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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女官(金阿淼)


她乖乖叫胤禛给她涂药,两个人都没什么风月心思,很快收拾好,和衣躺进幔帐里。
胤禛已冷静下来,问出最关键的问题:“大清灭国伊始,可是此次战役?”
其实他不能说完全信任耿舒宁,以他的性子不现实。
但先前耿舒宁所有的作为都证明她确有神异之处,尤其是此次出征,她从一开始就不对劲,也就她以为自个儿瞒得很好罢了。
越靠近战场,这狐狸越是坐立不安,夜里都睡不安稳,惊醒后,要翻来覆去许久才能睡着。
最重要的是,她总是抢他的枕头,弓着身子抱在自己怀里睡,拽都拽不出来。
胤禛私下里问过巧荷,巧荷也不得而知,只道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才叫他更加事无巨细地叫人照看着,否则林福也无法第一时间发现她与允禵碰面。
林福还禀报说:“岁宁主子的面色倒还如常,十四贝勒倒有些神魂不定,上马时马镫都差点踩空。”
允禵自六岁骑马,在马上如履平地,十三岁后就再没用过马镫上马,更别说踩空。
所有的迹象都表明,这小狐狸在挣扎,怕说出实情后,会被他视作妖怪,丢了性命。
他搂着趴在自己身前的耿舒宁保证,“你所知道的,都可以告诉朕,朕同样可以大清国祚和皇位对你起誓,无论你跟朕说了什么,朕绝不会伤你分毫。”
耿舒宁轻轻嗯了声,小声将自己已经打好的腹稿说出来。
“是不是与此次战役有关,我也说不准,我实在不懂打仗。”历史又跟这里不同,她也不能确认。
“但……准噶尔是到下一朝才灭国,与他们的长期拉锯,消耗掉了大清不知凡几的精力和辎重,百姓受苦,也令得下一任皇帝居功自傲,晚年昏庸,一代不如一代……”
胤禛眸底闪过一丝杀意:“下一任皇帝是谁?”
耿舒宁迟疑了下,悄悄抬起头,“这我也不确认,只梦到年号为乾隆,在我梦中,万岁爷这会子还没继位呢。”
她是警惕熹嫔和三阿哥,却不会因此就将钮祜禄氏和乾隆就跟他们混为一谈,以此叫这娘俩彻底凉凉,时间对不上。
但有些事儿还是能说的。
“但我清楚记得,梦里您年纪又大又不要命,不顾自己的身子点灯熬油,只在位短短十三年就倒在了御案前。”
胤禛身子僵了下:“……”
他现在算是明白,耿舒宁为什么撒泼打滚地造作不休,只为叫他准时用膳,还总叫太医给他诊脉了。
他深吸了口气:“你的意思是,朕御驾亲征打了胜仗,但并未伤及准噶尔筋骨?”
耿舒宁:“这个我真不知道,但我知道的已经告诉十四贝勒了,并且还告诉了他一些嗯……打胜仗的手段,不怎么光明磊落的那种。”
比如假传圣旨什么的,她不自禁偷偷捂腚,有些迟疑要不要全说,总感觉屁股不大保险。
胤禛顾不得计较她语气里的微妙,紧着催促:“关于此次战役和准噶尔,你还知道什么?”
耿舒宁更迟疑了,“因为爷对战事事无巨细都操……关心,将士们束手束脚,打起来又贪功冒进,大清曾在和通泊惨败准噶尔,留下青史骂名算吗?”
胤禛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脑瓜子嗡嗡作响。
他不怕被人当面骂,可若是在史书都留下骂名,他这个皇帝也做得太失败了,这超出了他能承受的程度。
耿舒宁赶忙替自家蓝盆友顺气,软着声儿哄:“大多数帝王,本就是功过参半嘛。”
“我梦中还有史书记载,您推行了一系列的新政,解决了西南土司割据的问题,为大清续命两百年呢!”
‘咔嚓’一声,胤禛将扳指捏碎了,面色如土,这马屁直直拍到了马蹄子上。
后人以为,大清本来只有不足百年的国运??
这里面又有多少是他之过?
他压着嗓子眼的腥甜,强令自己冷静追问:“你再与朕说说,朕都做了哪些错事,又推行了什么新政,你慢慢说,别漏下……”
这一夜,两个人都没睡好。
耿舒宁是困得不得了,却被蓝盆友揪着追问一些因为时间线对不上,她无法细说的事儿。
胤禛自不必说,知大清国祚几何,又清楚其中有自己多少功过,绝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儿。
自然,不是耿舒宁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她说得那庄周梦实在牵扯太广,太耸人听闻。
耿舒宁只道:“别说您不信,我也一直在怀疑,我当初那场梦,是寻常噩梦,还是仙人不忍百姓之苦,念及我不知道几辈子的功德,特地示警。”
“所以爷别怪我胆大包天,我做了一件事儿,现在不能告诉您,如果那梦是真的,到时您自会得知,若只是我杞人忧天……到时我再告诉您,无论您怎么罚我,我都认。”
换作从前,以胤禛的掌控欲,明知此事关系重大,答案就近在眼前,他必会用尽一切办法弄清楚。
但胤禛坐了一夜,看着耿舒宁抱着枕头睡着,烛火映着她眼下青黑,几番不安地惊醒又睡着,他没问。
是不敢问,怕自己忍不住干涉,也是想知道,那梦……几分真,几分假。
如果是真的,哪怕他再难受,也会用自己这条命,为大清多续国祚几百年!
耿舒宁将事情说开以后,摆脱了一个巨大的包袱,人比刚出发时开朗了不少。
最后一次试探,争吵,坦诚,让她彻底放下了心底所有的不安,踏实下来,整日想方设法地为忙碌的胤禛补身子。
与此同时,归化城的安北将军爱新觉罗延信接了圣旨,自归化奔波至乌兰布通,与博尔济吉特策棱一起听令御前。
胤禛与张廷玉和陈廷敬等人反复斟酌多日,终是在到达乌兰布通后,定下了此次战役的章程。
与他先前打算不同,他收回令大将军随时将战况禀报御前的决定,只令林福派出一部分暗卫关注战场形势。
与此同时,年羹尧上奏,发现了策妄阿拉布坦的动向。
他们不只是在和田出兵,而是兵分两路,一部分自和田往青海去,另一部分则朝乌兰布通而来。
乌兰布通位于西藏和北蒙中间的关键位置,距离京城只有七百里,突袭行军的话,最短五日就能兵临京畿地带。
这里曾被准噶尔占领过,只是被康熙给夺回来了。
现在策妄阿拉布坦想利用对乌兰布通的了解,伏击御驾,打击大清士气,一举拿下北蒙包括乌兰布通、察哈尔等最重要的地带,与大清打长久战。
八月中,胤禛下令,将包括盛京以北驻军在内的十万大军分成三路。
八月底,东路黑龙江将军萨布素领兵五万,自乌兰布通北面打伏击,准备拦下策妄阿拉布坦三万大军。
九月初,西路由允禵坐镇青海,增寿和年羹尧掌兵三万,出宁夏向北进发,欲拿下和田,进击伊犁,逼策妄阿拉布坦往南奔逃。
中路军由延信和策棱带领两万将士,直逼准噶尔老巢,欲拿下策零所带领的一万人。
策零不敌,当机立断,放弃马匹,将被打得只剩八千余的骑兵化整为零,在雪原中躲了起来,时不时抢劫北蒙的一些中小部落,为自己做补给。
十月中,北蒙大雪纷飞,准噶尔和大清先后交锋数十次,各有胜负,始终未曾正面冲突。
准噶尔忙着准备过冬的粮草,大清也有大部分将士不适应太过寒冷的环境,病倒不少。
双方都暂时停下了进攻的脚步,策妄阿拉布坦躲进了西藏,策零不知所踪。
延信和策棱带军护卫御驾,北移驻扎在了准噶尔曾占领过的中亚贸易中转重地——乌兰布托。
胤禛清楚,这份暂时的安宁最多到年底。
翻过年,冬末春初之际,正是准噶尔粮草最为匮乏之时,偏偏大清不同。
御米和御稻自推广开后,九月里就陆续传出丰收消息,这给了大清将士极大的底气。
而没被重视的番豆,亩产堪比御米,又能饱腹,也给了出征的将士们不少惊喜。
因为选秀以及新政的缘故,户部不缺银子,内务府不缺人手,适合作战的粮草和伤药都准备充足,还源源不断往乌兰布托和青海送过去。
只要大清将士适应了寒冷环境,准噶尔此战必败。
策妄阿拉布坦若不想在大清的包围中坐以待毙,那时必然会带兵背水一战。
胤禛令大军每三日呈送战况及将士们的训练情况到御前。
此举不为干涉行军打仗布局,他只想第一时间知道,自家小狐狸到底做了什么胆大包天之举。
耿舒宁跟胤禛说,要等大规模打起来才会确认。
她和胤禛都没料到,刚进腊月,准噶尔还没什么动静,粘杆处派出的暗卫,就带回了消息。

腊月初八,青海驻地军营中飘起腊八粥香气的时候,突然传来了集结的号角。
将士们粥都没来得及喝,就急匆匆站到点将台前。
允禵手持圣旨宣布,皇上欲在年前拿下准噶尔,若谁能砍下策妄阿拉布坦的脑袋,可抬旗入宗,加封爵位,世袭罔替。
驻守的一万大军哗然。
这里虽有一部分是满八旗的将士,可更多却是汉八旗和汉人组成的绿林军,封爵的诱惑太大了。
而后允禵分出五千人,亲自带兵,从宁夏入藏,突袭策妄阿拉布坦营地。
出发之前,他传令给年羹尧和增寿,令增寿带领一万人驻守和田,年羹尧带一万人,自和田攻入伊犁,在伊犁和察哈尔西翼三旗的边境线上设下埋伏。
暗卫将消息传回御前时,已经过去了十日。
“禀万岁爷,如果奴才所料无错,这会子抚远大将军和驻守和田的董鄂将军,埋伏西翼旗的年将军,应当已经包围了准噶尔大军,打起来了。”
胤禛下意识起身,“什么?糊涂!”
他黑着脸在帐内疾步绕了好几圈,看向后面就寝帐篷的方向。
耿舒宁就在不远处骑马,这是那小狐狸和老十四商量出来的法子?
假传圣旨,突袭藏区?
这简直是在拿大清将士的性命开玩笑!
自噶尔丹开始,准噶尔在西藏的势力就已经不容小觑,布达拉宫里的七世□□只是固始汗和准噶尔的傀儡。
策妄阿拉布坦上位后,支持新任固始汗的弟弟拉藏鲁贝杀兄夺位,已经掌控了西藏的兵权。
那里不只是冰天雪地,地势也与旁处不同,士兵很难适应在那里作战。
可探子探得准噶尔有拉藏鲁贝的支持,策妄阿拉布能动用的士兵,最少也有四万。
增寿和年羹尧带了两万人,还留下了一万人驻守和田……允禵身边只有五千人。
在战局不利于大清将士的情况下,以少胜多那是痴人说梦!
胤禛很清楚,如果允禵真这样硬扛着打过去,以策妄阿拉布坦的骁勇善战……大军能剩下一半都是好的。
他回到御座前,端起茶盏,而后又重重搁下,捏了捏鼻梁,沉声吩咐——
“苏培盛,叫那混账过来,若张廷玉他们问起圣旨的事儿……就说是朕亲自拟的旨意。”
苏培盛和跟随暗卫前来禀报的林福都浑身一震,那可是假传圣旨啊!
万岁爷向来重视朝堂和社稷,从不包庇过任何犯了错的臣子,哪怕是外家都一视同仁,这会子却要护下耿舒宁?
苏培盛微微蹙眉应声,垂着眸子往外去,掩下心中担忧,如此……那祖宗岂不是更无法无天了?
万一有一天把握不好分寸,累得主子爷坏了名声,留下青史骂名该如何是好!
倒是林福依旧面不改色,轻声问:“主子,可要奴才将巧荷她们暂时关押起来,查清楚那圣旨是怎么来的?”
耿舒宁要假传圣旨,贴身伺候的巧荷跟巧静不可能不知道。
胤禛沉着脸:“不必,你们派人守着皇帐,一里地内不许任何人靠近!”
林福倒没苏培盛那么纠结,利落应下,带着暗卫就出去了。
他很清楚主子爷心思缜密,冷静多疑,不会为女人就昏了头拿江山社稷开玩笑。
如此,主子爷要护着谁,他听吩咐办事,将那祖宗当另一个主子护着就是了。
苏培盛没多会子就小跑着进了皇帐,脸色有难得的惊慌。
“爷,岁宁主子人不见了!”
胤禛再次猛地站起身,因为起得太快,眼前黑了片刻才缓过来。
“不是叫暗卫护着?暗卫人呢?”
林福也跟着又进来了,脑仁儿一蹦一蹦地疼。
“回主子,暗卫叫九卫的女卫骗过去敲晕,藏在了马厩里,不见了十三匹马,当值的士兵说没看到有人出去……”
这祖宗难不成是骑着马上天了?
这才老实了几天,怎么就这么能折腾!
就这一个祖宗,都数不清折腾他和苏培盛多少回了。
胤禛深吸了口气,压着发火的冲动,额角青筋直蹦,脑子却飞快转动。
不多会儿,他疾步至沙盘前——
“先前议事时,延信说马厩西南侧有条河,如今上了冻,应是能跑马,立刻带人去找!”
林福赶忙应下,转身就要冲出去。
策零带着人说不准藏在哪儿,附近肯定有准噶尔打探消息的探子。
得紧着些把人找回来,否则一旦被策零逮住,就地杀了都是好的,真等着抓到交锋的大军前祭旗……林福简直不敢想到时候大清的脸面何在。
主子爷说不准会被气死。
他动作极快地冲到帐前,帐篷却突然被人掀开。
耿舒宁一身蒙古贵女装扮走进来,差点叫林福迎头撞上。
林福后背瞬间起了汗,硬生生侧身卧倒,脑门嘭的一声撞在稳定帐篷的木头上,避开了低呼着后仰的耿舒宁。
好在巧荷和巧静身手都不错,扶着主子没叫她跌倒。
耿舒宁捂着胸口,惊魂未定:“这是怎么了?林主事为何如此着急?”
赶着去投胎吗?
“你还敢问!”胤禛怒喝。
“你又将朕的话当耳旁风,不带人就敢出军营,皮子痒了就跟朕说,朕成全你!”
林福唇角抽了抽,他比苏培盛功夫好,没跟苏培盛在圆明园那次一样扭着腰,只捂着脑门站起来,跟苏培盛一起出去了。
巧荷和巧静迟疑片刻,也跟着站到了帐篷外头。
怎么说呢?
就……主子爷这色厉内荏却从来不见真格的模样,御前伺候的都习惯了呢。
帐篷内,耿舒宁期期艾艾凑到胤禛面前,可怜巴巴看着他。
“我只是在这里闷得慌,才出去走了走,就在河边,也没去远的地方,您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抓着胤禛的龙袍棉甲衣角轻晃,“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跟你说。”
胤禛面无表情看着她,“你说说你都认了多少回错,可改过一次?”
耿舒宁:“……”积极认错,打死不改,是宠后标配嘛!
她偶尔造作一下怎么了?
察觉出胤禛狗脾气上头,明显有点不大对劲,她满头雾水。
“左右周围都是将士,我身边也带着九卫,这才没跟您说……您这是怎么了?”
她从侧面抱住胤禛的腰肢,一脸愤愤:“谁那么不长眼,敢在您面前添腻烦,惹得您如此动肝火?爷跟我说,敢欺负我男人,我叫九卫偷偷去收拾他一顿!”
胤禛扯了扯唇角,垂眸点头:“青海那边刚传来了消息,是关于老十四的。”
耿舒宁:“……”打扰了!
她松开手,扭身就跑,此地不宜久留。
有火气,还是叫这人自个儿消化一下吧,这是蓝朋友该有的素养嘛!
告辞……是不可能的。
即便在布库场上酱酱酿酿练了足足一个月,北行这一路胤禛也监督着她练武来着,可……怎么比得过这位四岁就开始卷生卷死的爷。
被胤禛夹着绕过屏风往龙床那边去,耿舒宁紧着声儿讨饶——
“爷这事儿我提前跟您说了,您可不能因此就生我的气呀!”
“别激动,您听我慢慢跟您解释,我这样做都是有苦衷的,绝不是瞎折腾……”
“你到底听不听我说?你就不想知道我刚才出去干嘛了吗?”
她低着声儿说了好些,胤禛一声不吭,将她扔在龙床上。
不等耿舒宁爬开,就将她抱到了膝盖上。
耿舒宁急了,她又不是跑出去玩儿的,她是去看那位导致和通泊战败的费英东曾孙跟随萨布素来了没有。
“你要打我,我可生气了!我回头就离家出……唔!”
话没说完,就被胤禛急迫又格外汹涌的亲吻给堵了回去。
她被亲得舌根子都疼,紧紧揪着胤禛的衣襟推他。
“唔……爷……”
胤禛将她摁在怀里,呼吸也有些重:“叫朕抱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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