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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曾照小重山(闻檀)


在此之前两天,他还是她的师父,而如今,这是两个人的新婚之夜,殿内再无旁人,他却在注视她吃东西,他的眼神一点避及也没有,寻常他是绝不会这样看她的,好似燃起一蓬不可熄灭的火……
昭宁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在他的注视下脸上也越来越烫。这碗汤是再也喝不下去了。
见他还是满身华贵的通天冠袍装束,她想起自己那顶沉重无比的凤冠,放下了碗盏,她道:“您可要沐浴更衣,我……我让女官们进来服侍您?”
赵翊何尝看不出她的局促,笑道:“寻常都是内侍服侍我,你这里他们也不方便进来,衣袍她们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吧?我去沐浴就是了。”
昭宁想起进去时看到里面已经放置好的男子衣物,点了点头。
赵翊终于起身,先朝盥洗房去了,昭宁松了口气,若是再与君上这般共处一室,她怕自己就要因为紧张窒息而亡了。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两世为人,她只有过前世那一次宫宴时,中了情药之后,莫名其妙的经历,甚至都不知道是跟谁,且因为是中了情药,她也完全不记得事情的经过。按理说一般出嫁前,都要由教养姑姑教导房中之事,可是前世出嫁时她十分抵触,将教引的姑姑赶了出去。今生成亲得匆忙,只粗略听了听,她现在才明白自己完全没有准备好,事到临头心发慌跳得不行,只想逃跑。
昭宁深深吸了口气,心想东厢房好像有一些他的藏书,她去看看他的书吧,指不定回来的时候,师父就已经因为太累睡着了,她今日便不必再想什么逃不逃的事了,想到这里觉得颇是良策。正殿是五房贯通的,当中只以屏风相隔,她绕过屏风走到了东厢房中。
东厢房布置得雅致,十余座紫檀木的书架立在两旁,放着许多她见都没见过的藏书,又有一张极宽大的书案,一把金丝楠木的圈椅,想必平日他就是在这里看书。
不光如此,墙上还挂着一把以犀牛角为弓的弓箭,那犀牛角很是宽大,颜色古沉,似乎有些年头了。寻常的弓都是木质的,好的也不过是用牛羊角来加固,最罕见的便是这犀牛角的弓,不仅难得,且在耐用度上、速度上,都是其他弓完全不能比的。昭宁十分喜欢弓,平日看到好的弓都走不动路。更何况是犀牛角的弓!
昭宁不由将弓箭从墙上取下来细看,一入手立刻发现非常的沉重,她竟有些拿不住。她又想拉开弓试试,没想到凭她的力气竟一丝也拉不开。她不服气想再用力一拉,谁知却整个人被人从背后抱住了,并且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微沉的声音缓缓道:“这弓有一百石重,你拉不动,快放开,不要反伤了你的手。”
是师父来了!
怕她伤着自己,君上从背后抱住她,握住她的手缓下劲松开弓弦。昭宁任由师父将之放在了一旁的长案上,本以为师父会放开她,没想到师父放下弓之后,却仍然就着这个姿势将她半揽在怀中,并缓缓地摩挲着她的手。
她看不到背后的他的模样,却能够感觉到师父高大的身躯贴着她的后背,传来了极其炽热的温度。而这样的温度和抵着她背的坚实胸膛,不知为何将她也引燃了起来,她也觉得浑身开始发烫,方才分明已经放下的紧张情绪,此时因为紧贴又升了起来,支吾道:“师父……您……您沐浴好了?”
“嗯。”他因是从后面抱住她,又俯下了头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她闻到了赵翊沐浴后的皂香,感觉到他极有热度的呼吸扑在她的脖颈和耳垂上,酥痒无比,心跳得快要蹦出来,连忙往旁侧一闪,躲开了他的怀抱和手,道:“那……那您若是累了,要不要您先安寝,我再……再看看您的这把弓,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弓。”
赵翊见她这般模样,喉结微微滑动。她的脸颊堆雪砌玉般的柔嫩,耳垂更如同美玉般半透明,偏从他进屋起,就看到她的脸带着几分的红晕,便移不开目光。此时她羞到了极点,那脸颊更是红得粉若桃瓣,只想去吮一吮,是否真是那样甜蜜的滋味。
昭宁看到师父穿着件寻常的细布长袍,因只是随意一系,隐约可见壁垒分明的胸膛,他比自己实在是高了太多,她看到便更是羞了,连他的脸都不敢去看。只希望师父听了她的话,能在今日饶了她,或者缓她几日也行。谁知却听师父低声说:“昭宁,我可说过是真的成亲,你也是答应了的。莫不是现在要反悔了?”
她听得出他的声音比刚进来时更沙哑几分,越发显得低沉动听。她如何不记得,她还答应了呢!
昭宁有些欲哭无泪,捏紧了衣袖道:“我,我怎会反悔!只是师父,我……我还有事想同您商量……”
赵翊听得笑了,她借口实在是烂,他道:“明日再商量吧。”他是彻底不给她逃脱的机会,竟一把握住了她的腰肢,毫不费力地将她打横抱起。她惊呼一声悬空而起,只能牢牢地抓住他腰侧的衣裳,更触及了那结实的肌肉。
东厢房到内室并不远,他大跨几步,她很快就被放在了那张铺着锦绣多子多福大红绸被的龙榻上,随即层层的帷幕垂下来,可是外头龙凤烛的火光却还是透过帷幕照进来,投下了一片昏黄的暧昧。
昭宁此时感觉自己也软了下来,就是逃也是没有力气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师父越靠越近,让她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起来。
其实赵翊知道她累了,本想着她若是实在太怕,缓她两日也不是不行,这般不过是想逗逗她。可谁知这么一放她,她外面穿的那件褙子却散开。而里面穿着的那件蜀州春罗的衣裳就露了出来。且她一双含潮的眼睛看着他,他是能看到她也动情了的。
赵翊上前捏住了她的手,她的手与他一比可说是柔弱无骨,肌肤滑腻得他人都可以陷进去,他低头在她耳边道:“昭宁……乖乖的,不会难受太久的。”
此刻的师父与平日比实在是陌生。现在他浑身都是侵略之意,呼吸滚烫得让她也跟着烧起来,那握着她的手也如铜铁般根本不让她缩回去。他覆了上来,不许她逃跑。
既然如此,她再逃便也显得不好了。何况这个时候,本就该是缱绻交融的时候,她何必要这么怕呢。昭宁终于鼓足了勇气,闭着眼睛迎了上去。
感受到了她的主动,赵翊更是控制不住了。很快她便被汹涌的浪潮覆盖,他身强体健,肩宽身阔,她却纤细雪白,在他身下不过是小小的一团,被一寸寸地碾压了。
灯影暗了下来,帷幕之内一切不可见。
只有烛火映照的光影晃动。
虽外面是冬日,可殿内却是春水肆意,暖风熏人,叫人忘却时光流转。

等到云雨初歇, 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昭宁躺在床榻上,浑身上下半点力气也没有,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想起方才的经过, 羞得只想缩到被褥里去,不想看眼前的人。
方才她初还能配合,甚至也觉得身在云端,但随着时间越久他还不停,她就不行了, 疼得带了哭腔。不停地喊他师父, 赵翊被她刺激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想起曾经他发病的时候, 她也曾这样带着哭腔喊他, 他便想着什么时候能让她在自己怀里哭着喊。如今果然得偿所愿, 只觉得头皮都在发麻,更要逼她喊自己师父, 逼得她都崩溃了,顾不得什么君不君的, 难受得不停拿手指掐他的肩膀, 呜呜地哭。
赵翊知道她身子骨虽不算弱,可与自己比起来, 实在是差得太远。终于结束后, 才将精疲力尽的她搂在怀中,轻轻地吻她的额头,哄道:“昭昭不哭, 现在好了些吧……”
昭宁却已是话都说不出来。她在女子中已经算是体力不差了, 也只能勉强应付师父……师父这般身强体健,行伍出身, 她早就该想到的!
一想到方才的场景她就暂时不想看到他,她脸色通红,避开他的臂膀,真的钻进了被窝里,声音隔着被褥闷闷传来:“我、我累了……要歇了……”
赵翊闷闷一笑,知道她这般是因方才之事,他好像的确做得有些过了。可还没沐浴呢,只怕她这样也睡不大舒服。也隔着那大红色软绫罗的被褥,在她耳边柔声道:“我叫芳姑进来帮你沐浴吧,然后再歇,好吗?”
让芳姑她们进来看到,那可太不好意思了!她顾不得害不害羞了,从被褥中急急地探出一点脑袋来,道:“不,师……”她现在根本喊不出师父二字了!昭宁看到眼前半坐在床上的人,因为她的停顿而露出促狭的笑意,一双英俊的眼眸明亮又柔和地看着自己,明显他也知道她的停顿是因为什么。她深深吸了口气,想生气又不能,但就这么过了她也心有不甘,有些气恼道,“我自己去,不要君上替我喊人!”
都喊成君上了,看来是记仇了。
赵翊看她只在被窝里露出脑袋来,脸蛋雪白却又红润,猫瞳忽闪,敢怒又不敢言,又有点委屈的样子,实在是可爱极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发:“不要生气。”又道,“不是不想让你的女使来帮你,是她们什么都不懂。方才……”
他也难得地顿了顿,脸色似乎也略微一红,“方才的确是有些纵情,你需要芳姑给你看一看。”
虽然他控制有度,但还是小心为上。
昭宁怀疑自己看错了,师父是什么人,他可是庆熙大帝,领军几十万而取敌方首级胜于西北,谈笑间就能统摄朝野御极天下,就是亲手杀兄都面不改色,绝不至于因方才那事跟她一样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师父说得不错,芳姑她们毕竟有经验,青坞等不过是同她一样什么也不懂,可是这心态大抵同讳疾忌医一样,知道这样是好的,但她还是太难为情了。
她还是想阻止赵翊,但赵翊却已经起身去替她叫芳姑了。
芳姑们自然早就准备好了用物,随着赵翊的传唤,立刻领着几位年长的女官进来。赵翊回过身,看到昭宁还将自己裹在一团被褥里,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点要出来的动静都没有。他便让芳姑等去盥洗房等着,他大步向她走来。
干什么,他要劝自己出来吗……
昭宁捏紧了被褥,虽然显得有些无理取闹,但她打算无论如何都不出这个被褥了。却不想,师父两手伸过来,竟将她和被褥都一起打横抱起,他力能扛鼎,就是她加被褥对他来说也没比小猫重多少。昭宁只觉得他的臂膀又结实又稳重,她就这般被他抱着进了盥洗房中,迎着几位年长女官的眼神,她更将头埋进他的胸膛中,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这个真是没经历过。
赵翊将她放在贵妃榻上,低声道:“朕在外面等你。”
他说罢就先出去了,昭宁这才勉强镇定下来,看着芳姑略带笑意的脸。
芳姑等将她扶入了浴桶之中,替她沐浴,道:“娘娘不必觉得有什么,奴婢们以前是伺候太妃她们的,什么都见过的。”一边说,一边在水里加了玫瑰露,轻轻替昭宁揉捏肩膀,令她放松下来。
过了最初那股不好意思,现在果然舒服了下来。且芳姑很会按捏,几下之后昭宁就不再觉得周身酸软,师父果然说得没错,这些事还是得让芳姑来。昭宁软软地靠着浴桶,突然想起师父这般的熟稔,难不成……以前那些嫔妃,与他欢好之后,也是这般在此沐浴吗。
昭宁以前也想过这个问题,她嫁了普通男子,尚可能会面临三妻四妾,何况师父是帝王,哪个帝王没有三宫六院呢。贤德的皇后还要主动为帝王纳娶嫔妃。可是一想到此处,想到师父像抱着她那样抱着别的女子,她便觉得很是不舒服……
虽师父娶她的时候曾说过,从此后便只有她一人。但师父说了便能作数吗?他身为帝王,有很多不得已之处,为了子嗣,为了江山万代,恐怕也不能随心而为吧。
昭宁想到此处,轻轻地吸了口气,不经意地道:“姑姑以前,也这般伺候过王贤妃她们么?”
芳姑看着沐浴在热水中,雪白轻盈得像一捧雪那样的女孩儿,软软的长发如羽缎般搭在浴桶之外,身上红痕遍布,让晶莹的肤色染上一层薄红,美得几乎是触目惊心。她与昭宁相处过一段时日,非常能理解,为何帝王独独放不开她。想必有些事,帝王还没有同娘娘说。芳姑道:“娘娘,奴婢只伺候过您一个。这崇政殿,也只有您一人来过。”
她想了想,又低声加了句:“娘娘,以前那些嫔妃都不是陛下娶纳的,陛下……未曾亲近过。”
昭宁身躯微震。
芳姑的意思……难不成是,以前那些嫔妃,师父竟一个也未曾触碰过。这如何可能呢!即便这些女子师父并不喜欢,但是为了子嗣,师父也不可能不与这些嫔妃接触。师父是真正的帝王,思量周全,他绝不会随性而为。何况她与师父一夜,已知他不仅不是不行,他简直是太行了。她能感觉到,师父是为了怜惜她才堪堪停下……令她都有些哀愁。
她回想过去听过的事,师父有过孩子吗?是有过一个的,还被顾贵妃所谋害了,顾贵妃也是因此才被赐死的。倘若师父未曾亲近过嫔妃,这个孩子又是从何处而来呢?
昭宁又想起,前世仿佛隐约听闻过,说君上是因杀戮太重,损了阴德,才没有留下任何子嗣。哪怕群臣期盼,甚至天下皆盼,可君上仍然没有一子半女。这也是群臣们的一大憾事。毕竟帝君无子则天下不定,可真的没有,他们再怎么干瞪眼也变不出孩子来。
昭宁想到此处时,芳姑已经替她沐浴好了。虽然看起来遍身红痕,但君上心里不可能没有度的,娘娘并没有受伤。她将昭宁扶起来,又用一整张的细布将昭宁包裹。昭宁嘴角微动,寻常她们也不过是用棉布罢了。现在用一整张贵比千金的松江细布来当擦身布,实在是太过奢侈,这便是做皇后的待遇么?方才这张细布放在旁边,青坞等可是不敢用的。
穿好新的寝衣,昭宁被她们扶着出了盥洗房,仍觉得是火辣辣地疼,走得艰难。待她躺在了龙榻上,才发现师父并不在殿内,师父去何处了?
昭宁思索着,却没看到赵翊的身影。而芳姑却柔声道:“陛下应也去沐浴了,娘娘您累了一整日了,先睡吧,有什么事叫奴婢们一声就是了。”
的确如此,方才昭宁就已经累得抬不起手来,沐浴过后更是连话都不想睡了,眼皮有千斤的重,随时便要垂坠下去。她轻轻点了点头,芳姑便将帷幕放了下来,遮挡蜡烛照进来的柔光,她浅浅地打了个哈欠,想起前世出嫁时,好像也这样看过龙凤花烛,只是那夜她独守空房,靠着床榻看那蜡泪流了一晚上,当时她想着,人为何要以彻夜燃红烛作为吉兆呢,彻夜的红烛,不是彻夜的眼泪吗。就像她孤苦伶仃,永远求无所得的一生一样。
可是此时她再看着这样的红烛映照,却又有了别的感受,大概是象征夫妻日后如同此龙凤花烛一般,和睦美满,永无断绝,所以才有这样的寓意吧。
越想就越困,她渐渐地闭上了眼。只是师父还没来,她就这样睡着了是不是不太好。所以总是睡着睡着又睁开看看。何况她还有个坏毛病,有光便睡不踏实,那光影晃得她无法沉睡。
这时候终于有个高大的身影挑开帷幕进来,他逆着光,就看到小姑娘裹着被褥,蜷缩在里面宛如一团小动物,已是昏昏欲睡,可是听到动静,却还勉强地睁开了迷蒙的眼睛。他却见她只穿了一层薄薄寝衣的手还放在外面,也不怕着了凉。
赵翊只能缓缓上了床榻,俯身过去。
而昭宁在半梦半醒之间,只感觉自己身侧的床一沉,随即她被一双坚实的臂膀搂住,放在外面的胳膊也被这个人收进了被褥之中,她下意识地喊了声什么,就听到一个男声在她耳边道:“昭昭,无妨,是我,快睡吧。”
声音低沉又柔和,微带磁性。
那些乱晃的光影,也被这个男子高大的身影挡住了。
昭宁躲在他的阴影之下,终于不再被光影影响,虽从未在一个男子身边睡过,可这个人是师父啊,是她敬仰多年,却一朝嫁与的庆熙大帝啊,于是她很是安心地沉入了梦乡,酣然入眠。
龙凤花烛燃了一晚上,投下一片金红的明暖光影。

第131章
昭宁第二日迷蒙醒来时, 听到外面好像有细索的声音在说话,但还没有等她听清是什么,很快也就消失了。
她平日是不赖床的。可昨日实在是太累了, 到现在腰腹还酸软着,一点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便翻了个身朝里,声音闷闷地道:“青坞,去正堂传个话, 说我今日不去给祖父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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