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恶心感淡下去一点,沈长生才净了口,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脸色苍白的厉害。
沈长生摇摇头道:“娘亲,此人是我长生院的人,此刻出来这般丧尽天良的祸事,理应还一个公道。”
沈长生这是要亲自彻查,杨柳月看着沈长生,感叹沈府的娇娇也长大了。
杨柳月本就宠爱沈长生,这件小事儿自然是顺着她,就算是要接触这等腌臜之事,也是要查就让她去查。
沈长生看着地上被遮挡的尸体,实在忍不住猜想,这是不是那个人说送她的礼物,可是真的只是杀一个长生院的家生子?
沈长生不相信,也认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用心查,必然会有痕迹,那个人来无踪去无影,一定是对沈府有一定的了解。
死的家生子是长生院的,自然第一件事就是从长生院开始查起。
沈长生回去之后,便命春晓将长生院里里外外的下人,都叫到了小花园。
小花园挨挨挤挤的站着五十多号人,沈长生坐在椅子上支着下巴,默不作声的打量着底下那些人。
“都到齐了吗?”沈长生问着。
春晓立在沈长生身边皱着眉头,意示底下的那些人安静一点,下人们左右看了看,然后道:“到齐来了。”
春晓点点头,然后低下身在沈长生身边道:“小姐人都到齐了,可要奴婢上前清点?”
沈长生手中拿着是长生院的名册,名册上写了五十四人,刚才她已经点过了,除去死掉的那人,还差一人,到场的才五十二人。
春晓看一眼沈长生就知道了她的意思,接过沈长生的名册,开始清点,每唤一人就有一人应。
“意奴?”春晓唤了好几声沈意奴的名字,都没有人应。
“何人知晓意奴在何处?”?
小雀斑与沈意奴的关系要好,自然被人推出来了,他见到神仙一般的沈长生就紧张。
站出来后,脸色涨得通红,才磕磕绊绊的道:“回、回小姐,意奴前几天生病,现在床都下不了,告了假。”
春晓向来讨厌沈意奴,见他竟然连小姐的命令都不听,小姐说是全员到就得是全员,当下就让人便是抬也要将人抬来。
小雀斑苦不堪言,沈意奴他是去瞧了的,出气都比进气少的,抬来也是讲不了几句话,心里面也挺心疼这个,自小就被沈府下人欺负大的沈意奴。
“何时病的?”沈长生略显清淡的嗓音传来,小雀斑也不忍让沈意奴受这个磨难,赶紧接过话。
“回小姐,大概是小姐归府的第二日。”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欺负,膝盖都破了,浑身湿漉漉的。
直接就倒在自个的院子门口,要不是小雀斑当时回来拿东西,可能沈意奴就要在地上躺一段时间了。
第二日吗?
沈长生敛下眉眼,怪不得都没有见过他。
“寻几个人去抬过来吧。”沈长生对沈意奴向来无情得很。
无奈,沈长生都发话了,小雀斑只得找几个人去抬沈意奴。
几人进到沈意奴的房间,看见躺在床上的少年脸色苍白病态,身上穿着单薄的寝衣,裹着单薄被裘,可怜兮兮的。
沈意奴看着闯进来的几人,勉强支起身子虚弱的问道:“何事?”
“大小姐要查案,所有人都在小花园,就你没有在,小姐让我们来寻你过去。”小雀斑怜悯的看着沈意奴。
沈意奴倒也没有说什么,含笑点点头,外人眼里浑身都是透着干净的气息。
只有沈意奴自己不受控制的想到,当年沈长生也命人来寻过他,让他记忆犹深,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刷新他的记忆。
沈意奴不是被人抬过来的,虽然身体虚弱得厉害,但是勉强还是能走上几步,小雀斑就扶着沈意奴一路走到小花园。
后厨距离小花园有一段距离,为了赶进度,小雀斑扶着沈意奴走得很快。
伤不是假的,沈意奴咬着牙忍受,到的时候额头已经布满冷汗,脸色惨白。
沈长生远远看过去,一个纤细高挑的少年,面容美得雄雌莫辩,走起几步路来,堪比黛玉女。
沈长生也有很多年,没有看到过沈意奴,也没刻意打听过他,甫一见到,心底的厌恶又起了。
一个八尺男儿,不仅长得比女人还祸国殃民,看着还弱得不行,沈长生万万是看不起这样的人。
也许是心思成熟了些,看到沈意奴也没有当年的激动,只是冷淡的掀了下眼皮子,当作没有看见。
见人都到齐了,沈长生才站起身来,要下人一个一个上前,告知事发当天做了什么。
请过仵作来看了,尸体新也不新鲜,已经被泡得开始腐烂了,大概死了有七天左右。
七天左右,大概就是沈长生回府的时候。
“大小姐回府当天,奴在长生院还同他讲过几句话,后面人就没有见到了,听闻是家里面有事,告假了。”一个和死者相熟的下人道。
死的人是家生子,自小生在沈府,哪里需要告假去外间省亲,也也算一个线索,沈长生点点头。
“奴婢在六天前,看到刘四和一个面生的人,往夫人的院子走去,后面就听说告假了。”
沈长生抓住重点,面生的下人,沈府干活的多少都打过照面,为何会有面生的,回头可以查一下新入府的人。
接下来所有人,要么言没有见到过,要么就是说在六日前见过刘四。
六日前一天晚上她归府,夜间遭受了磨难,第二日院中的人就失踪死亡,还有谁帮他请的假?
最后一个上前的是沈意奴,沈意奴低着着眉眼,乖巧温顺的跪在沈长生的脚下,来的时候太着急,就只披了一见素白的外裳。
垂头露出修长颈子,语气气听不出什么清醒,缓缓慢慢的语调,时不时还咳嗽几声。
沈长生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听你这么说,你和他还有一段仇?”
沈意奴完全不意外,沈长生在用最大的恶意来猜测他,语调依旧不慌不忙的。
“回小姐,无仇,确实是奴怠慢去值班晚了,刘四哥让奴跪着裁剪小花园枝叶,也是应该的。”
低眉顺眼的样子,露在外间让人看到的,都是羸弱的一面,很容易激发人怜弱的心理。
大家都知道沈意奴经常被这样欺负,不由得纷纷替他作证,当天下了场雨,沈意奴在小花园淋了雨之后,就一直病卧在自己的院子。
沈长生没有讲话,目光看向沈意奴眼中皆是淡漠,也问不出什么了,挥挥手让沈意奴下去。
人本也不是沈意奴杀的,他也无需隐瞒什么,沈长生不问了他也不讲了。
站起身,不知道是跪久了还是怎么样的,气血上涌眼前一片黑暗,不受控制往着一个方向栽倒去。
沈意奴昏迷之前,最后的视线,是沈长生满脸难看的神色。
心里面嗤笑,他是故意朝着沈长生的方向倒去的,沈长生不是看不上他吗,他偏要沾上她,恶心她,反正谁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
“拖、走!”沈长生几乎是反复条件的,将倒在自己怀里面的沈意奴推出去。
沈意奴身上有淡淡的香气,很勾人,直接铺面而来,味道不错,但是沈长生只要想到这人是沈意奴,胃中就沸腾。
面色难看的看着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沈意奴,也不知道倒下的时候,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还是他天生就是上扬唇,她发现嘴角是带笑的。
想着被沈意奴扑了个满怀抱,身上沾的都是沈意奴的味道,沈长生恶心得想干呕,也没有心思查下去,让人将沈意奴拖走,不要脏了她的眼。
众人面面相觑,万万没有想到,沈长生还是这样讨厌沈意奴,然后散开干活去了。
沈长生面露恶心的,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去,春晓遣散了众人,也跟上了沈长生的步伐。
眼见着沈长生走进浴室,春晓立马吩咐人抬水进来,不一会儿,洗漱完的沈长生穿着崭新的衣裳,推开门,脸色依旧难看。
“小姐,好受一点了吗?”春晓心疼的上前,拿着帕子给沈长生擦湿发。
沈长生回了自己的寝院,坐在软榻上,张口吃着春晓递过来的酸果子,才压下去了恶心感。
“将刚才的衣裳全部烧了。”沈长生恹恹的咬着酸果,语气冷漠。
“还有,以后不要再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春晓点点头,继续帮沈长生擦着头发:“是的,小姐。”
要说春晓起初,是没有这样讨厌沈意奴的,她是沈长生身边的人,沈长生是她自幼看着长大的小姐。
沈长生受过什么苦,她都知道,同样她也认为,凭什么沈长生受苦得来的,旁的人就来分一杯羹。
从此之后,春晓也见不得沈意奴好过,一样同沈长生一样厌恶沈意奴。
沈长生等恶心感散去了,开始盘算着今天得到的消息,所有人都说刘四请假了,可是向谁请的大家都不知道。
通过时间来判断,下午下过雨,沈意奴还在小花园,大家最后见到逝者的一面,是没有下雨。
沈意奴直接就可以排除在外,那么那个大家都说,看着眼生的人是谁?
沈长生不由得阴谋论的猜想,是不是刘四撞见了什么秘密,被人发现而将他沉尸荷塘,那个带走他的人是谁?
“春晓,你去找几个,见过那天带走刘四人的人,让府中的画师前去,根据描述描画出来。”沈长生转头吩咐春晓。
春晓点点头,替沈长生擦干头发,就按照吩咐去做了。?
沈意奴是被小雀斑架回院子的。
小雀斑一路上啰啰嗦嗦的讲着话,沈意奴也没有醒,他将沈意奴放在榻上,喘了口气后,就关门而出了。
小雀斑是后厨的做工,后厨最是忙碌,不到月挂枝头是回不来的。
等脚步声完全听不见了,沈意奴才慢悠悠的睁开眼睛,眼中刚才的温顺都消失殆尽,像是盛着冰渣的琉璃一般。
沈意奴面无表情的掀开被子,半分柔弱都没有,拿起衣裳推开门消失在院子中。
白日里的暗巷,基本都是朱门紧闭的,唯有夜间才是灯火通明不落黑夜。
以往沈意奴都是夜里面才会来,但是现在就来了,他急需要发泄一下。
立在阁楼无聊打发时间的柳娘,支着下巴,看着面无表情走来的漂亮少年,还是有些发怵。
她也算是眼看着这个漂亮少年长大的,见他冷着脸,也不想上前去惹人厌,躲得远远的。
她可知道,自从少主收了他之后,便有意让他接班,要知道想要当长怨门主,可不是一间简单的事。
刚开始他被少主打得手脚齐断,接起又断,平常人那里受得了这种苦,偏偏他还熬过来了,后来也越发的受少主青睐。
沈意奴抬起眼眸,看着阁楼趴着看他的柳娘,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朝着前方高楼走去。
推开高楼顶层的门,铺面而来的是酒气。
沈意奴面色不变的走上,前将地上倒得乱七八糟的酒瓶,立起来谨防谢远山踢到。
谢远山听到声音,抬起眼眸,睨视一眼沈意奴,然后仰头就是一口烈酒。
“啧,没想到你今日倒是来得早,我还以为你痛死都不会来了呢。”
面对谢远山的讽刺,沈意奴默不作声,走到谢远山面前伸出手:“药。”
谢远山看也不看沈意奴,只顾自的喝着酒。
沈意奴身上的毒,谢远山从来都没有给他解掉,已久还在。
谢远山认为掌握一个人,要那些虚伪的衷心和誓言是没有用的,还是将他们的命,掌握在自己手上要安心些
所以每个月,沈意奴都会有毒发的时候,这个时候沈意奴,就必须要来求他谢远山,谢远山要不要给,全看他的心情和施舍。
沈意奴见谢远山不紧不慢的样子就知道,要药必须要用等价的来换。
沈意奴眼下也就不着急了,自个儿选了一处干净的地方,盘腿而坐:“宁王有意招揽谢岐宴,这事儿你知道吗?”
谢远山闻声掀开眼皮子,看了一眼沈意奴,喉咙发出嗤笑声,长怨门都是他的,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他比较感兴趣的是,沈意奴拿什么来换救命的药。
沈意奴继续道:“众所周知安悦郡主心悦谢岐宴,我可以让谢岐宴安心娶安悦郡主……”
安悦郡主是太子的表妹,自然是太子一方的,长怨门也奴属于太子的。
太子的大业也是长怨门的大业,作为太子死忠的谢远山,没有理由回拒绝。
果然沈意奴的话落,一个碧绿的药瓶就扔向沈意奴,他稳稳地接着,没有着急吃下,而是继续讲着。
“我想,要你和谢家的人一起共事,定让你万分不自在,谢岐宴被迫强娶安悦郡主,必定心中有怨气,肯定也不会善待郡主。”
“届时,太子就会厌弃一个不忠之人。”
谢远山面露冷色。“你如何要安悦郡主娶谢岐宴,又如何要谢岐宴心怀怨气?”
沈意奴闻言,露出一个无害的笑:“你不是常说我未达目的,不折手段吗?”
沈意奴疯起来,谢远山也要往后退几分。
谢远山丢了酒瓶,抻了抻手脚,昏昏欲睡:“玩归玩,可别把人玩死了,谢家人是我的。”
沈意奴点点头温和道:“儆听教诲。”
谢远山的困意来袭,便挥手让沈意奴自个下地牢审人。
长怨门是太子的眼睛,审的人自然也不是什么无辜之人。
沈意奴进入地牢,正中央挂着一个赤条条的男子,浑身的鞭伤,耷拉着头,出气都比进气少,浑身没有一块完好的肉,牙不见张口吐露,可见被主子养都熟得不能再熟了。
是个硬茬子。
沈意奴上前过去,撩开他结痂的长发,掐着下巴,仔细胆量这个人,面容刚毅,不愧是是当得大理寺的吏官。
那人感受到自己被人托起下巴,但是也没有睁眼睛,反正醒了也会被打昏过去。
沈意奴看了一会儿,吩咐一边的人将他弄醒,自己转身走到铜盆前净手。
待那人被弄睁开眼之后,刚好看到一个穿着素白的墨发少年转过身来,笑吟吟一张脸,与这个腌臜的地牢环境格格不入。
“醒了啊,陈大人。”
沈意奴的嗓音条件好,听到的人都觉得是个好相处的人,刚好一张脸也长得乖巧无害。
陈大人看见沈意奴开口,发出嗤笑,心中不屑,着长怨门派不出人来了罢,一个半大的少年来?
“长怨门当真无人了罢,别不是派一个软弱少年来,用美色逼我就范?你这副样子倒是长到老子心坎上的,你若放了老子,老子绝对能让你爽快一番。”
面对陈大人的出口浑话,沈意奴面上无半点不悦,在他的眼中,将死之人而已。
“大人莫急,一会儿定然让您爽快一番。”
沈意奴挂着笑,解开腰间挂着的软皮鞭,衣裳松垮的耷拉着,露出里面雪白的里衣。
陈大人本就好男色,面对这边昳丽的少男,哪怕在这个腌臜的牢房也很自然的起了反应。
快狠的一鞭子,直接甩到陈大人的身下,陈大人发出惨烈的叫声,原本起的反应如今鞭打一番,痛入了骨头。
“爽快吗?”少年软软清冽的声音响起,然后接着又是一鞭子,这次朝着眼睛打去。
一声一声惨叫发出来,所鞭打的地方皆是要命的地方,都是朝着死位打去的。
要说之前那些人上刑,也不敢挑死穴来打,毕竟他怀着他们想要的东西,要留他要命,所以只要他再坚持坚持,宁王方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如今这个貌美的少年端着一副菩萨像,招招往死了打。
大约打了十几鞭子,除了陈大人的惨叫,就只有少年温和询问,是否爽快的声音。
终于熬过鞭打了,陈大人还没有来得及庆幸,掀开眼睛,就看见少年拿着锋利的弯月刀,挂着笑走来,将刀面贴到他的胸前。
“双乳无用,割掉吧。”话音一落胸前一痛,浑身颤栗。
弯月刀依旧往下,是少年的呢喃声:“下面的物件也应该无用了,割了吧。”
刀刃锋利,刀起刀落,片刻地上就躺着几块血肉,而陈大人连呼吸都夹着着痛,耳边还是少年的声音。
几声下来,浑身从头往下凸起的东西,都割得差不多了,而陈大人也昏过去好几次了。
沈意奴总有办法让他清醒着,看着自己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被人割掉,原本强大的心理一下溃不成军。
“留我全尸,我都说。”颤着嗓子,陈大人讲出这句话来,他已经完全受不了,这个恶魔般的少年了。
沈意奴闻言,收了刀退后一步,露出干净乖巧的笑:“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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