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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她幡然醒悟了(折枝一桂)


片刻后,她匆匆出来,拦住抓药的小药童,“屋里怎么是空的,白姑娘呢?”
小药童愣了愣,猛然想起了什么,自责道:“方才忘了与郡主说,今个早晨,白姑娘醒了,说是要回家。正巧陆大人来探望,将她带走了。”
萧婧华怔怔出声,“他们走了?”
“是啊。”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你可知白姑娘的家在何处?”
小药童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听陆大人说要送她回平仙巷。”
“多谢。”
离开医馆,萧婧华上了马车,对马夫道:“去平仙巷。”
平仙巷里住的大多是普通百姓,若非白素婉之故,萧婧华甚至不知京中有这条巷子。
马夫应声,扬起马鞭,调转方向。
走到半道,温和的嗓音在车外响起,“车内可是郡主?”
萧婧华长眉微蹙,箬竹卷起车帘,露出外头的人影。
男子高坐马上,一手拉着马缰,偏头望着车内。
肤色白皙,五官俊俏,剑眉星目,唇角轻扬,称得上一声玉面郎君。
气质平和,一身月白色暗纹锦袍给他增色不少,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萧婧华打量着他,似是在辨认此人是谁。
那人并不窘迫,反而坦然一笑,自报家门,“宣远伯府邵嘉远,见过郡主。”
萧婧华想起来了。
宣远伯府曾经也是显贵人家,前些年老伯爷犯了错被她皇祖父责罚,从那以后便失了势。
但隐隐听说他们家世子倒是颇有才华,好像就是叫邵嘉远。
她微颔首,“邵世子。”
邵嘉远扬唇一笑,温文尔雅,“不知郡主是要往何处去?”
萧婧华敛下眼睑,心中不悦。
头一次见面,别说交情,她下次能不能记住他还不一定,谁给他的胆子问她的行踪?
他们很熟吗?
似是发觉她面色不虞,邵嘉远敛了笑,低声道:“是我逾距了。”
萧婧华没工夫与他计较,正要吩咐马夫驱车,又听邵嘉远迟疑着问:“郡主可是要去寻陆埕,陆大人?”
萧婧华恼了,“你……”
“郡主莫怪。”
邵嘉远低声致歉,眉心皱着,“那位陆大人既已另觅良缘,郡主何故寻他,徒惹伤心?”
语气含着隐怒,似在为她不平。
萧婧华眸光滞住。
“你说什么?”

第21章
邵嘉远犹疑道:“郡主不知么,白姑娘为陆大人去了半条命的事传开了。今个早晨,陆大人亲自带着白姑娘回府,都说他这次必会迎白姑娘进门……”
瞧着车内少女难看的脸色,剩下的话他说不下去了。
萧婧华霍地拉下车帘,冷声道:“走。”
“郡主……”
马车快速从眼前驶过,邵嘉远盯着逐渐远去的黑点看了许久,幽幽一叹。
平仙巷口狭窄,马车进不去,萧婧华弃车,步行进了巷子。
巷内多是普通人家,忽然来了个衣着富贵,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不由引起邻里注意,纷纷将目光瞥向她。
萧婧华四处睃巡,注意到一名衣着整洁的婶子。
箬竹顺着看过去,上前询问:“大娘,这附近可住了一名姓白的姑娘?”
婶子肤色微黄,掺了白的头发用木簪固定,眉心三道褶子,看着虽严肃,但目光清正,闻言上下将她打量一眼,语气不善道:“你们找她作甚?”
箬竹神色不变,“那位姑娘前几日受了伤,我们家姑娘受人之托照看她,谁知今日她已不在医馆,姑娘放心不下,听说她住在这儿,便寻过来了。”
婶子面色好看不少,又瞅了眼她身后的萧婧华和箬兰,瞧着不像恶人,便道:“你们来晚了,她已经走了。”
“走了?为什么走?”箬竹惊讶,“她身上还有伤,能去哪儿?”
婶子撇嘴,觑了眼对面院子紧闭的房门,一脸嫌恶,“白姑娘赁的屋子的房主家中来了个远房亲戚,非说这屋子是他的,今个儿把白姑娘的东西全给丢出了门。碰巧白姑娘回来,任凭她那丫鬟怎么敲门,那人都不开,没办法,送她回来那公子只好把她带走了。”
“至于去了哪儿,这我就不知道了。”
箬竹还想再问,身后听完全程的萧婧华出声唤她,“箬竹,我们走吧。”
“诶。”箬竹应声,从怀中掏出两锭银子,塞进大婶怀里,“多谢。”
大婶瞠目结舌。
“哎,姑娘!”
她只是说了几句话,就给她二两银子?可真大方。
大婶想将银子还回去,箬竹却已走出好长一截。她腿脚慢,追了几步没追上,眼睁睁看着那主仆三人走远了。
“钱大娘,她们是在做什么的?”邻家大娘够着脑袋,目光一个劲地往她怀里钻。
钱大娘白她一眼,恶声恶气,“关你什么事!”
转身回家,“砰”一声关上大门。
“和这种人当邻居,倒了八辈子霉,我呸!”邻家大娘啐了一口,气冲冲地回去洗衣裳。
“郡主,咱们现在去哪儿?”箬兰忐忑地问。
萧婧华深深吸气,“去陆府。”
“去陆府作……”箬兰猛地顿住,不可置信地倒吸一口凉气,拉住箬竹的袖子,恨恨道:“郡主是怀疑,陆大人把那姓白的女人带回家了?!”
箬竹叹气,“应当是。”
“他怎么能……”在箬兰破口大骂之前,箬竹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头疼道:“别骂了,走吧。”
箬兰拉开她的手,忿忿咬唇。
萧婧华从来不知道,原来白素婉住的平仙巷离陆府只有两条街。
路过一间茶馆,她明明不想听,可议论声仿佛追逐花蜜的蜂,锲而不舍、源源不断地钻进她耳中。
“那么锋利的刀,白姑娘是怎么想的,居然挡了上去。”
“哎,她对陆大人可真是一片痴心。”
“你说他们能修成正果吗?”
“都舍命相救了,你说呢?”
“有郡主在,难。”
“白姑娘都为陆大人舍了半条命,陆大人若是不给她一个交待,算什么男人。他若真为白姑娘着想,就该干脆利落地拒绝郡主,迎娶白姑娘过门才对。”
“那尊贵的郡主娘娘想要什么男人不好,偏偏要和白姑娘抢男人,不就是看白姑娘位卑言轻,家无权势嘛。”
他们的话语化为针,变成剑,将她的心扎得千疮百孔,伤痕累累。
仿佛忘了,她与陆埕青梅竹马,从小陪伴他的人,是她。
萧婧华想让他们闭嘴,可平民百姓的闲言碎语,她堵了一次,能堵一辈子吗?
她只能避开。
脚步杂乱无章,踉跄一步。
箬竹箬兰慌忙扶住她,“郡主。”
“我没事。”
萧婧华茫然轻喃,“走吧。”
许是听见那一声“郡主”,先前嗡嗡的议论声停了。即便不曾回头,她也能感受到身后或忌惮或打量或害怕的目光。
深吸一口气,萧婧华抬头挺胸,稳步前行。
到陆府后,听完瘸腿大爷通报,殷姑匆匆而来,面上挂笑,“郡主来了。”
她迎了萧婧华进去,主动道:“小埕今早带了名姑娘回来,听说救了他一命。那姑娘没处可去,暂时在咱们府上落脚,我把她安置在后院客房了。”
萧婧华浅笑,“我知道,今个儿去医馆没找着人,听说她在陆家,我便来看看。”
听说?听谁说的?
殷姑脚步一顿。
但见萧婧华神色如常,她按捺住疑惑,含笑道:“小埕不在,我正要去给她煎药,你们既然相识,那去陪她说说话。”
说着,殷姑叹了一声,“瞧她伤得不轻,这么重的恩情,也不知该如何偿还。”
箬兰没好气地翻白眼,那姓白的明摆着想要陆大人以身相许,能怎么还?
萧婧华没搭话。
客房到了,殷姑驻足,“进去吧,我去厨房煎药。”
萧婧华颔首。
箬竹上前两步,轻敲房门。
“请进。”
里头传来虚弱轻柔的女声。
萧婧华稍顿了顿,顺着箬竹推开的房门走了进去。
陆埕母子三人与族人几乎算是断了亲,陆夫人娘家又离得远,客房用处不大,因而布置得甚是简陋。
屋里很是亮堂,白素婉半靠在床上,面色苍白,孱弱无力。
兰芳坐在她身旁,紧张地盯着她,生怕她有个好歹。
见了来人,主仆二人均是一怔。
萧婧华清楚地看见,白素婉清澈的眸子里,有失望一闪而逝。
她挣扎着起身,要与她见礼,“见、见过郡主……”
萧婧华启唇,“你伤未愈,不必在意这些虚礼,先躺着吧。”
兰芳忙把自家主子扶着靠在软枕上。
白素婉唇畔露出浅淡的笑,为惨白的脸添了一丝光彩,她说话很是费力,语速很慢,似乎每个尾音都夹杂着痛意。
“素婉听兰芳说了,若是没有郡主的药,我可能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应该的。若非因为陆埕,你也不会逢此大难。”
萧婧华在凳上落座。
她凝了白素婉许久,欲言又止。
白素婉柔声道:“郡主有话但说无妨。”
“那我便直言了。”
除了在陆埕面前,萧婧华从不扭捏,“听说你之所以来到京城,是因你父与后母欲将你卖了?”
兰芳变了脸色,“我家姑娘还伤着,郡主何故来挖苦她!”
“兰芳!”
白素婉低声呵斥,“这是事实,何来的挖苦?”
她半垂着头,旁人或许看不清神色,但兰芳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家姑娘面无表情的脸,与眸中涌动的暗流。
她一阵心疼,却只能咬唇,“兰芳口不择言,郡主莫怪。”
萧婧华犯不着和一个小侍女生气,斜睨她一眼,继续与白素婉道:“你一个弱女子,身边又带着婢女,无依无靠,往后若是你父亲寻来,你当如何?”
藏在被子里的手捏成拳,白素婉咬着下唇,“盛朝这么大,父亲不过一届商人,如何能得知我在京城?”
“万一呢?”萧婧华反问:“行商之人的消息,不该灵通吗?”
白素婉不说话了。
此事她早有对策,却不能对萧婧华言明,只好缄默。
萧婧华道:“这次你救了陆埕一命,我心中感激,愿助你一程。”
白素婉意外,“郡主想如何助我?”
“我放出消息,说你已殒命,演一出金蝉脱壳的戏。到时你父亲若是寻上门来,得知此事,自会打道回府。随后,你以我远房表亲的身份入住恭亲王府,你想要荣华富贵,我便给你身份,想要一门好亲事,我亲自为你寻觅如意郎君,如何?”
说实话,白素婉心动了。
她费尽心思逃离那个火坑,不择手段赖上陆埕,不就是想让自己过得好吗?
可想起那张清冷俊逸的脸,她心中犹疑不定。
那样出色的男子,恐怕这世上,少有人无法动心吧。
她是俗人,春心早已萌动。
游移间,又听萧婧华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白素婉下意识反问:“什么条件?”
“往后,别再出现在陆埕面前。”
风吹动门外杨柳,素衫随风舞动,挺拔的身影站在光影中,似从天而降的神祇,轻易拨动她的心弦。
刹那间,权衡利弊被白素婉抛之脑后,她挣扎着下榻跪在床前,煞白小脸瞬间泪流满面,哭着对萧婧华道:“郡主,白素婉虽出身卑微,低如尘埃,但我也有一颗真心,满腔真情。我对陆大人之心天地可鉴,你怎能、怎能用这些黄白之物贬低我、轻视我,甚至于侮辱我?!”
她哭得梨花带雨,胸前缠着白布,隐隐透出血色。单薄的身子轻颤,眉头因痛苦而紧皱,仿佛下一瞬便会晕厥过去。
思绪还未理清,身体已为她做出选择。
萧婧华懵了,“我、我什么时候侮辱你了?”
钱财、地位、姻缘,样样为她打算,这哪是侮辱?
萧婧华不解,只觉这其中有误会,再度开口,“我未辱你,只是想予你金钱地位和好姻缘,只要你不再出现在陆埕面前。”
一听这话,白素婉哭得更起劲了,仿佛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担心她伤势加重,萧婧华蹙眉,“你莫哭了,我……”
沉闷的叩门声将之打断。

白素婉哭得好不可怜,双臂拄地,艰难匍匐向前,拽住陆埕衣摆。
“素婉绝非贪图富贵之人,绝不受此侮辱。”
眼泪顺着下巴滴落,有血自胸口渗出,染红了纱布。
兰芳跪在白素婉身边,满目心疼担忧,“姑娘,您别说了,小心伤口裂开。”
萧婧华还想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
“别说了,求您别说了……”白素婉泪如雨下。
萧婧华不知所措。
转眼间,她看见陆埕垂眸,对兰芳道:“还不快把你家姑娘扶起来?”
白素婉的哭声一停,兰芳满目茫然。
箬竹机灵,三两步上前,小心搀扶住她,微笑道:“白姑娘,我扶你。”
箬兰反应过来,也上去帮忙。
白素婉回了榻,陆埕对兰芳道:“给你家姑娘换药,我去叫大夫。”
兰芳偷看自家姑娘,见她面色不好,喏喏应是。
出了门,陆埕低头看萧婧华,“你……”
“我在这儿等着。”
陆埕点了下头,转身出府。
“这姓白的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陆埕走远后,箬兰似赞似讽地来了一句,“若她身上没伤,我真想撕了她的嘴,让她哭个够。”
萧婧华心情低落,本不想搭话,闻言仍道:“她一个没依靠的弱女子,你和她计较什么。”
“郡主!您难道没看出来吗?”箬兰气得直跺脚,“她方才就是算准了陆大人会出现,故意演给他看的!”
“是吗?”萧婧华向箬竹求证。
箬竹摇头,柔声道:“奴婢愚钝,看不破白姑娘此举,郡主觉得呢?”
阳光穿云而过,坠落人间。
长睫卷翘,根根分明,似蝉翼轻颤。
她静默许久,并未答复。
不知过了多久,陆埕带着那姓陈的老大夫回来。
后者径直去了房间,不一会儿,便传来他训斥的声音,“这么重的伤,不好好养着,胡闹什么?”
兰芳的啜泣与白素婉低低的痛呼一并响起。
良久,陈大夫推开门出来,没好气道:“行了,没什么大碍,往后必须小心养护,别刺激到她。”
道了谢,陆埕与萧婧华一道送他出府。
站在门前石阶上,萧婧华骤然出声,“你有什么话,直说吧。”
若是责怪,她也不接受。
对白素婉说出那番话,虽是听到别人谈话后的冲动之举,但她什么也没做错,凭什么怪她?
箬竹箬兰自觉避开。
陆埕默了两息,“白姑娘因我受伤,我会让她留在陆府,直至痊愈。这段时日,你暂时先别过来,让她好好养伤。”
这几日他忙着为案子收尾,加之白素婉的伤实在触目惊心,有些事便被忽略了。
此刻才觉出几分不对。
白素婉出现的时机太巧了,仿佛早就知晓他的所在。
若说是巧合,那处地界颇为偏僻,最热闹的便是赌坊,多是地痞泼皮。她一个弱女子,带着侍女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且就这么巧,她竟没了住处。
陆埕总觉得有些不对,顺水推舟把她带了回来,想查个一清二楚。
那日白素婉为他挡刀,他心中愧疚,这才让萧婧华照看一二,如今却觉不妥。
以防万一,待他查明之前,还是不要再让她们接触了。
风声猎猎,萧婧华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是想象中的责怪,却比责怪更让人痛心。
她抬眼,眸中有泪水打转,声声质问:“你没听外头在传吗?都说白素婉对你一片痴心,心甘情愿为你付出性命。你不娶她过门,便是不识好歹,忘恩负义!你将她留下,甚至不许我过府,难不成还真想娶她?!”
“胡说八道什么!”陆埕眉心堆蹙,低斥道:“我与白姑娘清清白白,外头那些流言蜚语皆是无稽之谈,无凭无据,如何能信?”
都住在一个屋檐下了,还清清白白?!
就算以前是清白的,今日过后,事情若传了出去,还能洗脱得了吗?
萧婧华感到可笑。
将泪意逼回去,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轻声问:“你是不是,送了她一枚玉佩?”
“是。”
肯定的答复,令萧婧华眼前一阵晕眩。
她告诉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猜测,抱着一丝希望,她能若无其事地照看白素婉,心平气和地和他说话。
可猜测得到证实,心里宛如刮了一场罡风。
她好似陷入沼泽中,浑身动弹不得,无数只鬼手拉扯着她的脚踝,意图坠她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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