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继昌抬头,冷眼看着女孩自以为心机的撩。
女孩虽然大胆,其实没想太多,连自己到底想得到什么,都没想明白。她只知道,所有女生都觉得高老师实在太帅了,那冷酷沉郁的气质,和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一模一样。听说他还是单身。
而且女孩总觉得,高继昌看她的眼神,和看别人不一样。她觉得他总是会多看她几眼,他的眼睛里藏着某种情绪,但是他总在最后别开脸去,仿佛压抑着什么。
女孩心里有了希望和奢望,就开始沉不住气。
她只是想要谈一场恋爱,像故事里那样浪漫、禁忌、奋不顾身。至于将来,她还没想过那么远。
但她不知道,高继昌看到的是什么。
他看到了少女牛奶般纯净的肌肤,看到她嘴唇上的绒毛,黝黑的眼仁,纤细的没有一丝赘肉的四肢,还有婀娜身段。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女孩如此年少,甚至比他大学时那些追求者还要小。
他爸玩过这么年轻的女孩,那个十六岁进厂的女工——高继昌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
在那一刻,高继昌心里依然有恐惧和犹豫。他怕如果自己真的伸手,事情传出去身败名裂,也怕岳父的雷霆之怒。他还想,为人师表,这是我的学生,她没成年,没有判断力和独立人格,她想要走错的路,我应该把她带到正道上。
可……凭什么是我,不断牺牲呢?他想。
小时候,为了母亲的私心和父亲的面子,我忍耐着那个貌合神离乌烟瘴气的家;读大学,为了前途,我没有去追求漂亮的、真正配得上我的女孩,和一个平庸的病秧子在一起。我甚至没有谈过真正的恋爱,现在,我连性生活都不能有,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妻子一家对得住我吗?说好的进名校当老师,一路扶持一路升,结果挂羊头卖狗肉,给我降到这个破学校来。
岳父根本没有真正为我使力,不过是想要让我继续留在那个废物女儿身边,继续奉献一生罢了。
既然如此,又有女孩爱我,她是自愿的,我为什么不可以去追求爱情?满足自己?
毕竟,总是会有女孩爱我。
而爱情,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无罪的。
高继昌别过脸去,不看女孩细细的脚踝,还有弯腰时T恤间露出的隐约线条,他说:“你不该这么对我说话,我是你的老师。”
以退为进,他驾轻就熟。
满脑子恋爱又给他戴上男主光环的女孩,眼里看到的只有他的隐忍和无可奈何。她鼓起勇气,飞快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转身就跑。
然后,就像小说里写的一样,在她跑出去之前,他抓住她的手,忍无可忍地以吻封缄。
对于第一段师生恋,高继昌动了几分真感情,但目的也很明确。恋爱中的小女孩是非常好哄的,更何况高继昌很多时候真心实意,花钱又大方。哄到床上也没废太多功夫,只需要几句“爱不爱我”“我只抱着什么也不干”以及“我实在忍耐不住”。
高继昌已经好几年没有过性生活,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有一段时间他们甚至每天在一起。他就像一头成年野兽。第一个女孩,其实跟最后的张希钰没什么差别,以爱为名,渴望关爱,懵懵懂懂。有时候明明感觉出不对,却不愿意深想,又或者被他以成年人的话术和老师的威严洗脑压制。
不过高继昌一直很谨慎,每次见面都在他校外的房子,每次都戴套或者让她吃紧急避孕药。在学校越发装陌生。女孩的父母在外打工,只有一个外婆,还整日打牌,她很多天不回家也没人管。
高考结束,原本成绩不行的女孩,自然没考上。那时候,高继昌已经有了第二个新目标,而且这个女孩,他已厌倦。再年轻新鲜的身体,玩了整整两年,也散发着成熟腐烂的气味。
高继昌很轻易就摆脱了这个女孩。他对她说,妻子发现了他们的关系——在他们好了一年半后,高继昌就对她坦诚了妻子的存在。他哭着对她说,如果不分手,自己不仅会失去工作,还会身败名裂。
女孩选择了原谅和离去。其实那时候,女孩自己也心生去意,说不清什么感觉,随着年岁一年年增长,随着这段关系一天天腐败,她也意识到自己当年其实并没有那么爱这个人,他也一样。当他们讲清楚以后,她甚至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高继昌给了女孩一笔钱,女孩心中再无怨言,南下打工。
第22章
我只是谈了一段禁忌的恋情——女孩反复对自己这么说。可是在南下的列车上,她却痛哭流涕,因为在这段感情结束后,她才终于看清那个被成年人蒙住双眼骗入欲海过早绽放灵魂凋谢的自己。
高继昌意识到,只要他愿意,这个套路可以轻松复制。那些漂亮的、家里缺少人关爱的、心思不在学习上的女孩,脑子里在想的东西都差不多。他一眼就能看透。和这样的女孩谈恋爱多好啊,她们把他当成神,当成主人,什么都听他的,他只要付出不多的金钱,就能换来女孩最纯洁珍贵的青春。
第二个女孩是他主动追求的。这个女孩成绩要好一些,后来考上了一所大专,主动对他提了分手。后来他出差去过女孩所在的城市,想要联络,却发现自己被拉黑,高继昌一笑置之。
这有什么。高继昌回到湘城,立刻把新的女朋友叫到家里,狠狠操了两遍后,他在床边抽着烟,望着睡熟的女孩想,她以为她跑得了?跑不了。这不,她又乖乖躺到他床上了。
不过,近些年,女孩们和十几年前不同了,聪明很多,也警醒很多,高继昌的年龄也大了。在狩猎张希钰之前,他已经有五六年没能上手过。
对付张希钰,他已是熟手中的熟手,有时候感情真挚得连自己都落泪。但他实在没想到,张希钰居然想和他结婚。他脑子抽了才会和她结婚!他对现在的生活不知道多满意——老婆进了疗养院只需要每周末去看一次,所有的钱财都在自己手里,他还落了个善待妻子的好名声。岳父大概是见他多年不离不弃终于使了大力,明年很有希望提副校长。
他终于对张希钰感到厌烦了。
他其实知道,这女人最早喜欢的是刘怀信,喜欢那种年轻小伙子。他有时候觉得她是把自己当替身。替身文学呗,他也听说过。他一点都不嫉妒,甚至还会表现得像个求而不得的男人,一遍遍含泪问她:爱我还是爱他?逼得她感动落泪,逼得她心生惭愧,一遍遍发誓永远爱他这具身体永远属于他。
这也没什么,找点乐子而已。
现在她却奢望和他结婚?一个都不能对他一心一意的禁脔,还想毁掉他的人生。
她破坏了游戏规则,他想。
高继昌还没想出脱身的规则,有一天,张希钰跑来对他说:“我怀孕了。”她把两条杠丢到他面前。
高继昌只愣了一下,就把验孕棒丢还给她:“开什么玩笑,每次我们都做避孕。”
十七岁的女孩脸上全是窘迫:“我也不知道……也许,也许是药没能起作用,我上网查了,有这种概率……”
“不可能!”高继昌斩钉截铁地说,而后他狐疑地望着她,“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女孩面如死灰。
很好,这就有分手的借口了。
他无比痛心地说:“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走吧,我要静一静!”说完他坐下来,又从钱包里抽出一叠钞票,递给她:“不管孩子的爸爸是谁,你还是高中生,这个孩子都不能留下,会毁了你!去找个私人诊所打掉,这些钱足够了。”
张希钰颤抖着手接过钱,她突然就软倒在沙发上,捂着脸哭泣:“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高继昌抽着烟,在旁边冷冷地看着她。直至她没再看他,拿起那些钱,深一脚浅一脚,离开了他们昔日的爱巢。
又过了一个星期,高继昌把她叫到家里,对她摊牌说分手,她那时候的脸色依然苍白,高继昌以为她已经打掉了孩子,松了口气。而她很平静,点点头就走了。
其实张希钰跳楼那天,高继昌怀疑自己见过她。在那之前,他们已经有一两个月没有联络。有一次,他在校外,看到她和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孩,进了酒店。他骂了句娘,不过那时候他已有了新欢,虽然心中不忿,也就算了。
高继昌和一个外校的年轻女老师,打得火热。那天,他把女老师带回爱巢,两人正做得欢,突然一声门响,听着像是有人开了门。女老师吓得扯起被子盖住自己,推他去看。
高继昌跑到客厅,门真的开了,虚掩着,一道人影在楼道里一闪而过,有点眼熟。
高继昌一想就明白,懊恼地拍了拍脑门,大门是密码锁,和张希钰分手后他虽然改了密码,却忘了删她的指纹。
高继昌关门反锁,跑回卧室,女老师问他怎么回事,他笑着答门没关紧被风吹的。
等到他搂着女老师睡得正熟时,手机响起,他接起,学校一个老师惊恐的声音传来:“高老师,你快来学校,有个女学生跳楼了,是你们年级8班的张希钰!”
高继昌的脑子里变得空白一片,低头看到盖着下体的蓝色棉被,突然想起,这床被套,还是几个月前,张希钰窝在他怀里,拿他的手机挑的。小姑娘说喜欢蓝色,因为蓝色代表忧郁。
第23章
因为刘怀信发给张良伟的那条短信、刘怀信死前查找真相的行踪,以及视频里高继昌那张清晰的脸,这三项关键依据,陈浦第一时间申请搜查令,并派人把高继昌从学校带走。
同时,陈浦还申请对高继昌夫妇名下所有通信、银行、投资账户信息和资产进行调查。
高继昌很快被带进审讯室。
他依然一身名师风度,正襟危坐,就像一块坚硬的石头,立在那里,不为所动。
周扬新问陈浦:“审吗?”
陈浦盯着高继昌,摇头:“他的心志非常坚定,先晾着,尽量搜集证据,打蛇要打七寸。”
在丁国强的指示下,二队如同向前行驶的车轮,开始急速滚动。
他们首先搜查的是高继昌在家属楼的那套房子。房子在5楼,刘怀信正楼上斜对门,是套三居室。
陈浦带着周扬新、李轻鹞和两名刑警从大门进入,物证勘察人员紧随其后。粗略一看,屋里的一切都很正常,一看就是个单身男老师的居所。整体是新中式装修风格,朴实端正。三间屋,一间是书房,红木书柜上摆满了教研资料、世界名着,书桌上全是工作资料。一间是卧室,还有一间是运动影音室,装了投影仪,角落里放着跑步机。
大家分头搜寻。陈浦进了书房,周扬新进了卧室,另外两名刑警分别在阳台和运动影音室。李轻鹞想了想,先搜客厅。
物证勘察人员出声记录:“1号摄像头、2号摄像头、3号摄像头……”
李轻鹞抬头一看,厨房正对客厅的天花板上也装了个摄像头。每个房间都有摄像头,几乎每个角落都覆盖到。
“可见高的疑心之重。”周扬新对陈浦说。
6个摄像头的存储卡收集完毕后,陈浦让人第一时间送回物证科。
大伙儿继续沉默地干了有十来分钟,依然一无所获。
他们想要找到的那份由刘怀信搜集到,又被高继昌从现场带走的关键性证据。因为那份证据出现在死亡现场,上面极可能有刘怀信的指纹和血迹。这样可就算得上高继昌杀刘怀信的铁证了。
李轻鹞搜完客厅,没有发现,又去了厨房,她看了一圈,把每个柜门抽屉都打开,连烤箱都翻开看了。
厨房外有个小阳台,李轻鹞走出去,角落里放着洗衣机,这时李轻鹞愣了一下,因为洗衣机背后,还有扇极窄的玻璃门,门外放着各种设备外机。她拧了一下玻璃门,发现打不开,下头有钥匙孔,被锁住了。
李轻鹞精神一振——一个单身居住的男人,谁会没事锁设备间?她透过玻璃门,望见空调外机背后的墙上,还有一个小木柜,柜门上挂着一把锁。
李轻鹞刚要叫人,背后响起道声音:“发现什么了?探头探脑的。”
陈浦从里头出来了。
李轻鹞的手指在玻璃门上“咚”地一点,陈浦也看到了那个上锁的小木柜,一拧玻璃门不开,和李轻鹞对视一眼,招手叫来个物证人员。
物证人员三两下就撬开玻璃门,又拿钳子切断小木柜的锁。那木柜大概在2米高的墙面上,物证人员拍照后,陈浦伸手去拿里头的东西。李轻鹞垫脚也看不到,伸手按着他的肩膀,往上蹿了一下。陈浦的肩膀纹丝不动,稳稳地就跟钉在原地似的让她借力。等东西拿下来,她也落了地,他才一错肩膀,迅速甩开她的手,说:“蹦什么蹦?属猴的?”
李轻鹞不理他说什么,凑到他手边看,是个牛皮纸信封。陈浦用两根手指打了打信封,露出笑意,把里头的东西轻轻倒在手上,是五六张照片,还滑出个红色的小U盘。
照片上的内容,他们看到过了——应该是从那几段监控视频里截取的,每一张都有高继昌的脸。U盘也很眼熟,根据那家酒店保安的证词,当日刘怀信就是拿了一个这样的红色U盘,拷贝走了视频。
物证人员小心翼翼把这些东西放进证物袋,送回局里对比指纹。
获得了这样重要的证据,所有人脸上都有了轻松的色彩。又过了一会儿,周扬新不知从卧室哪个角落,翻出一副半旧的塑胶手套,但是已经洗得很干净。陈浦接过后,又和他对望一眼,两个老刑警眼里都有了心领神会的笑意。
李轻鹞在一旁默默看着,伸手接过手套,抬头也对陈浦充满欢欣的一笑,只看得陈浦面黑如土。
等他们这队人回到局里时,高继昌家里的监控存储卡已经读取完了,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案发当天以及之前的监控记录,全部被人为删除了。
不过,这可难不倒警察。
陈浦问:“能恢复吗?”
技术科的小伙子笑着露出一口白牙:“能。”
“你需要多长时间?”
“不超过24小时。”
这关系到高继昌是否拥有不在场证明。
“行。”陈浦点头,又拍拍小伙子的肩膀,小伙子目光却飘向了旁边桌子的李轻鹞,心不在焉。
陈浦一拍他的脑袋:“赶紧滚去做!”小伙子“噢”了一声,飞快跑了。
陈浦扫了眼正在低头干活的李轻鹞,他双手叉腰,轻轻叹了口气。
牛皮纸信封、照片和U盘上的鉴定结果很快出来了——
上面发现了刘怀信、高继昌的指纹,U盘上甚至还同时有酒店保安的指纹,但是并没有发现血迹。
至于那副塑胶手套,因为材质复杂些,又有相当程度磨损破坏,对比还需要时间。
到了这一步,闫勇也问了陈浦一遍:“审吗?”
高继昌已经搁审讯室里喝了七八杯茶了,几个小时过去,这老狐狸依然不慌不忙,还生过一次气问警察为什么无缘无故扣留自己。
陈浦却答:“火候不到。”他走到办公室正中,响亮地拍了拍手,高声说:“今晚熬大夜,一鼓作气查完。”
“噢!”“好!”“呼……”众人的回应声高低起伏。
第24章
陈浦重新分配了侦查任务:两两分组,分别去查高继昌名下其他房产、银行消费记录尤其是开房和购买女性物品记录、各种通讯软件的聊天记录等。这是非常大的工作量,李轻鹞继续和周扬新一组,查通讯软件。
已是暮色降临时,刑警们今晚的工作才刚刚开始。陈浦分配好任务,看了眼时间,目光扫了一圈,点李轻鹞的名:“你负责给大伙儿点外卖,2点钟再点一次宵夜,记得开发票,金额不要超过规定餐标。”
这事儿向来是队里的新人做,以前是闫勇,现在就换成李轻鹞了。
李轻鹞点头应下。
这事儿也不复杂,她去问了闫勇常点的几家店,又去统计了每个人要的口味,很快把晚餐点来。她注意到陈浦要的是青椒炒瘦肉条盖饭,还要加个蛋,很扎实的肉和饭,刚好到餐标上限,于是默默记下。
这一干,众人就干到半夜。
到2点时,李轻鹞没按闫勇的一贯做法,只点炒粉炒饭这样的他觉得能填肚子的干货,而是又点了些汤汤水水的吃食,收获一致好评,都觉得这么吃胃更舒服。李轻鹞深藏功与名,迎来闫勇钦佩的目光。
这次陈浦钦点的是羊杂粉丝汤,备注少辣少油,多葱花香菜。不光是他,李轻鹞把每个人的口味都记在了一个本子上——她做事向来这么细致,又在陈浦那一栏,画了一只猪,寓意无肉不欢真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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