夫送了出去。
还以为这般频繁,会有的。
到了第二日,楚盛窈令丫鬟收拾东西,除开褚昭的,还有她自己的,不过比起褚昭,她的要少些,放在前面,随时都可收整。
秋泠和春和相互看了眼,叹了口气,继续收拾起来。
窗边的褚昭看着书卷,眉眼浸满温和,尤其是当望向楚盛窈时,格外的柔情。
褚昭要离开的前五日,府内里里外外都忙碌起来,侯老夫人格外的不舍,将褚昭特意叫到身边,又给他备了许多的东西。
侯爷从军营中也回来了,往常半月回来一次,如今足足半月都回来,顶着寒风与交加的雨雪。
几位姑娘也是舍不得,送了好些东西给褚昭和楚盛窈,尤其是周平遥特意来了策海院,只说了一会儿话,便落起泪来。
满是忧愁,只想若是入了策海院,嫁给了褚昭,说不定便可以与他们一道离开。
楚盛窈好一阵安抚。
褚昭要离开的前三日,王夫人忽然病了,府里里里外外的大夫进出,都不管用,甚至侯爷递了牌子请了太医。
太医也没找到源头。
褚昭听了蹙眉,一大群人都围到了正院里。
一筹莫展之际,王夫人悠悠靠在软塌上,“慎之走了,我不安的很,不若让楚氏留下照顾我吧!”
众人漠然,尤其是褚昭眼中神色暗了几度。
他看了眼楚盛窈,最后又将目光停留到了王夫人身上。
王夫人咳了好几声,几乎要将心肺咳出,周围人好一阵安抚,她才止住。
不过脸色苍白,不见半分的好。
“慎之,你们都在外,可曾想过母亲,”王夫人忽然带着哭腔,“你与你媳妇都走了,便留下我个讨人嫌的老太婆吧!”
褚清婉赶紧安抚,“母亲还有我呢!”
褚昭离开前的第二日,王夫人昏迷了一晚,许多大夫在府内候命,就连明义堂的侯老夫人都惊动了。
王夫人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找来了楚盛窈和褚昭,眼眶含泪,声音沙哑,“我病了,府内事务总不能没个人来管。”
见王夫人如此,到底多年夫妻,侯爷也心软了,“你母亲说的对。”
褚昭漠然的看着这场闹剧,手想要抓住楚盛窈稍加安抚,却扑了个空,只见她跪了下来。
“父亲,母亲,儿媳留下。”
第76章 第76章
褚昭离开的晚上,什么也没做,原先是背着她的,后面不知怎的,身体撑在她的两侧。
眸光的凶狠叫人心惊,她下意识躲,却被他捏住脸颊,俯身在嘴唇上咬了口。
唇畔的痛意,让本就昏昏欲睡的她,清醒了不少,她往后移了移,可始终被他笼罩在身下。
借着烛光,他眼底幽深,其中情绪繁杂。
她就像是浑身都被扒了皮,叫他看的清楚。
这样的目光下,她抿了下唇,总觉得,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知晓。
包括她根本就不想与他一道离开。
“夫君?”她叫的轻柔,嘴唇上下抖动,碰到了伤口,她疼的缩了下身子。
眸子委屈的看向他。
两人眼眸相望,浑身围绕的气息,并不好。
虽然王夫人打算强留下她,可她也瞧的真切,当时他分明是不同意的另有话要说,所以最后她才说了那番话。
让他无法开口。
那时候,王夫人难得多了些,赞扬她的话,镇国侯也松了口气。
唯独她不敢去瞧褚昭的眼睛,只能感觉到当时周围的气温骤降。
王夫人更是趁机道:“慎之也不必担忧楚氏不去,没人照料,你身边的暖霞,暖玉皆是能手,此次去东都府,便由她们跟着照料你。”
听了王夫人的话,便知晓她蓄谋良久。
这二人,虽是在褚昭身边伺候的,可基本上,都未近过褚昭的身,做些杂事儿罢。
如今让这两人跟着是何心思,很好猜。
可以前褚昭不愿,现在必然也……
“好,劳烦母亲张罗了。”
褚昭的话,打乱她的思绪。
她眼神讶异,抬头看了他一眼,哪知他却连个眼神都未给她。
他重诺,总不至于,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知遵守,自打嘴巴。
她心头坠坠,尤其是回到了策海院,丫鬟们正将她的衣服,从红木箱里拿出来。
她瞧了眼,随意问了,丫鬟只道:“是世子吩咐的。”
褚昭进了房间后,并未看她,眼神落在那些红木箱里,眸光低沉,手紧了紧。
不到一盏茶,她的东西便被收拾出来。
褚昭嘴角讥讽,尤其是当丫鬟,从箱子表层将东西拿出来的时候。
她走近,想要说些什么,可褚昭借口公务去了书房。
最后一日,两人依旧不愠不火,能瞧见褚昭脸上的神情,明显淡了。
到现在夜已经漆黑。
她摸着嘴唇,能够触碰到上面的湿意。
舌头舔了下,湿湿的,还有腥味儿。
可见他咬的重。
“在府里好生照料长辈。”褚昭只说了句话,便从她身上下去,又背过她躺着。
“是。”她摸了摸心口,原本达成心愿,应当是轻松的,可此刻却觉得格外的空洞,还有难受。
“夫君,你曾说过,妾身未生下子嗣,府中便不会有二人?”
她抓着锦被,瞧着他的后脑勺,声音闷闷的。
“是,”褚昭闭上眼未动,声色淡淡,“可你也该知,侯府人丁不旺,应当尽早诞下子嗣。”
是啊!她嫁进来便知,这偌大侯府这辈里只他与二房庶子。
自然是极为看重子嗣的。
可她摸了摸心口,沉的厉害,只固执道:“夫君,你答应过妾身的。”
褚昭睁开双眼,转过来,按住她的双手,“这也要!那也要!楚氏你未免太过贪心了。”
如刚成亲那时,冷淡的称呼,她心头的涩意更重,也不知是不是手被他按得痛,眼眸沁出泪花来。
“夫君难道也要言而无信?”
王夫人让带丫鬟过去,尤其是褚昭院中最为出挑的丫鬟,谁能瞧不出其中的意思。
原本只要褚昭拒绝,她便也不会,如今日这般的难受,偏偏他同意了。
她真是贪心,既要侯府的权势,亦不想褚昭被其他的女子碰了,至少在她生下侯府的子嗣之前。
眼眶被他轻轻碰了下,她眨了眨眼睛,又有一股热泪袭来。
起先不懂离意,如今临到了了,她又舍不得。
褚昭捻了下,指尖湿润,又见她泪意更多。
有时候真不知晓,她到底在想什么?
心中若无他,又何必这般依依不舍,若有他,却愿意同他分隔数年。
褚昭的呼吸似乎被她的眼泪堵住了,瞧不得她这般的难受。
“我既然答应了你,便不会做那背信弃义之人,时辰不早了,明日我还要赶路,睡吧!”说完,褚昭闭上了双眼。
她将被褥捏的更紧了些,她知晓自己的自私,可自生下来,所得之物极少,除了能紧紧握在手上的,其他的都不大信。
即使知晓褚昭很好,若是与他一起前往,说不定两人之间的感情,会更加的深厚。
可到底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比不过手里握住的,能够瞧的见。
还有,她得陪着祖母啊!
东都府太远了。
她眼眸轻阖,抹掉了脸侧泪渍。
清晨,她唇上的痕迹并未淡,反倒用了许多的脂粉去掩盖,今日得送他,必须要露面。
对着镜子,她抹了下,已经不疼了,可当时的痛意却似乎还残留着。
策海院忙碌了起来,世子要离府,上下重视的很。
只她清闲的很,只站在褚昭的身侧,可他也不说话,坐在院子里看着书卷。
茶凉了,又被换上热的,她在一旁替他倒茶,杯中茶喝不尽,可人总有离开的时候。
去明义堂拜见过侯老夫人后,天色也亮了。
马车在镇国侯府门口等着,侯府众人立在匾额下,神情依依不舍,就连平日里开怀的褚清皎都红了眼眶。
褚昭行礼告辞,目光深深的望着每一个人,最后转身。
她站在众人之间,盯着他背影,缓步上了马车,渐渐的马车也离开视线。
直到消失不见。
她抹了下眼尾,指尖停留着一滴泪水。
此去不知归期,山高路长,不见君……
褚昭走后,侯老夫人便病了,王夫人依旧卧床不起,府中的事儿,大都由她和张氏处理。
不过张氏心知肚明,这侯府迟早要分家,便也没管着太多事儿,只勤勤恳恳从旁协助着楚盛窈。
病中侯老夫人也派人询问了府中事,大都是夸楚盛窈的话。
此事却又不得不庆幸,将楚盛窈留了下来,不然的话,这侯府一大堆事儿就没个人来处理。
楚盛窈整日忙的脚不沾地,每每瞧着账册到深夜,尤其前儿是除夕,与各府间来往密集,礼节来往马虎不得。
即便是入了册,也得核查一番。
李嬷嬷进正房换蜡烛,瞧着她忙碌的身影,叹了口气。
少夫人是个聪慧的,就是知不知晓自从世子离开后,自己的反常。
将自己埋身在侯府的事务中,半点儿也未空闲下来,分明有些事,交给底下人便可,偏她事事亲力亲为。
正月二十,宫里下了道旨意。
封三皇子为盛王,同时赐婚户部尚书嫡女江月秋,任礼部操办婚事。
盛乃国号,可见永成帝待三皇子的宠爱。
此圣旨一处,朝野哗然,不少朝臣,跪在御书房外,祈求永成帝收回圣旨。
无他,大盛已立了太子,三皇子封号赐以国号,此尊崇堪比太子,大盛开朝百年间来从未有过。
岂不是助长了三皇子的野心,威胁储君地位。
永成帝只道,他不过是疼爱三皇子,他们思虑过多,任由他们跪,凭他们如何哀嚎,皆不会收回成命。
褚清云在听闻消息的时候,正与姑娘们坐在策海院,褚昭离开后,她们来此,倒是方便了不少,尤其是周平遥几乎日日都来。
“实在太过盛宠,丝毫未顾忌表哥的面子!”褚清婉也来了策海院,无他,她们都来了,总不能她一人待着。
且林诗雅入了宫,平日里也没个和她说话的人,虽然楚盛窈讨厌,但她这里热闹。
“慎言!”褚清溪递了个眼色,天家的事,由不得她们胡说。
褚清婉撅了噘嘴,不满意的很。
心里只觉得皇帝的心也是偏的!
褚清云在刺绣,听闻赐婚二字,极快的垂眸,绣帕上几滴水渍,逐渐连在一起,成了大块儿,针刺破手指,鲜红和了泪渍,揉在一块儿。
她头低的深,本就不起眼,也就没叫旁的人,察觉到她的异样。
楚盛窈留了个心,听见圣旨的事后,便特意看着褚清云,只叹了口气。
世间大都事与愿违,从不顾人的意愿。
四月,收到了褚昭的第一封家书,侯老夫人拿着信,笑的合不拢嘴,不过还是埋怨东都府太远了些。
信中如大多数的家书一般无二,问候了府中所有人,同样也包括她。
可总觉得不大舒适,直到褚清婉疑惑的看着那封书信,“就只有这么多?”
又看向楚盛窈问道:“大哥果然是个不识情趣的,就没有另外写封书信给大嫂。”
明义堂众人,原先还未察觉到不对,听得褚清婉这般说,才反应过来。
往常男子在外,确实会另外一封书信写给妻子,大都是些缠绵悱恻思念之语。
不过都是些恩爱夫妻才会做的,若是换到褚昭身上,怎想都觉得别扭。
“你大哥忙于公务,这封信,书写瞧着比平日快了些,定是抽空写的,哪里来的那么多时间。”张氏替楚盛窈解了围。
褚清婉被嬷嬷教的内敛了些,只在心里道,若是她日后所嫁的夫君,连个只言片语都未给她,还不如不嫁呢!
楚盛窈目光与平常一般无二,还应和张氏的话,“夫君忙于公务,不辜负陛下重任,为妻者该为他自豪。”
侯老夫人拧眉,也觉得褚昭太过冷情,见楚盛窈维护之意越发的觉得她识大体。
一群人散去,周平遥揽住她的胳膊,“大哥忙点儿好,平日里有我陪着表嫂就够了。”
楚盛窈扬起抹笑,只不过嘴角的弧度低了些。
回到房间,她又继续看起府中今日的开销来,算盘咔哒声杂乱,白纸上的墨迹糊成一团。
“少夫人。”李嬷嬷走近轻唤,她才如梦初醒。
“世子也太过分了!”春和完全忽视了,是楚盛窈不想跟着他一同去,“这么久的日子,连封信都不写,男子大都薄情。”
秋泠瞧了眼,心不在焉的楚盛窈,拉了拉春和的手,给她使了眼色。
春和鼓嘴,到底没再说什么!
楚盛窈手依旧拨动着算盘,不过另一只手,拿着的笔已经将白纸侵染了不少。
又一月,总觉得这日子过的好慢。
祖母过寿,侯老夫人特许她可提前一日回府。
这般的恩宠,叫周氏几乎红了眼,即便是疼爱三房,好歹是侯老夫人亲生的,周氏不明白为何偏生楚氏小门小户,怎就那么多人护着她。
回楚府,她并未回自己的小院儿,用过晚膳,她直接赖在正熙堂,赶也赶不走,老夫人没办法叫人将碧纱橱收拾出来。
楚盛窈刚来正熙堂,便是住在哪儿的。
老夫人摸了摸她的脑袋,“褚昭走了有半年了,可曾写过信?”
她点头,前儿刚来了一封,到东都府后便每月一封,都是大差不差的话。
问及府中人,问及她。
楚氏可安?
寥寥几字。
她扯了下唇角,她真是太贪心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既然想要留下,便将手里的事儿做好,祖母知晓你的性子,以往总盼着你和褚昭能夫妻恩爱,还让李嬷嬷劝着些。如今看来,你主意大着呢!”
“祖母?”她抬头,“你知晓我不想去?”
“你是我养大的,那点儿心思,还能将我瞒了去?如今你掌着侯府事儿,又怎愿意放手?”老夫人如今也没了心,撮合她与褚昭,只给她讲了些,如何管好后宅的事儿。
她听着祖母的话,想起几月前的事儿,祖母知晓是她了解她。
褚昭呢?
离开时本就怪异,是否也看透了她的心思?
为何未将她戳破?
老夫人寿诞,来的人多,楚盛萱一直紧跟赵夫人身边,瞧着比以往要文静不少。
楚盛窈搀扶着老夫人,落在于最上面。
视线落到楚盛萱身上时,她垂眸不敢去瞧她。
宴席过半,楚盛窈有些疲惫,昨夜不知怎的,没睡好。
瞧着差不多了,便寻了个地方躲懒,楚府院子不大,也不可走的太远,便在湖边的亭子醒醒神。
假山处,几位姑娘嬉闹着,有些吵人。
她刚想要离开,便听见有人提起褚昭的名字,她停住脚步。
“听说这褚世子到了东都府,时常被人宴请于秦楼楚馆,都说这褚世子如皓月当空,姣姣君子,可终究是个男人,少不得逢场作戏。”
“我还听远在东都府的兄长提起,褚世子乘舟,曾有清倌儿入船,第二日才离去。”
“如此看来,传言褚世子在东都府纳了妾,也有可能是真的。”
“褚世子离开时,可带了美婢,说不定正是呢!”
“我怎听闻是个清倌儿?”
她一清清白白的女子,被他们说成污浊。
如今褚昭不过是多了些风流韵事的传闻,她下意识摸着心口,喘不过气来。
“浑说什么呢!”一道女声插过,直接打断了她们的话,“不知从何处,听了些乌漆墨黑的话,便在歪曲事实,也不瞧瞧,此处是何地,容得了你们胡吠!”
穿着粉色褙子的女子,气不过,刚要理论,又有女子拉住她小声道:“这可是平原公府嫡女。”
那女子立刻噤了声,谁人不晓得,当今大盛仅存一国公,平原公又尤其疼爱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