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就这么伏在了他背上。
她瞪着他的耳后皮肤,“你现在这么怎么无赖?”
“喜欢君子?”他每一步都踩得很稳,偏偏把话说得不正经:“那我以后装装看。”
沈屹骁背她不喜欢勾着她的腿弯,而是用掌心托在她屁股下,他觉得这样她会舒服。
而事实,也的确很舒服。
不知不觉的,夜浓就像坐在小凳子上似的,坐在了他的两只手掌心里。
只可惜,从一楼到负一楼,台阶太少。
夜浓两手勾在他身前,抓在手里的托特包随着他走路的动作,一啪一啪地轻轻拍在他胸口。
出了楼道,夜浓扭头看了看,周围别说人了,就连车都看不到几辆。
她晃了晃自己的脚:“放我下来吧。”
沈屹骁步子没停,“好几天没锻炼了,再背一会儿。”
夜浓不禁撇嘴:“你可真会给自己找理由。”
理由也是结果,而导致这个结果的,除了她,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
所有的情绪都被她牵着系着,本该放在公事上的精力全部因她而分散。
一天里,也就只有早起的那两三个小时,脑子会有点空,会让他腾出清晰的思路处理公事。哪还有时间去会所锻炼。
但现在不一样了,睡在他腿上她也不生气,亲 她,她也不像之前那么排斥,就连现在,随便找一个理由想多背她一会儿,她也会借着岔开话题而间接的愿意了。
贪恋掌心下,属于她的温度和柔软,沈屹骁背着她走的步子原来越慢。
“明早要不要一起?”
见她不说话,沈屹骁微微侧过脸去看她:“嗯?”
夜浓抿了抿唇:“我不一定起得来。”
声音软软糯糯的,轻轻萦绕在耳边。
视线从她的鼻尖落到她说完话又抿合的唇瓣上,沈屹骁轻笑一声:“睡你的。”
所以呢?
是不去了吗?
夜浓垂眸看着被压在深色西装下的那片肩膀。
好像比以前宽厚了许多。
以前被他这么背着,她总会侧着脸趴在他肩膀。
夜浓偷偷往前瞄了眼,这是出地下车库上坡的路,再走一段就要到楼前停车场了,到了车边,她就要从他后背下去了......
这么一想,她突然就觉得时间好紧张,紧张到她心一横。
谁知,下巴刚一低下去,刚碰到他肩膀布料,她整个人就被往上托了一下。
再低头,原本离他肩膀的下巴就这么高出了二十公分。
夜浓顿时卷起眉,“你干嘛!”
沈屹骁停在原地,茫然地回头。
只见她小嘴扁着,正恼着一双眼在瞪他。
以前背她的时候,沈屹骁偶尔会使坏,故意把她往上一托,惹得她脸颊一抬一压。
所以他猜:“磕着下巴了?”
难不成说因为他把她往上托高,让她没办法趴他肩膀了吗?
夜浓蹬了蹬自己的腿:“放我下去。”
要是以前,沈屹骁会说:我不放。
但是现在,他多加了一个字:“我不想放。”
心跳漏了一拍,搂在他身前的两只胳膊也因为大脑袋突然的空白而松了几分,腕心擦过他颈口的皮肤时,能清楚感觉到他的体温。
有点烫。
烫得她眼睫颤悠了两下。
夜浓错开他眼里直白的灼热,“难、难不成你还想把我背回家啊......”
“也不是不可以,”沈屹骁侧着脸脸,追着她不安生的眸光:“我什么体力,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人真是......
夜浓瞥他一眼,声音带着几分咕哝的调:“我哪知道。”
“也是,”沈屹骁把眉一挑:“你那天喝醉了。”
夜浓收回一只手,砸在他肩膀:“再说明早就不要你送了!”
但是话还没说完,她抽回去的那只手又攀上了他的肩,环过他颈口,能感觉他喉结明显滚动了了一下。
十二月的京市,晚风是那么的凉。
但后背被她贴的那样实,脖子被她搂的那样紧。
她的一呼一吸,挟着香气的温热,一下又一下地拂在他耳后。
心底突然生出一个念头,还没经过思考,就从他喉咙里滚了出来。
“今晚要不要去我那边睡?”
第50章
迎面一阵风, 将他微沉的,试探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声音吹散,也吹到了夜浓的耳边。
夜浓一时怔住, 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那道声音却还带着回音, 盘旋在她耳边。
会不会是她会错了他的意?
夜浓压住眼睫的抖颤, 看着他的侧脸, 问:“睡哪?”
刚刚她短暂的沉默已经让沈屹骁有些后悔,如今她的突然出声,又让他压回心底的期待瞬间潮涨了出来。
“你不是说冬天冷,焐不热床吗?”
夜浓:“......”
“开暖气你又喜欢踢被子。”
沈屹骁站住脚不走了,扭头看她:“去不去?”
夜浓瞥他一眼:“那你跟我说老实话, 那天晚上,你、你到底有没有那什么......”
这两天, 她总会不经意地想起那天早上醒来时,他赤着的上身, 罩在她身上空旷旷的衬衫,还有那褶皱的床单, 丢在枕头上的惹眼胸衣。
真若发生了,不知道当时的她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窘态。
可若是没发生,她都穿成那样了, 他怎么忍得住......
但若是真发生了,那她身体怎么就感受不到一丁点的异样呢?
这和过去她事后的感受,完全对不上。
见他不说话,夜浓夹了下他的腿:“问你呢!”
沈屹骁不知道要给她怎样的答案, 因为他不确定她想听什么。
这种非对即错的判断题,一不小心就会让自己葬身火海。
商场上, 沈屹骁一向都视风险为机会,他不怕输,这个输了,还有下一个。
但她夜浓不一样,全世界就她一个夜浓。
他赌不起,也不会赌。
这种情况下,只有再发生一次,才能将上次的记忆给淡化甚至抹去。
“你先跟我说,去不去我那。”
不回答就算了,竟然还跟她谈条件。
夜浓把脸一偏,压在了他肩膀:“不去。”
风把她的头发吹起来几丝,擦过他鼻尖。
蹭出的一阵痒意里,沈屹骁只能看见她栗色的发顶,看不见背对她的那张脸,眉眼藏着狡黠又满足的笑。
回到铂悦府,已经快十一点。
走出电梯就意味着下一秒要与她背对而驰。
沈屹骁喊住她:“困吗?”
夜浓一时没懂他意思:“怎么了?”
“不困的话,帮我喂下奶酪。”
夜浓上下打量他一眼:“你要干嘛去?”
他随便捻了个理由:“我有个重要邮件要回复。”
回个邮件能花他多长时间。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挺想去看看奶酪的。
“行。”夜浓答应得爽快。
门一开,夜浓就先沈屹骁一步走了进去。
“奶酪?”
夜浓一边朝里喊,一边去脱脚上的靴子。
沈屹骁站在她身后,看着两只靴子东倒西歪地横在地上,他笑了声。
看着她自己主动打开鞋柜,拿出他那双男士拖鞋穿上而不管他是否会赤脚,他又笑了声。
“它应该在卧室。”
他话音一落,夜浓就直奔卧室的方向。
沈屹骁将她靴子上的拉链拉上,放到一边,腰还没完全直起来,他又把靴子拎到手里,继而收进那面从未沾染过女人气息的鞋柜里。
但是里面清一色的黑色,让他眉心拧出不满。
是不是有点太单调了。
是买一双粉色的拖鞋放进去,还是买一双鲜艳的高跟鞋提一下色?
可是她对高跟鞋的颜色喜好,好像只有黑。
记得以前给她买过一双红色的,惹她嫌弃了好几天。
夜浓抱着奶酪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沈屹骁还站在鞋柜前。
“你干嘛呢?”
沈屹骁这才转过身,看了眼她怀里,他走过去,揉了把那团白色的脑袋。
“猫粮都在那边。”他指着客厅的方向。
夜浓却说到了另件事:“它身上这背心,你什么时候买的?”
沈屹骁哪里知道她的心思,笑了声。
“怎么,”他手指挠在奶酪的下巴,眼睛却在看她:“吃醋了?”
眼看她剜人的眼神投过来,沈屹骁这才说:“上次她感冒,我就让关昇去给它订做了两件。”
夜浓都佩服自己的想象力:“那我以前穿的那些呢,也是关秘书买的?”
沈屹骁皱眉:“给你的东西,我什么时候假手过第二个人?”
眼看她眉眼渐垂,沈屹骁小心思动了一下。
“你先去给她喂吃的,我去书房。”但是他提醒:“她吃东西的时候,你别在旁边看着。”
夜浓抬头看他,“为什么?”
沈屹骁胡乱编了个理由:“它护食。”他往沙发那儿抬了个下巴:“你就去沙发里坐着就行。”
说完,他转身。
夜浓就是这个时候看见他赤脚的。
给奶酪的小碗里倒了猫粮,夜浓真没在旁边等着,但她也没闲着,去了沙发里,掏出手机,从网上买了双拖鞋,付了款才突然一拍脑袋。
她买男士拖鞋干嘛,是她鸠占鹊巢,买也该买双女士的,留她过来时穿。
于是她又给退了,买了双女士。
再抬头,奶酪已经吃完,正在用自己的小爪子擦嘴。
夜浓走过去将它抱起来:“很晚了,我们去睡觉吧。”
沈屹骁正坐在书房的椅子里闭目养神,大门开合的声音让他眼皮一掀。
一出去,果然,拖鞋放在了换鞋凳旁边。
沈屹骁气笑了。
走了都不跟他说一声。
准备给她发短信埋怨两句的时候,夜浓的短信先他发来了。
「时间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
两句中间还有一个打哈欠的表情包。
平平无奇的,和可爱丝毫沾不上边的表情包,就这么把他的心给看化了。
沈屹骁:「晚安。」
如果这个时候洗澡上床,那他也算和她隔着一堵墙差不多的时间晚安。
但是明早还要和她去会所锻炼,沈屹骁只能又回书房将今天剩余的一些公事处理完。
等他再出来,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冲完澡,他倒了杯热水,继而去了阳台,却发现,隔壁卧室的灯还亮着。
这么晚了不睡,难不成又在忙方案?
沈屹骁二话没说就转了身,没有发短信没有打电话,他穿过客厅,直接开门出去。
摁了门铃,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他索性用密码自己开了门。
客厅里漆黑一片,但随着他走近,低在墙角一圈的感应灯一截一截地亮了。
像是给他引路,一路将他引到了卧室门口。
房门半敞,在门口泄了一截暖黄的光。
沈屹骁垂眸笑了声。
这是有多专注,竟然都听不到门铃响。
然而当他轻敲一下门,不等里面给出回应就推门走进后,却不见床上有人。
准确来说,是不见床上坐着人。
视线落到被子边缘露出的那颗脑袋,沈屹骁怔了一下。
这是睡着了?
他看向床头柜上亮着光的圆顶灯盏,虽然不算刺眼,但铺在枕头上的一圈光晕却足够明亮。
她一向都不喜欢亮灯睡觉,会嫌刺眼,会连眼睛都闭不上。
可现在,却呼吸清浅有规律,睡得很沉。
突然想起之前给她买早餐的那个早上,当时这盏灯好像也亮着,不过当时窗外有光,他并没有多注意。
所以,这个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
沈屹骁在床边坐下时,注意到枕头边缘高出了一块,他把手伸进去,摸出来的却是一个玻璃球。
他眸光一顿。
这不是......
下意识的,他扭头看向床头柜,以及床里侧的梳妆台,然而几度梭巡却没有看见那只泪滴型的透明玻璃瓶身。
所以那张卡片,她也收到了吗?
那卡片上的「生日快乐」呢,她还能认出是他的字迹吗?
出了卧室,沈屹骁给关昇打了一个电话。
“沈总。”
“这个月12号一共寄出去几份生日礼物?”
关昇说:“一共九份。”
“都是谁寄出去的?”
“是王秘书,”关昇猜到了他的意思:“沈总是想问寄给夜总监的那份吗?”
沈屹骁眉心渐渐拢起:“你知道这事?”
关昇说知道:“离瑰的客户购买信息,我都会留意。”
这是当初沈屹骁交代给他的,几年下来,他一直都有认真做记录。
“夜总监是十月九号在盛悦广场买的,十号我跟您汇报过这事,也是那天,您让我去查莱欧广告分公司的员工情况,我才知道夜总监在莱欧上班。”
关昇以为自己说得滴水不露,然而沈屹骁听完,却轻笑一声。
“你对她的名字,印象似乎很深。”
关昇硬着头皮:“夜总监的姓,的确让人印象深刻。”
这话,沈屹骁反驳不出丝毫。
当初知道她叫夜浓后,自己也曾在很多个夜深人静,一次次地默念过她的名字。
“没事了,你休息吧。”
电话挂断,沈屹骁再度回到卧室。
刚刚还侧躺着的人,如今已经翻了个身。
开着暖气的房间,每一个角落都被暖意填满,以至于她将被子踢的只剩一个边角盖在腰上。
虽然熄灯睡觉的习惯变了,但再冷的天都要穿吊带睡裙的习惯却还在。
沈屹骁没有走,在床边坐了很短的时间就躺上了床。
松软的床垫因他的重量而有下陷。
沈屹骁屈着胳膊,掌心托在耳后,就这么看着背对他的那只漂亮的后脑勺,等着她自己转过身来。
可是夜太静了,静到时间都被放慢了速度,等得人耐心不足。
怕压到她头发弄疼她,沈屹骁将散在枕头上的头发拂到一边,再把自己的胳膊从她颈下挤进去。
人就这么被他弄醒了。
眼看那张脸转过来,四目相对。
沈屹骁整个人愣了一下,倒是夜浓,惺忪迷蒙的眼睛迟钝地眨了好几下,侧着的身子也慢慢转过来。
就在沈屹骁等着她发火又或者质问的时候,盯着他看的那双眼睛又阖上了。
像是不相信她就这么睡过去,沈屹骁喊了她一声。
他声音很轻,说不上来是真的想把她喊醒,还是又怕她醒。
而回应他的那声“唔”音更是轻到需要细听才能听得见。
沈屹骁的胳膊还在她颈子下面,明明压在上面的重量很轻,却清楚能看见青色的脉络青筋。
之前几次抱着她睡,全都是在她醉酒的状态下。
如今和她之间的关系渐明朗,沈屹骁当然不再满足单方面的清醒。可就是因为关系还没有完全明朗,会不会因为他一个不小心就让他们又回到起点。
沈屹骁不敢赌,但又忍不住想试一试。
他慢慢蜷起胳膊,握住她肩膀,还没将她平躺的身子扳过来,夜浓就自己侧了过来。
他又闻到了她身上的果香,和之前不一样的是,多了几分葡萄柚的清爽。
清清淡淡地萦绕在他鼻息处,竟让他心头的灼热消了两三分。
沈屹骁深吸一口气,想着还是算了,即便想造次,也得在他那张床上。
然而,离他胸膛咫尺的人却不放过他。
就在沈屹骁打算再躺一会儿就回他自己那边时,腰上突然缠上来一股力道。
藤蔓似的,缠紧的同时,还把人往他怀里送。
沈屹骁身上只一件丝滑透气的睡衣,很轻薄的布料,刚好给了呼吸一渗就透的机会。
他低头看着贴紧他怀,恨不得将身体融进他的人。
很无奈,但难耐更多。
一阵纠结里,突然听到一声低笑。
沈屹骁全身僵了一下。
这人该不会是醒了又装睡,然后故意试探他反应?
带着这份不确定,沈屹骁把身子往后挪远了两分,然而,刚拉开的一点距离又因她贴过来而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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