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你将错就错别把梁好认回来,只要萍萍还留在这个家,她就不能跟梁好共存!”
黄丽梅眼神迷茫无措:“梁好是我的孩子,我肯定不能让她流落在外。建刚, 你之前不是最疼爱萍萍吗, 为什么你能接受的这么快?”她也想像弟弟这样果断,而不是拖着让两个孩子都难受, 可她舍不得。
黄建刚叹气:“姐,我对萍萍好是因为你小时候把好吃的都留给我,你对我好。更何况她只是我外甥女,一年只见几回面。”
“萍萍从小到大享受你所有母爱, 梁好连自己出生日期都不知道,梁好又做错了什么?我如果是她, 见到这个家还留着跟我换错人生的孩子和我享受同样的待遇,我会觉得不公平。”
黄丽梅慌张解释:“我只是想送萍萍出嫁,而且我还把她的嫁妆缩减了一半。”
黄建刚觉得姐姐难以沟通:“姐夫,我的建议是如果你们真想把梁好认回来,就必须把萍萍送走,梁好嫁人前几乎没过好日子,你要不信可以亲自去查。”
郑毅一直在与妻子协商,只是黄丽梅舍不得。哪怕是一条狗养了二十年也有了感情,不是说丢就能丢开。
“我支持你的想法,等我做好你姐的思想工作再去乡下把梁好接回来。”
黄建刚摇头苦笑:“姐夫,你不要抱太大希望,梁好不一定愿意认你们。她和周同志目前是父女关系,其中缘由我不了解,不过她改了周家的姓。”
郑毅失神片刻,他想起周同志离开前意味深长的笑终于明白了。
是警告,也是炫耀。
他想认回梁好,绝对不能以自己是长辈的名义强行把她带回家,这就是周同志对他的警告。
黄丽梅精神恍惚,丝毫没注意到丈夫和弟弟去了书房。
当郑毅得知陷害自己的“对手”竟然是郑萍萍,顿时怒不可遏。
“还有什么?你一并告诉我吧。”
黄建刚知道的不多:“或许我们可以从别人的视角调查萍萍,她肯定借着姐夫你的名义在外面闯了不少祸。”
郑毅重重拍桌:“查,从上到下彻查,我来兜底,只要是受过郑萍萍欺负的人都能给我写举报信。”
......
梁好带着闻岩去没人的地方显摆自己的新作品。
“看,这是我自制的农药喷洒机,就跟遥控飞机一样用手柄控制。”
闻岩陷入沉思,这不就是简易版的农用无人机?
梁好鼓着脸闷声道:“可惜载重只有50斤,喷洒农药应该要两三个来回。”
材料受限制,她不能做出精密度更高的产品,尽管她可以从飞船上拆部件,可造出超出当前科技水平的产品并不是一件好事。
她接触的人越多,就明白目前的科技是在探索阶段。如果自己随便造出跨时代的科技产品,那么它带来的只会是一场灾难,而不是科技进步。
闻岩回过神表扬她:“你已经做的很厉害了,喷洒农药需要半天时间,三个来回也就半个小时,你已经帮我们节省了劳动时间。”
梁好受宠若惊:“真的吗?我对它不是很满意,但你觉得它有用,那它就是一件好的产品。”
她想象中的农药喷洒机没这么缓慢,以现在的飞行速度要是来只老鹰就能把东西毁了。
“你们使用之前注意周围没有猛禽,不然恐怕要被它们当成猎物攻击。”
闻岩试飞了两圈无人机,手感有点迟钝,可能是受技术影限制,但在目前绝对是顶尖产品。
这个不能交给闻溪玩,闻溪很不开心。
“我也有遥控飞机,我不会把它弄坏。”
梁好也好奇为什么不能让闻溪玩。
“除了咱们家自己用,我认为这款产品应该能和机械厂或者其它工厂合作。”
他不准备走上辈子的老路进军房地产。上一世赶上黄金时代改革,他拿着退伍费下海,海边的每一捧沙子都能变成实打实的黄金。
他凭借着房地产起家,在他癌症的那一年,房地产变成了夕阳产业,好在他那时已完成产业转型,大半资金投入都在新能源方面和官方企业合作。
这一世,他想重新换一种生活,为她而活。
闻岩娓娓道来:“即便官方不跟我们合作,这也是一款具有科技意义的产品,我相信只要我们把成品拿去给他们亲自演示一遍,他们能发现它的其它作用。”
闻二山感觉不太妥:“可是咱们又不能私人买卖,要怎么跟工厂合作?”
“其实私人和国企合作很常见,比如一些比较有名气的饭店。以前是祖传的产业,现在属于集体财产,但厨子还是原来的老板。”
闻二山似懂非懂:“意思是咱们提供技术,人家把东西卖出去,然后给咱们发钱是这样不?”
“差不多。”等到了明年,最大的历史转折点,可以再单独分出来。
这下轮到梁好困惑:“这么简陋的产品人家愿意跟我们合作吗?要不找老黄吧,他好说话。”
闻岩嘴角擒着一抹无奈的笑意:“你要对自己的产品有信心,以我见过的世面,它绝对可以算得上顶尖产品。它能当农药喷洒机就能做物资运输机。”
梁好被当众夸赞小脸通红,她忍不住嘀咕:“承重才五十斤能运送什么?总不能是工地的砖。”
闻溪终于听懂了,四哥要用这个遥控飞机赚钱,还起了个很洋气的名字叫无人机。
想到家里要赚大钱,他兴奋地脖子都红了。
总不能天天花四哥的钱,四哥还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呢。
闻溪突然想到一件事。
“四哥,你最近走路好像不瘸了。”
闻三河一巴掌拍在闻溪后背:“怎么说话呢!”
闻溪吃痛呲牙咧嘴解释:“真的啊,三哥,你难道没发现吗,我刚刚才想起来,四哥好像正常了。”
闻二山和闻三河真没注意,他们俩平时不会特地盯着老四的腿,以免让老四觉得难堪。
闻岩没有否认:“嗯,之前在S市被人撞伤,去医院治病请中医帮我扎了针,中医说有康复的可能,于是就一直在接受针灸。”
闻溪大喜过望:“是不是四哥又能当军人了!”
闻岩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摇头:“不行,我现在只是看起来和普通人没区别,剧烈运动就会旧伤复发。”
闻三河后怕着劝阻:“恢复正常已经很好了,你跟梁好站在一起多般配,别人不能偷偷在背后喊你瘸子了。”
他每次路过大队的晒场,只要听到那些碎嘴的娘们讨论老四总是离不开“瘸子”,归根到底都怪马寡妇一家故意到处喊才让“瘸子”的称呼流传了开来。
他们每次背后议论别人也就算了,偏偏还总要带上“瘸子”配不上梁好,又或者梁好配不上“瘸子”。他四弟自己都没意见,这些碎嘴婆子整天就知道乱说。
闻二山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肯定是咱爸显灵了,咱爸心疼老四,才让老四腿变好了,我去给爸烧个香。”
闻三河跟在二哥身后补充道:“顺便告诉爸你的好事也快成了,让爸别在下面担心。”
闻二山重重点头。
梁好在县城看到一家店播放着电视节目,看了一会儿站在门口不想回家。
她指着店里的电视:“我们能买这个吗?”
闻岩:“可以买,不过目前有点麻烦,得等我先弄到买电视的票才行。”
电视机并不好买,光是票都要费一番功夫,拿到票还要去供销社抢购。不过只要家里通了电,买电视只是费一番功夫罢了。
梁好冲他弯弯眼笑:“好,我喜欢看电视。”
俩人回到家里,闻二山满脸喜色。
“公社和大队通过我的结婚报告了。”
梁好着急凑热闹:“我教的求婚方法管用吗?”
闻二山重重点头:“可管用了,不愧是老四媳妇,见过大世面的人。”
梁好得意地问他:“你怎么求婚的?”
闻二山滔滔不绝:“我当时直接跪在春妮面前,把花和老四帮我准备的金戒指给她戴上,她都感动哭了。”
梁好发现了盲点:“你怎么跪的?”
闻二山理所当然道:“就那么跪啊,你不是说跪地上有诚意吗?我就直接给下跪,还顺便给岳父磕了个头,岳父也对我特别满意。”
梁好:...
行吧,有用就行。
闻岩给孟高飞写信请他帮忙采购电视,他买电视需要批条还要券和购置税。孟高飞家里有彩电,退伍前还问他要不要电视券,当时被自己拒绝了。
闻二山婚事定的很快, 打完报告就去扯了证。
乡下不兴大办婚礼,尤其是闻家条件差,当初梁好就是扯了证直接从娘家接过来。
闻二山去供销社称了一斤水果糖, 顺便给新娘子买一身红衣裳。
在闻岩的劝说下, 闻二山给自己也添置了新衣服。
闻岩和梁好商量买一台缝纫机送给二哥做贺礼。他和梁好都不擅长针线活, 用不上缝纫机。家里终于要迎来一位心灵手巧的嫂子,以后买布料做衣服能省不少钱, 嫂子农闲在家也能有事儿做。
梁好在衣柜挑挑选选, 今天新嫂子进门, 她得穿身新衣服迎接。
卧室的新衣柜是二哥自己动手打的, 仿照的是城里卖的大衣柜,左右两边各两扇门,不过中间全身镜。尽管有点粗糙笨重,但她目测这衣柜的质量能传好几代。
她很是苦恼地向闻岩求助:“我的衣服怎么不是白色就是黑色?”
闻岩嘴角上挑,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给你买连衣裙你不喜欢,你自己选了两件一样的白衬衫,唉,我能拿你怎么办。”他故作无奈摇头。
梁好想起来有这回事。她考虑到衬衫大方简洁搭裤子和裙子都合适, 连衣裙不方便她活动, 再说她也没有需要穿连衣裙的场合就拒绝了。
今天是二哥结婚的日子,她连合适的衣服都没有。
“看来我不用换衣服了。”
闻岩叹气, 打开自己的衣柜取出一包衣服。
梁好看着他手上花花绿绿的图案问他:“原来你有女装的癖好吗?”
闻岩伸手揉乱她刘海:“给你买的,我看你视线多停留了几秒,想必应该是喜欢漂亮裙子。”
梁好心虚地摸摸鼻子:“我穿裙子不划算,更何况一件连衣裙竟然那么贵。”
她又不是天天穿裙子, 一条裙子十几块钱,都能买两件衬衫了。要不是她不会缝纫, 高低自己做衣服。
闻岩深谙如何洗脑消费者:“挣钱就是为了消费,喜欢的裙子现在不买以后心里总是会惦记错过的那一条。”
他又慢悠悠补充了一句:“况且钱没有消失,只是换了一种形式陪着你。”
梁好被他说服,心安理得收下新裙子。虽然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是逻辑没问题。
闻岩买的是她在百货商店看上的裙子,据说都是从沿海地区带回来的款式,比普通裙子价格昂贵。一条方领小碎花连衣裙、一条尖领衬衫百褶连衣裙,还有一条海军领风格的连衣裙,这条裙子S市很多姑娘都在穿,很是流行。
梁好换上新裙子有点不自在:“好看不?”
闻岩视线从上扫到下:“好看,换双白鞋更好看。”
梁好正想说自己没有,闻岩又从衣柜掏了掏。
“正好我给你买了。”他想着万一哪天她想穿裙子总得有双搭配的白鞋。
梁好惊喜他的贴心,心想自己的花没白送。
她毫不吝啬夸赞:“谢谢你,你考虑的真周到。”
闻岩早就想给她买裙子,只是市场没开放,能买到的款式就那几样。
他不想让她有开销方面的负担:“给你买衣服是我作为丈夫的义务,赚钱是身为丈夫的责任,你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梁好心里喜滋滋,结婚真好。
她和闻岩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闻二山骑着三轮车载着老三和闻溪去接新娘子,闻岩和梁好俩人留着看家。
闻家没有亲朋好友,最困难的那几年断了联系,亲戚们生怕被闻二山兄弟俩借粮借钱。
现下闻家条件好了,曾经那些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亲戚哪好意思舔着脸凑上来。
包括大队的社员们也是如此,以前谁没事敢跟闻家几个男人说话啊,生怕被借粮,甚至每次村里发生小偷小摸的事大家第一怀疑对象都是闻家。之前闻三河和闻溪半夜偷摸去别人家门口扔石头就是为了报复乱嚼舌根的人。
闻岩回来后才逆转了闻家在大队的形象,闻家的口碑好了很多,小偷小摸确实不是闻三河和闻溪,还有不少人在观望闻三河的亲事。
所以今天是一位客人都没有,不,客人来了。
郭瑞和闻多宝拎着东西上门,他们俩并肩而来,左手拎着一瓶酒,右手拎着腊肉,大概一斤左右的样子。
这在乡下算是重礼了。
闻多宝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让他带上家里的腊肉,明明自己家里都舍不得吃。闻岩虽然帮了大队,但也不至于送如此贵重的礼品,况且今天是闻二山结婚。
郭瑞心如明镜,闻岩如今连小汽车都有了,退伍前职位肯定不低。而且上次他战友开汽车来探望他,肯定是很了不起的人物,普通人哪里能开小汽车。闻岩带他们去县城卖水产丝毫不怯场,跟他交好准没错。
郭瑞不心疼家里的腊肉,一块腊肉能拉近两家的关系那再好不过了。
闻岩招呼他们进屋。
“新娘子没回来,提前做菜怕冷了影响口感,先吃点心垫垫肚子。”
本想着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大家一致同意把新娘子接回来再开火炒菜,菜都已经备好了,让新娘子进了家门能吃上热乎的饭菜。
不过既然来了客人,人家还带了礼物上门,伸手不打笑脸人。
闻岩端出来的点心不便宜,是S市才能买到的老字号。
郭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看来社员们猜对了,闻家确实发达了。
与此同时,郑毅带着妻子和儿子儿媳来到春风大队。
郝红梅心里怀揣不安,希望小姑子是个好相处的。
长期暗搓搓排挤她的郑萍萍不是郑家的血脉,可谓大快人心。
她纳闷过为什么郑家能养出这种两面三刀的孩子。明明自己的丈夫是老实人,而他的妹妹却能在大人面前一副乖巧嘴脸,对别人又是另一副嘴脸。
这下终于说通了,原来是骨子里自带的恶劣基因。亲生父母都是坐过牢的人,后代又能好到哪去?
郑家的家风她有目共睹,养出来郑萍萍她不理解。她和丈夫青梅竹马,自幼的情谊,家里只要有郑萍萍自己就永远是边缘人物,毫无存在感。
偏偏所有人被蒙在鼓里看不出来,而她身为嫂子总不能告诉别人小姑子欺负她,在别人心里只会是她刚嫁过来就容不下小姑子。
郑萍萍太会伪装了,如果不是输血的事让舅舅寒心,恐怕舅舅现在也跟母亲一样身在曹营心在汉。
郑萍萍被送走后,母亲起码去偷偷探望了两次,自己身为儿媳妇只能当做不知道。
刚到大队,黄丽梅就几乎站不住。
“我的女儿就住在这样的地方吗?”
她也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可她出生的地方黑土地肥沃、工业发达,说是村里但不愁吃不愁穿。
春风大队是整个公社倒数第二穷的大队,不仅穷生产量还跟不上,更是光棍最多的大队。
田地里光秃秃,收完水稻还没种新的作物,说明土地不够肥沃,产量肯定跟不上。
想到亲生女儿在乡下的二十几年经常饿肚子,黄丽梅几乎要喘不上气。
大队来了陌生人,大队长闻康被喊了出来,当他见到郑毅眼睛都直了。
他不知道郑毅如今是什么职位,当初郑毅在县城的时候他见过一面,以及当年去支援抗洪也见过对方。
“您...您来春风大队是?”
郑毅没有摆架子:“麻烦队长带我们去梁好家里。”
闻康以为他是来找闻岩,连忙带路:“今儿正好是闻岩的二哥结婚,您正好来巧了。”
郑毅微微蹙眉,闻岩和他女儿结婚,怎么他的二哥今年才结婚?
于是他问了问闻康大队的情况。
闻康抹了一把汗:“我们大队是有些困难,生产跟不上粮食也不够。大队目前有35个年轻人打光棍,其中有5个是30岁以上,闻二山和闻三河都在里面,今天他结婚,超过三十岁的光棍就只剩下4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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