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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南墙(富美)


“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好看?”第一眼见到林缦的时候,周贺南甚至有些眼花。那个裹在礼服裙里身姿曼妙的女人,居然是常年商务风的林缦。
“怎么?不能穿吗?”
“我只是不喜欢所有人都知道你有多美。”周贺南同身边经过的朋友碰了碰杯,又凑到了林缦的身边,他一只手虚揽在林缦的腰间,另一只手搁下酒杯就往林缦的额头点。
他早该知道的,林缦是个难得的美人,该柔软时柔软,该坚韧时坚韧,如棉花,又如蒲苇。
如果他知道地更早就好了。
“别喝那么多,还没开场就醉了。”林缦不着痕迹地将他的手拂去。
“不想让我醉,还穿成这样!”他故意盯着林缦看,这是林缦过去最无法承受的眼神,像几个月大的小狗,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当年纪裴说得对,周贺南如果去做鸭,一定是上海滩第一名。
“笑什么。”他觉得林缦最近的心情有些好,可是这些好似乎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并购顺利,你难道不开心吗?”
“嗯,开心就好。”他看着她,眼中只剩温柔。
真想看看他崩溃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他的眼睛还会这样好看吗?
“周贺南。”她叫他的名字,然后指着门口惊讶地问道,“你叔叔怎么来了?”
不请自来的周建国打破了今日的平静,他手上挽着的那个人更是激起无数波浪。
原来这就是方纯啊。
这算是林缦第一次与她正式见面,预演过多次,可见到真人,感觉还是有些异样,甚至可以说,震撼。
真实的方纯比资料里的照片更像方静姝,尤其那张脸,即使生了孩子也毫无影响,完全可以给十几年前的疼痛小说当封面人物。
林缦收回了眼神,晃着酒杯,自己敬自己。
赌对了。
方纯是冲着周太太的位置来的,她能攒着心思偷偷摸摸生下两个儿子,忍常人不能忍,但绝无可能忍下一辈子。
大概只有天真如周贺南,才会以为天底下的人都会和他、或者和方静姝一样,为爱生,为爱死。
他们两个真该回春华中学好好补课,连“鸟为食亡,人为财死”的道理都忘得一干二净。
方纯第一眼就看到了周贺南,第二眼便是他身旁的林缦。
那个女人漫不经心,连说句话都要周贺南倾身过去,不愧是在周家熬了五年的女人。方纯从未想过自己能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一击致命,于是一直等、一直等,等到筹码变成两个,她不信自己还赢不了。
何况周建国告诉她,林缦的身体似乎很难受孕。
方纯在很小的年纪就确定自己会成为周家未来的女主人,那种感觉就好像命中注定。当她跟着方静姝第一次踏进周家的别墅,看见那盏玻璃吊灯、闻见满屋贵气时,她就无比清晰地知道——周太太,将会是她的称呼。
开宴前,并购双方的领导轮流发言。徐婉仪作为信远的董事长宣布了最新的人才计划,并代表管理层进行半年度总结。感谢词中,她毫不避讳对林缦的器重。
人人都说,这是给足了儿媳妇面子。
可林缦不禁想,这些议论纷纷的人究竟有多少知道周贺南和方纯的事情,如果他们知道周贺南连婚姻忠诚都无法保证,还会觉得她有面子吗?还是都把她当成茶余饭后的一则笑话。
致辞结束,台下气氛渐渐变得骚动,好多人离了座位,一只手握杯、一只手拿酒,四处祝酒,热闹非凡。
“你不去跟山越集团的人打个招呼吗?”林缦推了推周贺南。自从方纯入场后,他就像黏在了林缦身边,半分都不挪开。
“刚才都打过了,一直打,人家也会嫌麻烦。”
“可你叔叔过去了,还是去看着吧。”
周贺南盯着远处的身影,哀怨地叹了一口气,只好起身。他没想到火烧眉头之时,他的亲叔叔居然会来浇油。还有那个方纯,他已经警告过她,不准出现在林缦面前,为什么所有人不按他的安排做事!
落单后,林缦觉得一直有目光围着自己,她大大方方地迎上去,见到的自然是方纯。
未及肩的短发,我见犹怜的五官,一身黑,可黑又不够黑,像是落了许多灰。
林缦忽然有些怀疑,也许周贺南看中方纯,不是因为她和方静姝拥有相似的脸庞,而是同情心泛滥,被不堪一击的表象击中了保护欲。
林缦借口上厕所,往方纯所在的方向走去。她边走边拢了拢西装,就像天鹅竖起骄傲的羽毛。
另一边,觥筹交错中,徐婉仪也见到了这一幕。她一直被人群包围着,直到上台致辞环顾四周时才看见方纯这个该死的女人。如果她在一开始就注意到,绝对会喊保安将方纯以及周建国统统清出去。
“缦缦。”在林缦距离方纯还剩一米不到的时候,徐婉仪叫住了她。
“妈。”她低声回应。
“呀,真是热闹,周太太、小周太太都围着我这一桌啊。”敬酒归来的周建国唯恐天下不乱,很可惜,他将因此变成出头鸟。
林缦开口:“叔叔换了身边人,而且还这么美,当然人人都想来看看啊。”
周建国大笑:“我倒是想,可惜人家心有所属啊。”他嚣张至极,将眼神抛在周贺南身上。于是徐婉仪冷笑着回他:“建国啊,你真是变了,居然还知道成人之美了。看来天天在家修身养性是有好处的。”
“那当然,现在什么年代啊。好事坏事下一秒就知道。你说对不对,侄媳妇?”
“真要这么快,谁还会蠢到做坏事啊。”林缦也不客气,她微微抬起下巴。明明看着方纯,话却是冲周建国说的,“能让叔叔带来这么重要的场合,一定是很厉害的人。叔叔,给我们介绍一下吧。”
周建国往后退了一步:“还是自我介绍更周到。”
方纯显然是有备而来,不急不躁地说道:“你好,我叫方纯。”她整个人都是收着的,徒留一副眼睛,藏着嫉妒、鄙夷、 甚至一点点诅咒。
“我们是不是见过?”林缦疑惑地看着方纯,不等回复,她又自己答道,“方静姝是不是你表姐?”
方纯点点头。
“你跟她还是有点像的。”
“像姐姐挺好的。”
“你现在在做什么?我记得很久之前听你姐姐说你读的是护士学校。”
“我后来去读书了。”
“那你现在是回国工作了?还做医疗行业吗?对了,信远正在招贤纳士,你有没有兴趣?”反正是破罐子破摔,林缦扔出橄榄枝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一直在旁看着的徐婉仪倒是将注意力从方纯身上转到了林缦身上。
方纯似乎真的考虑了一下,但没有正面回答:“我刚生完孩子,过段时间再考虑工作问题。”
“哦,那真是恭喜啊。孩子的父亲呢?如果孩子父亲收入不错,其实你完全可以多休养几年的。”
“缦缦!”终于搞定合作伙伴的周贺南几步并作一步,回到了林缦的身旁。他急于靠近她,她却巴不得去往离他最远的地方。
戏还没唱完,林缦只好憋着,她半个身子微微倾向周贺南,自然而然地挽在了周贺南的胳膊上,然后指着对面的方静茜,感触颇深地问道:“周贺南,她是静姝的表妹,你还记得吗?”
周贺南摇摇头。
“表姐妹也能这么像,不知道的人会不会以为故意模仿啊。”说完,林缦自己先笑了起来,“对不起啊,都说一孕傻三年,我没怀孕也开始说傻话。”
林缦不喜欢做戏。这一刻,她觉得真正的自己飘在空中,而这副躯壳正像一只动物园里的猴子,搔首弄姿没法看。
她多希望眼前的这对男女可以坦白,给大家一个痛快。
那样她会考虑,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
显然,方静茜是想说的,可她看了几眼面色阴冷的周贺南,又把脑袋垂下了。她怕逼得紧了,周贺南要厌弃她了。
“抱歉,我先去个厕所。”林缦懒散地说道。
没劲,真是没劲。
不过等她出来之后,事态已然千变万化。
方纯哭得梨花带雨,她不敢去拉周贺南的手,但身体却近乎黏在了他身上。
“阿南,司机安排好了,你们先过去。”徐婉仪脸色不佳,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了发脾气的模样。
“那林缦……”
“你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吗!”时间紧迫,徐婉仪不由分说地将周贺南推了出去。
躲在走廊尽头的林缦很有分寸,一直没有出去给人难堪。她靠在大理石墙砖上,凉意透过西装钻到皮肉下。
她想来想去,还是给梁至新发了一条信息:“梁医生,VIP3的病人是不是突发情况?”

比潘多拉的魔盒要好一些, 至少,她是知道一切后果的。
门有些老旧,移动的时候会发出“吱呀”的声音,刺耳得如同一把利刃。林缦抓着自己的手掌心, 尽量维持面上的温柔。只是为了晚宴特地准备的纤细高跟和华丽礼服都与这间充满童心的病房格格不入, 她怎么都觉得自己就是那手持利刃的巫婆,并且下一秒就要残忍地砍向面前的四口之家。
如果真是巫婆就好了。
她就能诅咒他们生生世世永驻地狱。
周贺南显然因为她的出现而慌张震惊, 可居然也有一分坦然。纸是包不住火的, 不如任由大火纵情烧一把, 烧到空气尽绝, 也就了了。
他放下手上的小儿子, 愧疚地走向林缦。
“缦缦。”他仍用着亲昵的叫法,想要去抓林缦的手却落空了。
“我可以抱抱他吗?”林缦走到了不足白天的小孩子身旁。他虽然生病, 但营养不错, 整个人都肉乎乎的。
方纯见周贺南不说话, 母鸡护食般拦在了小孩子的床前。
“当妈妈真伟大。”林缦和方纯其实差不多高,但今天穿了高跟鞋, 便让林缦有了俯视的机会, 她一边摇头一边凑近方纯,“好无辜啊。周贺南骗你上床的时候是不是说自己单身,或者和我已经私下离婚了?”
“没有!”方纯护着周贺南。
“噢。”林缦笑了笑, “那就是你不要脸了。你说, 你的小孩得病是不是你的报应啊!”
“不不不!”林缦又自己否认道, “是你们两个的报应。不能只怪你一个人。”
“林缦。”周贺南说道, “这件事情我会回家跟你好好解释的。”
“你解释得清吗?要是解释得清, 你能瞒我到今天。”林缦当场甩了周贺南的手, 脸上的怒意是周贺南从未见过。
“我刚刚在外面不小心听到孩子身份的问题, 怎么说现在我也算是小孩子的半个妈妈,我也不能平白无故有这么半个儿子,周贺南!”她扬起眼角,对着周贺南一字一句说得明白,“你要是有时间,明天我们办完离婚你就跟她去办结婚。”
“林缦姐,我没有想过要抢走贺南哥……”
“没有?你敢拿你儿子的命发誓吗?”
“我就是为了两个儿子才不得不……”
“够了,我是蠢,但没蠢到这个地步。你什么来历,什么心思,我觉得我猜得八九不离十。”
“不,我是真的爱着贺南哥。”
“方纯啊,别再用这个表情。”林缦鄙夷地看着她,然后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继续说道,“你跟方静姝真的一点、一点点都不像!”
“我……”
“你闭嘴!”周贺南终于忍不住打断,他拉过林缦,不想要任何一个人再挤到他和林缦的关系中,“缦缦!”
“别碰我。”她嫌他恶心,从知道的那天起就无比地恶心。今天终于能不加掩饰地表达,能将眼神变成子弹、言语变成刀子,接连不断地伤害他的痛处,她觉得真是痛快淋漓。
“明天一早民政局开门就离婚,你答应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了。”
“林缦,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
“我如果够冲动,你可能早就死了,周贺南。”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心中苦闷,他却有口说不出。周贺南只能抓着林缦的手死死不放。
“好,你说,当着你情人和你小孩的面,事情到底是怎么样?”
“缦缦,你能不能不要逼我。”
林缦听了只想冷笑:“是谁逼谁?难道方纯逼你跟她上床吗?还是说这个小孩子不是你的,我们逼着你承认?还有那个!”林缦指着角落另一张小床上的孩子,他应该有四五岁大,头发茂密乌黑,和周贺南简直一模一样。
他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周贺南所谓的纯情专一,原来只是林缦一厢情愿的臆想。很多年前,几乎就是在林缦说完永远不干涉的时候,甚至也许在那之前,人家就有了新欢。
“周贺南,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当她失去孩子的时候,另一个女人正在替周贺南孕育孩子。真是天字第一号笑话,林缦问着问着自己都快气哭了。
可她不能哭,在背叛她的人们面前,每一滴眼泪都如同自扇耳光。林缦咬着嘴唇,因为过于用力甚至起了血色:“趁我还算冷静,到此为止吧。”
“缦缦。”周贺南此刻的心就像被人放在砧板上反复碾压,林缦痛一分,他也痛一分,“你明明知道我最爱的人是你。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会处理好的。”
“我不相信。”她这辈子都不会相信周贺南了,她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相信男人。
有时林缦真的感觉离谱,认识十二年,结婚五年,竟然像是从未相知过。他居然还要和她谈爱?
“周贺南,放手吧。”
“你要去哪儿?”
“贺南哥,贺南哥,宝宝血压突然变得好低,医生!医生在哪儿!”
刺耳的声音响起,再没有人去管爱恨情仇,护士、医生来了一波又一波,林缦站在病房里头,自己都嫌自己碍事,她自嘲地笑了笑,往门外走去。不过这一回离开很轻松,周贺南甚至没有发现。
医院的走廊忽然变得那样曲折绵长,月色洒不进来,昏黄的灯光越看越刺眼。
“抱歉。”有人在对她说话。
林缦木木地抬头:“哦,是梁医生啊。”
“我刚看到你的信息。”
“没关系。”都不重要了,无论梁至新回什么消息,她都会来的。她根本不如自己想象中能忍,她太想要戳穿一切了。
“梁医生,有没有觉得我挺可笑的?”突如其来地,林缦展开了一个笑容。她很久没有这样笑过,将嘴角咧到最大,居然好像能忘掉一些痛苦。
梁至新只觉得她可怜:“世事无常,每个人都会遭遇。”
“你爱你妻子吗?”
爱,在当时爱得火热爱得绵软,爱到觉得一百年都过于短暂。可斯人已逝,工作、家人、病人,一样样事情摞在眼前,他都快忘了上次是什么时候梦到她的。
林缦晃了晃脑袋,总结道:“你和你妻子呢,是过于相爱却阴阳两隔。我和周贺南呢,是互戴绿帽还要彼此继续祸害。要是他去死就好了,或者换我也行……这样就能一笔勾销了。”
夜晚的病房是这样安静,林缦的言语和动作让梁至新感到害怕:“你——以前有没有抑郁症?”
“梁医生还看精神科吗?”
“我认为你需要吃点药。”
“怎么了!”林缦的火气忽然压不住,“吃什么药啊!我又不是做错事的人!我还不能骂他几句吗!他是人吗,他明明有女人、有孩子了,为什么还要回家骗我。我愿意离婚的啊,我很早以前就说过我愿意的,他为什么不放过我,为什么要我再爱他,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啊……”本应该怒斥的话语到后来淹没在哭声中,她失了所有力气,蹲在地上,掩面而泣,蓝色的礼服裙像一片悲伤的海在地上漫无边际地铺开。
“林缦。”梁至新没法扔下她,“你不该为了别人的错误伤害到自己。”
“可我没办法。”她停不下伤害,无论是对周贺南还是对自己。
“梁医生。我甚至恶毒地希望那个孩子治不好,永远都治不好,我最好他变成周贺南的负担,拖垮他一辈子!”她刻薄地根本不像自己,说完就连自己都在唾弃自己。
林缦快崩溃了,她抓着自己的头发,盘好的造型都乱了一半。
“这很正常,你只是被欺负得狠了想要反抗,但你并不会真的伤害别人。林缦,我相信你。”
林缦红着眼睛摇了摇头:“我真的恨他们!只要我和周贺南分开,他们就是幸福的四口之家,什么都有。可我呢,到时候我只剩自己,公司也待不下去,我没有未来了。”她的未来是孤独终老、穷困潦倒、满眼漆黑。想想就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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