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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母仪天下(春未绿)


“哦,多谢小王爷关心,我一切都好,多亏宇文将军布置妥当,他先安排我们在庙里,那时候还下了一场雨,我们一边躲雨一边躲贼,再出来的时候,贼匪已经剿灭干净了。”徽音笑道。
别看人家声音嗲,说起话来又脆又利索,李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如此便好,这些日子我在下邳打仗,倒是委屈你了。”
徽音见人家关心自己,她也肯定要关心别人,于是道:“我不打紧,倒是王爷披肝沥胆,不知有没有受伤?”
李澄指了指自己的肩头:“这里中了一箭,伤口浅,没太大问题。”
一听他受伤了,徽音立马道:“你既然已经受伤了?方才怎么还吃酒呢。”
“因为这是我们大婚啊。”想也没想李澄就如此道,都已经成婚了,他可能无法很爱她,但是也要尊敬她才是。
徽音看着他,认真道:“如今还包扎着吗?”
李澄颔首。
徽音看了他一眼:“既然如此,那今日你睡床,我睡一边的榻就是了。既然受伤了,就要好好养伤。你若不嫌弃,我明日就下厨,嗯,做什么好呢?鸽子汤容易有疤痕,猪蹄太油腻了,牛肉又是发物。黑豆黑鱼汤,这可是我的拿手菜,明日我炖这个。”
见她这么快就安排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很熟悉了,但是李澄摇头道:“不,还是你睡床,我睡榻。”
“那不成,要是被我爹娘知晓,肯定说我虐待你了。”徽音娇软的声音却是丝毫不让步。
平日凡女子见到他,几乎都是毕恭毕敬的,身份使然。他发现郑氏却并非如此,完全就是个小姑娘的样子,看的出来她家里应该极其宠爱她,但骄而不纵。自己在外打仗,她完全没有不悦,也不要求圆房,只片刻就缓解尴尬。
李澄低头:“我也不能让你睡榻呀?”
徽音笑道:“那咱们就都睡床,反正那张床挺大的,中间不挨着就好了。”她说完,又道:“那我先去沐浴梳洗了。”
仿佛还松了一口气。
很奇怪,平生李澄也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她具备反客为主的能力,明明在他进来时,这里是淮阴王府,他是男主人的。
徽音沐浴梳洗非常快,她常常觉得泡太久了,皮肤都泡涨了,跟猪肉似的。所以卸下钗环又沐浴后,她就出来了,她过来的时候,李澄看了一眼,别开了眼睛。
徽音则跨过他身上,躺在床上,舒服的嘤咛了一声:“终于可以躺下了,今日实在是太累了。”
她是真的只想早些睡觉,圆房的问题她没那么执着,尤其是人家还是伤员,更要注意身体才是。
说完话,她真的闭上眼睛,只不过她身上传来的馨香让李澄简直气血上涌,无法入睡。
徽音刚刚正迷糊着,却见一道黑影罩在自己上方,是他欺身上来,抬起她的下巴正细碎的吻着,这让她有些茫然,但又有些担心的睁开眼睛,在喘息之余道:“你的伤……”
“不打紧,今日是新婚之夜,若是我们不圆房,别人又会怎么看呢?”李澄不知道是不是给自己找借口。
一个从冀州嫁过来的王妃,新婚第一夜小王爷不碰她,恐怕传了出去就立马成了笑柄,这个道理徽音当然懂得。甚至次日,还会有专门的嬷嬷收所谓的喜帕,下人们也守在外面,如果头一日不好,那王妃的威信也就不存。
李澄手下蹁跹宛若蝴蝶飞舞,徽音见他如此熟稔老练,倒是避免不少疼痛。
云雨初歇,他们叫了两次水,徽音怕他伤口裂开,帮他重新换了一次药。
在她换药之时,李澄看着她脸蛋红扑扑的,异常娇美,暗骂自己色欲熏心了,与禽兽何异?还好她信了。
徽音动作很熟练,她先用烈酒替他清理伤口,把里面渗出的血迹还有周遭的汗水油脂都清理干净,才上了药粉,又麻利的系好纱布。
李澄察觉她动作熟练,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这般清理伤口?”
徽音自然是前世常常帮李珩处理了,毕竟她是李珩名义上的“宠妃”,但现在她不能说实话,只能道:“自然是因为我弟弟了,他比我年纪小几岁,有时候受伤,我会帮他处理。”
处理完之后,徽音走回床上,突然腿软了一下,李澄自然看到了,嘴角微微上扬。
待二人躺下之后,徽音委婉打听道:“你有几位侍妾啊?如此,我也好准备好见面礼。我从冀州来,并不知晓你家规矩。”
李澄连忙道:“我无侍妾,父母相继过世,我一直都在孝中。”
徽音稍微满意了一些,她又问:“那你心里可有很在意的人?我说的是女人。”
她素来直球出击,有时候弯弯绕绕只能让自己憋屈,她如此才貌,李澄若是对她不好,她可不会稀罕的巴巴装什么贤惠。
李澄看了徽音一眼,很意外:“你为何会这么问?”
不像方才那样正面回答,就是有问题,徽音俏皮的道:“你若是只愿意和我做表面夫妻,那我们就客客气气的,互不干扰,我也会非常有分寸的。可你若是真心待我,那你就会收获一个貌美多情,对你巴心巴肝的好妻子。”
作者有话要说:
是1v1哈
徽音宝宝是个很有自信的人,所以她很少自我怀疑自己。

◎挖坑◎
晁妈妈一夜没合拢眼,她担心的不行,又和范嬷嬷道:“小王爷有伤在身,还要了两次水,我都不好说了。”
原本晁妈妈是不欲通天的,毕竟范嬷嬷知道了,那吴太妃就知道了。
太妃是小王爷的祖母,自从吴王和王妃去世之后,吴太妃就是小王爷唯一的亲眷,现下她住在建业,平日和魏王之母魏王太妃一处。
可偏偏这新王妃郑氏也太过了,若是起初不知小王爷肩膀受伤,但二人同房难道没发现吗?她本以为她是个会疼人的,哪里知晓看起来倒似个狐媚人的。
范嬷嬷却笑道:“晁妈妈,小王爷的房里事,你就不必管了。她们方才新婚,有些事情说多了也适得其反。”
见范嬷嬷这般说,晁妈妈心道你当然是巴不得这般了,若是吴太妃能捏住新王妃一把把柄,就能把吴太妃的侄孙女送到小王爷这里了。
这次小王爷的亲事是魏王为了联姻冀州昭节侯娶的,是一场彻彻底底的政治联姻。要不然,吴太妃是想把她侄孙女,也就是李澄的表妹荀柔许配给她的。
荀柔七岁就到吴太妃身边了,当年吴王妃在的时候也想把娘家侄女崔氏许配过来,后来吴王妃去世,这话就没再提了。若非魏王这次让淮阴王联姻,恐怕李澄要娶的人是荀柔了。
可晁妈妈她们不同,她们的身家几乎都系在小王爷身上,肯定要更关心一些。
莫说是这俩人,就是郑德音此时在东宫,也是颇为得意,太子赏赐了她彩缎宝物,太子妃那边却是寥寥,今日又说要来她这里,她愈发觉得自己这是换对了。
连枝和云枝也跟着欢喜,连枝还道:“厨房先把小姐您的参汤送过来了,那小禄子还说您想吃什么,只管吩咐厨房一声就是。”
云枝则道:“小姐,只待您生下一个太孙,那咱们东宫可就热闹了。”
太孙,前世妹妹徽音就是靠生了儿子才成为皇太后的,说起徽音,她问了下人:“二小姐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嫁到徐州去了吧?”
连枝点头:“奴婢估摸着时应该是快到了。”
“小姐,这淮阴王原本也是求娶您的,被二小姐捡漏了。”云枝连忙道。
德音笑而不语,她永远记得前世嫁去之后,刚新婚时,她就被冷落了许多天才成婚,四处遭人嘲笑。偏偏李澄还带伤回来的,晁妈妈暗中叮嘱让她千万别行房,否则被太妃知道,恐怕会被骂妲己妹喜之流,对小王爷伤势不利,德音也听从了。
在李澄养病期间,她开始管着王府,却又遭人陷害,简直百口莫辩,被送去了建业。
那里简直就是龙潭虎穴,李澄也是个是非不分的人,对她毫无感情,不像李珩对她专宠至极。这桩婚事就有她受着吧,不行,自己不能这么想,纪氏虽然作恶多端,但是徽音毕竟还什么都没做。
又说新房这边,李澄见徽音这般说,只道:“我自然是把你当成妻子一样看待了。”
徽音知晓现在她和对方还算不得很熟,立马就要对方和她海誓山盟那不可能,但是她得把自己的态度表出来,见李澄的回应也算是应付自己了,她也不纠缠,只笑道:“那我们早些歇息吧。”
龙凤烛要一夜不能吹灭,徽音有亮光总是睡的不算太好,但因为今日折腾了几次,她也累极,难得翻了个身就睡着了。
等次日再醒过来时,李澄已经不在身边了,她摇铃让下人们进来梳洗打扮。
不料晁妈妈也跟着进来了,她面色不好看,徽音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她也没必要问,只装作不知道。若是真的虚心求教,反倒是被拿捏。
晁妈妈见郑氏的几个丫鬟环绕在郑氏身边梳妆匀粉,她还尚存一些给王妃的体面,等徽音妆梳的差不多了,她才道:“小王妃,奴婢有事和您说?”
徽音这才假装听懂,皱眉道:“我见嬷嬷欲言又止,可是有话同我说?”
“是啊,奴婢和您说一要事。”晁妈妈还可以加重了“要事”两个字。
徽音这才会意,让下人退下后,才道:“不知妈妈找我事何事?妈妈请坐。”
晁妈妈笑道:“小王妃远道而来,原本应该在建业完婚才是,如此还能见见吴王太妃和魏王这些亲眷,只是小王爷在徐州驻扎,倒是委屈你了。”
“妈妈这是说哪里话,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话话糙理不糙,您放心,我是一点儿也不委屈。”徽音笑眯眯的,知晓晁妈妈这是先礼后兵。
果然晁妈妈夸道:“王妃如此明白事理,我们这些小王爷身边的老人也甚是欣慰。”只听她话音又一转:“只是小王爷如今身上负伤,需要静养,总不能让您二人都挤在这里吧?如此您和小王爷都睡不好。”
晁妈妈觉得自己的话已经说的非常委婉了。
徽音听了也是眉心一蹙:“是啊,小王爷肩上受伤,我看了也是于心不忍。那您就和小王爷去说吧,看他愿意在哪里都行,我没有意见,其实昨儿我就和他说了,我睡榻,让他睡床的。”
“这,这我怎么和小王爷说呢?”晁妈妈想也不想就否决了。
徽音一看就是这样,这么会说怎么不和李澄说去,可着李澄自己不搬,要她一个刚认识一晚上的妻子把自己的丈夫拒之门外啊。
故而徽音直接把问题抛给晁妈妈,反正要得罪人的事情你去做,别拿我当傻子。
晁妈妈看了徽音一眼,见她并不说话,也不搭腔,自己也意识到这些事情是个坑。你一个乳母,不过是喂了几天奶,就插手小王爷和小王妃房中的事情不成。
万一小王爷想夫妻亲近呢?
徽音笑道:“晁妈妈,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去跟小王爷说去。对了,前些日子,我们没有大婚,我若赏赐名不正则言不顺,今日我特地准备了一份厚礼给您。”
晁妈妈看了徽音一眼,这位小王妃可颇有些厉害啊。

“小王妃,王爷让您过去正堂,让堂署官员都让您认识一番。”云慧道。
这云慧是晁妈妈的女儿,她和晁妈妈不同,一板一眼的,听闻她未婚夫死后就自愿束发不再嫁人,平日做掌事姑姑,负责内院和外院的联系。
徽音看了晁妈妈一眼:“妈妈,那我就先去了。”
晁妈妈有苦难言。
现下李澄换了一身宝蓝底直裰绣紫金色团花,看起来神采奕奕,完全没有受伤的痕迹。李澄笑着看向徽音:“王妃过来,我与你介绍。”
徽音颔首行了一礼,方才坐下,听李澄介绍一山羊须的男子道:“这位是我的幕僚,简覃简军师。”
“简先生好。”徽音起身还乐一礼,因她见那简覃虽然相貌平平,看起来是个干瘪的小老头,但能头一个被李澄介绍,必定是李澄得用之人。
接着李澄又介绍了中郎将宇文当、建威将军郭钊等等,其中宇文当面容冷峻,身材修长,郭钊身材剽悍,额角有一处疤痕,再有些文臣就不再赘述,她一一见过。
李澄见她很是持重,并未因为这些人向她行礼就坦然受之,反而侧过身子都只肯受半礼,见过这些人之后,也不喧宾夺主,找这些人说话,只是对自己恭贺道:“恭喜王爷,得这些良臣雄将,日后必定有如神助。”
“那就承王妃吉言。”李澄笑道。
徽音笑道:“我从冀州带了不少特产过来,今日托王爷洪福与诸位见面,特意准备了一些见面礼,还请诸位千万不要嫌弃。”
李澄也不知道徽音准备了见面礼,徽音当然有所准备,这些礼都是她来的这些天准备的,因为她母亲就把她父亲的部下都笼络的很好,又很有分寸。
她送的礼物也并不是厚重异常,让人觉得不安的礼,都是从冀州带来的特产,有核桃纹乌枣两盒、驴肉脯两盒、丛台酒两坛、金丝杂面一担、带锁绣花纹绮丽清秀的绢六匹、定州紫罗地花卉纹绣的缂丝一厓,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座掐丝镶嵌金辟邪。
这辟邪虽然巴掌大,但以焊接、掐丝、缠绕技法制作,以虎为原型加以兽形变,造型生动,很值得把玩。
李澄看着倒是暗自点头,郑氏虽然年轻,但颇识礼数。
让人搬来礼物,徽音才告辞离去,她不会真的站在这里听人家夸她或者如何。
礼单上的字应该是她亲自写的,字也写的很好。
这一忙活就到了中午,饭菜开始上上来,徽音就这点好,胃口很好。她虽然是北方人,但是米饭也不排斥,尤其是水晶肘子的汤汁浇在米粒上吃,真的很好吃。
她原本就不是江南女子那等纤细袅娜的身材,看起来更丰润一些,吃喝上也并不好特意节食,反而吃的很香。
南妈妈笑道:“姐儿从小就不挑嘴,这南蛮子的菜我们好些人都吃不惯,说她们的面加糖,酱油又多,您倒是吃的香。”
“妈妈,可不能把什么南蛮子这些挂在嘴边,若是让小王爷听到,他会怎么办?南北不都是一个国家的人吗?像桌上的菜,好吃咱们多吃几口,不好吃的就少吃。小王爷今日让我去见了他的属官,可见他面上还是敬着我,等过些日子我就和他说多添个灶台,你们自去做饭不就好了。”徽音道。
南妈妈连忙点头:“咱们都跟着王妃,日子才有奔头。”
徽音抬起下巴:“那是自然,我们既然嫁到徐州来了,肯定要把日子过的有滋有味。”
吃完饭,她就开始小憩,室内安静下来,下人们都退了出去。
晁妈妈这里,她也有些头疼:“咱们这位新王妃,性子奸猾,明明小王爷受了伤,她倒好,不管不顾的。直接给我撅了回来。”
云慧即便坐在椅子上,身子也板正的直直的:“娘,小王爷的房中事您就少管,我知晓您是担心小王爷的身子,可话说多了,王爷听了也不耐烦。”
“我的儿,我岂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咱们都一身系在小王爷身上,他若有个好歹,咱们孤儿寡母的又去哪里过活。”晁妈妈既是担心自己,也是担心李澄。
她在心里责怪徽音,作为王妃,只顾贪图享乐,却不管小王爷,她是必定要去太妃那里告一状的。
云慧安慰她道:“您也别想太多了,小王爷那点伤不碍事的,况且我见小王妃行事磊落,有礼有节,文臣武将都夸她呢。”
“那不过是面上夸罢了,哼,我原本是真心为她着想,若她和我一条心,有些事情我也不妨说给她听,可她却以亲为仇,日后也未必没她好果子吃。”晁妈妈冷哼一声。
云慧不解:“您这是什么意思?”
晁妈妈看着女儿道:“你不明白我说的话,难道还不明白咱们太妃的性子吗?”
吴王太妃原本为先帝婕妤,好容易生了吴王,吴王却由宠妃黄昭仪抚养,和亲娘不亲,反而和黄昭仪亲。吴王太妃深恨此事,后来儿媳妇崔氏生了儿子李澄之后,太妃便想抱在膝下,可崔氏乃博陵崔氏出身,是上将军崔训的女儿。
崔氏娘家势大,夫妻二人膝下只有这一个儿子,哪里肯给吴王太妃抚养?
只这吴王夫妻相继去世,淮阴王和太妃二人相依为命,祖孙二人才培养感情,吴太妃也是希望她侄女荀柔许配给小王爷,荀柔几乎能当建业那边王府的一个家,甚至致力于清楚小王爷身边所有长的略微平头齐整些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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