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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母仪天下(春未绿)


徽音上前来,踮脚用手臂环在他脑后,心想无论他心里有没有其他的人,他欢喜不欢喜,也得和自己亲热。

◎有小王爷支持◎
“你也太厉害了吧,三次了都,还好是我身体好。”徽音靠在李澄怀中,还有些微微颤抖,不由自主的称赞他。
她舒服就是舒服,不喜欢总是装纯装羞涩,难道女人就不能有快乐吗?
李澄觉得白天和徽音二人客气的不得了,晚上床上就似在汪洋大海上,什么顾忌都没有了,她貌美又可爱,为人大方又不失手段,若是真的对他真心,那就再好不过了。
“王妃……”
“我小字徽音,你叫我徽娘或者徽音都可以。”徽音不愿意这般和他见外。
李澄还有些被噎了一下,他试着喊了一声:“徽儿。”
“偏要和我说的不一样,是吧?”徽音和他斗嘴。
李澄年少时性情也活泼,可是后来父母相继过世,就逐渐喜怒不形于色,如今听徽音这般娇嗔,忍不住笑道:“你在家中也这般顽皮吗?”
徽音笑着点头:“那还不是,都说我风趣好玩儿,我哥哥以前还未成婚时,我们还一起爬树呢,就是树上有杨辣子咬的我身上又疼又痒的。”
李澄听了也笑出声来:“我小时候也顽皮,但是我那种顽皮是装病逃学,拿黛墨涂在黑眼圈上,我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其实我父王早就发现了,我母妃心疼我,特地让我多睡一会儿的,都替我遮掩呢。”
看来他小的时候也是在爱里长大的,要不然提起爹娘来不会眉开眼笑。
“转眼间咱们也成了大人了,你我二人也组成了咱们自己的小家,将来指不定会有自己的孩子。我都没想到,我的姻缘会落到你这里,你我二人还如此合拍。”徽音敦敦善诱的说着。
李澄这样的年纪,寻常人早已成婚,他却通过政治联姻娶的郑氏,原本也只是糊弄一番,反正正妻敬着就行,但是她给他的惊喜很大。
郑女貌美,有倾国倾城之貌,言谈伶俐俏皮,为人正派,出手阔气,对于自己更是一心想与自己过好日子的样子。她还起身看着自己道:“你说我们若是有孩子,长的像你还是像我更好?”
“我听说男生女相主富贵,女生男相多劳累,所以无论生男还是生女,像你最好了。”李澄笑道。
徽音没想到他会如此说,顿时描绘出一幅美好场景……
次日起身,乔管事送来各处账本,几位管事都在下面坐着,徽音先翻看了一下礼账,这是最能看的清楚李澄和何处往来最密切的。
李澄的礼去处最多的是魏王那里,徽音抬头问道:“我看寒食节的时候送的礼和端午送到魏王家的礼怎么不一样,端午节厚了一倍,是有什么讲究吗?”
乔管事原本以为徽音会先查看库房,没想到她先问送礼的事情,他遂道:“五月是魏王妃的寿辰。”
“原来如此。”魏王妃是他长辈,送礼厚一些也是应该的。
接着徽音又看了徐州这边的人情往来,赏赐宇文当的颇多,她掐了个印子,又翻了一下,心中大概有数了,反正现在一时半会的全部记住也不可能。
礼单翻完,还有家账,这些账就是每个月的月例发放,全府上下的吃食衣裳针头线脑等等,她看到鸡蛋那一栏写的是二钱一颗,“徐州的鸡蛋这么贵吗?在我们冀州,鸡蛋三文就一颗。”
管厨房的何管事站起来笑道:“王妃,这鸡蛋和鸡蛋也有所不同,我们买的鸡蛋是用最上等滋补的药材喂养,自然有所不同。”
“小王爷说他日后在军中练兵,久不回来,既然如此府里正经主子只有我一人,平日就买最普通的鸡蛋即可,我并不需要吃的那么好。”徽音笑道。
但何管事不免道:“万事自有定例……”
“即便是宫中要按照等级来分妃嫔之尊卑,也是用绸缎来,我可没听说用鸡蛋来,更何况,我都不在意,你们有何在意的?”徽音没有揭破她,不代表她自己不知道这些眉角,一个鸡蛋就二钱,二钱就是二百文,简直是把人当傻子耍。
何管事见新王妃说话利索,顿时不敢再多言,讷讷称是。
徽音又指了指盐:“徐州盛产盐,九成是井矿的盐,一成是海盐,如此之地,你的盐一斗却是一两银子,何管事,小王爷都和我说一斗才十文?你这也买的太贵了,卖盐的不会是你家亲戚吧?”
没有喊打喊杀,而是直接提出整改,还把李澄搬了出来,何管事立马跪下来指天发誓道:“小王妃,是小的一时糊涂,日后小的一定整改。”
徽音笑道:“我初来乍到,日后还要大家多多指教,何管事比我年纪大比我经验足,你自个儿看看这些账册,再打听一下外面的价,别被奸商们骗了银钱还不自知。”
何管事放松下来,王妃别把她换了才好,但见王妃只淡淡的指出来,想来也是不愿意大动干戈,立马磕头谢恩。
但见徽音一样一样翻了过来,她并不一样样细枝末节的查,只点出来的几样都得改,手起翻落,什么事情都能捏个头出来,看的出她是有些真本事的。
“好了,今日的账本你们交给我了,也不早了,我把账本留下。你们从今日与我交割,明日开始重新扎账。至于库房,我等用了中饭,亲自过去查探一番。”徽音挥挥手,让他们都离开。
午膳时,她换了一身衣裳,让人把李澄请了过来,把今日管家的事情都说了:“我不知道你吃二钱一个的鸡蛋,我想若是我自己的话,三文钱一个的就好了?这些我就裁撤了。”
这话其实就是暗地里告状,你不在王府里,这些人都沸反盈天了。
李澄放下筷子:“鸡蛋二钱一颗很贵吗?家中如今不是我母妃的陪房就是老太妃的人,我一直在外,不知道这些。”
徽音笑道:“反正我吃了这么几天没吃出什么区别,在我们冀州鸡蛋三文一颗,甚至若多买,那些卖蛋的人还会送上门来。我就是进宫吃蛋羹还有去公主府上,也没吃出什么区别来。反正你日后不在家中,就我吃,我就不必那么贵了。”
“外面的粮食多少银钱?”李澄问道。
徽音则道:“各地物价不同,在我们北方小麦约莫三十五文一斗,米是二十文一斗,你们这边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但是南方水稻种的多,肯定比我们北方的米便宜才是。若是普通的一家三口,一年的米应该是不超过十五石,约莫十五两左右。”
在家的时候徽音就会常常帮她母亲纪氏算账,她对冀州物价一直很关心,也记的很清楚。
这个时候就不是假谦虚的时候了,一定要拿出本事来,李澄才会更信任你,人的喜欢是一瞬间,但合作利益关系,甚至共同目标却能让人能更紧密的在一起。
李澄哪里就真的不知道这些,他作为大将,大军的军需和粮草都要提前就算出来的,只不过他也想看看徽音是不是真的了解,现下见她说的头头是道,绝对不是闺中的弱女子,但又不是那等算计下人钱财苛刻之人,因为她还没裁剪下人的月例。
“我见王妃也是深闺女儿,怎么懂这么多?”李澄试探。
徽音则笑道:“虽然我是深闺女儿,可家计如何也得知道啊。我母亲常常要我帮忙算账,这些我也就记下了,倒是在小王爷面前班门弄斧。”
“何提班门弄斧?我看你可是真的能够胜任,这家你当就你当,不必事事同我说。”李澄点头。
徽音要的就是这句话,她竖起大拇指道:“小王爷不愧是年纪轻轻就能执掌一方,真所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李澄笑着摇头。
有了李澄这句话,下午她查库房也就底气更足了,下人们也是看在眼中,见小王妃清点物件亲力亲为,她又懂的多,瓷瓶如何保养、屏风怎么放置什么都清楚,下人也不敢随意糊弄她。
范嬷嬷正和何管事家的道:“她挑了你家男人些许的错,却并未裁撤,你男人怎么说?”
何家的道:“他还能怎么说,乖的跟鹌鹑似的,生怕那小王妃一不小心就裁撤他了。”
范嬷嬷暗骂了一句孬货,何管事平日管着大厨房是个脾气极大的人,被挑了那么多刺,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因此范嬷嬷道:“如今不过是架在火上烤罢了,日后指不定就裁撤了。”
何家的抿了抿唇:“范干娘,您说的道理我们哪里不懂,但小王爷对小王妃全权支持,下午小王爷还陪着小王妃一起去库房查验,这都是大家看到的。咱们做下人的,总不能和小王爷作对吧。”
这才是真相,在淮阴王府,淮阴王的出现就代表着一切,何管事固然是老太妃的人,但老太妃已经是昨日黄花,一个受宠又有小王爷支持的新的女主人,谁敢跟她唱反调啊?
范嬷嬷正头疼时,几日之后,收到一封信,顿时喜笑颜开,荀小姐就要来了!

李澄的伤口几乎都已经愈合了,但他也要启程去淮河操练水军,耽搁不得。
以前他走的无牵无挂,现在看着徽音的睡颜,竟然陡然生了些微的不舍,徽音睡觉喜欢把帐幔都拉的严严实实的,这样不知外面是黑夜白日,就能毫无顾忌的睡。
她察觉到李澄稍微动了一下,也睁开眼,打了个小哈欠:“你今日就要走吗?”
“嗯,用完早饭就走。”李澄摸了摸她光洁的脸。
她们夫妻昨日去了宝莲寺观礼,李澄见徽音在外仪态端方,路边有个小女孩摔倒,她还亲自下马车抱了孩子交给她爹娘,这样都很好。
只是……
驻足看她容貌久久不散的男子实在是太多了,他昨日见一位小沙弥见了妻子耳朵都泛红了。
故而李澄还有些不放心:“你在府上不要出门,外头总打仗,我怕仇家寻上门来。”
这话是撒谎,但徽音没听出来,她也不了解徐州此地如何,遂乖巧点头:“你就放心吧,我就待在府里等你。”
李澄见她起身竖起三根手指,一脸无辜乖巧的发誓,又有些心痒痒了:“徽音……”
徽音却笑道:“大丈夫岂可儿女情长,等你回来,我们夫妻再叙情义便是了。”
她身上穿着葱绿色的抹胸,鹅黄色的亵裤,乌发披肩,整个人不似那等娇弱的女子,身上没有半点破碎感,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李澄用强大的意念控制自己起身,徽音知晓他今日要走,特地又做了一碗牛肉拉面给他吃。
“这次用的是牛骨汤炖的,加了我的好些好料,油泼辣子也是我从冀州带来的,看着辣,其实吃起来不辣还香。”
李澄拿起筷子准备吃,却见徽音不动,他道:“你不吃吗?”
徽音笑着摇头:“你走了我慢慢的吃,你的行装我问过你的亲卫,也帮你打理好了。我就想多看看你,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这话李澄听了十分感动,甚至离开的时候,还同乔管事道:“我去淮泗操练水军,家中你们都要听小王妃的,若我知晓你们有半分不敬,我自回来责罚你等。”
乔管事等人心道看来这位新王妃颇得小王爷的心意,否则小王爷不会这般敲打他们。
李澄离开之后,徽音却面目清凌凌的,压根就没有表现出真正的眷念,她们没有共患难也没有共生死,现在要生出让人许生死的地步就不可能。他若在家,徽音可以和他培养感情,但他这么快就走了,她只能在淮阴王府先理好王府了。
范嬷嬷收到荀柔要来的信,知道她前番报信已经成功了,心下大定,若要她筹谋无非就是做些手脚,这等法子其实有用,可偏偏郑氏有宠在身。其实什么事情,当你是顺风局时,大家都不敢迎面对上。
好在荀柔要来,荀姑娘可是老太妃最疼爱的人,在建业的淮阴王府可以当整个家,如今这边的人手都是她选好了送过来的,这里的何管事的女儿前年出嫁,荀姑娘赐下重金赏赐。这姑娘七岁就在王府长大,和小王爷青梅竹马,情分可不一般。
最重要的是她有手段的很,年仅七岁她父亲续娶,据说她继母对她不好,她悄悄藏在给吴王府送礼的马车上一起来的。
小小年纪就如此有魄力,更何况当年吴王妃还在的时候,起初吴王妃都对她一般,后来吴王妃病重时,她放血抄经文,连吴王妃都感动了,有她过来,那就真的有好戏唱了。
徽音正在慢慢梳理淮阴王府的一切,现在她名正言顺的当家,有那些拂逆的,违抗的,她先让南妈妈记下。
“这些人阳奉阴违,日后也会对我不利,你们暗自找他的错漏,这里有五十两妈妈拿去。只有找到弱点,我才好真正的清楚人。”
指鹿为马容易纸包不住火。
南妈妈立马躬身道:“是。”
她手下还有四大丫鬟,乐云擅长看账,徽音先让她看一遍账本,把有问题,明显做过账的挑出来,徽音再重新看一遍。福桂则专门对接针线房和茶房两房,凡事有问题的人,先记下来挑错,再赶出去或者调离其他地方。
秋丰和冬顺也各自有负责的余地。
王府里的人当然不会清楚徽音此人办事恨不得把事情都凿穿,都以为她可能随意翻看,不会找出什么。
约莫等李澄离开十日左右,突然云慧进来道:“小王妃,荀姑娘的车驾到了。”
“荀姑娘?是谁?”徽音有些莫名。
她见云慧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还如临大敌,却终究只是道:“荀姑娘是小王爷的表妹,自小在王府长大。”
那就是青梅竹马了?
难道李澄的白月光是她?徽音心下暗道,但脸上微微一笑:“她一个人来的吗?怎么一个姑娘家这么大老远从建业过来徐州?”
如今路上可不太平,且她这个时候上门做甚。
却见云慧摇头,显然不愿意说太多的话。
南妈妈有些担心的看了徽音,徽音却道:“人都到了门前就请进来吧,云慧,你是王府老人了,你就替我去接她过来吧。”
云慧却罕见的有些瑟缩,“小王妃,不是奴婢不愿意接替荀姑娘,实在是因为之前在建业时,她不喜奴婢,后来奴婢才自请来徐州。”
“哦,原来还有这段渊源。那就让晁妈妈替我去迎了迎吧,我来看看这荀姑娘所谓何事?”徽音有些不悦。
云慧赶紧出去请人了。
南妈妈道:“这位荀姑娘看起来很不好相处啊。以奴婢这些日子看云慧人倒是一丝不苟,从不逾矩。”
“妈妈,您是个好心人,可不是所有人都是。”徽音笑道。
南妈妈却道:“您的疑心也太重了。”
这也不怪徽音,在郑家,她们都在纪氏的羽翼之下,唯一的烦恼大概就是徐太夫人针对她们,但徐太夫人和郑德音随着郑无恒的长大,还有裴朔的剽悍,早就势弱了。
她们大概也不会知道外面的人心有多么险恶。
片刻后,晁妈妈陪着小心簇拥着一位姑娘进来,这姑娘一袭浅紫色的衫子,头上插着玉梳,两边用金飞燕的掩髻簪,金玉错落有致,尽管徽音用挑剔的目光看她,也能看出她是一位看起来温柔又美丽的姑娘。
那浅紫色的衣裙看起来简单,可光线照到她的衣裳上,反射出繁复的暗纹。显然这位荀姑娘衣饰极好,生活的很好的模样。
晁妈妈介绍道:“小王妃,这位便是荀姑娘,我们小王爷嫡亲的表妹。”
“嫡亲的表妹?可是先王妃的侄女儿?”徽音笑着上前。
晁妈妈道:“荀姑娘是我们老太妃的侄孙女,上林苑管领的女儿。”
荀柔福了一身:“表嫂。”
“荀表妹快不必客气,我初来乍到,小王爷早就去淮泗练兵,并不知亲戚要来,倒是怠慢了你,还请表妹你莫要见怪。”徽音拉着她的手,又是好一通夸张:“这般标致的模样,莫说是徐州,就是在我们冀州和京中都很少能够见到,走我们去内里叙话。”
二人进到内室,荀柔见这里墙上贴着字画,正厅四处摆了满满当当的书,其实厅壁的墙壁不宜过素,但也不必太过繁复华丽,挂着字画容易被风吹的晃荡,贴在墙上颇有意境。花厅的四角画上各种颜色的鲜花和茂树,将鸟笼挂在其上,画眉、鹦鹉都有,逸趣横生。
荀柔暗自点头:“前年我随老太妃过来徐州,此处只是光秃秃的墙,这些都是表嫂过来收拾的吗?”
“是啊,我既然要住在此处,肯定要收拾好才行。不仅是这里,就是我内里这间小书房,我就让人用木槅做墙壁,才糊上纸的。”徽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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