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在闽越,虽然他是个大老爷们,但他也听闻过娘娘引领的风向有多受人追捧,几乎所有贵夫人都在看着她的一言一行,她身边出现的任何东西,都会被人哄抢,哪怕被抬高数倍价值也在所不惜。
“那还等什么呢?”
江瑶镜瞪大眼睛:“天降横财啊这是,我已经加急催促那边加大产量了,京城的茶行也该办起来了,到你出马的时候了。”
江鏖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脸色也跟着严肃起来。
到挣钱的时候了!
他马上答应,“放心,交给我。”
“不止京城茶行,还有其他地方,这次外祖他们回江南,也能带茶叶回去,芙蓉城那边就更别提,咱们的大本营,闽越那边紧挨着的就是杭州,先布置好这三个地方吧,后面再慢慢扩散。”
江鏖:“……要一下子弄这么多?”
江瑶镜:“当初牡丹样式的东西可是传到了闽越还价格也跟着上涨,天上掉钱你都不捡,你什么时候这么两袖清风了?”
“你别想着把我嫁了就算完事,还有团团呢,她姓江,你该给她攒嫁妆。”
“圆圆也等着呢,咱家可是一视同仁。”
江鏖瞪大了眼:“……不是,那两是你的娃,怎么就成了我的责任了?”
江瑶镜袖子一捋,当场跟他掰扯明白。
“他们是不是姓江?”
“是。”
“你是不是定川侯府的定海神针大家长?”
“……是。”
江瑶镜双手一摊给出结论,“那你是不是该为他们的人生做好一切打算?现在是还没断奶,但未雨绸缪,提前考虑将来啊。”
江鏖:……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眨了眨眼,差点被江瑶镜给忽悠瘸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
“不是,他们有爹啊!”
“我是曾祖没错,我也可以为小辈奋斗些许也没错,可他们有亲爹的,最大的责任不该顶在我脑壳上啊!”
“可他们亲爹自己都在走悬崖啊!”
江瑶镜猛地压低了声音,咬牙在他耳边低语,“我当初死活要让孩子姓江的原因是两个,另外一个,你完全忘了吗?!”
第一个自然是延续定川侯府江家的香火。
还有一个,就是以防万一,万一秦王失败……
江鏖彻底想起来了,本就瞪圆的眼睛鼓得更大了,他神情略显诡异地把江瑶镜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又打量了一遍。
江瑶镜:“怎么了?”
江鏖默了默,又别过头抹了一把脸,深呼吸了几次后才回头看着她。
“你昨天,是自愿嫁给秦王的,没错吧?”
“昂。”
“你是喜欢他,也想和他共度余生的,对吧?”
“昂!”
“那你告诉我……”江鏖腮帮子都咬紧了,“昨儿才大婚,今天才是新婚第一日,就算你们已经老夫老妻,但新婚时期,你也不该一门心思惦记,惦记这件事罢?”
刚和人家大婚又让自己紧赶慢赶留后路。
你这个态度,真的有点吓人。
“等等!”
“你不是又打着实在不行就和离的念头吧?”
江鏖被自己的猜测吓得一哆嗦,他直接哭丧着脸,“祖父老了,有些大话你听过就算了,再来一次和离,我这把老骨头真的遭不住哇……”
“呸呸呸!”
江瑶镜让他赶紧呸呸,“我这新婚第一日呢,您别在这给我添晦气啊,快呸呸。”
她瞪大眼直勾勾看着,江鏖无法,还真侧头呸了两声,呸完才崩溃问她,“祖宗,你就说吧,你到底想干啥!”
江瑶镜也是一脸莫名,她甚至在怀疑江鏖是不是年纪上来了,脑子不好使了,怎么就听不懂人话了?待会儿还是让精通此道的太医走一趟侯府吧。
“我喜欢他,我选择了他,我会和他共度余生共同进退,和我想给孩子家人留条后路,这并不冲突啊。”
江鏖:……这是不冲突。
但你在新婚第一天就极度冷静说这些,你有没有考虑过老夫的小心脏受不受得住?
这要是被秦王知道,天都要炸了!
“行了行了。”
江鏖现在不想孙女了,他看到她那理直气壮的样儿就眼睛疼,生疼!
“茶行的事我会开始着手的,先安排下去,等亲戚们走了再说,家里一堆亲戚等着招呼,人家大老远来参加你的大婚,如今忙完了,不得带他们去周转转转?老夫忙着呢。”
江鏖越想越觉得自个儿晨起时的那阵莫名空虚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家里这个祖宗哪里是嫁出去就能放手了的,她能耐大着呢!
“下去,看到你就烦,赶紧走!”
江瑶镜:……
你这心变得也太快了!
第210章 破罐破摔
岑扶光都想着待会儿怎么安慰自家媳妇了, 虽然同在京城,但嫁人和没嫁人的区别确实很大,而且今天突然出现在宫门前的江鏖, 确实非常令人感动。
他以为会看到眼泪汪汪眼睛红红的小媳妇儿, 都想好怎么哄她了, 谁知小月亮再下来时,眼睛微瞪,双颊鼓鼓,一脸的不服气。
那侯府的马车也跟狗撵似的, 几乎在小月亮将将下地站稳的时,就立马扬鞭跑了。
岑扶光一头雾水上前。
“怎么了, 吵架了?”
江瑶镜:“他嫌我烦人!”
“明明是他自己来这堵人的,亲近不过片刻就嫌我烦,还撵我走!”
岑扶光:……
这祖孙俩情绪的转变也是够快, 够跌宕起伏的。
他哭笑不得的拥着江瑶镜上了自家马车, 见她进入车厢后更为气鼓鼓的模样, 笑着伸手捏了捏她噘得老高的嘴。
“啪!”
小巴掌马上就扇过来了。
岑扶光看着一眼自己泛红的手背,这力道, 显然气得不轻。
“这么生气啊?”
江瑶镜用实际行动告诉他真的很生气。
直接环胸别过头看向窗外。
好家伙。
连我都不理了?
岑扶光也没在这个时候急着凑上去触她的霉头,只随她一起侧头看向窗外, 马上在平稳前行,窗外的风景也在一直变幻。
渐渐地远离宫门所在的长街后, 人声开始鼎沸, 市井的热闹和生机在两人的眼前铺开。
江瑶镜身子略微前倾认真看了一眼窗外, 随即回头看向岑扶光, “不回王府?”
声音还是有些硬邦邦,但看向他的目光里已经没有那种‘你敢问我就敢收拾你的’的迁怒之感。
危机解除。
岑扶光嘴角一扬, 当即打蛇棍上,挤了过去紧挨着不说,还伸手搂住她的肩,又在江瑶镜开口之前笑嘻嘻道:“东升楼最好的席面,三天前就吩咐了,现在过去,正好。”
东升楼是京城历史最为悠久的酒楼,他家的席面,味道不一定是最好的,但却是最原汁原味的,要吃地道京城菜,就得上东升楼。
江瑶镜咽了咽口水,眼睛微亮。
说来她两其实都不是真正的京城人。
但在这边也生活了几年,口味也算是习惯,倒也没到馋的地方,就是偶尔会想一想。
那这次为什么会馋呢?
还不是大婚前那几月跟着嬷嬷清淡饮食,花啊露啊吃了一堆,都快成仙了。最终成果仙女是真的仙女,馋也是真的馋。
不提还好,一提就口水直冒。
江瑶镜:“那快点。”
本来早上闹了一回又耽搁了一回,实在没时间吃早膳,就用了一碗甜羹,本来就真饿了,现在又被美食吸引,她真的有些迫不及待。
说完就有些懊恼的住嘴,有一下没一下的瞟岑扶光。
怕他笑话自己。
“是得快点。”
岑扶光的喉结也动了动,眼里满是盼望。
江瑶镜看着今日没有上妆但依旧唇红齿白的他,又伸手摸了摸他轮廓更为清晰的下颚,不害羞了,因为这人也馋,又问他,“你饿了多久?”
“你饿了多久我就饿了多久。”
岑扶光也摸了摸自己的脸,语气自恋又怨念,“本王已经足够完美,再想前进,就只能往死里折腾。”
“练武时间加长,不让吃饱,还要处理一大堆事情。”
“我记得我最饿的那几天,我看到见善都想啃一口。”
“噗——”
“哈哈。”
想到大婚前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灿烂恣意如岑扶光,都两眼发黑。
虽然江瑶镜和他的情况并不一样,因为她饿她可以原地躺着,但他不行,他饿的同时还忙成了陀螺。
笑着扑进他的怀里,小手悄悄摸了一把,肯定了他的成果。
“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岑扶光垂眸看了她一眼,“喜欢也不行,只有这一两日了,我要开始大吃大喝了,再饿下去,我真的能吃人。”
江瑶镜想了想,把他的手也放在了自己的腰上。
“那你也多摸摸,我也要开始吃了,先把馋解了再说,我也只有这一两日了,以后都没这么细了。”
在江瑶镜看来,自己和他平时维持的体态就已经足够,若非为了大婚,真没必要精益求精。
岑扶光从来不会拒绝她的邀请,还是这样的邀请。
还真就上下其手。
江瑶镜也没闲着,也在上下其手,东升楼的大席吃完,现在的小蛮腰和八块薄肌,都得没。
最后的时刻一定要珍惜。
摸着摸着江瑶镜就笑了出来,一双杏眸水润润光亮亮的,迎着岑扶光疑惑的目光,她笑得可甜,“咱两这算不算大婚后就破罐破摔了?”
岑扶光:“反正我有媳妇了,媳妇也跑不掉了,摔就摔吧。”
江瑶镜:“那我也嫁人了,后悔也不能退货了,那也摔?”
岑扶光掷地有声:“摔!摔一个被窝里去,看谁先一屁股坐死谁!”
一屁股坐死?那*7.7.z.l得破罐破摔到什么程度才能有这般威力?光是想象两人两人胖成球互相挤着的画面江瑶镜就乐不可支了。
“哈哈哈哈……”
她直接笑倒在他的怀里。
岑扶光一手揽着她,一手护着她的背防止她撞到车厢,脸上的笑意也没断过。
这两还真就破罐破摔上了。
大婚第一日,宫里的请安因为躲孩子而迅速结束,也不回王府处理正事,就满京城到处溜达着吃东西。
正经酒楼的大席吃了不说,满胡同溜达着消食,消着消着,各种小食又莫名出现在了江瑶镜手里,偏她有心无力,眼大肚皮小,啥都想吃,啥都吃不完。
幸好旁边有个来者不拒胃口非常好又饿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岑扶光。
这两人就一路玩一路吃,反正脚和嘴巴总有一个没停过。
等他两实在是吃不动了,肚子就算吸气再吸气也收不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快至黄昏的时候了,两人对视一眼,不用说话,自觉回马车。
回马车的途中一个比一个端着,贵女皇子的范儿拿捏得足足的,一进马车就原形毕露,直接瘫了,鼓起来的肚子更倒扣的小锅似得,江瑶镜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又拍了拍他同样鼓起来的肚子。
“很好,这一天没白吃。”
第一次这样毫无节制大吃大喝的岑扶光也跟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声音清脆好听,不愧是本王的肚子。”
“哈哈……咳,你可别逗我笑了,我现在都噎到嗓子眼了!”
“没事儿,回去后在王府里再转悠一圈,就差不多顺下去了。”
“正好,你也亲自看看你的家,想怎么拾掇就怎么拾掇。”
“好。”
回到王府后,两人换了一身舒适的家常里衣,手牵手以脚丈量秦王府。
秦王府的景色自然是出众的,就连几乎只有冷漠男主子使用的前院都是亭台楼阁,一步一景,还随四季变幻而更改布景,就更别提更为在意美景的,女主子常住的内院了。
原本是这样的,但匠人们的努力,好像被岑扶光给浪费了。
游廊之后本该接上的碧波,被他给填了,看着隐隐有五行八卦布局的清雅竹林,中间的本来存在的小楼被推翻了,突兀得空在那,让原本已经走过的江瑶镜回头看了好几次。
岑扶光还挺自豪:“如何?给你推了这么多地,你把整个秦王府种成一个花园都没事。”
“挺好的。”
江瑶镜笑着点头,她回想这一路走过来的布局,想着那些被推翻的小院,唇边的笑意更深,晃了晃岑扶光的手,打断了他还要继续嘚瑟的行为。
“推翻了这么多院子,只有给我种花这一个原因?”
“昂。”
岑扶光肯定点头。
不然推翻这些院子做什么?它们也是真金白银修出来的。
江瑶镜点了点头,语气逐渐微妙起来,“这样啊。”
“我也以为是某人为了掩盖曾经有人住过的事实,所以干脆全推了呢。”
岑扶光:……
一阵可疑的沉默后,岑扶光在江瑶镜好整以暇的眼光下,装不了死了,弱弱点头,“确实有这一方面的原因。”
“但只有一点。”
他马上补充,还竖起手掐了一点点指腹给她看,“真的只有这一点!”
“她们安顿好了吗?”
江瑶镜忽然收起脸上故作的笑,认真问他。
“啊?”
这个话题转得太快,刚在一直心慌意乱的岑扶光没有反应过来。
江瑶镜再问:“我是问,跟了你一场的人,你怎么安排她们的后路的?”
岑扶光眨了眨眼,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的眉头一皱,神情也跟着微妙起来,看了她好一会,才语气略带危险的试探询问,“媳妇儿,你不生气啊?”
“你一点点醋,都不吃吗?”
江瑶镜:……
她直接抬手给他来了一个脑瓜崩,没有收力,砰的一声,声音也清脆,也把眸光晦暗的他敲得眼神都变清澈了。
“吃醋再重要,能重过人命关天?”
江瑶镜:“她们是你在遇到我之前跟你的人,和你而我在一起之后,就再也没碰过他们,吃醋也要有个限度。”
她的眉头也狠狠拧了起来,“你别跟我说,你一点安排都没有?”
不至于吧。
他不可能薄情至此吧?
“有安排。”
他低垂着眼帘,声音闷闷的,“愿意嫁人的,就安排了好婚事,不愿意嫁人的,给了大笔银钱,还留人护了一段时间。”
这还行,江瑶镜满意了。
可她满意了,岑扶光不满意了,刚才还喜气洋洋美滋滋介绍府里详情的人,这会子都周身都快冒黑气了。
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想啥的江瑶镜:……
别过头悄悄翻了一个白眼。
伸手,掐住他腰间的软肉,狠狠一拧的同时恶狠狠道:“从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因为那会子你还不认识我。”
“但现在你已经有家室了,外边的花,不能不仅碰,闻一下都不行,知不知道?!”
被掐了。
他反而笑了,喜气再度往外冒。
“媳妇儿放心,我绝对不闻,我看到就马上远离,任何花香都沾不到我身上!”
傻乎乎的。
江瑶镜想骂他傻,但嘴角又不自知的上翘,矜持抬颚,抬脚继续前行,只淡淡丢给他一句,“说再多也没用,看你表现吧。”
“我的表现一定是最好的!”
岑扶光长腿一跨就追了上去,抓着她的手就和她十指紧扣,又嬉皮笑脸插诨打科一番,终是把江瑶镜给逗笑了。
两人再度携手,开开心心漫步秦王府。
“对了。”
岑扶光想起一事,而这事一想起来,他的好奇心也跟着起来,很想知道。
“你上午和祖父在马车里到底说了什么,气成那样。”
“我当时都不敢问你,怕你迁怒我。”
这个问题让江瑶镜神情一顿,脚步也停了下来。
第211章 我让祖父去准备后路了
江瑶镜抬眼看了一眼虽然好奇但神情很是轻松的岑扶光, 显然他不认为这个问题会出现影响他心情的答案。
她也笑了笑,继续前行,温声道:“还是那些亲戚, 他们过来这一趟确实算是尽心, 但这掩盖不了他们曾经对我做的那些事, 而且他们来这一躺,未必没有其他主意。”
虽未明说,但她话里的意思显然就是江鏖大约又心软了。
他知道曾经那些在京城的江家宗族有多难缠,也隐约知道, 还在芙蓉城的时候,江鏖在外出征, 当时还稚嫩的小月亮是怎样用瘦弱的肩膀扛起整个江家,而本该给她帮助的本家人,偏偏是最先‘动刀’的那一个。
岑扶光握着她手的手更为用力了些, “这世上并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并非他挑拨祖孙情谊, 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江鏖顾忌血缘不算有错, 而被他们‘欺负’太多次的江瑶镜,不愿意惯着他们, 也没错。
“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骂人我堵嘴, 你打人我递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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