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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荣华富贵(鹊上心头)

沈初宜是永福宫最低贱的宫女,却风姿卓绝,端丽无双。
正因此,出身高贵的丽嫔娘娘选择她替自己诞育皇子。
风雪夜,她被冷漠的姑姑洗涮干净,送去了那间香气氤氲的东暖阁。
阿迷香浓,烛火昏暗,帐中春色袭人,却分不清佳人是谁。
从此,永福宫少了一个侍奉宫女,撷芳殿多了一名佛婢。
宫外苦等的母亲,病弱的阿妹,一家团聚的美梦都成了泡影。
有孕那一日,她听到丽嫔娘娘满含笑意的低吟:等我有了皇子,便能做皇后了。
沈初宜紧紧攥紧手。
次日御花园中,她软弱无骨扑倒在年轻帝王的怀中。
轻声细语,柔弱可怜:陛下,奴婢知错。
手腕上伤痕累累,身上佛香熟悉,堆叠起绮丽梦。
荷风宫多了一名沈答应。
沈初宜轻轻摸着小腹,看着年轻帝王笑颜如花。
这繁华宫闱里,其实根本不讲出身。
端看帝王心在何处。
她为何要舍命给他人做嫁衣?
丽嫔可享荣华富贵,她沈初宜一样可以。
不就是个皇后吗?
阅读指南:古早宫斗文,全架空设定,男非C,偏后宫生活日常,女主一切只为上位!后期独宠。
我的微博:@鹊上心头呀 求关注~我的专栏求收藏~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宫斗 甜文 爽文
主角视角:沈初宜萧元宸
一句话简介:正文完|娘娘造作,但皇上超爱
立意:努力过上好日子

卯时更鼓声未响,红豆便被冻醒。
她在半旧不新的棉被中挣扎了一会儿,便被大宫女绿桃训斥一声:“赶紧起,娇贵什么?”
红豆不敢顶嘴,只得顶着寒冷挣扎起身,手脚麻利地把藏在被褥中的夹棉袄裙取出,迅速穿好。
即便动作足够快,却也依旧冻得人直打哆嗦。
就在此时,一盏热茶送到了手边。
红豆抬起头,便看到一张霞明玉映的脸儿。
送茶之人二九芳龄,生就美丽无双,即便天光微熹,角房晦涩不明,她那张漂亮脸蛋却熠熠生辉。
即便日日得见,红豆也依旧红了脸。
那人便轻声一笑,温柔地道:“发什么呆,还不快来吃热茶。”
就连声音也犹如夜歌黄鹂,婉转动听。
红豆忙接过热茶,一口下肚,顿觉浑身舒畅,整个人都暖和过来。
“多谢沈姐姐。”
沈初宜轻轻摇头,不再去管她,转身便开始收拾床铺。
天还未明,金乌酣睡,这偌大长信宫中的宫人们便都已经起身,开始忙碌的一天。
宫人们先去另一侧的茶水房用早食。
早食简单,并不精致,却是管够的。
一盆杂粮粥,一大笸箩两合面的饽饽,再配上两样小菜,便就齐了。
沈初宜用饭总是很认真。
她一口一口吃着,努力让自己吃饱。
然饽饽刚吃了半个,茶水房棉帘轻抬,泄入一缕光。
沈初宜没有抬头看,她飞快把剩下半个饽饽放入帕子里,塞进袖中。
这动作一气呵成,待来人开口时,她已喝干了碗中粥。
来的是个长脸细眼的中年姑姑,面相有些刻薄,说话声音也低沉。
她拿那双细长眼扫了一眼,很快就落到了沈初宜身上。
“初宜,听梅,跟我来。”
两人立即放下碗筷,起身应道:“是,周姑姑。”
周姑姑冷冷点头,转身就走。
从温暖的茶水间出来,冷风一吹,遍体生寒。
沈初宜跟柳听梅不远不近跟在周姑姑身后,看她跟身边的内行走细声低语。
若是常人定听不见前人低语,但沈初宜并非常人。
沈初宜天生耳聪目明,耳力出尘,此刻能依稀听见两人低声密谈。
“刘成那腌臜货,也敢要挟主子。”周姑姑声音裹着寒风,冷冽无比。
内行走冯川也是永福宫的新晋红人,凭借溜须拍马的功夫得了丽嫔娘娘的青眼,最近很是耀武扬威。
不过在周姑姑面前,他依旧低眉顺眼。
“姑姑,这有什么,交给小的便是。”
周姑姑扫他一眼,冷哼一声:“你那点心思,谁人不知。”
刘成是永福宫的管事内侍,管着永福宫上下五六个黄门,冯川被他压一头,早就想要除之而后快。
冯川:“什么都瞒不过姑姑。”
周姑姑声音又压低了几分:“手脚要干净,我不希望牵连到娘娘,更不希望牵连到我。”
得了周姑姑的首肯,冯川精神一阵,声音都不由提了半分:“得令,姑姑您就放心吧。”
这几句话不过转瞬功夫,一眨眼就被寒风卷走,沈初宜身边的柳听梅什么都没听清,只有沈初宜脸上依旧是恰到好处的浅笑。
很快,绕过回廊,穿过垂花门,一行人就来到了永福宫边上的浣洗院。
周姑姑指着其中一扇门道:“娘娘这两日换了四套衣衫,你们好好洗净,不得有误。”
“是。”
安排好差事,周姑姑转身就走。
只留下沈初宜和柳听梅在浣洗院,要在这寒冬腊月里洗衣裳。
沈初宜一贯脾气好,她似是不觉得辛苦,对柳听梅道:“走吧,今日若是洗不完要挨罚。”
柳听梅愁眉苦脸,不由抱怨:“姑姑就是故意欺辱咱们两个。”
永福宫一共有四个最低等的扫洗宫女,颜色最好的就是沈初宜,其次便是柳听梅。
偏偏丽嫔娘娘眼里容不得沙子,看她们两个一眼就难受,便直接打发去做扫洗杂事,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是她们两个的。
出身下贱,便只能任人宰割。
沈初宜似是并不觉得被刁难,轻声劝她:“赶紧做事吧。”
柳听梅撇嘴,跟着忙了起来。
冬日里的井水寒冷刺骨,手指一放进去就如被冰针碾过,疼痛麻痒,好不难受。
偏丽嫔娘娘的衣衫都奢华精致,不说是满绣金银,最差也是蜀锦错针绣,那洗起来就更耗神,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两个人强忍着寒冷忙了半个时辰,才只洗了一件内衫,柳听梅便又忍不住:“寒冬腊月,一日换两套衣裳,真真金贵。”
沈初宜睨了一眼边上端嫔宫中的扫洗宫女,淡淡道:“莫要胡言乱语。”
沈初宜在永福宫两年,一贯温柔和气,任劳任怨,她越是如此,心比天高的柳听梅就越是看不惯她。
听闻这话,柳听梅冷嗤一声,阴阳怪气道:“你惯做好人,盼着丽嫔娘娘高看一眼,简直是白日做梦。”
她这般说,沈初宜也不生气,就连回话都无,只认真浆洗精致华美的衣衫。
一时无话,好不容易忙到中午,匆匆用了午食,两人不敢午歇,继续忙碌,一直忙到暮色四合才将忙完了差事。
待此时,沈初宜的手指已经红肿麻痒,难受极了。
回了永福宫,柳听梅累得不想用晚膳,沈初宜便一个人去了茶水房。
刚走两步,前方忽然一道阴影扫了下来。
这时候暮色昏沉,云藏金乌,白日的晴朗都被黑夜吞噬,只留一线天光。
那身影如同黑夜的恶鬼,整个笼罩在沈初宜身上。
沈初宜脚步立停,心跳如鼓。
一道冰冷的阴柔嗓音随着寒风灌入耳中:“这人呐就得识趣,若是找了好机缘,便不用做这低三下四的活计。”
沈初宜头都没抬,默不作声。
往常时节,来人多半说几句便走,可今日他却得寸进尺,伸手就要往沈初宜脸上摸来。
沈初宜一个激灵,她倏然退后半步,难得呵斥:“刘公公,光天化日,若是叫丽嫔娘娘知晓……”
话还未说完,对面就肆意笑了一声:“娘娘?娘娘都要把你打发去浣衣局了,如今只有我救得了你。”
刘成那双绿豆眼闪着邪光,从头到尾扫视沈初宜,最后落到她不盈一握的细腰上。
他不由咽了口口水。
想到近来知晓的秘密,刘成又往前踏上一步,声音犹如鬼魅低语。
“今夜亥时,我在西五所等你,你若不来……”
刘成顿了顿,恶意一笑:“你就别想留在永福宫了。”
沈初宜倏然捏紧手指,指甲刺入手心,一阵刺痛。
被赶出东西六宫的宫人,大多数都只能去浣衣局,进去了,想要再出来就难了。
刘成看沈初宜紧张的脸色,色由心起,一阵畅快:“小美人,你早从了我,还用多吃这几年苦吗?”
“你放心,爷会好好待你,保你吃香喝辣,一辈子不用愁。”
说着,刘成看远处来了人,满脸得意地哼着小曲走了。
刘成渐行渐远,沈初宜静立半晌,到底没有崩溃大哭。
她努力压下恶心和恨意,目光微抬,往刘成背影看去。
这一看,就叫她看到了另一个人。
沈初宜倏然下定决心。
之后,沈初宜面色如常去了茶水房,简单用了晚食,又同大宫女绿桃借了治疗腹泻的宁止丸,洗漱过后就安置了。
宫人们一般卯时初刻就要起身,一日忙碌下来都很疲累,故而傍晚过后,不过戌时就会入睡,直到亥时刚好深眠,不会被惊醒。
长信宫中夜凉如水,寂静无声。
一抹身影静悄悄从后门离开永福宫,低头快步往西五所行去。
西五所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太监内侍,他们大多数可以独住一屋,不被人打扰。
这一道人影的出现,并没有引起旁人注意。
沈初宜以前被刘成逼着来送过几回东西,每一次都纠缠许久才能脱身,她对西五所的屋舍和地形都很熟悉。
她静悄悄来到最后一排排屋边,攥紧手里的针线剪子,暗中藏在了刘成排屋后的窗棱边。
刚刚藏好身形,她就听到里面传来冯川的嗓音。
“干爹,今日小的刚得的孝敬,特地拿过来孝敬干爹。”
刘成嗤笑:“你这蠢货也能得孝敬?”
冯川的声音听不到任何怒意,依旧谄媚:“干爹,小的给你点上。”
沈初宜便知道,这是烟丝。
东西六宫的太监日日侍奉在主子身侧,身上自然不能有异味,不过刘成既然想要今日要强占沈初宜,想要尽兴,自然请了假,恰好明日后日不当值。
冯川自然不知这事,却歪打正着,很顺利就给刘成点上了烟丝。
“干爹,听闻这是云州进贡的软香云,香气馥郁,不打搅干爹明日当值。”
刘成没有说话,大抵在享受。
但这享受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下一刻,沈初宜就听到刘成嘶哑挣扎:“你,你竟敢给我下毒。”
冯川的声音再无谄媚,只剩畅快:“干爹,你放心,儿子给你选了最好的麦仙翁,保准让您舒舒服服走。”
说罢,冯川再不纠缠,立即离开了排屋。
屋中灯影摇曳,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沈初宜能清晰听到刘成挣扎的呢喃:“你别想让我死。”
沈初宜知道,这是自己最好的机会。
静悄悄快步行至排屋前,直截了当闪身而入。
果不其然,刘成在宫中多年,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被杀死的。
沈初宜刚一进来,就看到他挣扎着爬到了箱笼前,伸手就要在里面寻东西。
此时刘成面色发青,嘴唇煞紫,显然已经中毒。
忽然听到脚步声,刘成颤抖抬眸,就看到了沈初宜那张漂亮的脸蛋。
她可真美。
刘成死到临头,心里惦念的还是沈初宜那纤细的腰肢。
他强撑着一口气,看到沈初宜满脸惊慌,不知所措,心里浮现出期许。
“乖姑娘,帮我,我放过你。”
他断断续续说着,手指向了箱笼。
“解药,盒子,解药。”
沈初宜先是茫然地摇了摇头,但很快,她就踟蹰上前,绕过八仙桌,来到了刘成面前。
刘成趴在地上,满脸死气,狼狈不堪。
沈初宜居高临下,垂眸看着一动不能动的刘成,忽然对他嫣然一笑。
刘成还未反应过来,手腕上传来一阵压迫。
他茫然低下头,便看到沈初宜那双青色的绣花鞋,轻轻踩在了他的手腕上。
“你……”
沈初宜的脚根本没有用力,可那轻飘飘的一踩,却踩断了刘成的所有念想。
她不想让他活。
刘成想要挣扎,可此刻毒入肺腑,他再无挣扎的机会。
他活不成了。
啪嗒一声,刘成的手摔在地上,死不瞑目。
沈初宜后退半步,终于脱力地跌坐在地。
片刻后,一道低吟响起:“呵呵。”
沈初宜在笑。

此刻不是发呆的时候,她很快就站起身来。
待从袖中取出帕子,沈初宜轻轻打开了刘成非常在意的箱笼。
箱笼里放着刘成的宫服,同旁人无异,沈初宜从边上找到一把灯笼柄,深入箱笼中探了探,很快就从中找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里面有个木盒。
沈初宜取出木盒,发现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枣木盒,并不名贵。
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个白瓷瓶,想来是刘成用来放解药的,另一边,还有一个锦囊。
打开锦囊,一个熟悉的八宝璎珞赫然出现在其中。
沈初宜眸光闪烁,计上心头。
解药一共只有四颗,沈初宜收起两颗,另外把一颗放到刘成手心中,剩下一颗放回白瓷瓶,斜斜放在刘成手边。
之后沈初宜又飞快布置现场,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她就悄无声息回到了永福宫。
沈初宜少时长在田野乡间,入宫又只做粗活,她脚程很快,一来一回不过半个时辰。
待回到扫洗宫女所住的东角房,屋中安静无声,其余三名扫洗宫女依旧在酣睡,不知她已来去
沈初宜收好东西,和衣躺下,此刻才觉背后潮湿,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身边的柳听梅正在熟睡,沈初宜不便多动,她闭着眼睛躺了一两个时辰,想到还在等她的阿娘和阿妹,才终于陷入浅眠。
刘成是被冯川毒杀,与她并无关系。
沈初宜这样告诫自己。
晨曦熹微,冷风呼啸,一层薄薄的积雪覆于金黄琉璃瓦上,落于狭长宫道间。
一场雪,覆盖了所有痕迹。
很难得,今日沈初宜在窗边发了会儿呆,才被绿柳没好气地催促:“还不快当差。”
落了雪,扫洗宫人们就要抓紧打扫,不能叫贵人出门脏了鞋。
永福宫也似一如往昔。
丽嫔娘娘这几日告病,都在后殿养病,宫人们也依旧忙忙碌碌,总有做不完的活计。
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似乎也无人在意。
此刻永福宫后殿的冬暖阁中,丽嫔正斜靠在贵妃榻上。
她身上穿着并蒂莲花满绣衫,下配琉璃百迭裙,腰肢细软,仪态万方。
尤其那张芙蓉面,叫人见之难忘。
不过此刻她对面而坐的并非外人,而是她的生母承平伯夫人邹氏。
伯夫人正在细细打量她,看了半晌,待丽嫔都有不耐烦了,她才柔声开口:“娘娘这风寒还未好?”
丽嫔摆弄鎏金手炉的纤指微顿,垂下眼来,叫人看不清思绪。
“多谢阿娘,我这身子骨阿娘也是知晓的,最近天寒,风寒就难好一些,这才叫敬事房撤了我的牌子。”
说到这里,丽嫔也是气定神闲。
自霜月以来,丽嫔就一直告病,时至今日已经过了两旬,她自己坐得住,承平伯府却着急了。
若非如此,承平伯夫人也不会入宫看望。
承平伯夫人看了看她,犹豫片刻才问:“娘娘,太医可有诊断?要是缺什么名贵药材,我这就回去寻,总要让娘娘早日康复。”
丽嫔轻笑一声。
她生的实在姝丽,这一笑犹如春日花开,艳丽无双。
“宫里什么没有?阿娘就莫要担心了。”
承平伯夫人一句话被堵回来,却也不好多言,只能沉默片刻,才再度看向她。
她堆起笑容,眉宇之间也多了几分慈爱。
“颜姐儿,你久居深宫,阿娘阿爹日日都瞧不见你,心里自是想念,今日说要入宫探病,你阿爹便说要给你做芙蓉糕来吃,你尝尝,这是阿娘亲手做的。”
丽嫔娘家姓顾,闺名婉颜,待字闺中时家中长辈都唤她颜姐儿。
听到熟悉的称呼,丽嫔眉目微闪,倒是浅浅笑了:“阿娘有心了。”
她取了一块芙蓉糕,浅浅咬了一口,甜蜜的滋味顿时充斥口中,似乎还是熟悉的味道。
也是她一直想念的,总是回忆的少时滋味。
她正吃着,忽然听到母亲小声说到:“颜姐儿,我听闻明年要采选?”
丽嫔手上微顿,嘴里所有的甜蜜都消失无踪,只剩下干涩的苦意。
这糕饼,也没有记忆里那么好吃了。
“前几日宜妃娘娘过宫探望,似说起过这事,想来陛下登基已过三载,若要选秀,大抵就在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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