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距离,沈屹骁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两个来回。
这个时候跟她玩害羞了。
“以前你懒的时候,胸衣内裤都是我给你穿的。”
夜浓顿时脸红到脖颈:“那是你自己乐意,又不是我要你穿的。”
“我现在也乐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在和她的‘针锋相对’里,时不时地说两句戳她心窝子的话。
夜浓喉咙里像是被他塞了一颗软糖,甜甜的,卡在那,让她几分怒恼的眼神里又露了几分欢嗔。
沈屹骁怎能看不出来,但他却把眉眼一压,“赶紧去刷牙。”
上次夜浓进他卧室的卫生间,是来帮黎雪找戒指的,当时洗漱台上只有一个一个刷牙杯,如今不仅多了一个,还多了一只电动牙刷。
但凡那牙刷的颜色是白或黑,夜浓都会以为是他给他自己多备的一只,偏偏是粉色,甚至连牙膏都挤好了。
夜浓扭头往门口看了眼,嘴角往下撇,偏偏眉眼露着笑。
她看着一侧大理石墙壁上立着的那只黑色牙刷,忍不住囊了囊鼻子:“都是黑配白,哪有黑配粉的。”
刷完牙,夜浓随手打开镜面柜,想着用他的洗面奶暂时解决一下,却见里面横了一排的——
洗面奶、水、乳、精华、面霜,甚至连眼霜都有。
这人......
该说他细心,还是早有预谋?
重点是,这些东西他都是什么时候买的?
外面传来脚步声,夜浓合上镜门,等着某人自动现身。也就几秒的功夫,门口立了条人影。
倚着门边,胳膊上搭着衣服,故意似的,还把胸衣放在最上面。
最气人的是,那看过来的表情悠哉惬意得不行。
夜浓朝着镜子勾了勾手指,只见那人眉梢一挑。
“看见了?”
夜浓“嘁”了声:“难怪让我来你这边刷牙洗脸呢。”
“牌子还行吗?买的时候,导购说这是抗皱里效果最好的。”
夜浓眉眼一压:“要不要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他像是早就想好了似的,张口就来:“你现在哪用得着这种,没看我都收在柜子里没拿出来吗?”
夜浓剜了他一眼:“换你的衣服去。”
男人穿衣服就像洗澡似的,不过一个洗脸的功夫,西装都被他穿好了。
西装别履,衣冠楚楚,倒显得她一身睡裙,凌乱不堪了。
夜浓瞥他一眼,“你还不出去?”
“又不是——”
“我也不是没看过你的,”夜浓打断他的同时,朝他身上的衣服抬了抬下巴:“那你给脱掉,再重新穿一遍给我看。”
“你确定?”
夜浓也就是逞一时的口舌,眼看他真解了两颗纽扣,夜浓顿时就急了:“你害不害臊?”
如果不是为了配合她昨晚的装睡不想被他知道,沈屹骁不知道会有多少话等着她。
可是怎么办,她之所以这样,无非是在逃避他的那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也想无所畏惧,可是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
再来一次......
他赌不起。
短暂失神间,夜浓已经转到了他身后。
肩膀被她两只小手推着,眼看都要被她推到门口了,沈屹骁突然转过身来。
“帮我打个领带。”
夜浓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原本推在他身后的手,已经被他攥在了手里。
他手指修长,圈着她的手腕,拇指几乎都快压到中指的指骨。
衬得她的手腕那样细,让她在这一刻,觉得自己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不堪一击的,因他一句话而陷入了回忆里。
那是他们在一起后,沈屹骁第一次出差。
但却因为她不小心,把他领带弄脏了。
她不知道那条领带的价格,再加上她的生活费也所剩无几,于是就去了一家普通的店,花了两百多块钱给他重新买了一条。
回去了再和他的那条一比,光是手感就不知差了多少倍。
但她一点都不觉得拿不出手。
她笨手笨脚地给他打领带的时候,跟他说:你别看它便宜,这可是我花了我身上所有的钱。
或许在别人眼里,他们身份地位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但对夜浓来说,她的爱一直都拿得出手。
拿不出手的是他沈屹骁。
将她用尽全力付出的真心踩在了脚下。
回忆像一把刀,片她的心脏。
夜浓抽回自己的手:“要打你自己打。”
沈屹骁知道她刚刚为何失神。
他弯下腰,追着她泛红的眼底:“你买的领带,你不打谁打?”
她买的?
夜浓看向他衬衫领口。
辨认了好一会儿,不相信似的,她伸手摸了摸那布料。
“认出来了吗?”
夜浓眼睫忽颤:“都这么久了,你怎么......”
“你给我买的每一样东西,除了那瓶香水,我都留着。倒是你,是不是把我送给你的东西都扔了?”
夜浓:“......”
他说的没错,能扔的,都扔了。
如果剜心不会死的话,当初她怕是连被他占据得没有一丝缝隙的心脏都恨不得挖出来扔掉。
沈屹骁将她攥紧在身侧的手又握到了手里。
“看在我当成宝贝似的保留到现在,勉强再帮我打一次?”
夜浓又瞥他一眼领口。
真不知是当初自己审美有问题,还是当时的流行趋势,夜浓越看越觉得不好看,重点是,和他今天穿的衬衫布料不配。
她抬手一抽,将那领带抽到了手里。
沈屹骁眉心隐隐在跳:“怎么了?”
“丑死了,”她说:“回头有时间重新给你买一条。”
人,的确不能尝到甜头。
何况是给他这么甜的一颗糖。
去会所吃饭的路上,夜浓再一次抖掉他胳膊,“都说了别搂了。”
沈屹骁又不厌其烦的,再次把胳膊压在她肩膀。
“重死了!”
“那牵着。”
夜浓算是知道什么叫给点阳光就灿烂了。
“不——”
话还没说完,她手就被沈屹骁牵到了手里。
十指紧扣的,挣都挣不开。
到了会所门口,夜浓手心都出了汗。
知道自己反抗无效,她无奈:“你还是搂着吧。”
到了三楼,电梯门一开,刚好南禹站在门口。
四目相对,夜浓刚想打声招呼,却见他双脚后退之际,突然喊了声“沈总。”
声音透着明显的紧张。
夜浓刚一皱眉,就见他低着头,慌慌张张地跑了。
夜浓几乎都不用想,扭头看向沈屹骁:“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沈屹骁搂着她往外走:“一个小屁孩,我能对他做什么。”
对于他这种有前科的,夜浓根本就不用去想他话里的真假。
“那他干嘛一看见我就跑?”
沈屹骁一脸镇定:“可能是有新目标了?”
听出他话里有话,夜浓皱眉:“说什么呢!”
“沈总。”餐厅门口,经理礼貌颔首。
沈屹骁点了点头。
餐厅里有半数的客人,窗边被预留了位置,沈屹骁搂着她过去。
“这么大个人了,我不信你看不出那小子对你心术不正。”
还好意思说人家,夜浓在他抽出的椅子里坐下:“说的好像你心术多正似的。”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沈屹骁在她对面坐下,“我能和你分手五年都不找女朋友,他能吗?”
夜浓被他说怔住,但见他眼里噙着懒散的笑,夜浓嘁了声:“别把自己说的好像情圣似的。”
想起昨天清汤寡水的一夜,夜浓心里一阵难以明说的怨恼,像是不吐不快,她软乎乎的眼神,瞥了眼对面。
“谁知道你是不是不行。”
“谁激将你了,”夜浓故作随口:“我是实事求是。”
若是实事求是,那就是不满意昨晚他的君子行径了。
“行, ”沈屹骁点了点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那我改就是了。”
“改什么?”
见她面露茫然, 沈屹骁端起手边的水杯, 眸里浸着笑, 看着她,却不说话,好像刚刚也是随口一说。
两名服务生一前一后端上来两份蟹黄面。
沈屹骁将筷子递到她面前,“快吃,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夜浓松开轻咬的唇, 接过他手里的筷子时,心里还在想着他的上上句:「那我改就是了」。
改什么呢?
面都吃完了, 她还是没想明白。
为了尽量避免和夜浓的见面,今天关昇没有随司机一同过来。
虽然他跟沈屹骁打了招呼, 但是夜浓不知道。
上了车,夜浓瞥了眼副驾驶。
视线刚一收回来, 下巴就被沈屹骁捏住转了过来。
“找什么呢?”
他敏锐的洞察力攫在她脸上,让夜浓眼睫颤了两下。
不等夜浓给出反应,沈屹骁就主动松了动作。
“他被俞初蓉找去了。”
“俞初蓉?”
这个名字让夜浓隐隐觉得熟悉, 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沈屹骁捻掉她大衣肩膀沾着的一根头发:“我爸后来娶的那个女人。”
夜浓嘴巴张了张。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沈屹骁眉心微蹙:“你不知道?”
夜浓摇了摇头。
她是真的不知道,因为在此之前,沈屹骁从未在她面前提及过这事。
沈屹骁凝眸看了她短瞬才将视线落到窗外。
这两天, 她的反常让沈屹骁疑心四起,但从关昇那里又问不出什么, 偏偏她这张小嘴又严实得厉害。
刚刚她的眼神寻找,让沈屹骁突生一个想法,当初她的离开,会不会与那个女人有关。
毕竟那场分手来的太过突然。
可是她刚刚的反应,明显对那个女人的名字感到陌生。
是他想多了吗?
他的一路沉默让夜浓茫然又不安。
当初他父亲过世,夜浓也是从财经新闻里看到的。
说实话,当时看到那个消息,她情绪很复杂,对于一个曾用钱侮辱过她的人,她甚至生出过一种‘坏人被天收’的快感,但又因为他是沈屹骁的父亲,在他下葬的那天早上,夜浓在阳台鞠了三个躬。
其实想想也觉得自己可笑,如果说他的父亲用钱侮辱过她,那他沈屹骁呢,何尝不是用他的虚情假意踩过她的真心。
可是这段时间和他的相处,又让夜浓渐渐生出了各种不确定。
他保留至今的领带、银戒,她送他的香水,很多她自己都不曾发现,却被他深记于心的喜好。
还有他的‘不想释怀’。
怎么会有人‘虚情假意’到如此地步,这不是玩弄别人,这是把自己‘玩’进去了。
还是说,他想把她追到手,再将她过去提的分手回赠给她?
夜浓被这个想法‘吓’到了。
肩膀微微一个瑟缩,一股温热覆在了她后颈。
“怎么了?”
沈屹骁刚一转过脸看她,就见她整个人瑟缩了一下。
不等夜浓回望向他,手就被沈屹骁抓在了手里。
“冷吗?”
夜浓压下心头的动荡不安,朝他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来:“不冷。”
车厢里开了暖气,她的手是温热的。
但沈屹骁还是将她的手包在了掌心里。
“平时中午都是在哪吃的?”
说话的时候,他的指腹又开始无意识地蹭着她的手背。
痒痒的,一点一点模糊了夜浓心头的不安。
“楼下有餐厅。”
沈屹骁又问:“午休是几点到几点?”
夜浓听出了他意思:“不用。”
沈屹骁笑了声:“问你几点,你说不用干吗?”
夜浓余光瞥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既然知道,沈屹骁也不藏着了。
“我过来接你去我那吃午饭,或者上午十一点到下午三点,你去我那办公,两个,你选一个。”
“......”
简直就是无良奸商。
夜浓问:“如果我选第一种的话,是不是就不用在你那办公了?”
“你想得美。”
夜浓:“......”
车已经开到了榕港大厦楼下,但是夜浓的手还在沈屹骁的手里。
一副她不给个答案,他就不放她下车的架势。
夜浓的倔是骨子里天生的,有时候吃软也吃硬,有时候又软硬不吃。
“两个我都不选。”
“行,”沈屹骁也干脆:“去上班吧。”
夜浓看着自己重获自由的手,不相信似的:“我真走啦?”
沈屹骁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嗯,走吧。”
他越是这样,夜浓越觉得心不安,不踏实,她眼角一眯:“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沈屹骁又点头了点头:“对。”
夜浓:“......”
“想知道吗?”
见她一脸的求知欲,却又把唇抿着,沈屹骁朝她勾了勾手:“过来。”
夜浓防备地皱起眉:“干嘛?”
沈屹骁往主驾驶瞥了眼,松弛的手比划了下距离:“那我说了?”
这人真是!
夜浓不情不愿地往他那边挪近几分,见他不张口,只得将自己耳朵贴近他。
“晚上见。”
撵着最后一个尾音的还有一声“啵”。
惊得夜浓把脸往后一躲。
“你——”她捂着被他亲过的脸颊,似嗔似恼的一双眼瞪过去。
沈屹骁笑着往她身后扬了扬下巴,“去吧。”
要不是有司机在,夜浓真想把包砸他身上。
真以为在她床上睡了一夜,就能转正了?
打开车门后,夜浓又扭头赏他一记白眼:“胆小鬼!”
沈屹骁也不气,眼里映着笑:“以后不会了。”
本来夜浓没想明白他之前说的「那我以后改就是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和后来的「晚上见」,以及最后一句「以后不会了」串联起来......
“夜总监,夜总监?”
曲姚站在她办公桌对面,一连喊了两声,夜浓才蓦然回神:“...你说。”
“这有两份资料需要您签字。”
曲姚将资料放到她面前,同时,暗含好奇的眼神收敛地落在她脸上。
“阮总说您最近因为其他公事,来公司的时间会不固定。”她说得婉转。
夜浓将资料递给她:“我每天上午都会过来的,如果其他时间有事找我,你就给我打电话。”
她不知道的是,她就只离开了一天,就有人把她的“男朋友”扒了出来。
如今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原来她们的夜总监竟然背靠那么一棵大树。
曲姚接过资料,说了声好,然后她又提到了另一件事:“之前您让我找房子,现在还需要吗?”
她不说,夜浓都要把这事忘了。
“暂时先不用了。”
曲姚点了点头:“那我先出去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阮瑜电话打来:“你来上班了?”
夜浓来的时候,去过她办公室,但是她不在。
“嗯,以后上午我都会来公司。”
“下午再去沈总那?”
目前看来,的确也只能这样,毕竟某人不松口。
不过夜浓说:“他那边的设计方案,最迟下周就能结束。”
阮瑜轻笑一声:“这么有把握?”
“差不多吧。”
本来没把握的,但昨晚沈屹骁提到了「月震」,让她有了新的想法。
如果这次还不能让他满意,那她就只能来硬的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夜浓问。
“上午是去不了了,有个老客户从香港过来,我刚到机场。”
“那你先忙。”
电话挂断,夜浓打开电脑。
昨天在沈屹骁办公室,心思零散,做出来的方案再一回看,简直是垃圾。
全选、删除后,页面上出现了一个新的标题:月震。
有时候,天都会‘看’人的脸色。
那段被夜浓拉黑删除的日子,京市可谓是阴雨不断。
如今和她的关系日渐明朗,全幕玻璃内的地板上,似乎从早到晚都被洒了一地的碎金。
沈屹骁开会一向喜欢简洁、直切主题。
参会人员,不仅要对手里的工作进行总结,还要提出问题,更要针对问题拿出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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