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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美人年代文随军日常(刺棠)


众人瞧着吊着手臂的年轻男人,长相硬朗,就是没穿军装也能看出这人不一般,精气神就不一样,尤其是人一句话说得云淡风轻,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啊。
几乎是明说林湘娘家人是重男轻女的,为了林建新欺负林湘。
林光明喉头一哽,端着长辈的架势不依不饶:“我和爱英哪里对不起你?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林湘看这两人表演够了,懒得再听,直接使出大招:“是吗?爸,你眼里不是只有你宝贝儿子林建新吗?有肉只给他吃,过年只给他做新衣裳,哪有我的份儿啊,这些事情大伙儿也是能看出来的。对了,现在林建新不在这边,怪不得你们心里不爽利,是不是想着他被批斗了两回,定性为思想觉悟差的坏分子,要劳改半年就心情不好,非要拿着我撒气啊?”
一听这话,围观众人惊了!
什么?林光明儿子被批斗了?坏分子?劳改?
“林建新不是下乡当知青去了吗?怎么成坏分子了!”
“天老爷哎,送去劳改的能是啥好东西!”
林光明不妨林湘竟然知道这些事,更震惊于她会大庭广众说出来,这些事哪能对外说啊!
林光明和邱爱英再苦都没敢对外说,不然大伙儿都会躲着避着自家,看不上坏分子家庭。
“你……你胡说啥!”林光明指着林湘像是要打过来,可贺鸿远在旁边,他又自个儿退了两步,只能嘴上骂人。
“我胡说了吗?不信大家去知青办打听打听,林建新是不是下乡当知青期间偷村民粮食和鸡鸭,屡教不改,还从劳改所逃跑了一回。”林湘笑盈盈对邻居们道,“对于这种思想觉悟有问题的家人,我坚决划清界限,绝对不与这样的人为伍!”
邻居们纷纷点头:“还是林湘思想觉悟高!”
“咱们就是要跟坏分子划清界限!”
“我看林光明和邱爱英思想也有问题,全家就林湘一个是有觉悟的好同志!”
贺鸿远和林湘离开时,林光明和邱爱英已经被众人嫌弃上了,认为他们作为林建新父母同样有思想问题,这年代成分出了问题,人人喊打。
都不用林湘多说什么,个个看不起林家了。
“瞧见他们俩的脸色没有,铁青的。”林湘想想就心情大好,这两人还瞒着林建新的事儿呢,想着距离远,轧钢厂的人也不会知道,现在窗户纸被捅破,人人皆知,林家以后哪有好日子过,工作上不会再受到重用,生活上也是人人嫌弃。
贺鸿远跟着笑:“这两人也是又蠢又坏,什么本事没有还敢到处咬人。”
林湘和贺鸿远临走时去轧钢厂看了一眼原身母亲怀表中照片的拍照地点,漂亮的年轻姑娘身后那棵粗壮树干如今确实只剩一节矮桩,周遭荒芜凄凉,过去气派的小洋楼被砸得残缺,一片破败。
已然是物是人非,不复照片上的光景。
本来准备坏了林湘名声,让她被大伙儿唾弃的林光明和邱爱英灰溜溜回家去,关上房门似乎仍然能听到周遭人的指指点点,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
林光明这辈子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他自打进城有了正式工作,走哪儿都是被羡慕的份儿,现在就连普通的一级工都敢看不起自己,口口声声自家人思想觉悟有问题,是被批斗的坏分子。
“林建新这个狗东西干的好事!”林光明一把扫下四方桌上的两个搪瓷盅,坚硬的搪瓷盅与地面相撞,发出刺耳的动静,“害得老子以后抬不起头做人了!”
邱爱英从没见过丈夫发这么大火,刚想上前劝两句就被狠狠瞪了一眼:“还不是你惯的!你不好好教儿子,让这个混账玩意儿干出偷鸡摸狗还敢从劳改所逃出去的事!”
邱爱英这些日子来本就为儿子的事搞得心神不宁,这会儿听丈夫全怪自己,当即怒了:“怎么成我一个人的事了?儿子不是你的啊?全是我惯的?你怎么有脸说这种话!你有本事怎么不把儿子救回来,还让他在劳改所受苦!”
两人头一回吵闹起来,林光明太阳穴突突地疼,进屋砰的一声带上门,听着门外嘶吼愤怒的爱人声音只觉得聒噪。
想想自己结了两回婚,此刻竟然是怀念起第一任妻子,冯慧玲温柔大方,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和邱爱英这般声嘶力竭的模样完全不一样简直像个泼妇!
他哪里没努力?为了捞出宝贝儿子,他都快把家里积蓄花得差不多了,可就是这样还是打水漂,家里钱都快见底了。
多年积蓄散尽,林光明突然想到第一任妻子冯慧玲那个资本家叔叔,当年他们一家人逃亡港城时想带着表侄女走,慧玲还是念着和自己的感情没有离开,他当时就怀疑杨厂长给表侄女留了点小黄鱼傍身。
不过那些年没见过,就连慧玲病逝临终前,也没听到只言片语的消息。
家里如今没钱,林光明琢磨着杨厂长一家不可能不给慧玲,肯定是有小黄鱼自己没发现的!
到底是藏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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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湘和贺鸿远从轧钢厂离开后又在城里溜达一圈,在百货大楼买了四双厚实的羊毛袜,许是职业病,林湘经过卖汽水的柜台都要多看两眼,如今冬天天气寒冷,可大家仍爱这种能甜嘴的汽水,其中橘子汽水占据多数。
“你看,要是我们厂的椰子汁卖过来了,放在那里好不好?”林湘指着汽水柜台正中的位置,笑盈盈道。
贺鸿远跟着畅想,可口气更大:“还什么中间位置,直接全给它占了,只卖你们的椰子汁更好。”
林湘:“……”
还是你野心大,真有你的!
林湘和贺鸿远回到生产队,等星期天二哥一家从县城糖厂回来时,见到不少糖果,橘子糖、酥心糖、花生糖、烟竿儿糖……
糖厂职工内部购买有优惠,同样的糖每斤价格比外头卖的便宜五分钱,能省则省,还不用糖票。
盼着吃糖吃肉,盼着穿新衣,这就是小时候对过年最大的期待。
二哥魏广德除了拿糖,还拿了一份全国糖酒会的宣传册子回来,这是林湘那日拜托的。
“我上厂里借的,我们厂去不了全国糖酒会,不过册子捞着了一份,看看热闹。”
“谢谢二哥,我正好研究研究。”林湘拿着糖酒会册子端详,一份宣传册其实也就是两页纸合起来,正中红字写着第三届全国糖酒会,下方列着举办地点在中部城市江汉市。
宣传册上配了照片,明显是这个年代的高级册子,黑白照片上有前两届糖酒会的现场还原,只见照片上与会人员不少,全国叫得上号的大型糖厂和酒厂各自摆着展台,另有许多省市领导参观品鉴,一派和谐。
林湘琢磨一阵,尤其是看到全国不少省市领导都要去,糖酒会还能登上报纸,越发觉得可行,在这里打响名号,才有可能走向全国。
如今119二厂的椰子汁在海宁省有了名气,可也仅限于海宁省,全国那么大,在交通并不发达,消息闭塞通常只能靠报纸传播的今天,这样的机会是难能可贵的。
只是光有椰子汁不够,照片上就能看出每个厂展台上产品都是好几样,加上糖酒会有硬性规定,必须有三到五样拿得出手的产品来参会,自己厂里必须再调配些新的果汁。
金边市除了特产椰子,荔枝、芒果、番石榴、菠萝这些水果也不少……至于什么水果适合大批量生产榨汁,还得回厂里实验后才能决定。
为这事儿,林湘去大队部花钱借上摇把子电话给119厂打去,谁料她刚准备说起全国糖酒会的事,就听赵主任先开口了。
“小林哪,天上掉馅饼了,咱们的椰子汁被安排供应到省城的招待所了!”赵主任的声音通过电话线从千里之外传来有些变形,不太像往常的声线,可语气中那份嘚瑟是林湘熟悉的。
“还有这种好事儿?”林湘又惊又喜。
“是啊,说是省委哪个领导点名要的,我这几天给老家写信了,问问我们祖上有没有什么远房亲戚在省委工作,我还不知道。”不然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林湘被赵主任逗笑,不过打电话太贵,她可不敢说笑寒暄,必须赶快进入正题:“主任,我觉得我们厂可以争取参加明年开春的全国糖酒会,试试打响名号。”
赵建军确实听说过全国糖酒会,就这两年开起来的,不过他疑惑:“那不是卖糖和卖酒的去吗?”
林湘忽悠道:“汽水和啤酒区别也不大嘛,认真追根溯源起来,都是水啊,都是喝的。”
赵建军恍然大悟:“嘿,还真是。那咱们去啊!”
达成共识,挂了电话,林建军扭头就上金边市粮油公司打听全国糖酒会的情况,想要个参加名额。
结果金边市粮油公司像是看傻子似的看向赵建军:“人家那是卖糖和啤酒白酒的去,你们卖汽水的凑什么热闹?”
赵建军镇定自若,将林湘的话原样送出去:“汽水和啤酒区别也不大嘛,认真追根溯源起来,都是水啊,都是喝的啊。我们怎么不能去啊?”
粮油公司工作人员:“……?”
听听这是人话吗?!
最终,赵建军被赶了出去,粮油公司的人让他别犯浑,好好生产椰子汁,少去跟卖酒的凑热闹。
赵建军出师不利,只觉得这些人不懂变通。
算了,等林湘过完年回来,大伙儿再去省城粮油公司试试,为了去露脸打响名号,这个全国糖酒会,他们去定了!
临近过年,其他工作都放一边,大伙儿积极准备年货,买肉杀鸡,置办新布做衣裳,瓜子花生糖果糕点都买回家。
林湘和贺鸿远带着侄子侄女往家里院门上贴春联,红火的春联一贴,春节的喜庆氛围就到了!
贺桂芳难得进城去供销社扯了漂亮的平纹布,张罗着一定要给儿子儿媳做衣裳,毕竟儿子难得回来一趟,儿媳又是新媳妇第一次上门。
裁缝手艺也巧的贺桂芳给两人做了两件薄绒衬衣,能穿在棉袄里暖和,以后回金边市也能接着穿。
林湘和贺鸿远没拦住贺桂芳,只能由着她一针一线地赶工。
“娘,您可别把眼睛熬坏了,我们都不缺衣裳穿。”贺鸿远劝着亲娘,“现在可不是小时候,缝缝补补打补丁,就盼一件新衣裳。”
贺桂芳笑出褶子,穿针引线可是熟练:“你们再大了搁我这儿永远都是小娃。”
林湘和贺鸿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自己的笑容。
有人还把自己当成小孩儿,真好。
过年前一天,大年二十九,天气难得放晴,年夜饭准备的食材也紧锣密鼓地张罗着,贺桂芳杀了一只老母鸡放着,另外将年底分的五斤新鲜猪肉也备好,年前几个月烟熏好的香肠腊肉更是随时都能上桌,今年过年注定格外丰盛。
周生淮一家三口也快到了。
结束了部队工作的周生淮同爱人闺女坐上绿皮火车过来,也是多年不曾回过老家的感慨,这一趟回来,也要给爹娘上坟拜祭。
“鸿远,看看你三叔一家到没有?算着时间应该快了吧。”贺桂芳张罗着饭菜,锅里炖着排骨汤,要好好招待他们一家人。
“应该要到了,我出去看看。”贺鸿远准备出门,正在和侄子侄女玩儿的林湘也来了兴致。
“我跟你一块儿去接人!”林湘换回漂亮的格子棉袄,务必让自己过年的时候好看些,蹦蹦跳跳拽着贺鸿远的军大衣往外走,“好久没见冯姨月竹她们,还怪想的。”
贺鸿远扬起唇角:“这样过年也热闹,很久没有这么一大家子过年了。”
只是,他唇角的弧度在走到村口,望见三叔一家三口旁另外一人时瞬间落了下去。

第62章 夫妻间的事,怎么能叫耍流氓呢
周生淮冯丽带着闺女周月竹要比贺鸿远和林湘晚几天离开,三人买的大年二十七出发的火车,收拾好行李临走之前,却在大年二十六一早接到了周生强的电话。
周生强几个月前来看望了三弟一家,兄弟叙旧怀念着年轻时候的岁月,如今临近过年自然也惦记几分,想问问三弟家准备怎么过年,要是没什么事不如来西北军区看看,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周生淮火车票都已经买好,且早就和贺鸿远一家子说好了回去过年的事,也只能婉拒二哥,道明年争取过去探访。
没法一起过年,周生强也不强求,顺嘴多问了一句他们一家三口要上哪儿去,这才知道竟然是要回西丰市。
周生淮同妻女坐上绿皮火车抵达西丰市,却在火车站遇上了独自前来的二哥周生强,当即是眼珠子都快落下来。
“二哥,你怎么过来了?”周生强疑心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周生强穿着厚实的军大衣,通身凌厉气势,重新踏上西丰市的土地不禁百感交集:“你来得了,我还来不了?回来给爹娘上上坟。”
他无法言说在电话里听到二弟随口提起是要回西丰市过年的心情,他也许久没回过老家,毕竟爹娘早早去世,他如今携妻带子在西北安家,平日公务繁忙,这样想来竟然是有些怀念从前。
二弟一家回去了,鸿远那个犟小子也带着新媳妇儿回去了,他也想回去看看。
黑发中添了几缕灰白发丝,周生强望着西丰市火车站几个字感慨万千。
周月竹乖巧地叫了二叔一声,扭头就和母亲挤眉弄眼,冯丽哪里不知道闺女在想些什么,二哥突然过来,难不成还想上桂芳和鸿远家里过年?
这怎么合适。
不过他们也没法赶人,毕竟那是周生强自己的老家,人回老家合情合理。从城里回大队的车上,冯丽和闺女坐在一处,自己丈夫和他二哥坐在一处,言语间都是对过去的回忆。
“妈,二叔要是真去了,堂哥不得跟人吵起来啊?”周月竹可太理解贺鸿远的性子了,绝对会直接翻脸的。
冯丽也发愁,这可怎么办才好,两人窃窃私语:“看你爸怎么说,你别开口说些有的没的。”
周月竹回来老家过年的兴奋都被冲淡了几分,隐隐担忧:“知道了。”
等下了客车再搭乘驴车回到曾经分外熟悉,如今略为陌生的村子,周生强狭长的双眼将山坡田野尽收眼底,神情怅然。
“二哥,以前老家房子肯定早朽了,我看你上贺大柱家里住着吧。”周生淮在暗示和明示直接选择了后者,贺大柱如今已经是大队长,认真算起来他是自己的表侄,沾亲带故的都有亲缘关系,二哥难得回来一趟,怎么也要热情接待的。
周生强哪里听不出来三弟的意思,他就是怕自己上鸿远那头去。
想到鸿远,周生强的视线中出现了儿子的身影。
穿着军大衣的高大男人同身边水灵的女人一道走来,待行至距离自己十来米距离时,突然停住了脚步。
隔着这么老远,周生强似乎都看见了儿子眼里的厌恶。
林湘明显感觉到身旁男人瞬间冷下来的气场,那是见到他亲爹就会由内而外散发的敌意。
并不清楚周生强怎么会过来,可林湘还想过个好年,当即从厚实的棉袄衣袖中伸出手拽了拽男人的军大衣。
“我们接了周叔他们一家三口就回去吧,灶上的排骨汤还等着我们呢。”林湘轻声细语,宛如春日的百灵鸟飞到严寒冬季,清脆悦耳的声音婉转钻进贺鸿远耳中,驱散着聚集的风暴。
贺鸿远神色漠然,片刻后淡淡道:“嗯。”
“堂哥,堂嫂!”周月竹小跑着先家人一步来到贺鸿远和林湘身旁,两条麻花辫像是在跳舞,兴奋地扬起声量,“过年好啊!给我准备压岁钱没有?”
活泼的周月竹一句话瞬间将此刻令人窒息的对峙氛围打破,林湘笑道:“月竹,你这么大了还要压岁钱啊?问你堂哥看看,他给不给。”
周月竹理直气壮:“我又没结婚,当然要给啊~”
三个年轻人说着话,林湘看着慢慢朝自己这边走来的长辈,扬声叫人:“周叔,冯姨,过年好,快回家歇着吧。”
贺鸿远同样平静地叫了两人,默契地和媳妇儿一起忽视了另外一人。
“鸿远,你这手怎么了?受伤了?要紧不?”周生强瞧见儿子吊着手臂,不免担心。
不过贺鸿远直接无视了他,压根儿没打算搭理两句。
周生强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儿子,眼前似乎出现了鸿远小时候的样子,才十岁的儿子才到自己腰上,最爱让自己给他骑马,还信誓旦旦说以后一定会长得比自己这个爹高。
现在他高大健壮,当真是做到了,却不再认自己了。
“鸿远,小林,接上你们冯姨和月竹先过去,我们去大柱家坐坐,也看看三表叔去。”周生淮早有必须当调和剂的自觉,这种时候,自己不站出来谁能站出来,他转头又低声对周生强道,“二哥,上大柱家去吧,马上过年了,大家也别闹得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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