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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货厨神发家指南(小熊大人)


可以说这厅里的东西比两座酒楼加起来还贵,几乎花费宋墨玉卖酱料一半的收益。当然这些东西售价也高,若是有一两件得了哪位富商女眷青眼,纯利润几乎抵得上如今酒楼几天的流水。
所以能来西一楼做事的伙计,几乎都是宋墨玉精挑细选过的。
要求模样标致, 能说会道, 但是又要恰到好处不能惹客人厌烦。
小灯也很争气,得了这个机会后, 花了两个晚上的功夫把这些东西的来处、珍稀之处以及价钱全都背了下来。如今不少娘子们一来就喜欢找小灯为她们介绍。
但小灯若遇到和宋墨玉有关的事,总会亲力亲为。例如宋墨玉之前说过,如果她的朋友或者是谢掌柜过来找她,要第一时间告知。
“东家,您拿上手炉。”小灯一边随着宋墨玉走,一边不知从哪变出来一个手炉。铜制的手炉外头用毛茸茸的兔毛做了兜子, 可爱又保暖。
宋墨玉愣了一瞬后, 点头接过。
她那日送别陈司悬和陈平后, 回到酒楼确实随口和小灯说了一句,让她以后提醒自己带上手炉。没想到自那以后,只要自己出了后厨的门,小灯就跟变戏法一样,总能找个手炉出来给她。
“你自己的手也注意些,这么好看别生了冻疮。”小灯说起来和惠惠年纪差不多大,可惠惠比她幸运,还有个奶奶在身边,想到这里宋墨玉不由多说了一句。
小灯眉眼弯弯点了个头:“谢谢东家。”
“嗯。我暖和了,你先帮我拿着吧。”宋墨玉待走到会客的厢房,转手把兔毛手炉递给小灯,又接过她提着的食盒自行走了进去。
包厢内谢玉树正在悠闲地喝茶。
谢玉树与宋墨玉已有一个月时间未见,原是谢玉树亲自去了一趟海州,实地察看了当地椰子树的情况,便顺便在海州游玩了一番,见识当地的风土人情。
这一番去自是大有收获。
他有意将椰汁椰浆椰子粉一类的,都引入到莲花斋中用于制作糕点。
做生意不就是要比谁家的东西更新鲜,更稀奇,快一步不知要多挣多少银子。
“宋掌柜,谢某还给你带了些薄礼回来,都是当地特产。权当是贺酒楼开张之喜了。”谢玉树笑着说。
谢玉树说是薄礼,结果宋墨玉偏头一看,大大小小的盒子桌上根本摆不下,连椅子上都放着了。即便两家有生意往来,也断然不至于送这么多的。
其中两盒装的都是海州才有的特色果脯,例如芒果干、榴莲干等。还有一些晾晒的海产干制品,有鱿鱼、墨鱼、红鱼干、干贝甚至还有海参。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一个巨大的白色砗磲。
砗磲是贝中之王,形体巨大壳厚宜琢,不仅可以雕刻大型摆件,还可以切磨后做成手串挂坠。佛教典籍中亦把砗磲与金、银、琉璃、玛瑙、珊瑚、琥珀一起尊为七宝。
“宋掌柜,这是海州产的砗磲,原本是想雕成摆件再送过来,但又不知道雕个什么才好。倒不如返璞归真,直接送过来。”
谢玉树既把宋墨玉当合作伙伴,又把她当做子侄小辈,想着还是小姑娘,说不准喜欢车成珠子玩,干脆直接送了过来。
宋墨玉一开始见那些果脯和海产品已经十分喜欢,现在看到这砗磲更是感受到谢玉树的大手笔。
白色是砗磲最常见的颜色,但看这个砗磲的颜色已经达到玉化的程度,玉化砗磲像玉一样温润而且质地晶莹剔透,这便极为难得。论起价值抵得一张糕点配方是绰绰有余了。
这份礼物不管是从价值还是心意上来说,都十分珍贵。
“谢掌柜您这还叫薄礼,那我送您今年的年礼都不好意思拿出手了。”
宋墨玉脸上带着笑意,先将那食盒推到谢玉树面前,然后又起身在这厢房的书架上抱了一个藤编的小箱子过来。
谢玉树缓缓揭开那食盒,登时便愣住了。
只见食盒分左右,左边盛放着状似蝴蝶的点心,右边则盛放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狮头,跟逢年过节舞狮用的那种狮子头相差无几。
谢玉树怎么都没想到原本巨大的象征喜庆热闹的狮子头,能够如此精细地搬到面点上。
“这张是蝴蝶酥的方子,这张是醒狮酥。谢掌柜,就当我提前跟你拜年了。”宋墨玉从藤编的箱子里把一早就写好的配方拿出来,另外还有醒狮酥礼盒的设计图。
谢玉树一直愣着,眼里只有这活灵活现小狮子的存在,这醒狮酥上几乎每一根狮子绒毛都雕刻得清晰立体,连眼部的眉毛、睫毛都异常精细,显得眼睛炯炯有神,好似被人赋予了灵魂。
“醒……醒狮酥,好名字!”谢玉树终于反应过来。
椰子糕在醒狮酥面前算得了什么,这才是糕点中无上的珍品,华丽、富贵、霸气,几乎一切美好的词语都可以用在这上面,那一同摆出来的蝴蝶酥都显得平平无奇了。
谢玉树自认做了几十年的糕点,再没见过比醒狮酥更好看的了。
好看到甚至舍不得动手尝一尝。
“宋掌柜,我连想都想不出来这样的糕点,你居然做出来了?而且做得这样好。”
谢玉树并非客套,是实打实地叹服。
“这方子要是给一百两银子我都不好意思了。方子要是拿到外头去,即便不算分成的钱至少也能卖三四百两。不不不,起码五百两往上。说句只有你我才能听的话,只怕圣上的御膳房里都没有这样精致的糕点呢。”
他今天本来只是想送个礼物说会最近生意上的事就走,没想到宋墨玉会准备新的糕点。
要做出一道又新又好吃的糕点多难啊,就是拉磨的驴,也没有这么赶的。
所以他根本没往这方面想,没想到宋墨玉不仅准备了,还准备得这么出人意料。
“我本来也没打算要分成以外的钱,不过是投桃报李。”宋墨玉说的话就更出人意料了。
“这怎么行!”谢玉树激动地站起来。
“谢掌柜,你我合作这么多次都知道彼此的脾性,算得上忘年交了。
我能找到这处地方盘下来做酒楼,也多亏你帮忙牵线。
不然我们酒楼怕是过了年也未必能开张,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感谢。
以往的糕点都是一百两银子加四成的分成,这醒狮酥便改为只需三成的分成。”
宋墨玉一句句说道。
“小事。没有宋掌柜,我们莲花斋又怎么能在初到县城就做到行业内第一。”谢玉树感慨万千,他原以为在县城开分店一开始生意决计不会好,可宋墨玉出手的那几道糕点,几乎每一道都反响非凡,直接让莲花斋杀出一条血路。
莲花斋和宋家好食,谢玉树和宋墨玉都是相辅相成的。
宋墨玉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也不瞒你说,这醒狮酥做起来极为耗食材和功夫。光是开酥就要至少五个时辰,这过程中有一个差错就得重来,每一步都必须分毫不差。若是初期学的话,三四天能成功便是非常有天赋了。我记得你们莲花斋的游师傅每次按我的配方都学得很快,你大可交由她做,若是有不明之处尽管让她来找我。年关将至,一只醒狮酥配得上定价二两银子,当然如果你觉得可以更高我也没有意见。”
“好!那就二两银子。”谢玉树和宋墨玉对脾气,那自然是因为他也是个爽快人。听宋墨玉说了这么多,他直接拍板定了醒狮酥的价格。
他想了想又说:“到时候可以让画师对着这醒狮酥作画,我想用不了多久全城的人都会知道它的名字了。”
别的糕点在他这可从来没有这个待遇,谢玉树对醒狮酥的喜爱,就好像一个孩子得到一个最喜欢的玩具一样,恨不得天下皆知。
“好。”宋墨玉笑着点头,打开厢房的门送谢玉树出去。
等谢玉树走后,宋墨玉便让人把海产品搬了一部分去后厨,其余的果脯和干货则送到家里去。快过年了,家里总要备些年货。今年她问过爹娘的意思,要回云鹤镇祭祖过年,过年前四天怎么都要走了。
是以酒楼的歇业时间也是定在过年前四天。
到了歇业的前一天下午,宋墨玉让人把酒楼的伙计都召集过来一人发了一封红包。
大家伙干了还没一个月,不仅有工钱拿还有过年红包,个个高高兴兴地说着吉祥话然后四散开去收尾自己负责的那项活计。
小灯没想到自己也有,她拿着红包不知所措。
“我是说你四年没工钱,又没说不给你压岁钱。”宋墨玉看着她道,“我给出去的从不往回拿,你别想着还我。”
小灯本来是想还回去的,听了这话后攥紧红包缓缓地点了点头。
解宜年看着自己的这封红包,感觉比别的人都要丰厚些:“这么多?”他和宋墨玉比试的时候,按照那个赌约,他要白打三年工,所以他也是没有工钱的。但是现在宋墨玉不仅给了,还给了五两银子这么多。余庆他们那几位师傅一个月的工钱也不过是一两银子。
“你俩是不是有毛病。一个不想要,一个嫌我给多了。”宋墨玉今天忙得要死,语气急促。
“知道了。”解宜年淡淡道。
“我要回乡过年,你们俩怎么说?”宋墨玉问。旁的伙计虽然平常都住酒楼,但是现在要过年了,他们肯定都是要回家的。可解宜年无父无母一个人飘荡,小灯则连卖身契都在自己手上,这两个人说起来也是无处可去。
小灯坚定无比地说:“我给东家守着酒楼。”
“那我也守。”解宜年直接复制。
“有什么好守的,跟不跟我回去?”宋墨玉一边说话一边翻完了这十余天的账本,账目和账房先生说的数都对得上。
“都不说话?都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等会跟我一道走。大年初三我们再回来。”宋墨玉自己决定了。
小灯愣了半晌,直到宋墨玉去后厨后才反应过来,她立即看向解宜年:“解师傅你听到没有?东家邀我们一起回去过年?”
解宜年懒得开口说话。
于是小灯又重复了两遍。
“听到了听到了。”解宜年无奈道。
他眸光一沉,跟宋墨玉回去也好。之前宋墨玉说顾雪名的失忆症吃十天的药膳就会好,过了今晚就是第十天了。
宋家好食酒楼外的灯笼依旧亮着,伫立在长街上巍峨华丽,但随着解宜年落下锁,这里的热闹便也一同锁住了。
小灯和解宜年一人背着几个包袱跟在宋墨玉身后。三人鲜少一块出门,解宜年在后面一句话也不说,宋墨玉则时不时和小灯说几句话。
当路过那不起眼的“有缘就医”铺子时,宋墨玉停下了脚步:“等会,我进去看看。”
与别的铺子相比,这家铺子是最奇怪的。
铺名奇怪,虽然带着一个医字,可里面却不见坐馆的大夫,也没看到药柜药箱。最奇怪的就是这铺子连门都是虚掩的,谁都能进去。
也就是这两年宝陵县没见到什么乞丐,不然这么遮风挡雨又没人的地方一定会沦为乞丐窝。
宋墨玉推开门走进去,铺子里的光鲜很昏暗。桌子上放着木箱子,而箱子旁边放着笔墨和宣纸。宋墨玉擦了擦木箱子上积的一层灰,掏出钥匙打开木箱子上的小锁,却发现里头空空如也。
她开这个小铺子的初衷,原本是想着用药膳系统做些好事,但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没想到半个月过去,还是没人上门。看来有缘就医这名字还真是没取错,还得讲究一个缘分。
宋墨玉出了铺子:“走吧。”
“这是你的铺子?”解宜年终于开口说话。
宋墨玉看了他一眼:“我还是喜欢你刚才不说话的样子。”
解宜年:“……”
当宋家的骡车出发时,陆云宝的马车刚好到了宝陵县。
“小陆爷,我们是直接回家吗?”车夫问道。
“回个屁,这不是还早吗?去宋家好食!”陆云宝兴冲冲道。他跟宋墨玉合作在宿州卖了不少酱料,他一回来可不得先去见见这位好“合作伙伴”?顺便再让她做几道好吃的。他天天吃肉酱拌饭拌面的也不是个事。
迎接他的只有宋家好食紧闭的大门。
“小陆爷,咱来晚了。”车夫又道。
“还用你说吗!我不会看吗!人呢!”陆云宝在酒楼门口气得跳起来。
这时陆家的管家跑了过来:“宝少爷,你怎么跑这来了,夫人还在家门口等你呢。”
陆云宝见是管家来了,一身脾气收敛了五成,无可奈何道:“我这不是饿了,想先来垫垫肚子。算了算了走吧。叔,我们今年能不能回镇上过年?”
管家一惊:“这是为何?我看老爷都叫人去镇上接礼少爷回来了。我估摸着这会都快到了。”
以往陆云宝都嫌镇上无聊,除了清明祭祖还有老太爷祭辰是决计不会回去的。这怎么过年还要赶着回去?
“什么?!走走走,我可得去拦着。”陆云宝袖子一甩跳上马车。
作者有话说:
好冷好冷好冷,码字冻手。每天晚上下了班开始瞎编,只比你们提前一点点知道剧情。司悬走的第n天没人想他,剧情都没了!

◎果然,像你爹就没什么好的。◎
天擦黑时, 骡子载着一车人连带着来福颠颠簸簸地回到故地,眼看着离云鹤镇只剩下几里路。
“雪名,有没有觉得这很熟悉?”纪嫣坐在顾雪名身旁, 指着那条波光粼粼的大河问道。
“是啊, 你还记得这条河叫什么名字吗?”宋墨玉也问。
云鹤镇临山而建,又临河而兴。这条河起初叫永定河, 为的是祈求安定平和,可自从叫了这个名字每隔几年总要发一次大水,后来请高人作法后, 这条河改名无定河。意思和以前截然不同。没想到自改名后反倒风平浪静起来。
当看到这条河出现时, 云鹤镇的人就知道离家不远了。
顾雪名现在的记忆约摸是六岁的时候, 离他走丢的时间刚好一年。
这个时期他的性格和别的时候截然不同。
他沉默寡言到有些自闭,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偶尔抬头眼神总带着防备和惊恐,也不再叫宋飞鸿做爹。
顾雪名把自己缩在骡车的角落里,双手抱着膝盖蜷缩着, 对于车上人说的话都置若罔闻。绝大多数时候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儿子, 你娘跟你说话呢。”宋飞鸿本来在赶车,回过头来喊道。
也许是他声音大了些, 顾雪名反应过来后吓得甚至哆嗦了几下,嘴里喊着“别打我别打我”。
纪嫣轻轻摸着顾雪名的头,声音轻柔:“娘在这里,雪名别怕。”
顾雪名不反感她的触碰,只是比原本缩得更靠里了些,极力地削弱自身的存在感。
“爹, 哥哥小时候被你们打过吗?”宋之衡挠挠头。
纪嫣和宋飞鸿还没说话, 宋墨玉先开口了:“爹娘连你都没打过, 怎么可能打大哥。”
“……”宋之衡虽然不甘不愿,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据说哥哥小时候又乖又听话还爱读书,街坊四邻都夸他,怎么可能会被打呢。
“那哥哥说的别打我是说谁?”宋之衡见顾雪名一直在重复这句话,实在不理解。
宋墨玉看向解宜年:“我哥有说他的养父会打他吗?”
他们一家人都十分默契地把顾山程称作顾雪名的养父。他们也从解宜年那里知道了不少顾雪名这些年的事。
解宜年摇头:“雪名兄很少和我说小时候的事。不过据他的描述,顾叔待他很好,即便有责罚也是点到为止。”
“也许是大哥在被收养前还经历过什么事。”宋墨玉握了握纪嫣的手,“娘,您和爹别担心,明天一早大哥吃完最后一副药膳就什么都能想起来了。不管以前发生什么,最重要的就是当下。大哥再也不会和我们一家人分开了,只要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人再欺负他。”
“就是就是,还有我,我和我姐一定会保护好大哥。”宋之衡拍了拍胸脯,“过完年我就是十岁了。院主说二月份有童试,还问我要不要去试试呢。”
他这回岁考考得不错,在家人面前说话都有底气了很多。
因着宋之衡的话,一家人沉闷的气氛挥散开去。大家都不由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骡子车从镇口一路往宋家过去,因天已经黑了,沿街的商铺还有住户都已经关了门。宋家好食饭馆前却还亮着灯。
“爹,你们先回去吧,我进去看看。”宋墨玉道。
“东家,我陪您一块去。”小灯跟着说。
宋墨玉点头答应,两人同时下了车。
“东家,这家饭馆的名字……”小灯指着灯笼映照下的招牌名。她认得的字不多,但宋墨玉和酒楼的名字她连一笔一划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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