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骁气出一声笑音,“满意了?”
他自己都能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变化,更何况把他抱得这么紧的人。
然而房间里又陷入一阵只剩清浅呼吸的静谧里。
沈屹骁不禁皱眉,但是怀里的人贴得他太紧,他看不见她脸,索性,他翻身在上。
然而,落入他眼底的却是阖着的眼,轻卷的眉。
完全没有他以为的狡黠,又或者偷笑。
还挺会装。
沈屹骁朝她卷密的眼睫轻轻一吹,目光攫着她唇,就等着抓住她因为忍不住笑而往上翘的唇角。
然而等来的却是一声极为不耐烦的鼻音。
再然后,他胸口被推了一下,软绵绵的力道,像是排斥他身体重量的本能反应。
沈屹骁没有立即起身,视线扫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每一处都被他细细凝眸许久,直到身下的人有点不安生地想翻身,沈屹骁才躺回到她身边。,
床头灯被他关了。
就着窗外隐约的亮色,沈屹骁将人重新搂回怀里。
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总要有一个结束才能重新开始。
“宝贝。”
这一声,在过去那一年,被他喊了无数次,专属于她的。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月震吗?”
他略微停顿:“据说遥远的月亮每年都会发生一千多次月震,月亮轻颤,而地球上人却浑然不知。”
他声音很轻,响在这撩人的夜色里,温柔地撞开了贴着他胸口的那片心窝。
夜浓缓缓睁开眼,深咖色的一双瞳,若是有光照进来,能清楚看清上面覆着的一层晶莹。
她想起那个初秋的夜,她枕着他的胳膊,和他躺在距离京市一千八百公里外的一条名为「望月湖」湖边的草地上。
他搂着她,细腻的指腹摩挲着她肩膀的皮肤。
像刚刚一样,他喊她宝贝。
“你知道月震吗?据说遥远的月亮每年都会发生一千多次月震,月亮轻颤,而地球上人却浑然不知。”
那是夜浓第一次听到「月震」这个词。
她仰起头看他:“是不是还有后半句?”
他笑着点头:“不过放在我们俩身上不合适。”
因为那剩下的后半句是:就像此时此刻你站在我面前,我的心震动,而你却浑然不知。
更像暗恋者深埋于心的难以启齿。
而当时的他们,是那么用力地爱着对方。
可谁又能想到,在五年后的今天,这句话也会应验在他们身上。
就在夜浓轻轻阖上眼,任由两行清泪滚过鼻骨时,听见他说——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夜那么深,那么静。
夜浓忍着眼眶里的眼泪,将他抱紧。
沈屹骁低头吻在她发顶,“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可她要怎么说,她还想着周末回一趟香港,将那只录音笔拿回来。
如今可好,害得她都想忽略那根插在她心头的刺了。
要不要再给他一次机会呢?
这个想法让夜浓心乱如麻,再无困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搂着她肩膀的那只手渐渐松了,头顶也传来均匀的呼吸。
夜浓这才轻轻抬起头。
就着窗外清淡的月色,她视线一寸寸地掠在他脸上。
可是月色太淡了,淡得只能看见他的轮廓,却看不清他英挺的鼻骨,更别说他冷然的眉眼里只会对她才会露出的温柔。
其实,何止他一个人的心震动。
她也是。
从再遇他那天起,她的心就乱了。
很难让她情绪起波澜的人和事,到了他这,情绪总是易如反掌被他牵扯。而她,表面看似排斥,可内心却又偷偷期待下一次的再见。
真的见到了,她又总是控制不住地与他针锋相对。
这两个月,她像是在演一个精神分裂的病患。
一边任由自己的心下陷,一边又警告自己不可以再重蹈覆撤。
就像现在,她的心,她的人,都那么柔软地躺在他怀里。
可明早起来呢?
想到明早,夜浓不禁撇嘴。
竟然趁她睡着偷溜进进来,不仅堂而皇之地躺在她床上,还睡着了。
不是问她可不可以重新开始吗?
行,如果明早她睁开眼,他还这么大的胆子躺在她床上,她就既往不咎,如果偷溜回去......
翌日, 天边还蒙着一层灰白,沈屹骁睁开眼。
他第一反应就是低头看向怀里的人,依旧还是一只胳膊挤在身前, 一只胳膊搂在他腰, 虽说不及昨晚那么紧了, 但姿势没变。
温香软玉在怀, 伴着她身上的那股诱人的果香, 像是给他下了蛊似的,竟然让他不知不觉睡着,甚至还一觉睡到现在。
不过,若不是确定她昨晚是装睡,沈屹骁还真不会睡得这么踏实。只是没想到, 昨晚她竟会是那种反应。
没有质问,没有推开, 没有生气,甚至在他那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之后, 还把他抱得越来越紧,生怕他会跑掉似的。
沈屹骁凝眸看着怀里的人, 就是这张脸,昨晚埋在他颈子里,不安分的眼睫, 一下又一下地刮着他颈子里的皮肤......
若不是想看她装到什么时候,沈屹骁真就差点把她压身下了。
结果可好,等着等着,竟然把自己给等睡着了。
沈屹骁轻提眼角掠了眼窗外。
灰蒙的天色, 估计只有六点半左右。
他记得在会所最早看见她,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点。
虽说有幸在这张床上留了一夜, 但谁知道天一亮,怀里这人会不会改变主意。
沈屹骁掀开被子下床,穿上拖鞋后,他又转过身来,两手撑着床垫,弯下腰,在熟睡的人的额头留了一个早安吻。
唇离开时,他眸光几分流连,最后又把唇压在了她的唇上。
不怕她醒似的,还留了很轻很轻的一声“啵”。
压在床垫上的掌心抬起时,挂在夜浓肩膀上的那根细细的带子往下一滑,擦着皮肤,传来的丝缕痒意,让她眼睫抖了一下。
但是也就仅仅抖了一下。
昨晚她怕沈屹骁会偷偷溜走,所以一直都逼着自己保持清醒,可耐不住眼皮一个劲地往一块阖。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人睡着了,身体却总是处于一种严阵以待的状态,时不时的,胳膊就会下意识收紧。
那种没有实物在怀,空荡荡的感觉让她眉心一跳,眼皮一抖。
她几乎一秒睁开了眼,看着空了半边的床,她大脑空白了几秒后,再扭头看向身后,也是空的。
她笑了。
无奈的、失望的、咬牙切齿的。
“沈屹骁!”她朝着天花板作气地大喊一声。
“干嘛?”
几乎撵着她尾音响起的另一道声音,让夜浓愣了一下。
扭头,见沈屹骁手里拿着只水杯,站在门口。
她眨了眨眼,上一秒还停留在她眼睛里的委屈和气性,因为他的突然出现,渐渐变成茫然、惊讶。
原来他没走。
这个结果让她眼底又多了几分惊喜。
虽说和昨晚跟自己打赌的结果不太一样,可到底还在这个房子里。
只是没想到,一开口,竟还结巴了。
“你、你......”
她想说的是:你在啊,我以为你跑了。
但是她睁圆的一双眼,吞吐的语气,在沈屹骁看来,却是:你怎么在这?
所以,这是想当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没有来,她也没有醒。
那他的那句:要不要和我重新开始呢?
是不打算给他回应,还是说,她需要时间考虑?
如果是后者,他倒是可以给她时间。
一天,还是两天?
沈屹骁眉梢轻挑:“不是你喊我来的吗?”
夜浓愣了一下,视线将门口的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两个来回,睡衣拖鞋,还拿着她平时喝的水杯,一副她这个房子里的男主人似的。
不经同意,进出自如。
到底谁给他的底气和胆量让他这么光明正大,这么理直气壮的。
她都还没答应和他重新开始呢!
夜浓轻剜他一眼:“你瞬移吗?我刚一喊你,你就出现了?”
“不喜欢?”
见他一步步走进来,还在床边坐下。
夜浓开始秋后算账,“都不经过主人的同意就擅自进来,”后面一句,她声音低了:“没有礼貌。”
装得还挺像。
视线扫过她漂亮的肩颈,沈屹骁压着嘴角的笑,“这不是怕你还没醒,不想吵着你吗。”
所以这人是想当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那昨晚还问她要不要和他重新开始,还说什么月震不月震的。
怎么,就只敢趁她睡着才敢说?
五年过去,脸皮厚了,胆子却小了。
夜浓忍不住嘲他一句:“沈总可真是好胆量。”
虽说她身上只一件清凉的吊带睡裙,丝薄的能清楚看见胸前顶出的轮廓,但她却丝毫不扭捏的把被子一掀。
睡裙凌乱地堆叠在她的腿根,白色的一丁从沈屹骁眼底晃过。
夜浓当他空气似的,脚跟压着松软的床垫挪到了床边,膝盖没还放平,细白的脚腕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握住,一拽。
“喂——”
像是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就一个眨眼的功夫,自己就坐到了他的腿上。
夜浓愣了一下。
低头,只见他一手压着自己的膝盖,一手搂着她腰。
那掌心,像是被烈火烤过一般,烫着她。
夜浓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余光瞥过去,只见他正盯着......
夜浓追着他眼神,低头,脸瞬间一红,忙用手捂住胸前的春光。
沈屹骁掀起眼皮看她,肉眼可见的两片红晕,正一点点的在她脸上漫开,红到了眼尾,烧到了耳尖。
他笑了声,视线又落到她交叉在胸前的两只胳膊上:“遮哪呢?”
虽然羞窘难挡,也知道自己脸烧得厉害,但不影响她抬着调儿:“你看哪呢?”
沈屹骁抬手在她锁骨点了点:“这儿。”
夜浓:“......”
“跟你说过的,我喜欢这儿。”
夜浓错开他浓烈的眼神,“你喜欢的可不止那一处。”
虽说她声音带着几分含糊不清的咕哝,但沈屹骁听得清楚,他眉梢一挑,故作惊讶:“还有别的地方?”
这人真是!
夜浓被他说的何止脸红,心都烧了起来:“你再说!”
以前没发现她这么容易害羞,沈屹骁弯着食指蹭在她脸上。
烫得他嘴角刚要往上翘——
夜浓拿手指他:“你笑一个试试?”
他不笑了,脸往前一凑,咬住她手指尖。
清汤寡水的一个人生活了五年,夜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因为他一个动作而生出羞耻的画面。
她就这么盯着他似含似咬的动作,眼睫几下抖颤后,她不由得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她自己可能不知道,过去,在她濒临临界点前夕,也会像这样,咬住自己的下唇,溃败来临,沉而闷的喘息才会冲破她唇齿。
那是沈屹骁至今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勾缠人心,让人失控。
继而拓宽而深凿。
属于他沈屹骁,一个人的领地。
昨晚就不该放过她。
沈屹骁压下心头难耐:“今天真不去我那了?”
夜浓松开唇:“你不都答应放我一天假了吗?”
是答应了,但是他很不情愿。
眼看他不说话,夜浓鼻子一囊:“说话不算话——”
“哪有不算话。”
他语气里满是无奈:“那先说好,明天不能不去,不然这款香水真要砸你手里了。”
夜浓“嘁”了声:“沈总哪却那点利润。”
是,钱他不缺。
但人......
沈屹骁抱着她起身,再将她放到地上:“时间不早了,赶紧刷牙洗脸穿衣服,等下带你去吃饭。”
眼看他转身,夜浓下意识抓住了他衣摆:“你干嘛去?”
视线从她那可怜兮兮的小手再一点一点上移到她略有委屈的脸上。
沈屹骁笑了声:“那不然你跟我一块儿?”
去他那边刷牙洗脸?
夜浓忙松了手,“我还没穿衣服呢。”
视线扫过她漂亮的锁骨,沈屹骁转过身来,“眼睛闭上。”
夜浓一怔,眼睛不仅没闭,还茫然地睁大,一连眨了两下后,她抬手就把嘴巴捂住了,声音从指缝里闷出来,“没刷牙呢!”
意思就是,如果刷了牙,就给他亲了?
不过沈屹骁也没说是要亲的唇。
耳边回荡着刚刚她那又急又恼,但却格外悦耳的声音,沈屹骁搂住她腰。
夜浓条件反射地把腰往后折,刚好给了沈屹骁低头的机会。
吻落在她锁骨。
麻麻的,痒得她肩膀微微一缩。
夜浓整个人愣住了,捂在嘴巴上的手也不自觉的松了力道。
只觉得手腕被他握住,还没反应过来,因怔愣而微张的唇就被一团柔软覆住。
蜻蜓点水的、一触即离的......
都还没来及回味,搂在她腰上的手臂就松开了。
夜浓不由得往后趔趄了一下。
可是刚刚又吻她锁骨又吻她唇的人,却转身走了。
走得头也不回,走得毫无留恋。
气得夜浓把脚一跺:“沈屹骁!”
满床的褶皱,被子也凌乱。
满卧室里都是他带来的男人的气息,如今人一走,只剩清冷的空荡。
夜浓站在离门后几米远的客厅,说气恼,但更多的是委屈。
不是因为刚刚他的吻。
而是因为,他怎么可以当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是,她是装睡。
所以他就只敢趁着她睡着才敢说出那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吗?
她都没怪他不请自入,他怎么就不能在她睡醒之后,把那句话再问一遍。
就这胆量,还想着和她复合。
夜浓狠狠瞪了眼紧闭的大门,刚一转身,门锁输入密码的声音传来。
扭头,只见那人又折了回来。
重点是,他都不敲门,就怎么堂而皇之的自己输了密码开了她的门。
夜浓硬生生地气笑了:“你真把我这当你自己家了?”
然而门口的人却不接她的话,还朝她招了招手,说:“过来。”
夜浓都想把脚上的拖鞋扔他脸上:“就站这说。”
“让你去我那边,站这说算怎么回事?”
见她站着不动,沈屹骁笑了声:“你要是等我过去,那你可就不是用走的了。”
夜浓眼角斜他一眼:“那我 还能用飞的?”
她都这么说了。
沈屹骁脚一抬,进了门,走到她面前时,二话没说就弯下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其实夜浓又怎会不知他刚刚说的意思。
虽说心有准备,但还是要故作诧异地蹬两下腿。
“你放我下来。”
“不放。”
“放不放?”
沈屹骁步子停了一下,“再说可就不是单纯地抱着了。”
就会耍嘴皮子的功夫。
昨晚倒是可以不单纯,也没见他耍什么花招。
走廊里没有暖气,一出家门,凉飕飕的空气就冷得夜浓肩膀一缩,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是那条吊带睡裙。
如今被他抱着,裙摆就只能堪堪遮在腿根,她下意识就把裙摆往下拽,当然不是怕他看见,而是冷。
好在走廊不长,几下眨眼的功夫,沈屹骁就把她抱进了他家。
奶酪摇着尾巴,跟在沈屹骁的身后,一路跟进了卧室。
“冷不冷?”
身体不冷了,但心凉。
夜浓卷着眉:“你说呢?”
沈屹骁把她放到床边的地上,弯腰将床尾的睡袍披她身上:“我让餐厅那边做了蟹黄面,你去刷牙洗脸,我去给你拿衣服。”
所以他干嘛多此一举地把她抱来,她那边又不是不能洗漱,再折回去给她拿衣服——
夜浓心脏一提,“你回来!”
沈屹骁都走到卧室门口了,“怎么了?”
几分羞窘的眸光在夜浓眼里乱转:“衣、衣服我等下回去自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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