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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后(杀猪刀的温柔)


有一些帮,她是不想帮的,可埋在地底下的娘娘,让她改变了她的意思。
她的恨,得由有人的死来洗,方能洗褪分毫。
佩梅瞧出来姑姑颇有些一丝的心急,转念一想凤栖宫和御花园所发生之事,又想起丁姑姑睡梦中那一声声悲切的“娘娘霎时,她对丁姑姑的急切了然于心。
“是,姑姑。”佩梅没有劝说她莫要着急,而是沉着地回应了她。
见她沉稳,丁女凌厉的眼角凄然一跳,道:“孩子,快点,快点,莫让姑姑等。”
姑姑等不起了。
姑姑急切,好在自那天说罢,再无催促,佩梅也安下心来,日日在丁姑姑和三娘姑姑这几个姑姑的教导下,亲自调*教她所选来的三太监五宫娥。
佩梅一要学姑姑们所教授她之事,二还要当天把姑姑们所教授的本事皆长在自己身上,亲自调*教宫人,三还要亲自处理诸多繁琐宫务,每一日夜间睡觉,她皆为累倒在床,躺在床上之时,便连抬一下手都不想,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
好在只要人好生地活着,睡一觉,第二天的力气就会重新长出来,且每一日极度的劳累之后第二日重新长回来的力气,会比前一日要多一些,佩梅发现她在姑姑们和宫务的挤压下,便是前些日子以来对她惊天动地的大事,她再加想来,也不再魂颤神晃,心魂俱不安。
连吴公公当着她面砍断吴美人的腿的那些血迹,在她的梦里,也不再让她恐惧哭泣,她在梦里能甚至看清楚了吴公公那天处理吴美人的时候那冷冰冰的眼神,和他神情里透露出来的游刃有余所表露出来的心狠手辣。
吴公公让她警惕,却不再让她害怕,毛骨悚然,诚惶诚恐。
佩梅发现她的心力,与她未进宫那时,有了明显的分别。
兵法有云:顺,不妄喜;逆,不惶馁;安,不奢逸;危,不惊惧;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佩梅自问,这四者,她皆已所化,如今皆能所为。
她能直视她所恐惧之人的神情,能察觉到他神情里透露出来的意味意味着何物,这便是她的能耐。
她不再那么惶恐不安了。
她的神安了下来,魂稳了下来,凤栖宫因着她,变得宁静幽远,丁姑姑的身子,一日三顿膳食,用得也不少。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这日,有人快步进了凤栖宫,带来了令满朝文武震惊的罪废太子诏文中所言。
皇帝在前朝今日告天下书,细数废太子诅咒君父母后各宗之罪,把御花园下咒囚困君父母后之事,写得极为详细,从发生到追问废太子之事,以及查明真相的全因后果,皆一一细细写道了下来,皇帝也写下了被儿子所叛所弃的痛苦之心,也写到了他释放废太子,乃太子为皇后独子之因的原由。
末了,皇帝写道,他写告天下书,是为告知天下,儿不孝,父不能不慈,他望天下之子,不要让他们的父亲成为像他这等的悲父之人,告诉天下的父亲,惯子如杀子,以他为戒,不要成为像他这样的父亲。
佩梅听来人说罢,当下小脸煞白。
皇帝皇祖父此一告白书,彻底把废太子父钉在了史书的耻辱柱上。
而诩儿作为废太子的儿子,将会被其父的耻名如影随形终生,生生世世,不孝不仁不义的废太子当将会和诩儿的名绑在一起,被世人世代鞭笞辱骂。
如此,诩儿在皇宫,还有前途吗?谁会帮像他们这样名声注定要遗臭千年的人?
佩梅内心泣血,朝身侧的姑姑无助看去。

第153章 带她们去见卫诩。
丁女坐在她侧下方,亦是脸色惨白,她的身影在那一霎时佝偻了不少,她驼着背,朝来人哑声道:“贴出去了?”
“奴婢来时,来人,一个年老的太监垂着头,用又钝又尖的的嗓音回道:“已有人拿着告示,前往前门去了。”
“哈,丁女泣哭一声,转头见太孙妃的眼泪从小脸上滚滚而下,她迅速收住了泪意,朝来人道:“劳烦您前来告知我,辛苦了。”
“太孙妃,给赏。”她挺直了背,道。
脸色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傲然。
佩梅只觉满胸满腔的悲意朝她袭卷而来,可到底还是听到了姑姑的吩咐,她站了起来,从银袋子中抽出一个小金块,在泪眼婆娑中送到老公公面前,啜泣道:“给您,多谢公公前来为我们递信。”
那老公公是丁大人的人,以往受过皇后娘娘的恩惠,便是吴英他们,也知他是皇后凤栖宫的人,是凤栖宫放在尚方监的明线。
赏银他是要得起的,只是,交予他银子的人,从丁大人变成了这只小凤凰,老公公在心中暗叹了口气,双手接过金子,垂头道:“殿下,太孙殿下尚还在始央宫住着,您也不必太忧心。”
毕竟,太孙没被赶出去,按理来说,太孙没被驱逐出始央宫,那就是陛下向天下表明,太子和太孙的事,一码归一码,太子不像个儿子,可孙子还是孙子,这根本是不会变的。
“是。”佩梅还记着姑姑吩咐的要跟宫里宫外的人打好招待的话,她的眼泪不可抑制地流,嘴里不忘跟老公公客气解释道:“公公,佩女年幼,经不住事,此时拢不住心神,不能自已,让公公见丑了。”
“往后我会好一些的。”她为自己解辩道。
她是担得起事的,还望公公信任她。
她这一句,让这老公公抬头多看了一眼,末了,他朝两人行礼告退,很快在暗角的小偏门穿出,离开了凤栖宫。
他走后,丁姑姑一靠近,佩梅就倒在了她的怀里,脸埋在姑姑肩上,拿绢巾堵住了嘴,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在姑姑怀里哆嗦着流着泪,还不敢发出声音。
她生怕一呜咽,就会把她和诩儿的命呜咽掉。
注定千年被指的太子父,可曾想到过陛下会对他进行如此的处置?
想必他是知道的,那是他的君父,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君父的为君之法?
皇帝历来如此。
可明知,太子父为何还如此疯狂?到底是什么,令他觉得他的君父会放过他?
佩梅百思不得其解,只知在这她看不穿也看不懂的皇宫当中,她人如蝼蚁,命如草芥。
“好了,听我说,”丁女见她抖如筛糠,心中当真是难受至极,她极力冷静,试图从这起震慑心魂的事情当中找到有利于她们的地方,“等一下,等到中午,陛下午歇过后,你跟我前去始央宫请罪,不,请安,记着了,是请安,不是请罪,这罪万万不能请。”
一请,就是把自己定入“有罪”之列了,只要陛下不下旨说太孙夫妻有罪,他们小夫妻绝不能自己定自己的罪。
这一定,定起来容易,脱起来就难了。
“刚才我说错了,听懂了吗?”丁女扶她坐好,她寡淡的冷唇白如纸,下上弧度不大的吐着字,“去请安,请完安,说你想太孙了,想见他,陛下会怜你年幼想找主心骨说上话,会答应你的。”
“是,是……”心魂不定的佩梅还在茫然当中,她应和着姑姑的话,等到应完,脑子这才会想事了,此时,她眼中的惊恐还未褪去,她张着一双不可所措的眼睛,朝姑姑喃喃问道:“陛下会见我吗?姑姑。”
太孙妃喊着“姑姑看着她的眼睛就像稚燕在跟母亲乞讨吃食想生存下去那样的惶恐,依恋,充满着乞求和渴望,丁女的心,却因此一下子定了下来。
她还有孩子要顾,她得做事。
丁女抚去佩梅脸上的泪,拿绢巾擦着她的脸,淡淡道:“会见,我带你去,会见的。”
她迟早会死,何不把娘娘在陛下面前给她留的颜面用光了再说。
这颜面,她也带不到地底下去。
且她去了地底,以后有娘娘护着她,这颜面也用不着了。
她死后是有归宿的,娘娘在等着她,她生前把娘娘吩咐她的事做好了下去,娘娘想起来,都要多给她两个好脸。
心定则神稳,丁女道:“去,去床上小歇片刻,午后跟我去始央宫,这正好是请安的好日子。”
“是。”
午后,顺安帝将将从小憩的龙床上起身,走出门去在小庭当中松筋骨,仅来回走动了一趟,就见吴英朝他这边走过来了。
“陛下,太孙妃来了,说是来给您请安。”
顺安帝仰了仰脖子,张开双腿蹲出马步,两手扬起。
“是丁大人带过来的,丁大人说,”吴英无奈道:“太孙妃好久没过来给您请安了,不像话,娘娘在时,要是知道太孙妃如此不懂礼数,肯定得狠狠骂太孙妃一场,让太孙妃在您宫前跪个三天三夜求恕罪也不为过。”
意思就是不见太孙妃,太孙妃就要在始央宫前面跪三天了。
皇后身边的第一女官,使的招数,皆带着皇后娘娘那爱憎浓烈的风采。
你不给我面子,我便不给你面子。
你不让我好过,我便让你寝食难安。
而此时娘娘不在了,她的女官居然还跟以前一般手段,且威胁到了陛下跟前,吴英啼笑皆非。
“丁大人还说,”见陛下气息平稳,慢慢打着澜圣医教他的长寿功,吴英退后一步,躲过了陛下的一招手势,接道:“这次翻证据,翻出了一些娘娘的旧物来,有一样是太孙妃在床梁的头顶端的一个橼子里发现的,刚才丁大人把东西给我了,您看看。”
吴英拿出一个泛黄的小旧袋子,袋子只有巴掌大,上面写着两个字,一个卫字,一个狄字。
顺安帝看到,停下了打功的手势,直起身来,从吴英手中拿过那个旧袋子,他摸了摸袋子,半晌,他打开袋子,看到了里面两缕系在一起的发丝。
是旧物,是他和狄女成亲不久情意最浓的时候,打在一起的两缕发。
顺安帝把拿出来的发丝又放进了袋中,把它揣进怀中,道:“带她们去见卫诩。”

第154章 你要信我。
见太子,又是陛下的吩咐,且为丁女,吴英叫来小太监候侍,他前去走了这一趟。
丁女一见到他就福身,她低着首看着地上,似是知道过分了。
吴英一瞅,心里蓦地心软。
娘娘走了,姑姑的腰也软了。
人走茶凉,凤栖宫被老凤凰当小妹妹疼惜的小女官,为了她的娘娘,为了另一个小娘子,弯下了她的傲骨。
这便是传承罢。
这宫里,看似冷酷,终归是有一些些温情在的罢。
“走罢,随我去见太孙,太孙在读书,我刚让人去叫他回他的寝居了。”看过人,吴英转身淡淡道。
丁女紧跟在他其后。
她之后,佩梅亦步亦趋紧随着她。
三人穿过一个一个的宫殿,走过条条长廊,来到了一处独立的小殿。
此殿不大,但殿前有门,殿内有山有水,虽如袖珍般大小,一眼便能看到底,可精致悦眼,足以看得出此殿住着的主人的精贵。
皇帝对太孙不薄。
这是丁女第一次来到太孙所住的住处,看罢,她转身看向身后的人,等到太孙妃走到她身边,她当着吴公公的面,与太孙妃淡道:“看见了罢?这是皇恩。”
佩梅恭敬垂首。
“有恩,记得还恩,不要把恩情亲情用干了,落到你们父王的那般田地。”当着吴公公,丁女对着太孙妃把丑话说了出来,她要让太孙妃记住,是如何才能在这宫里才久地活下去,“用完了,你就算死了,也没人可怜你,情分都在前面用完了,你叫谁,谁都不会可怜你,记住了?”
这可是在始央宫内,佩梅的心晃晃颤颤,她咬着嘴,飞快朝姑姑轻福了一记腰。
说罢,丁女看向冷眼打量她们的吴公公,坦然道:“公公,我说得可对?”
对极了,只是当着他的面说,这是姑姑想让小太孙妃记一辈子呀。
吴英嘴角往上一扬,不冷不热道:“太孙还没回来,他宫里人少,陛下给他人,他也不要,只带着一个小扬子,此处无人,太孙不在,我们便在外面站上片刻,稍候片刻。”
佩梅闻言,不由地看向姑姑。
丁女瞟她一眼,与她道:“听公公的话,此处是始央宫,宫里公公说了算。”
吴英被她这般一说,往上扬的嘴角又扬了扬,露出了丝笑意,他道:“姑姑还是喜欢抬举我。”
“娘娘以前跟我说的,娘娘说的,足以丁女铭记一生。”
吴英脸色稍霁,他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再候片刻,太孙也快了。”
“是。”佩梅此时发出了轻微的诺声,引来了吴英的注目。
他看了这垂着头,跟此前丁女认错的姿态一模一样的太孙妃一眼,被这出奇相似大胆妄为又可怜兮兮的主仆俩给弄笑了。
还给陛下带娘娘的东西,还知道上什么的孝敬才是好。
那礼,可是送到陛下的心坎上了。
这宫里,也就死了的人的情分,让陛下觉得还有两分真情意了。
这厢,吴英尚未说话,便见小殿外响起了一阵急步声。
那脚步声太急了,近乎是快跑着过来的,可见脚步的主人的心急与失态,吴英心神一敛,就见那小太孙妃此时抬起了她的小脑袋,手扯着宫裙,快步朝门跑了过去。
只见片刻,两人在大打开的门前相拥,一人在门坎外,一人在门坎里,在门坎处急切相拥。
被诩儿拢入怀,佩梅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惶恐,在他肩头悲切哭出声来。
卫诩急喘着气,朝吴公公那处看了一眼,见吴公公神色如往常般看不出悲喜来,他收回眼,拍着梅娘的背,在她耳边轻声抚慰道:“嘘,嘘,嘘,梅娘不哭,诩儿回来了,不哭,一切有我,没事的,诩儿知道怎么办,你不要怕,没事的,诩儿知道怎么办……”
他不停地说着“诩儿知道怎么办佩梅那被恐惧不安占据了的心终是安定了下来。
诩儿有她,她也有诩儿。
她还是有可以靠的人。
她还有姑姑帮他们。
梅娘啊,不能哭了,不能了……
佩梅强逼着自己抬起了头,她憋住了泪,双目坚强地看着诩儿,道:“诩儿,梅娘也知道怎么办,梅娘听你的。”
卫诩险些儿掉下泪来,他扶着佩梅的肩膀,从门外跨入门内,把佩梅安放在自己的身后,便朝吴公公和丁姑姑走去。
走到两人面前,他身子往右一偏,朝丁姑姑突然弯下了膝。
“使不得!”吴公公发出了错愕的一声。
丁女也慌忙双腿着地,先他一步,跑到了地上。
只见卫诩蹲身,前脚一弯,在空中虚跪了一记,便站了起来,往前一步,弯腰扶住了已经跪了下去的姑姑。
他扶了丁姑姑起来,在起身之际,他道:“谢姑姑,代皇祖母代母亲代诩儿顾我梅娘,让您受累了。”
丁女被扶起,她神情微讶,等到站定,她的讶色也收了起来,她看着这个才一别三日,身上就有了坚韧果断气势的太孙,头恭敬低下,谦卑道:“这是奴婢份内之事。”
当真是命运催人熟,太孙有锋芒了。
兴许,太子不在宫里了,也是好事。
“公公……”卫诩说罢,转向吴英,朝吴英抱拳作揖礼,“我想带梅娘进我安榻之处聊几句。”
“太孙客气,您自便。”吴英说着,转向丁女,“姑姑,我带你出去转转,门外有一梧桐,长得极好。”
“有劳公公。”丁女朝他走来。
“诩儿身子好了?”还未进内,佩梅便迫不及待发问。
卫诩只顾看她,见她脸色惨白,眼下还有青黑,他心口作痛,这时见她一开口便是问及他的身子,自己的身子却是不顾,他心口此时又是剧烈一痛。
他到底错了。
是他害了她。
他怜爱的摸了摸她的眼边,进了住处,把她拉开床上坐下,见她嫌自己的外裙脏,直着上半身不愿意坐下,他把她按了下去,低头看着她道:“梅娘,坐下,听我的,你不听我听谁的?”
“是了是了。”是极,佩梅便乖乖的坐下了。
她不能连诩儿的话都不听了。
“是来问我父王的事吗?害怕了?怕我被牵连?”卫诩说着蹲到她面前,把她带着冰气的手纳入他的手中,天可怜见,她的手比他这个病殃子的手还凉,“怕我也被贬?”
佩梅的眼睛又起了雾气,她的身体好冷,“诩儿,以后怎么办?父王的不孝不恭,天下皆知,往后不管你成了什么样的人,他们都会跟你提及父王。”
佩梅没敢说她的言下之意,是以后诩儿彻底与皇位无缘了,皇帝陛下斩断的不止是与太子的父子缘,还把太孙与他的祖孙缘分也斩断了。
诩儿往后能得善终,便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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