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的是不是?”
沈屹骁嘴角笑意散不尽,无辜地耸了耸肩:“是你自己想象力太丰富,怎么能怪我?”
夜浓:“......”
明明是他把话说得模棱两可,却还说她想象力丰富。
见她杵着没有动作,沈屹骁极有耐心地又问一遍:“在这吃还是去客厅?”
他给的选择,夜浓一个都不想选,她抬着眼睫,瞄向他:“我能不能带回家?”
“怎么老想着把我这里的东西往家带?”
什么叫「老想着」?
夜浓嘴角刚一张开,突然想到被她穿回去的拖鞋。
等等,他赤脚......
难道是因为他这里真就一双拖鞋?
突然就想到当初第一次去他公寓,他也是因为只有一双鞋而把拖鞋然让给她自己赤脚。
几年过去,还是那般的不好客。
对面,沈屹骁目光落在她偏着脸偷笑的嘴角,像是希望那上扬的弧度可以在她脸上多停留几秒,直到她抿了抿唇,沈屹骁才开口:“想好了?”
夜浓没说话,但人往流理台前站近了几分。
捏起那柄银色小勺时,她又忍不住问:“吃一半行不行?”
巴掌大不到的一块甜品,还吃一半。
沈屹骁看向她纤薄的双肩,还有勾般的锁骨。
“怕胖?”
夜浓掀着眼睫,不愿承认地给了他一记眼神:“哪有。”
沈屹骁不理她的嘴硬:“以前这么大的一块,你能一口气吃两份,吃完就睡也没见你胖哪去。”
“现在能和以前比吗?”她声音闷闷的:“以前冬天的时候我还是个小火炉呢,现在连床都焐不热了。”
的确,以前的她,身体的确就是个小火炉,也就仗着这点,冬天才敢大模大样地穿裙子,不仅如此,晚上睡觉还得把暖气给关了,不然一准要踢被子。所以听她说连床都焐不热,着实让沈屹骁意外。
“什么时候开始的?”
夜浓含了一块蛋糕到嘴里:“就这两年。”
“有没有看医生?”
“这又不是病,看医生干嘛。”
话音刚落,她搭在台边的左手就被沈屹骁握在了手里。
“你干嘛?”
没等她把手往回缩,上一秒还与她掌心相贴的滚烫就消失了。
夜浓蜷紧了手,恍惚的,还能感受到他残留的几许温度。
看过去,却见他神色平常的好似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也是,就是碰了下手,又不是多亲密的举动,可是他这人是不是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还是说仗着自己和她什么都做过,所以这些对他来说,很稀疏平常?
那他是不是对除了她以外的前女友都是这样?
原本含在舌面的小勺不知不觉被她咬在了双齿间,不自觉地用了力,崩出了一丝疼音。
沈屹骁低头看着手机屏幕的视线往上一抬:“怎么了?”
夜浓眼神慌忙错开:“没怎么。”
沈屹骁将手机搁在了一边,“快吃。”说着,他转脚绕出了流理台。
夜浓一边裹含着舌尖上残留的酸甜,一边侧头追着他背影,眼看他双脚停住,夜浓忙转过头来,然后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句——
“不吃完不许走。”
谈恋爱的时候都没听过几句他这么命令人的语气,分手了还霸道上了。
夜浓“嘁”了声:什么人啊!
心里那点小忿忿还没怨上两句,就听一声“喵呜”声传来。
循声看过去,见沈屹骁怀里多了一团白。
手里的小勺顿时从她轻抿的双唇间擦过被搁在了盘边。
夜浓小跑过去,“你怎么出来了呀?”
她站在自己的身前,歪着脑袋,食指轻轻挠在布偶的脑袋上,模样比怀里的猫还要温软。
目光从她挺翘的鼻尖,到她扇型的眼睫,又回到她翘着的唇角。
他看得专注,却不失神,所以在夜浓抬起头来时,他迅速挪开了视线。
“它现在都睡在你房间吗?”
视线里,有猫的白色毛发,也有她白皙的手指,原色的指甲端是粉色的月牙。
他以前就很喜欢揉她的指尖,也很喜欢含在齿间,似嘬似咬的,惹她一声吃痛后,再吮一吮——
失神间,突然有影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因回想而失焦的眼神凝回时,沈屹骁看见了她的脸,距离有着明显的靠近,以至于他在她那双漂亮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
「沈屹骁,有人跟你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吗?」
当然有,可他却从不给第二个女人有这样靠近他的机会,甚至在问出这样的话后,还能被他低头吻住。
可她现在无论再怎样凝望他,眼神都不会再像过去一样了。
可她心里若真的没有他了,为何还要介怀那块蛋糕,介怀他这里是否会有其他的女人?
各种猜想与不确定,错乱地交杂在他眼底,跳跃出焦躁不安的光影。
但落在眼里,总算是有了色彩。
夜浓抿唇好笑一声:“想什么呢?”
想抱她,吻她,问她:我们之间真的就只能这样了吗?
可又害怕从她口中听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比起她说过的那些各种让他心寒的狠话,那种直面的回答才更能让人死心。
而他,不想死心。
沈屹骁压下心头的酸楚,垂眸笑了笑:“没想什么。”
他把怀里的布偶递近她:“不想抱抱它?”
当然想,可是......
夜浓抿了抿唇,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纠结什么,好几秒后才伸手。
接着,她双脚顺其自然的,跟在沈屹骁身后,去了客厅。
坐下时,夜浓看见沙发扶手上的抓痕,疑惑的双眼刚一抬起来,就见沈屹骁往她怀里抬了个下巴。
“它干的。”
夜浓愣了一下,低头看一眼在她怀里异常乖巧的一只,又看向皮质沙发上的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抓痕。
可幸亏生活在一个不把钱放在眼里的主人这。
夜浓把嘴角的偷笑抿下去,但眉梢却忍不住往上挑:“你没时间陪它,它当然要给自己找点乐趣了。”
她小表情生动到燥眼,沈屹骁眸光许久都没能从她脸上偏开。
直到夜浓抬头看过来。
几分不受控的慌乱,让他眼睫抖了两下才偏开视线。
他捡起夜浓刚刚的调侃,心不在焉地回道:“就应该让你看看它的拆家现场。”
“你还拆家啊?”夜浓用手指戳了戳腿上的小家伙:“你胆子可真大!”
也不怕被人丢出去!
后半句她是腹语,却被沈屹骁听见似的,“怎么,我还能把它扔出去不成?”
夜浓撇了撇嘴:“那可说不好。”
虽说她话里还带着对他的成见,但相比之前,她对他的防备和排斥已经缓和了不少。
但沈屹骁显然不满足于当下的现状。
“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办到了,你答应我的呢?”
夜浓这才想起他之前提的两个条件。
可恶,当时她注意力都在那个乳酪蛋糕上,竟然把第二个最具危险性的条件忽略掉了。
“那你先说你后天到底要干嘛。”虽说现在才问有些于事无补,但夜浓还是想有些准备。
然而沈屹骁却卖起了关子似的,手伸过去,在她怀里的那团白色脑袋上挠了挠,说:“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这个说了等于没说的答案, 困扰了夜浓半宿,而失眠的结果就是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起床后只觉全身疲软无力。
夜浓软着身子骨从卧室的床上挪到了客厅的沙发里。
点开手机,看见南禹早上从六点五十后接连发来的几条短信。
「卡真的能用了。」
「谢谢姐姐。」
「姐姐, 他没有为难你吧?」
一连几个姐姐, 让夜浓看得直蹙眉。
说真的, 之前还真没人这么喊过她, 说不上来是不习惯还是怎的, 夜浓在心里默念这几条短信的时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可是人家喊的也没错,虽说自己的年龄是虚报,可终究还是比人家大了五六岁。
五六岁的年龄差看似不离谱,可还是能感觉到明显的代沟。倒不是相处时的聊天内容, 而是对待一件事的应激反应。
就好比昨天在会所,听到南禹对沈屹骁毫不留情的挑衅, 她会瞬间反感。
所以那句「你刚刚的用词和语气,我很不喜欢」, 不仅是她条件反射下的第一反应,也是她的心里话。
以为自己一走了之就能解决问题, 结果可好。
不知这位年轻气盛的弟弟又口出了什么狂言,竟然让沈屹骁一气之下把他的卡给停了。
所以说,人总是要为自以为是的嚣张和狂妄买单。
如今可好, 账单摆在了她面前。
就这么让她束手就擒的成了砧板上的鱼肉,硬生生送到了隔壁那位的面前。
夜浓没回南禹的短信,她神色恹恹地把手机往身前一卡,又闭上了眼。
人总是越睡越懒, 越懒越不想动。
窗外天气不错,然而却被她荒废到了日落三竿都没迈出家门一步。
不过下午的时候, 夜浓听见了外面有动静声,但她却纹身不动地歪在沙发里,一会儿电影一会儿综艺的,一直看到深夜。
周六一整天的荒废,换来的是对周日出门的期待,尽管这期待来得莫名其妙,但总归不用窝在家消耗她的情绪了。
不过七点,沈屹骁的短信发来:「起了吗?」
夜浓眯眼瞅了眼时间,又把手机塞到了枕头下面。
没两分钟,耳朵骨又被震了一下。
还是沈屹骁:「准确来说,从凌晨十二点开始,你今天的时间就是我的了。」
好烦,比那个南禹还烦。
夜浓不想睁眼更不想打字,然而短信不能发语音,她阖着惺忪睡眼,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着:「加耶微信」
沈屹骁看见这条短信的时候,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才反应过来她是打错了字。
在知道夜浓手机号的时候,沈屹骁就搜索过她的微信,头像是原始灰色,签名也是空的,一看就是工作号。
他可不想成为她工作业务范畴内的一员。
但他想知道自己对她来说,属公还是属私。
沈屹骁:「你加我。」
发完这条短信,沈屹骁就点进了微信,他有两个手机号,一公一私,其实相比工作的微信号,私人号码的这个微信,他关注的更少,但是里面多是他的亲朋好友,尽管不多,但重在熟识。
等待的期间,他又点进朋友圈。
更新最为频繁的非齐冀莫属。
日出日落,一日三餐,恨不得昭告天下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怎么度过的。
除此之外,就是他爷爷,上了年纪,就开始关注各种养生,时不时发几张自己养的花草,再感叹一下余下不多的人生。
不知不觉几分钟过去,等他再退回通讯录,依旧不见好友申请探出提示。
耐心实在有限,沈屹骁直接拨了电话过去,好几声等待音后才听见话筒那边传来一声“喂?”
软绵绵的声音,一听就是还没睡醒。
以前她就是这样,一到周末就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赖在床上。无论沈屹骁把两天时间计划得多周全,都会因为她的赖床而功亏一篑。
没想到几年过去,还是没变。
很浅的一个笑音后,沈屹骁声音不自觉放轻:“昨晚很晚才睡吗?”
“嗯。”
很轻的一个音节,像四月的迷蒙烟雨,在他耳边徐徐缭绕开。
让他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
“那你再睡会儿,我去买早饭。”
耳边传来的依旧是一声很柔软的“嗯”。
不知她是真听清了他的话,还是说只是下意识的一声回应。
沈屹骁问:“想吃甜的还是咸的?”
以前他也总是这样,只会问她吃甜还是咸,而不问她具体吃什么。
等了好一会儿,话筒那边才咕哝出声:“咸。”
依旧简短的一个字,却让沈屹骁嘴角浮出很深的笑痕。
过去五年,不知有没有一个人会像他一样了解她。
饿的时候只想吃咸,饱腹后才有吃甜的欲望。
电话挂断后,沈屹骁出了门。
会所里的早餐虽然中西都有,但沈屹骁没去,电梯直停地下车库,他去了一家路程颇远,但味道很不错的港式餐厅。
也是曾经,他经常带夜浓去吃的一家。
因为有老板的电话,沈屹骁路上就点了餐,即便到店没有等待,一来一回也花了一个小时。
沈屹骁没有回家,站在夜浓家门口,拨通她电话,依旧是许久才接通,入耳还是那道懒音:“喂?”
沈屹骁听出来了,她这是还没起。
他低头看着黑色密码锁,短暂犹豫后,他放下手里的纸皮袋,输入一串数字。
真的只是想碰碰运气,谁知“滴答”一声,锁开了。
看着自动往后敞出缝隙的门缝,沈屹骁先是一愣,继而垂眸低笑一声。
电话那头静悄悄的,沈屹骁挂断后进了门,门关上刚一转身就看见那双属于他的拖鞋整整齐齐地摆在地上。
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却一直没有还他。
沈屹骁垂着眉眼看了好一会儿才脱掉脚上的鞋换上。
将纸皮袋放到餐桌上后,沈屹骁转身打量着客厅。
其实也没什么好打量的,毕竟这里的每一件都是别人的东西。
可视线还是忍不住从窗帘到茶几再到沙发,看见歪扭放着的几个抱枕,还有一张浅色的薄毯时,他走过去。
虽说他住的地方都会有专人上门打扫,但他平时也会随手整理。
将毯子叠成方正的一块,又将抱枕立好,转身时,又随手似的,将茶几上的两个遥控器并放整齐。
最后,他才往卧室方向去。
卧室门半敞着,他站在门口,闻见了和上次深夜从她这里回去后沾在身上的相同味道。
淡淡的,有点像成熟后的水蜜桃的甜香。
沈屹骁握住门柄,将门完全敞到墙边走进去。
视线落到左边的墙壁时,他嘴角弯了弯。
那是和他所住的卧室共用的一堵墙,而他睡的那张床的床尾和——
他轻步往里走,在看见铺着浅色床单的床尾时,他嘴角笑意愈渐深了。
和她这张床的床尾是正对的方向。
而床上人的睡姿,一如他记忆里的一样。
侧躺,掌心压脸,一条腿伸着,一条腿蜷成九十度。
沈屹骁站在床外侧,低着眉眼,看了她许久,久到口袋里的手机“滋”出震动。
房间里太过静谧,衬得一点杂音都格外刺耳。
深色的棉质拖鞋在床边调转方向时,床上的人翻了个身。
很低的一声“唔”音让沈屹骁双脚停了一下。
视线转过来时,不偏不倚和一双迷蒙双眼对上。
未经主人同意就擅自闯入,多少让人心里发虚。
沈屹骁下意识就摁断了还未来及接通的电话,刚想解释,就见刚刚还看着他的人又把眼闭上了。
沈屹骁大脑空白且茫然了两秒,但也仅仅只有两秒,没等他再一低头去看一眼手机屏幕,耳边突然炸出一声——
“你怎么在这!”
惊得沈屹骁手里的手机差点都没拿稳。
再看过去,只见两秒前还躺着的人,一眨眼就坐了起来,原本盖在腰上的被子也被她防备地揪紧护在胸前。
这个时候,说不清到底是谁惊魂未定。
但和夜浓满脸的惊诧相比,沈屹骁没有将内心的慌乱表现在脸上。
他甚至从容不迫地笑了一笑:“不是你让我进来的吗?”
夜浓嘴巴张了张,揪着被角的手松开,指了指自己:“我、我让你进来的?”
“不然呢?”沈屹骁语调里混着点儿笑:“我又没有你家的密码。”
夜浓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见她眸光微转,似在回想,沈屹骁出声打断她思绪:“都八点了,你倒是能睡。”
他的转身出门,让夜浓的全身戒备渐渐松缓下来,挺直的脊背抵进松软的床背,让她心脏也慢慢落回实处。
她是睡傻了吗?
怎么能把家里的密码告诉他!
也幸亏是他,万一换个不怀好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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