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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篱梦(希行)


“公子,做梦是荒诞的,都是假的。”瑞伯看上官月出神的样子,过来劝,“你别想那么多,还是想想公主过继上官可久的事吧。”
上官月点点头,他当然知道梦是荒诞的是虚假的光怪陆离的,但他也知道自己的梦不是。
他伸手再次摸了摸脸颊,似乎还残留着手指碰触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
上官月轻轻吸了口气,醒来的那瞬间,他又闻到了当时楼船上似梦非梦时奇异的香气。
这个梦一定有问题。
“蔡掌柜。”他将缉捕文书抖了抖,“去查查张择要找的这个女子是什么人。”
至于上官可久被过继的事。
“以不变应万变吧。”
说到这里自嘲一笑。
“谁让我被公主厌弃,能活着就不错了。”
金玉公主带着上官可久进了宫,原本以为皇帝下了早朝就能见到,没想到内侍说皇后去见皇帝了。
又等了片刻,皇帝才回到御书房,脸色很不好。
金玉公主皱眉问:“杨媛又跟你吵闹了?”
这是皇后的闺名,金玉公主经常提名称呼,为此皇后没少生气,皇帝也常常劝金玉公主,如今不是先前了,让金玉公主对她留些面子。
金玉公主自然不理会:“要不是当年她母亲为我做侍婢,哪有他们一家出入宫廷,还能被指婚有今日荣耀满门。”
不过这次听到金玉公主直呼其名,皇帝也没有说什么,坐下来,揉了揉眉心:“没有没有,说了几句话而已。”
金玉公主冷笑:“你就惯着她吧,再惯出一个蒋眠儿,你我姐弟就等着死路一条吧。”
蒋眠儿,这个名字皇帝都有些陌生了,但陡然响起在耳边,还忍不住打个寒战。
皇帝半点不想听到这个名字,忙说:“她没有干涉朝政,只是宫里有个嫔妃病了,我让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去看了,媛娘认为逾矩。”
妃嫔啊,原来是为这个,金玉公主笑了:“这有什么逾矩的,我们家都是多情人。”说着看了眼身后跪坐的随侍。
随侍二十多岁的年纪,相貌柔美,听到金玉公主这句话,从一旁斟茶递过来。
金玉公主也不接,侧头在他手里喝了口。
上官可久在后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
皇帝倒无所谓,公主们的做派也见惯了。
“也是六郎你多年受苦,身边人太少,如今倒让杨媛不习惯。”金玉公主接着说,“等我再给你挑几个美人送来。”
皇帝忙摆手:“四姐莫要再添乱。”
“这怎么叫添乱呢?难道她不许你身边有美人?”金玉公主冷笑,“怎么?她磋磨你这么多年,一儿半女都没有,安的什么心思!”
提到子嗣,皇帝的脸色有些难堪,如今他膝下只有两个女儿,是当初府内侍女所生,正妻和白氏都没有生养,不过那时候蒋后当政,不生也罢,皇子们战战兢兢,生下儿子只怕还会引来祸患。
只是当上皇帝之后,后宫充盈,但别说儿子了,五年多了,连个女儿也没生养。
外界传言纷纷,都说他被蒋后下药断了生育能力。
皇帝自己心里也有点将信将疑。
“六郎如今是皇帝,肩负着大周的传承,这话不仅是不好听的问题,还会动摇朝堂。”金玉公主说,说到这里抬袖子掩面垂泪,“且不说朝堂,就说我,我作为人家媳妇,没有子嗣,其中的滋味真是难言。”
皇帝没有在意金玉公主的眼泪,公主儿媳,日子再难也难不到哪里去,只敷衍说:“上官家如敢慢待你,朕绝不饶他们!”
金玉公主哽咽:“六郎,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孤老无依,哪怕是过继来的。”
上官可久在后跪行上前一步,流泪说:“伯母,有可久在,您绝不会孤老无依。”
皇帝看了两人一眼,毫无动容,他自然知道金玉公主的打算,只不过上官驸马本有亲子,非要过继一个实在是说不过……
谁不想要自己的亲生的骨血。
“有什么说不过去的!”金玉公主恼火,“我又不姓上官,还不是为了上官家?过继的也是上官家的血脉,他上官学多一个儿子有什么损失?”
说着看皇帝。
“陛下你也该做决断了,否则杨媛自己生不出儿子,还要怪罪你,倒成了你亏欠她,整个杨家都踩在你的头上耀武扬威。”
皇帝叹口气,他四十多了,是到了该有决断的时候,否则膝下空空,国朝不安。
“过继的本也是咱们家的血脉。”金玉公主看到皇帝的脸色,知道这次要成了,忙接着说。
不过话说一半,有内侍跌跌撞撞冲进来。
“陛下。”王德贵喊道,“白”
要脱口而出的话,看到金玉公主在,忙咽回去,小心翼翼走到皇帝身侧附耳低语。
金玉公主冷哼一声,什么事她这个公主不能听?别说听了,朝堂事她过问又如何?
蒋眠儿当初能过问,她也能。
原本觉得被皇帝宠爱,身份尊贵,衣食无忧,嫁人也不用受婆家拘束就很好了,但自从目睹了蒋眠儿兴风作浪,突然觉得原来这样活着还不是最好的。
最好的活法是掌权。
想到那十年他们这些所谓的皇子公主在掌权的蒋眠儿手中,活得如同待宰的羔羊,猪狗不如!
如今蒋眠儿已经死了五年了,她还常做噩梦跪在蒋眠儿脚下战战兢兢。
只不过蒋眠儿是个平民女子,靠着皇帝恩宠一跃飞天,皇帝恩宠没有了,又没有生养子嗣,最后一场空。
她不一样,她是大周的公主,是皇帝的嫡亲姐姐,国事就是她家的事,她过问一下家事,扶助一下自己的亲弟弟,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参与政事的第一步,就是让皇帝过继子嗣。
然后再参与子嗣的挑选。
金玉公主心思纷乱,忽然听得皇帝失声“真的?”
声音在空旷的殿内格外响亮。
看着皇帝神情呆呆的样子,金玉公主皱眉:“陛下,何事惊慌?”
皇帝看向她,还在震惊中,神情恍惚:“我,我,我就知道,那些谣言败坏我……”
是说不能生育的事吧?
金玉公主一拍桌子:“何必在乎这些话,就算是亲生的血脉又如何?母亲是个下贱人,不明不白,说不定是个逃奴罪妇,这种人生下的孩子只会辱没了血脉!陛下你先前也见到了,那贼子行事荒唐,李大将军的孙子都被他害死了,可怜李大将军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禽兽养着,还不如过继来的!”
话音落,原本神情恍惚的皇帝陡然站起来。
“胡说八道!”他喝道。
没想到皇帝会发怒。
皇帝性子一向温和,陡然发怒竖眉冷脸,再加上一身龙袍衬托下,气势骇人。
金玉公主身子一僵,下意识俯身:“陛下,息怒。”
上官可久和金玉公主的随侍几乎匍匐在地。
殿内死静。
直到皇帝的声音再次传来。
“胡说八道。”他喝道,“有亲生血脉,何必再夺他人子嗣!”
说着看了眼跪在金玉公主身后的上官可久,冷笑一声。
“他的母亲又算什么名门贵女。”
上官可久俯身在地颤颤,眼泪流了下来。
有皇帝这一句话,他休想再过继给金玉公主了。
天也,真是飞来横祸,没想到被自己的母亲连累了!早知道让父亲休妻另娶了!
金玉公主又是气又是委屈,觉得皇帝糊涂了。
“他母亲河南窦氏,虽然不是正房嫡女,但也是名门闺秀。”她喊道,“怎么也比给人做外室的贱人贼妇好,那贼妇连出身都查不到,说不定是个罪奴——”
皇帝听了更怒了。
“就算是罪奴又如何!子不教父之过,与母亲出身何干!倒是你,阻扰上官驸马教子,那孩子如有辱没之行径,都是你的缘故!”
说罢指着金玉公主。
“你给我滚回去,闭门反思,没有征召不得入宫!”
金玉公主又羞又怒,站起来:“好好好,六郎如今当了皇帝,我等兄弟姐妹在你眼里也不配相见了。”说罢转身奔了出去。
上官可久和随侍急忙起身跌跌撞撞跟出去。
“公主,公主,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忍不住在后急问。
金玉公主转头竖眉呵斥:“住口,再敢多说一句话,立刻让人杖毙!”
上官可久和随侍脸色煞白,伸手捂住嘴,连声音都不敢出。
金玉公主怒气冲冲转身向前而去,刚走几步,就看到大太监高十二带着几个太医走过来。
看到金玉公主,高十二和太医们忙恭敬施礼。
金玉公主抬着头本要理也不理过去,想到什么又停下脚,对高十二招手。
高十二忙走近几步。
“出什么事了?”金玉公主低声问,“王德贵是你让过来的?跟陛下说了什么?陛下怎么突然发脾气?”
高十二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金玉公主冷笑一声:“如今高大总管不是当初在我面前哭着说艰难的时候了。”
这种事也瞒不住,还是别惹金玉公主生气,高十二压低声:“公主,白氏,有孕了。”
金玉公主愣了下,没反应过来白氏是谁。
“贤妃啊。”高十二提醒。
金玉公主恍然,被夷了三族打入冷宫的那个白氏!
旋即震惊。
“难道在冷宫敢偷人?”
怪不得皇帝大怒。
高十二脸都白了,金玉公主真是口无遮拦,以为谁都跟她一般荒唐吗?
“公主慎言!自然是龙嗣!”

金玉公主的车驾驶入公主府。
如果上官月还在站在墙角,就能发现虽然依旧香车宝马,但煊赫中夹杂着几分慌乱。
不仅如此,上官可久还被从车里赶出去,关在了门外。
上官可久对着门哀求几声,早上还对他笑脸相迎的豪奴们,凶神恶煞挥动棍棒驱赶,上官可久只能垂头丧气离开,毫无先前那般趾高气扬。
阿菊看着金玉公主走进去,再看身后跟着随侍。
随侍脸色煞白低声说:“陛下心情不好,提及过继把公主骂了,说让闭门思过。”
那过继的事就不了了之,怪不得上官可久被赶走了。
阿菊忍不住想上官小郎还真是运气不错,竟然赶上陛下心情不好,而且还训斥公主,否则这次只怕真要过继成了。
看着阿菊神情平静,甚至眼里还有笑意,随侍脸色更难看了,大家都愿意被公主选中随侍身边,但金玉公主心情不好的时候,随侍在身边就很危险。
看着阿菊脚步轻快向厅内去,随侍也只能硬着头皮跟进去。
不过坐在厅内的金玉公主倒是没有乱砸乱打发脾气,甚至脸上也没有暴怒痕迹,而是若有所思。
“公主。”阿菊捧着玉滚跪过来,“进宫受累了,快些缓缓脸。”
金玉公主伸手接过,一边在脸颊滚动,一边哼了声。
“还好吧?”阿菊问,又说,“要不要让人盯着宫里。”
金玉公主摇头:“没事,陛下不是真对我生气,是我说错话了。”
阿菊有些惊讶,金玉公主还会有认为自己说错话的时候?
可不是说错话了,谁想到那个白氏竟然怀孕了。
她当时是在骂上官学那个外室,听在皇帝耳内则是在骂白氏低贱。
上官学的外室是低贱,生的孩子也低贱,但皇帝可不是,他宠幸的女人,哪怕是罪妇,也不容被羞辱,更别提肚子里还有了皇帝的骨血。
对于皇帝的妃嫔,金玉公主一向不在意,皇后都不看在眼里,更何况那些用来把玩的宠物,她连名字都懒得记。
不过贤妃白氏,金玉公主倒是有印象,毕竟是个跟着长阳王蹉跎数年,终于熬成了妃嫔,结果还没享受几年荣华富贵,家中被查出是蒋后党夷了三族,削封号打入冷宫的倒霉蛋。
没想到这个倒霉蛋不仅没死,竟然还要翻身了。
且不说会不会生下皇子,单单有孕就击破了皇帝不能再生育的传言,皇帝可以挺直腰杆。
“这白氏倒是好运气。”金玉公主握着玉滚哼了声,说到这里她问,“白氏叫什么?”
虽然金玉公主不记不看在眼里的人,但她的随从们必须记得。
阿菊立刻说:“白锳。”
“白锳。”金玉公主念了一遍,笑了笑,“可要被皇帝捧在手心里了。”
“阿锳。”
听到床帐外传来的唤声,白锳不由往床内躲了躲,尖声喊“别过来。”
帐子外的人被她的叫声吓到了,脚步停下,响起低低的说话声。
“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娘娘昨夜受了惊吓,醒来后一直不好,说有人要害她,老奴安抚了许久没有办法,冷宫里能找到的药草都用了,实在没办法了,才去求陛下请太医……”
皇帝知道,那时候他正要上朝,要不就要亲自来看了,所以让孙医令带着太医们去给白锳看病,等他下了朝,皇后就找来了,先骂后宫问医不告知皇后,要把这个目中无人的内侍王德贵杖毙,再指责皇帝不该派孙医令去,一个罪妇不配用。
“陛下可以骂我是妇人嫉妒,等朝臣们知道陛下如此宠一个罪妇,质问陛下的时候,陛下怎么骂他们?”
“后宫自有规矩,陛下非要坏了规矩,难道忘记当初就是先帝纵容,才有蒋后乱政!”
皇帝被吵的两耳嗡嗡,说了些好话,认了错,才将皇后劝走。
但皇后说的也对,偷偷摸摸去冷宫私会一次罪妇还好,生个病动用整个太医院,的确是过了。
所以他没有再亲自去看白锳,来见金玉公主,没想到王德贵带来了那么震惊的消息。
太医们诊治出白锳,有孕了。
事关子嗣,闹得再大也没人敢质问半句,赶走金玉公主,皇帝一刻不停的直奔冷宫。
没想到白锳竟然不见人。
“太医们也好容易才诊了脉,然后不管说什么,娘娘都不让人靠近了,躲在帐子里。”王德贵说,“我们也不敢再靠近,孙太医说不让惊吓娘娘,否则对胎儿不好……”
听到这句话,皇帝瞪了王德贵一眼“怎么不早些来禀告!还乱给她吃草药!如有不妥,你十条命也当不起!”
王德贵噗通跪在地上连连认罪,不过眼中并没有丝毫害怕,唯有欢喜,皇帝越骂他越表示对白锳的在乎,他跟着这样的主子,前程似锦。
皇帝也不再理会他,上前一步,柔声说:“阿锳,是朕。”说到这里又停顿下,“是六郎来看你了。”
帐子里这次没有尖叫,响起怯怯的询问“六郎?”
皇帝伸手掀起帐子,看着缩在床脚的女子,女子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惊恐,宛如颤颤欲坠的白茶花,看得人心都碎了。
“是,六郎在这里。”皇帝说,“你别怕。”
话音未落,白锳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六郎,有鬼,有妖怪,有人要杀我——”
皇帝忙抱紧她拍抚:“我在这里,朕在这里,不怕,朕是真龙天子,妖魔鬼怪不得近身。”
如此这般说了几遍,白锳才渐渐安静下来。
“六郎。”她伸手摸皇帝的脸,“你真是六郎,我现在不是在做梦?”
皇帝握着她的手:“不是做梦,是真的。”
王德贵在地上跪着哽咽说“娘娘进了冷宫后总是做噩梦,晚上都不敢睡觉,太医们说,娘娘七情内伤肝失两血……”
皇帝抬脚踹向他:“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让人安排宫殿。”说着将白锳拍抚,“咱们不在这里住了,马上就走。”
听到走字,白锳再次紧张起来,抱紧皇帝哀求:“六郎不要走,六郎不要扔下我。”
皇帝忙点头:“不走不走,六郎不走。”说着看正爬起来的王德贵,“去,将含凉殿收拾出来给阿锳住。”
含凉殿可是皇帝日常歇息的地方,王德贵心花怒放往外去了。
“阿锳,日后跟在朕身边,什么都不怕。”皇帝说,看着怀里的白锳,再忍不住欢喜,“你有孩子了。”
白锳将信将疑:“陛下在说什么?先前是有太医围着我,说什么有孕,难道不是在做梦?”
皇帝大笑:“不是做梦,是真的!”将手放在白锳的腹部。
白锳呆呆,似乎还不相信。
“让太医们进来。”皇帝对外喊。
内侍们忙去传,很快孙太医走进来再次给白锳诊脉“虽然胎像还不显,但的确是有孕了。”
白锳这次信了,震惊不可置信,旋即又抬手掩面哭起来。
孙太医忙说:“娘娘不可大悲大喜,以免意外。”
白锳忙停下哭,只是眼泪还忍不住流下来。
皇帝抬手给她擦泪:“这是喜事,大喜事。”
正说话,王德贵从外跑进来“陛下,陛下,玄阳道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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