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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玉(驰驰响当当)


“唔,锦儿在背呢,要记住呀,不能忘了。”
聂弘盛神情一松:“别为难你那小脑袋瓜了,这些事朕都会留下旨意,你只要记得按照父王告诉你的去做。”
“锦儿明白。”
他为了让聂锦能理解,说得很缓,是一个父亲向儿子说话的语调,可细听来,又尽是无情:“你的母妃会一心为你,至少……在你长大之前。但你要记得,一个国家,只有一张王座,也只能听一个皇帝说话。必要的时候,你要懂得如何取舍,该牺牲谁。也许,朕本该教你更多的,可惜……”
聂弘盛把他放下,让他面对面看着自己——
“记得你姓什么么?”
“我姓聂。”
“好,朕要你发誓,永远不背叛自己的血统和祖宗。”

第207章 她把自己的手放上去。王潜握住了她的指尖。
秦绝发现在跟随顾衍誉的人当中,一种引而不发的焦灼情绪开始蔓延。
他想,情况好像真的很坏了。
他已经明白,顾衍誉初遇王潜那天发起低烧是王潜给她下了东西,顾衍誉明明察觉异样,却一脚踩进陷阱,是成全他有个机会接近自己。而沈迁,或者说顾衍誉带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以非常配合。
倒是秦小侯爷,险些把王潜给拦住了。
可这回的情况不太一样,秦绝觉得顾衍誉不是装的,因为他们确实遇到了问题。
王潜先前跟顾衍誉的所谓“交易”,与其说是交易,不如说是示好,是轻描淡写的暧昧把戏。这回需要他付出实打实的帮助,王潜就未必还那么好说话。
秦绝已经不敢细想他会提什么要求。
王潜刚好被推着路过秦绝身边,他发现这位小侯爷什么都写在脸上,又喜欢想太多,甚是有趣,王潜给了他一个挑衅又意味深长的笑,等着如愿看到秦绝的脸微微变色。
不过秦绝只是认真盯着他。秦小侯爷在思考。
他在想以什么态度对待王潜会让他们的处境好一点,也给顾衍誉少找一点麻烦。思考的结果是他自认需要表现得和善——
于是王潜看到秦绝在沉思过后对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开朗笑容,真诚至极,能看得见上下两排小白牙。
王潜一愣,一副见鬼的神情,手一扬,向仆人做了个赶紧走的手势,一刻也没多留。
秦绝在他身后露出困惑的神情来,怎么,友善也不对么?
人际交往,真是太神秘了。
顾衍誉的难题是,她知道戴珺被关在何处,可惜她的人没法把他救出来。
王潜被仆人抱到茶桌边,隔着一方小几,饶有兴致欣赏顾衍誉脸上的忧愁。他仿佛能透过这副美丽的皮相,看清她挣扎的心理过程。不管是美丽的物件还是他人的痛苦,都很令他愉悦,当二者叠加时,他得到双倍的享受。
“我很欣慰你会向我开口。这世上有很多喜欢自欺欺人的人,誉儿,你不是这样的。”
“不准这么叫我。”
“哦?看来……是他会这么叫你。”
“好吧,我喜欢姐姐这样识时务的人。人只有不否认现状,才有机会找到生路。”
顾衍誉闻言,叹出一口气,她的下巴依然是微扬的,从下颌到颈部的曲线绷得十分优雅。
一只漂亮的凶兽,撕咬猎物时固然是美丽的,而展现出妥协和屈服时,有另一种观赏价值。
王潜十分满意自己所见,他含笑看她,听到她说:“我当然要认清自己的处境,无涯岛四面环海,是个孤岛。周围有哈泰的重兵把守,我带过来的人并不擅长水战,人数上更吃亏。他们连悄无声息地上岛都难,更不要说再救出一个人。而动静闹大了对我没有好处,毕竟他们手里握着我夫君的性命。”
王潜阴阳怪气:“哎呀,真是想不通,什么样的夫君会让夫人一直操心。”
顾衍誉淡淡地别开脸:“我们不讨论这个。”
“唔,那说一点现实的嘛,”他拉回顾衍誉的注意力,“戴珺哥哥如果不是跟着他的父亲离开了戴家宗族,眼下说不准也儿女成群了,不然哪个世家大族会允许优秀的后代到这个年纪还无一儿半女呢。”
“你我萍水相逢,你从前做过什么,都与我无关,也轮不到我指摘。你对自己做过的事过不去,又何苦将他人攀扯进来?”
王潜顿了顿,露出小孩子被凶之后的委屈神色:“我只是不想你吃苦。”
“原本的戴家还有些家底,戴文嵩也应能分到一份,但他年轻气盛说走就走,没从戴家带走一点东西。到戴珺哥哥这一辈,就更不够看了。姐姐,若你跟他有了孩子,能得到什么呢?戴文嵩那样的老古板,对自己都无情,后代又能因家族得到什么好处?这是你想要的么?”
他认真打量顾衍誉:“最喜玉石,最喜黄金,难道是假的么?世人苦苦挣扎,图的也不过是走到这一步,你能站在山顶享受这一切,为什么要傻乎乎地往下跳?”
顾衍誉面上稍稍有了波动。
他对顾衍誉做出一个欢迎的姿势:“你看,我们是同样的人。”
他倾身向前,顾衍誉在他示意下也凑过去一点,王潜用气声说:“我有一座纯金打造的宫殿,我很寂寞,来陪我。”
戴珺被带到港口。
据说是因为有大庆的高手试图上岛,他们神出鬼没的身手使得哈泰内心不宁,于是决定将他再次转移。这艘重兵把守的大船目标更小,更便于看守,就成了哈泰的新选择。
此刻已是黄昏尽头,戴珺被人带着过来时,亲眼目睹海面上最后一层碎金般的夕阳渐隐,代之以沉沉夜色。水面起了一层薄雾,使周遭景物都平添几分诡丽。
走到近前,戴珺终于看清了那艘人人都在谈论的船。是的,人人都在谈论。哪怕在他被软禁期间,也没少听看守他的士兵们在交谈时提起。
其实很远就能看见这艘大船的轮廓,但戴珺花了点时间才说服自己接受,这是一艘船,而不是一座接近于神迹的海上城市。
他的目光穿过潮湿的空气,看到了船身上大片大片蜿蜒的纹饰。
戴珺的呼吸都停住,这样的纹路,他见过的——
居斯彦曾向他们展示,还使得戴府上两位老大人研究许久。
此刻他终于懂得了居斯彦所说的那种震撼,当这种花纹大片盛开在宏伟壮丽的建筑之上——是的,他更愿意用“建筑”来形容这艘船——它不再是单纯的纹样,好像有了生命,是一种能够旺盛生长,直至遮天蔽日的活物。
如果将其理解为“吉祥”“庆祝”,那这艘船看起来也是个过于庞大的贺礼。不过哈泰应该会喜欢,它很适配一个自负又残暴的君主;
如果事先不知它是一份礼物,单就这样铺天盖地而来的诡异纹路,恐怕就会引爆人的疑心。
然而它实在是太明目张胆了,从建造之初就这么明晃晃地展示在众人眼前,以至于无人怀疑,甚至都没有多想。
在第二波派出去的人也传来坏消息之后,顾衍誉先前对戴珺的营救计划彻底泡了汤,人质还被转移了地点。
她只能根据情势做出修改——在哈泰生辰当日,从那艘船上把戴珺抢出来。
“我可以打着交换人质的旗号登上那艘船,但我手里没有任何东西能与他交换。得在哈泰找我要契书之前,就把人救出去。”
“所以你需要我帮你在船上打个掩护,拖延一点时间什么的,好让你的人行动?”
顾衍誉点点头:“赶上他生辰这样的日子,想必很开心。不要让他一上船就剑拔弩张,是不是也说得过去?”
“姐姐,我必须提醒你,哈泰手里有所有的特尔坦,戴珺哥哥就算被你安全救回大庆,也未必从此高枕无忧,你当真要为救他付出很大的代价么?”
“救人都是只救一时,有谁能保另一个人一世?这次若能把他带出来,至少全了我们夫妻情谊,也算还他一份恩情。”
她的态度郑重,透着少见的认真。
王潜也终于神色松动:“好吧,这没问题。还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么?”
顾衍誉深吸几口气,她像是需要做足心理准备才能说出接下来的话,毕竟,王潜给她的开价早已说得很明白了:“我需要知道那艘‘长乐未央’的船体结构,以及……从什么样的路线逃生最快。”
王潜眼中的笑意不断扩大,顾衍誉不傻,她能提要求,说明她为他的开价做好了准备。
她静静看着他:“你可以帮我么?”
王潜笑着把自己的胳膊平放在两人之间的小桌上,掌心向上,手掌摊开,然后微微歪头对她示意。
顾衍誉垂眸,浓密的睫毛像是被什么沉沉压着,以至于抬眼都觉吃力。
过了片刻,她把自己的手放上去。王潜握住了她的指尖。
“当然,我是人间的‘龙王’。”

第208章 我给你交底,你也让我放心,好不好
“‘长乐未央’是一条惊世的大船,你对它所有的想象,哪怕再离奇夸张,等亲眼见到它时都会发现,不足它的十之一二,”王潜笑道,“只是有钱还没有用,极致的享受还需要一点想象力,平海侯就有这样的想象力。”
顾衍誉淡漠的语气中带着意味不明的情绪:“听得出来,你很爱他。”
王潜开怀:“这条船从设计到建造,都是平海侯的人动手,所以它的设计图我没有整份,拿到手的东西七零八落,自己拼凑才有了个大概。不过,这也已经是独一份的,恐怕除了平海侯自己,没有人能给你这样的东西。”
“看来龙王也不是无所不能。”
“是平海侯太聪明。”
顾衍誉一哂。
好在王潜也不在意她这点态度上的阴晴不定,答应的事做起来不含糊,船只的结构图给出来,顺带对顾衍誉的行动计划做了建议和修正。
“如果我要从船上逃走,也会这样做的。没有其他的可能了。你不信我?”
顾衍誉依然专注地盯着那张图:“哪怕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我也会推翻一万次,审视一万次。因为我只有一次机会。”
王潜很理解地笑开:“当然可以。我把什么都交待给你了。你可以不需要我的人帮助,都换成你自己的人。顶着王氏新夫人的名号,你想多带些人上船,哈泰也不会拒绝。”
顾衍誉没接他的茬,直到王潜又一次给她施针治手腕,她都显得话不多。
王潜也终于忍不住问:“怎么,不高兴,还是舍不得他?”
顾衍誉脑袋偏过一个很小的角度,目光勾着他,轻轻摇头:“你没跟我说全部的实话,所以我心里没底。”
王潜眉一挑。
但从他的神情来看,他不感觉被冒犯,反而是兴奋的。一直以来都是他给别人做局,他是绝对的掌控者,有人能回过头来凝视他一眼,叫王潜生出极为新鲜的激动。
顾衍誉说:“羌虞这个阶段确实需要王家的钱和会办事的人,哈泰对你礼遇有加在情理之中。可带着全部家产迁至羌虞,你相当于放弃了在大庆的一切。”
王潜似笑非笑:“你怎么知道我放弃的是一切?”
顾衍誉噎了一下,她恍然意识到这可能是拔除不净的,谁知道哪条线后面还有他的身影。平民无立锥之地,而某些集团树大根深,他们的根系扎在每一个缝隙里。而每一刻,都有可能有新的人进入这个利益集团,何谈除尽?
“好吧,但你不会因为一个一时的邀请就做出这么大的决定,即便你们从前合作得很好。哈泰残暴自负,他不是百年前聂氏那样的君主,你们之间的结盟,也不会像当初陵阳国主摆弄聂氏那样容易。你手里一定有他的把柄,甚至是致命的关窍,你才肯举家转移。”
行针结束,他给顾衍誉的手腕上又压上一个温热的药包,舒适感在瞬间浸透她的每一个毛孔。
他将一个小瓷瓶拎到顾衍誉跟前,那瓶子泛着清润的光彩。
“我给你交底,你也让我放心,好不好?”
“毒么?”
顾衍誉另一只手攥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她甚至猜到了这可能是什么……
“这是我最得意的作品,我不用‘毒’去称呼它。原本在百年前就该绝迹,但不久前,我成功地复制了出来,让这样的杰作重现于世。”
顾衍誉呼吸一窒。
“别紧张,它在有些人身上根本不算毒,只要控制得当,连身体损伤都不会有。”
如果是原来的相思引,顾衍誉闭着眼就能喝下去,但是——
她又想,王潜还打着要她生孩子的主意,这个毒跟之前的就算有那么一点不同,大概也不致命。到这一步,就赌一把吧,她赌自己命还挺硬。
她朝王潜伸手:“喝下它,我就会任你摆布?你就完全放心了么?”
“不要这么说。我最喜欢你的地方就是你不任任何人摆布,喝下它之后你就可以放心依赖我。以后不要为别人操心,少想些事。”王潜把瓶子放在她手心,趁势倾身过来,轻声在她耳畔说话,带着潮湿温热的呼吸:“恐惧,会让你生病的。”
顾衍誉拔开瓶塞,一口气给自己灌了下去,粉末粘在她的嗓子眼,令她呛咳不止。
王潜递了茶水来,笑得眉眼弯弯:“赌气了。为难自己做什么?”
他盯着顾衍誉饮下茶水,将其吞咽。
他说:“哈泰武功的唯一破绽,在于……龙锦葵。唔,自我先祖起,就对影响他人有很大的兴趣。”
“可以直说操纵人心。”
王潜笑了:“‘相思引’是用来对常人以药物控制的,我的先祖还曾提出过设想,如果将自幼买来的孩子变成药人,会不会成功地制造出绝对忠心的武士。”
顾衍誉:“……”
她自诩有几分见识,光怪陆离见得不少,对于王潜说话时的理所应当,还是感到难以派遣的难受。他身边的揽月和擎云,眼中有微微的波动。但很快又收敛如常。
王潜:“不过这两种方式都有弊端。‘相思引’的药力很多人熬不过,会被自己活生生吓死。药人呢,做得不好会得到空有武力的笨蛋,或者使人性情大变。”
“哈泰就是后面那种情况。”
“嗯,龙锦葵可以控制他。”
他说话时的神情卖弄又天真,如果不听内容,会觉得是个无害的少年人,讲述自己得到了新奇的玩具:“可直接用龙锦葵是不行的,嗅到那种草药的气味就会让他狂性大发,愤怒只会使他的战斗力更强。”
顾衍誉以眼神询问,示意他说下去。
王潜:“我有一个‘毒人’,毒人的血才可以控制他。”
顾衍誉眉头紧蹙,她捎带看了一眼,擎云的表情似乎有异。
“给人喂食以龙锦葵,人血会掩盖它的气味,龙锦葵随着血液在人的身体里流转,才会使它真正发挥作用。代价是人会命不久矣,毒血放出来人就没用了。”
顾衍誉神色一凛:“必须是人?不能代之以别的么?”
“姐姐,你真可爱。我以为你的第一个问题应该是,‘你有几个毒人’,没想到你关心的是这个,”王潜笑容更深,“你是不是一直在想杜衡见过的病人比我多,我这个天才未必比他厉害?不是哦。你的杜衡大夫有很多的不可为,他不敢医坏哪怕一个人。而我的医术是靠死人堆出来的。我什么都敢想,什么都能试,有很多事,你的杜衡大夫永远也不会知道。”
顾衍誉的面色完全变了。
尽管她的意愿并非如此,可全身的力气用尽了,也攒不出三分淡定。
“好啦,逗逗你嘛。”他脸上那种理所应当的残忍褪去,又恢复天真:“是因为人血很特殊,其他我的也试过呢,都不行嘛。那些可爱的毛绒绒小动物,服食到一定剂量就会死去,死掉的就用不了了。活人呢,自己会给自己解一部分毒,控制得足够好,还可以带着毒活下去。”
“噢!其实,龙锦葵也可以一定程度上压制‘相思引’的毒性,姐姐听我的话,我会让你快乐、健康地活下去的。”
顾衍誉的冷汗都出来了。
关于“长乐未央”这艘大船,最新的谈资是平海侯与那图王爷发生了争执。
起因是那图王爷要搬运大量的烟花到船上,在他兄长生辰当日燃放焰火。而平海侯不同意,直言来路不明,不会让这样的东西上他为羌虞王所造的船。
那图坚持,他为哥哥费尽心思所造的烟花,离船太远就不是那个效果,必须从船上放出去才最震撼。
最后哈泰出现时,那图已被平海侯的指控激得涨红了脸,他为自证而当场燃放了一批烟花。所有人都看到了,烟花升空时,美丽的贝壳,色彩斑斓的游鱼……原应在海里的生物绽放在天际。绚丽璀璨,叫人见之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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