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岩借用浴室把自己从里到外搓了一遍,香皂都能把他腌入味儿了。
梁好面上丝毫没有紧张, 她心里跃跃欲试。要是自己这个月怀孕下个月就不用痛经了,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乡下夜间基本都是早早休息,九点就安静了。
闻岩担心她害羞特地点了煤油灯, 没有开灯。
事实上大队通电后用电的人并不多,家家户户为了节省电费都是继续用煤油灯,没有人奢侈到每天开灯。
梁好裹着湿漉漉的头发进屋,“二嫂刚给了我一身新衣服说是她今天做的睡衣, 你的还没做出来,等测量了二哥的体型给你做大一码。”
闻岩双手放在膝盖, “二嫂给你就收下吧。”
他说可以收,梁好就不用担心后面回礼的事,一切都有闻岩替她安排妥当。
闻岩拉着她坐下,梁好还以为他要开始了,被他顺势拉着坐在腿上。
她低声惊呼:“我没碰到你伤口吧?”
闻岩扬起唇角轻笑:“伤口早就不疼了,自从你帮我把伤口修复,下雨没再复发过。”
梁好这才彻底放心:“虽然你伤口好了,但不能长期进行高强度训练,否则还有可能复发,我并不确定你的伤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闻岩揽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身:“能让我恢复正常生活已经是意外之喜,我会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
梁好水润润的杏眼一眨不眨盯着他,总觉得他的嘴巴今天晚上格外粉嫩。
闻岩微微侧身和她拉开距离:“入秋了,先把头发擦干再做正事。”
听他一本正经说要做正事,梁好“噗嗤”笑出来。
她靠在他怀里,懒洋洋地被伺候着,闻岩任劳任怨为她擦干头发。
就在闻岩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梁好突然转头。
“手动擦头发好浪费时间,我需要吹头发的工具让头发快速变干。”
闻岩笑着问她:“吹风机吗?”
梁好果断摇头:“我看见过理发店用吹风机,还得拿在手上才能烘干头发,而且看着不安全,万一头发被吸进去好危险。”
“我想要个坐着就能烘干头发的工具,最好还能让房间变得暖和。”
闻岩心想这不就是空调,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梁好自己又否决了。
“不行,功率太大电费是一笔大开销,得辛苦你们去山上多砍点柴,我觉得家里可以弄一个大铁炉烤火。”
家里不缺房间,嫌小还能现盖,反正院子够大。她能想到最省钱省力的办法就是烤火炉。山上的柴不要钱,炉子她可以用厚铁板做,四舍五入又省了一笔。
“厨房有烤火的火坑,不过家里人多坐不下。不如单独弄一间烤火屋,白天你可以在里面学习。”
梁好觉得他的建议不错:“就听你的。”
她说完就要从他腿上下来,擦干头发只想睡觉,生孩子的事明天再说吧。
闻岩却拉着她的手腕,紧紧把她箍在怀里。
梁好轻咬了一口他手腕:“我困了,想睡觉。”
闻岩压着嗓子低声诱哄她:“睡前做运动可以让你睡眠质量更好。”
梁好瞬间来了精神:“什么运动?”
她最近总是做梦,尽管不是噩梦,可是做完梦醒来感觉浑身疲惫,每天都要赖床才能起来。
闻岩抓着她的手,让她勾住他的脖子。
他要站起身,“抱紧。”
梁好懂事地配合,生怕自己掉地上。
她刚被放在床上,正想裹着被子滚进床铺睡觉,顷刻间身上压下一道黑影,彼此间唇齿相贴在一起。
她的后颈被他用手垫着,反复摩挲让她感到发痒,忍不住发笑就被他趁虚而入,灵巧地撬开她的唇,唇与舌你追我赶追逐纠缠。
这不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接吻,基本每天都有早安吻和晚安吻,有时候情难自禁会引火失控,但闻岩硬生生靠着自制力隐忍着才没有吓到她。
上辈子他们没有感情就有了孩子,这一世他想让感情水到渠成后再进行下一步。
经过三个月的相处,彼此之间已经互相了解,他摸清楚了她的性子。她嘴上没说过,可对他的特殊和例外证明她对他同样有好感。
他亲吻间含糊其辞:“害怕吗?”
梁好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听过的娇软。
“不怕。”还很舒服。
闻岩的吻在她脸颊、额头、侧耳细细密密落下,这是曾经没有过的亲密无间。
他的吻落在不同地方,点起一片焰火。
梁好仿佛第一次上体育课的笨学生,被他指导着该如何进行健身运动。
她感觉自己要着火了,新睡衣还没试穿就和体育课的衣服一起蹬到地上。
他的吻很湿、很烫,但却凶猛激烈。每触碰一处,她就会忍不住颤抖,连声音都带着可怜兮兮的羞恼。
闻岩喘着粗气,眼里翻滚着浓浓的情愫,扣在她腰上的手青筋暴露,他在极力克制着自己。
梁好眼神迷离望着他,她眼角沾着泪花,口中吐出来的句子变成羞人的轻喘气音。
她脸上的神色似乎在问他为什么不继续,她也确实是这个想法。
闻岩和她紧贴在一起,俩人心贴着心没有任何阻挡。
他呼吸急促,极力克制着:“我怕你后悔,生孩子的痛可能比痛经更痛。”
梁好只是望着他,她的回答是勾着他的腰,双臂环上他结实坚固的后背。
闻岩的后背并不平整,她能摸到受过伤的痕迹,一道道伤疤是他带回来的勋章。
她轻轻抚摸着他的伤疤:“疼吗?”
闻岩咬着牙寻找方位:“还好,疼只是一瞬间,变成疤痕就没感觉了。”
梁好心里说不出的感受,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难过的情绪,是在心疼他吗?
她把脑袋埋在他胸口低声道:“我好像在心疼你,心里酸酸涨涨说不出来的感觉。”
下一刻,她神情瞬间凝固,吃痛地反应过来后抗拒地想推开他。
梁好想伸腿蹬他,偏偏一动就下意识吸冷气。
闻岩抓着她的手安抚:“乖,等会儿就不痛了。”
她感觉自己像被钉子钉在床上:“我不想锻炼了,我觉得我能睡着。”
好痛,没人告诉她会这么痛,她大概明白昨晚二嫂为什么会闹出动静了。
她咬着下唇,生怕被隔墙有耳。
好在闻岩在设计房子的时候特地把房间分开,卧室隔壁是堂屋,声音不会传过去。
只是看着她不敢发出声音的模样,闻岩差点没忍住当场交代。
梁好捶打他胸膛:“我不该心疼你,我就应该心疼现在的我自己。”
闻岩抓着她的小拳头轻吻。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梁好终于不挣扎了,貌似好像是有点舒服,可刚刚的痛也是真痛。
体育课一直进行到后半夜,闻岩去接了热水帮她处理的干干净净。
梁好累得睁不开眼,果然睡前运动有助于睡眠,她失去意识前不由得庆幸还好政策只允许生一个孩子。
一觉睡到了早上九点,期间她听到闻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好几次,但因为太困当做没听到。
她身上很清爽,没有黏黏糊糊的感觉,床上的床单好像也换了一套。
梁好躺在床上咬牙切齿,难怪他中途好几次停下来问自己害不害怕,原来会这么痛。
随即她灵光一现,闻岩怎么知道会痛呢?
梁好气哼哼起床,脚踩在地上顿时呲牙咧嘴,她一定要找他问清楚。
她揉着腰出门正巧遇到闻岩从厨房出来,他手上端着红枣小米粥,她又像瘪了气的气球挪开视线。
吃人嘴软,等她吃完再问!
家里的二哥三哥去了地里,二嫂去放鸭子,闻溪不知道蹿去了哪里。
梁好咬着勺子:“你好像懂得很多。”
闻岩没听明白她的意思:“红枣小米粥补气血,你要是喜欢经常给你做。”
梁好放下勺子,眼神直勾勾盯着他,
“你怎么知道会痛?昨晚反复问我好几次。”
闻岩霎时间哭笑不得:“医生是这么说的。”
这个理由似乎没问题,梁好继续埋头喝粥。
闻岩被质疑没有感到冒犯,反而高兴得不行,她这么问是不是代表她心里也有他?
梁好吃完早餐,想了想还是觉得要把话说明白。
“我有精神洁癖,如果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只接受离婚,孩子得跟我。”
闻岩神色严肃对她保证:“我不会,如果我犯了错误就让我净身出户,财产和孩子都不会跟你抢。”
梁好安心的同时感到好笑:“咱们家这条件才有多少夫妻共同财产啊。”压根用不到他净身出户。
闻岩摸了摸她发顶:“那就把我以后所有的财产都留给孩子。”
梁好嘴角噙着笑,孩子的事还没影呢,他都开始给孩子隔空画大饼了。
闻溪兴匆匆从外面跑回来, 他满脸喜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捡钱了。
“梁好!那个偷你爸妈的女贼回来了,她们大队的人都去看热闹呢。”
梁好刚喝下去的水差点喷出来。
“什么贼?”
闻溪对着四哥挤眉弄眼, 四哥还让他和三哥吓过她。
“就是欺负你的那女的, 现在叫梁萍萍。”
梁好没想到郑家这么效率, 按照她的预期不应该会拉扯一阵吗?怎么这么快就把郑萍萍送回来了。
她记得郑萍萍在家很受宠,郑家这么效率的么?
梁好和闻岩面面相觑, 她不会要被接回去了吧。
闻溪疑惑的声音传来:“她回来你是不是要走啊?”
梁好故意逗他:“你不是嫌弃我吗, 我走了你又能在家称王称霸了。”
闻溪垂着脑袋脚尖踢地:“你走了四哥会伤心。”
梁好长叹一声:“我还以为你会挽留我呢。”
闻溪瞬间抬头, 眼巴巴瞅着她:“是不是我挽留你就不走了?”
他之前嫌弃过梁好, 梁好肯定也不喜欢他,他哪有那么大的面子能把梁好留下。
梁好假装沉思:“可以考虑。”
闻溪立马喜笑颜开:“你留下来吧,这就是你的家。”
他围在梁好身边,小嘴叭叭说个不停,什么女孩到了年纪就要嫁出去的说辞都搬了出来。
梁好被他念经似的跟着烦得不行,最终无奈妥协。
“我就回去暂住一阵,这里就是我家,我还能去哪。”
她听八卦的时候稍微有所了解。这个时代女儿嫁出去不能长期住娘家, 否则会引发家庭矛盾。
比如遗产继承, 嫁出去的女儿如果住在家里,到时候属于儿子的遗产就要被女儿分走。用别人的话来说女儿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只有儿子才能给家里传宗接代,遗产给女儿等于送给了外人。
她看不上郑家的三瓜两枣,但她上面还有不熟悉的哥哥嫂子,万一人家不这么想呢。
所以她只准备回去住一阵, 闻岩说她可以试试参加第一年高考,住在S市可以去图书馆看书, 高考前就回来。
郑家再宠爱女儿,已经出嫁的女儿总不至于还非要留在家里吧?
闻溪得到确切的回答总算不缠着梁好,但他跑去缠着四哥借自行车。
“四哥,我想去看热闹,你就让我骑车去呗,我给你们当斥候,保准带回来第一手情报。”
闻岩被他跟前跟后烦得不行,把自行车借给了他。
“自行车不要超载,骑车别抄小道,走大路。”万一栽坑里能被人第一时间发现。
闻溪喜滋滋拿上自行车钥匙出门,他的小伙伴还等着他一起去隔壁大队看热闹。
郑萍萍从被接回来就没好脸色,真不敢相信眼前低矮破旧的泥巴房子竟然是自己的家。
梁大强夫妻俩殷勤地帮女儿拎着大包小包,王盼弟爱不释手摩挲着手上的皮质行李箱,心想这么值钱的小皮箱以后留给宝儿娶媳妇儿用。
院子里散发着厕所的臭味,郑萍萍捂着鼻子。
她嫌弃地东张西望:“家里哪来的一股臭味?”
王盼弟用力在空气中嗅了嗅:“没味儿啊,肯定是你刚从城里回来不习惯,咱们乡下空气好着呢。”
郑萍萍加快脚步进屋:“我住哪里?”
进屋后就是堂屋,左右两边各一间房子。
王盼弟跟上来给她带路:“这是你的屋。”
右边的屋子被一道帘子一分为二,左右两边各是一张木头床板,下面是两条长凳支撑。
郑萍萍感到不可思议:“我就住这里?”这屋子连十平米都不到还要住两个人。
王盼弟拍干净床上的脏脚印:“是啊,这是你弟弟的屋子给你隔了一半,反正你要嫁出去,将就住着吧。”
郑萍萍心里没来由冒起一阵火。
“梁好住哪,我要住她的房间。”
王盼弟连忙按着她坐下:“你跟她争什么,你现在住的可比她在家住的好多了。”
郑萍萍不信:“我不管,我就要住梁好的屋子。”
王盼弟只得带着她去院子里。
“你怎么不信呢,小野/种又不是咱们家的种,让她住牛圈都算我跟你爸心地善良了。”
郑萍萍捏着鼻子后退,牛圈边上就是茅坑,难怪院子里臭味冲天。
她心里不相信梁好住在厕所隔壁的牛圈,这种环境怎么可能睡得着。梁好看起来可不像是苦大仇深的模样,任何人有过这种遭遇肯定会想方设法报复原来的家人。
她不相信会有人以德报怨。
郑萍萍提出质疑:“梁好就住牛圈?她如果真在这种环境里生活长大为什么不回来报复你们?”
王盼弟冷笑:“这小野/种不知道随了谁,浑身上下骨头硬嘴巴也硬。这些年我跟你爸打断了十几根麻绳才把她训得服服帖帖,她躲我们都来不及,遇到我们都是一个劲往男人身后躲...”
想到在拘留所的日子,王盼弟突然闭上嘴巴。
郑萍萍打了个冷颤,她对亲生父母并不熟悉,只是血型验证她就是梁大强的孩子。此时此刻,她下意识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产生了恐惧。
他们能把梁好打得服服帖帖,那自己呢?
王盼弟带着她重新进屋。
“你就住这屋吧,你城里的相好怎么说?”
郑萍萍稳住心神:“结婚日期是12月25,他通过我的关系才端上铁饭碗,我改名叫梁萍萍他也不敢毁亲。”
这就是她的底气。
她先在乡下凑合住三个月,等婚期到了就回城,再也不跟这家人有瓜葛。
什么亲生父母,没养过她还想从她身上拿好处,哪有这么好的事?
王盼弟顿时喜笑颜开:“好好好,你能重新嫁去城里再好不过,女婿工作努努力你就能当官太太了。对了,你身上有没有多余的钱?今天你回来,妈去割一斤猪肉回来给你们包饺子。”
王盼弟从不后悔换孩子,甚至得意儿子以后能去城里当人上人。生女儿就是为了帮扶弟弟。萍萍嫁得好,宝儿长大就能靠着姐姐去城里上班。尽管孩子换回来了,但宝儿的前途稳稳当当。
郑萍萍这些年攒了不少钱,可买房子花了一半,又借给赵凯不少钱让他置办新房家具。她手上只剩三百块钱,这其中还包括给自己置办嫁妆的钱。
她假装为难:“妈,我手上钱不多只能给你五十。”
王盼弟精明的小眼珠子像耗子似的滴溜转,只能给五十说明身上起码有两百。
她脸上笑容愈发和蔼:“五十够了,我闺女真孝顺,比没用的小野/种懂事多了。”
郑萍萍微微笑着纠正:“妈,她姓郑,以后可别在外面一口一个小野/种,被人听到了不好。”
王盼弟笑着应和,在郑萍萍打开箱子拿钱的时候,她和丈夫踮着脚偷看放钱的位置。
不看不知道,女儿的花钱包里放着厚厚一叠大团结。
王盼弟贪婪地咽了咽口水。
当初把梁好嫁出去她和丈夫收了三十张票证,其中肉票十张、粮票十张、布票十张,还有一百元彩礼。
这笔钱她没舍得动,留着宝儿长大娶媳妇儿。
可钱还没捂热乎他们俩就犯了事。不就是当街骂了一位大领导,竟然罚了他们一百块钱。不交钱就得坐牢,最后只能咬咬牙把钱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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