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Paradoxical)
- 类型:
- 作者:Paradoxical
- 入库:11.26
扶萤缓缓抬眸,认真看着他:“或许我对你的感情还不到爱这个字眼儿,但我确认,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第65章
他垂眼, 鼻尖越发酸,眼泪掉得越发欢:“你喜欢我,还总说些让人那样伤心的话, 还故意冷落我。”
“我知道自己不对了,再如何都不该那样说。”扶萤抿了抿唇, “可有时我不想就是不想, 你老是跟我唱反调, 我忍不住生气。”
“可你不也总与我吵架?原也不是什么要命的问题, 吵几句便过去了, 可你不理我,故意冷落我, 我受不了。”
扶萤没说话, 她就是故意冷落他,她怕不给他点儿教训,他以后更不会听话了。
“你防着我,将我当贼一样防,既然这样不信任我, 又何必要和我在一起?难道你要防我一辈子吗?可这样还有什么意思?同床异梦,这是你想要的吗?可是,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我……”扶萤知道,若是李砚禧真不听她的,她再怎么防也没用, 可这样防着,至少还能给她些心里安慰,“我不知如何说, 我只能说,我的确喜欢你, 以后不会再故意冷落你了。”
李砚禧的目的已达到了,已经很满意了,他紧紧抱住她,在她发顶亲了亲:“好,你不想说,我不逼你说了。”
“嗯。”扶萤无意识在他肩上蹭了蹭。
他摸摸她的后颈,温声道:“水冷了,起来吧,我去将水放了。”
“嗯。”扶萤应了一声,被他从水里抱出来。
他将浴桶底下的塞子拔了,顺手拿来长巾给她擦水,温柔安静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
扶萤鬓边的发微湿,三两撮聚在一起,要被脸上升腾而起的热气烘干:“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在想,你在想什么。”李砚禧仍旧看着她,拿着长巾轻轻给她擦手上的水,“小时候,你就喜欢坐在窗边看着外面,那时我悄悄站在长廊下,就在想,你在想什么。”
她早不记得了,也不知他说的是哪一回,只是抬眸瞅他:“我可是小姐。”
“嗯,我知晓。”李砚禧垂了垂眼,“所以,我从前也没想过要如何,只觉得能远远看你一眼就好了,现下却是越来越不知足了。”
扶萤看他一会儿,又道:“你喜欢我什么?因为我长得好看?因为我是小姐?”
他说不清楚。
他从小没了母亲,扶萤的奶妈是他母亲的好友,奶妈自己的孩子没了,边照顾扶萤边管着他。扶萤分走了奶妈的关怀,他一开始并不喜欢扶萤,奶妈就告诉他,这是妹妹,要他多照顾妹妹。
扶萤不懂事,不明白什么是小姐什么是下人,跟在他后面喊了好几年哥哥,不知是哪一天起,突然改了口,还总朝他发脾气,大抵是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心中有气。
他也不是好欺负的,拗着性子不肯服软,奶妈又哄他,说妹妹身体不好,日日要吃药,心情自然不好,要他多让着些。
的确,从他记事起,扶萤便一直容易生病,有好几回棺材都备上了,他站在堂外,看着满地飘零的杨花,听着下人们议论“有钱又如何?娘早没了,自己也是个病秧子,还是个丫头,往后还不是便宜了外人”,忽然悲从心起,从那后便常常抓耳挠腮偷看药方子。
“我不知道。”他答,“奶妈说你是妹妹,要多让着你。”
“我才不是。”扶萤别开脸。
“是,你是小姐,而我不过是个奴才生的。”李砚禧淡然道。
扶萤看他一眼,要解释什么,但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他放下长巾,揽住她的腰往上搂了搂,低头含住她的唇:“但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你这辈子注定是我的。”
“才不是。”扶萤要躲。
“就是。”李砚禧抱着她往褥子上倒,推起她的膝盖,低头一口在她身前咬住,咂了咂嘴,“好软。”
她喘着气推他:“不要,我刚洗完的。”
李砚禧抓住她的手腕:“我一会儿给你洗。”
她挣了挣,没挣脱,又道:“不要吸,我喝了那样多回奶汤,要是白喝了,我就杀你了!”
“放心,不吸。”李砚禧答一句,又去咬她的脖子。
她不服气,也咬回去,李砚禧却被咬得越发有兴致了,抱起她站起身。
“不要把我摔下去!”她喊。
李砚禧笑着托稳她:“放心,摔不了,你轻得很。”
她呼吸不顺畅了,勾住他的脖颈,一口咬在他肩上,几乎要渗出血来。
李砚禧不怕疼,只怕折腾过了,她身子受不了,又抱着她滚回被子里,捧着她的脸,躺着看她:“青青,我爱你。”
她咬着唇,蹙着眉,面色潮红,软回他的颈窝里:“我也爱你。”
李砚禧环抱住她,轻声道:“我知晓你还有很多顾虑,你从小便想得比旁人多些,但我们已是夫妻了,我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直说就是,我也不是回回都能猜对你是如何想的。”
“你先别说了,我要。”她紧紧抱住他,哑声催促。
见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李砚禧故意道:“你自己不是会摇吗?”
她生气捶了他一下,理直气壮道:“我累了!你快点!我快要好了!”
李砚禧哼笑一声,按住她蠢蠢欲动的腰:“快要好了?我还没好呢。”
“不要停,你快些啊!”她见催促无用,只好又求他,“小禧哥哥,快,快帮我……”
李砚禧慢条斯理叼住她的耳垂:“如何帮?”
她咬住唇,撇着嘴道:“动一动。”
李砚禧看着她,又问:“我是你相公吗?”
“嗯。”她委屈点点头,“相公,我要,给我。”
李砚禧心满意足,立即抱着她翻了半圈,奋力挥洒汗水。
她也满意了,歪着脑袋陷在褥子里,足尖时不时抽动一下。
李砚禧笑着牵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轻声道:“睡吧,相公会给你都收拾好。”
她睁了睁眼,沙哑着嗓子道:“你快些,我想抱着你睡。”
“好。”李砚禧又在她脸上亲了下,快速收拾好,趁她意识消散之前,将她搂在了怀里,“青青,睡吧。”
他们自然而然又睡了懒觉,丫鬟没敢喊他们,自觉将家务都收拾好了,他们醒时已至晌午。
“日光好刺眼。”扶萤嗓子还哑着。
李砚禧伸出光裸的手臂替她遮住日光:“应当是不早了。”
“嗯。”她往他肩上躺了躺,翻身抱住他的腰,低声嘟囔,“我饿了。”
“我这就去煮。”李砚禧当即要起身披衣裳。
扶萤抱住了他:“再抱一会儿!”
他又躺回去,轻轻捧着她的脸:“不是饿了吗?”
“嗯。”扶萤看着他眼下半寸处的小痣,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你这里有颗痣。”
他垂眸看了看,道:“你后脊上也有一颗,红色的。”
“哪儿?”扶萤扭着头问。
“这儿。”李砚禧轻车熟路找到,轻轻摸了摸,“我摸到它,想到从后面弄你,就忍不住难受了。”
扶萤羞得踹他一脚:“死下流胚子!煮饭去!”
“哦。”他爬起身,慢慢悠悠穿上衣裳,走之前,俯身在她耳旁又犯贱一嘴,“好久没从后面过了,今晚试试好不好?”
“不要脸!”扶萤一脚踩在他脸上。
他舒坦了,仰着嘴角出门。
奶娘在院子正抱着飞飞踱步,他走过去,接过飞飞,在她小脸蛋儿上亲了一口,笑着道:“让奶娘抱你玩儿,爹要给你娘煮饭去了。”
扶萤听见,眉梢微动,也跟着起身出门,抱着孩子在院子里逛了两圈。
吃罢饭,在院子里的长桌上,扶萤拿了昨日买的纸笔陈列好,缓缓匀开墨条,拿笔蘸了墨,在册子封页上写下“账簿”二字。
“昨个儿花了多少银子?花在什么地方了?我们合计一下,记录下来,往后再有什么花销也都记下,家里进进出出也有个明细,不至于是糊涂的。”
李砚禧原以为她是闲来无事,要写写画画,这会儿知晓是要做正事,转身将孩子交给奶娘,在她身侧坐下,拿了墨条继续研磨:“行,昨日买了三匹布,粗布三百五十文一匹共两匹七百文,细布共一匹四百文。猪板油一斤共计五十文。四个包子八文,来回坐车八文。”
“支出都记在上面,收入的都记在下面,往后若是我不得闲,便是你来记。”她边写边道。
“知道了。”李砚禧看她要蘸墨,将砚台递近一些。
她抬眸看他一眼,蘸了墨,忽然想起幼时。
幼时她身子不好,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家里看看书练练字打发打发时光,她最喜欢每日洗砚台的时候,那是她唯一能玩水的时间,她总要将墨汁弄得到处都是,看着它们肆意地随着水漂流。
李砚禧原先不叫砚禧,叫什么她也忘了,总归是招财来福那一类的,她嫌俗气,便给他改了名儿,谐音砚洗。
现下想来,她也记不起自个儿为何要给他取这样一个名字了,她明明记得,她小时候不喜欢他来着……
第66章
扶萤回神, 吩咐:“你去将两匹粗布拿来给两个丫鬟。要入冬了,让她们两个做两身新衣裳。”
丫鬟正在给孩子洗衣裳,闻言立即起身跪地:“多谢夫人。”
“都起来。”扶萤道一声, 又说,“往后你们一个叫香篆, 一个叫沉烟。”
丫鬟又行礼:“多谢夫人。”
李砚禧拿了布匹来, 扶萤又吩咐:“将东西收好, 继续忙去吧。”
丫鬟们收了布匹, 欢喜对视一眼, 往屋里走,扶萤没看她们, 接着将未记完的账簿写完, 放在一旁晾着。
“家里有小罐吗?得熬油了。”
“有是有的,先前主人留下的,只是恐怕落灰了,得拿出来洗洗才能用,我现下就去拿。”李砚禧往厨房去。
扶萤跟在他身后:“我跟你一块儿, 还有别的要用的,得一并找出来,若是没有,还得添置。”
“罐子有,木托盘也有, 就差炉子,不过也不打紧,地上建一个泥炉也差不多。还差什么?”李砚禧说话的功夫已将东西都找了出来, 拿去外面沟边冲洗。
扶萤道:“还有装香膏的瓷瓶。”
“那恐怕不好得,况且现在东西还没卖出去, 不适合往里投这样多银钱。”李砚禧想了想,“我看不如用竹节来装。后面就有一片竹林,砍几支来就够了,我再一打磨,保证不比小瓷罐差。”
“也行,先试试再说。”扶萤扶着膝盖,弯着腰在一旁看着他洗罐子,“那花呢?”
“这段时日有桂花,一会儿我们出去摘一些。”
“总在外面摘也不是办法。”
“后面那块儿地也是我们的,改明儿我把后面的围墙敲了,往后再扩一扩,留住一个后院来,专门种些花。”
扶萤点了点头:“这样是差不多了。”
李砚禧将洗干净的罐子放在窗下的板凳上晾着,擦擦手上的水,道:“走吧,这会儿刚好去摘些来。”
扶萤跟着他往外走:“要不我们搬去县城里住吧?那里人多,做生意也方便些。”
“人多也眼杂,比不过村里清静,万一被什么人盯上,恐怕又会惹来麻烦。生意也不是越做越大的好,做太大了容易招人眼,也要给上面上供,一堆麻烦事等着。况且,现下不知销路如何,还是先将东西做出来,我拿去城里叫卖试试。若是卖得好,再去县城租个铺子,让丫鬟去守着铺子,也不必我们亲自盯着了。”
扶萤略思索一番:“你说得也有理。”
她其实也不太喜欢卷入到那些事中,可实属无奈,她也是怕往后的日子不好过,可见李砚禧这样镇定,心中也稍安一些。
“就在前面,是要折几支回去吗?”
“折几支,再挖个小树苗回去。”
“行。”李砚禧挽了挽袖子,弯身挖了棵小树,又折了几支开满的桂花,一并带回去。
罐子还没干,扶萤摆弄花插进瓶子里,李砚禧陪她摆弄一会儿,看罐子晾得差不多了,拿了来熬油。
院子里飘荡着猪油的香味,扶萤坐在小竹床边逗飞飞玩,李砚禧忙完也过来,和她脑袋挨着脑袋,一起和飞飞大眼瞪小眼。
猪油熬好,用托盘盛着放凝固,将花铺在猪油上,反复三回,等待花香沁入油中,便成功了一半。
这便需要一段时日了,趁此间隙,李砚禧将竹节小罐打磨出来了。没了外面那层绿,竹罐看着白净透亮,还真不输小瓷罐。
扶萤将沁好的油化开,再加上果香混合在一块儿,倒入竹罐中冷却。
天冷,香膏放在外面,一会儿就凝固了,瞧着清清透透的,挖出一坨在手腕上抹开,温润的香气立即飘散开来。
扶萤举起手放在李砚禧鼻尖下面:“如何?”
“不错。”李砚禧轻嗅,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其实他闻不出好坏,他只觉得扶萤身上的气味都好闻。
“那趁天还未太冷,我跟你一块儿去县城里卖吧。”
“我一个人去就成,你在家里陪孩子就好。”
“为何?我也想去。”
李砚禧有些犹豫:“做生意没那样容易的,我怕你去受了委屈。”
扶萤瞥他一眼:“我知晓,但我不怕。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就这样说好了,等个晴天,我和你一同去,我就不信卖个香膏能被吃了不成?”
他没话说了,只能应下。
扶萤转头去收拾小罐子去了,她将小罐外系上一根编好的草绳,再挂上两朵纸花,瞧着没那样单调了。
天晴的一日,她带好十多个小竹罐,和李砚禧乘车一起到了县城里。
“看,那边有个空地,我们去那里。”她指向一排小摊小贩中间空出的地方,抱着布走了过去。
李砚禧跟在她身后,心里很不是滋味,跟上去,又道:“你要不去对面的茶楼里歇一会儿吧?我在这儿守着就行。”
她瞅他一眼,边将竹桌支上边不满道:“你老是支开我做什么?”
“我没。”李砚禧垂着头,默默将小竹罐一个个摆放出来。他就是觉着,这里太乱太脏了,不是扶萤该来的地方。
“没有就好,你别让我知晓你还有什么别的心思。”扶萤又瞪他一眼,“别站在那儿杵着了,旁人路过都瞧不见我们摆放的东西。”
他低着头挪开,眼红了一圈。
扶萤没瞧见,坐在竹凳上,正抻着脖子张望:“怎么没人来我们这儿?是不是要吆喝?要怎么吆喝?我不会呀,你会吗?”
李砚禧鼻尖一酸,眼泪滚落,别开脸去。
扶萤这才发觉不对,扭着身子瞧他:“你哭什么?你哪儿不舒服了?”
“你别坐在这儿了,去茶楼里吧。”他仍旧别着脸,低声催促。
“我坐这儿怎么着你了?难不成我坐在这儿,你便哪儿不舒服不成?”扶萤撇着嘴,没好气道。
“嗯。”李砚禧抬起发红的眸,“你是小姐,不该做这个。”
扶萤一怔,顿了顿,挪开眼小声道:“你别想骗我,你就是想我待在家里,最好是没了手脚,这辈子只能依附你,你就能想欺负我就欺负我了。”
李砚禧没说话,认真看着她。
她没敢回视,搡了他一把:“你知不知道怎么吆喝?不会就快些找人去学,我们晚上还得回去呢,你别在这儿耽搁时辰。”
“就吆喝香膏就成。”李砚禧抬袖擦了把眼泪,“我来吆喝就成……”
“香膏!卖香膏——”扶萤打断他,扯着嗓子喊了两声,没想到真有人看来,尴尬地闭了嘴,又在心底骂自己一句,不就是被人看了几眼,有什么的?骂完,她又朝看来的人问,“你要看看吗?”
看来的是装扮不错的女子,女子走近两步,看一眼:“这纸花配上小罐挺好看的,但我们小姐不用外面的东西。”
不待扶萤说话,李砚禧上前一步,道:“您若是喜欢,不如买一瓶回去试试,这里头没加什么旁的东西,直接吃了都没问题。若实在不成,将香膏倒了,留小罐做个摆件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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