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年,主子爷突然和福晋商量了让后院女眷可以写信回家,能见家人一面。
府里今年有什么不同的?
那就是多了两位新格格而已。
这次见家人的事,受益的也是两位格格。
而让他们爷做出这个决定的,他可不认为会是钮钴禄格格,既然不是钮钴禄格格,那是为了谁,还不明显吗?
他跟在主子爷身边多少年了他还能不清楚主子爷的心思?
主子爷可从来没有对哪个女眷这么不同过,而且耿格格进府这几个月的受宠他可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面对耿德金,苏培盛态度大变,万一以后耿格格造化好,他也算是结了善缘了。
耿德金是一头雾水,他有什么本事居然能让四贝勒跟前的大太监对他这么的,谄媚?
还叫他耿爷,他不叫苏培盛苏爷就不错了。
耿德金:“苏,苏公公,您……”
苏培盛:“可不敢让耿爷称您,当不起当不起,我们主子爷在,您稍等,奴才这就去回禀主子爷。”
耿德金随着苏培盛的目光看去,远处骑在马上的人不是四贝勒又是谁?
苏培盛已经小跑去胤禛跟前,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后耿德金就见苏培盛朝他招了招手。
耿德金赶紧上下拍了拍衣裳,确认自己没有什么不妥后赶紧跑到胤禛跟前。
“奴才耿德金见过四贝勒,四贝勒吉祥。”耿德金规矩的行了礼,自称奴才也没毛病。
“起吧,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府,今日不是女眷接见家人的日子?”胤禛问道。
耿德金心里一梗,当他是不想见女儿吗?
问题是这又不是寻常人的府邸,哪能让不相干的男人进去,刚刚夫人进去时恰好碰上钮钴禄府来人,进去的都是女眷,他若也巴巴的跟进去,岂不是给女儿丢脸了?
再想见见女儿也不能冲动不是。
好在夫人已经进去了,他就在这外头等着,等夫人一出来他就能第一时间知道女儿的情况,只要女儿过的好,他就心满意足了。
耿德金:“回四贝勒的话,奴才府上已经有女眷进去了,奴才在这儿等着,一会儿方便接她回府。”
耿德金特意在女眷二字上加重音调,就是告诉胤禛,进去的都是女眷,都是正经的人。
胤禛闻言一想就知道了耿德金的意思,特意仔细的打量起耿德金来。
不像,一点儿也不像。
耿氏娇娇小小的,模样出众,和耿德金这五大三粗的模样是丝毫不搭的。
胤禛:“只女眷进去,你不想见见耿氏?”
耿德金挠头憨笑着:“奴才就这一个女儿,自然是想见见的,不过奴才知道,在四贝勒府上绝对不会亏待了她,她还能见着她额娘,这已经是四贝勒开恩了。”
胤禛:“你倒是有意思,跟上吧。”
说罢,胤禛下马,从大门进去。
耿德金:什么意思?跟上什么?
苏培盛:“哎哟耿爷唉,您快跟上来吧,主子爷请您进去呢。”
苏培盛赶紧唤了一声游神中的耿德金,然后耿德金跟脚踩棉花一样不真实的跟着胤禛进府,去了前院。
耿婧娴可不知道自家阿玛也进了府,正抱着自家额娘的手撒娇。
“娴儿,这几个月你过的怎么样?四,四贝勒对你好不好?福晋呢?福晋有没有为难过你?”
屋里只剩下母女二人说贴心话,佟佳氏才敢放开胆子问,若是有其他伺候人在,可不敢胡乱说话,就怕给女儿惹麻烦。
耿婧娴:“额娘,我很好,四贝勒对我也很好,您瞧瞧,哪盏琉璃花灯还是四贝勒送我的,福晋也很好,特别的和善,贝勒爷和福晋都很公正,您和阿玛不用担心女儿。”
除了报喜不报忧外,耿婧娴自觉自己说的话大多都是事实,至于李茹芸总是会找点小麻烦的事,在她看来都算不上什么。
佟佳氏摸着女儿的脸:“你过的好,额娘就放心了。”
刚刚她们去过四福晋的院子请安,四福晋确实如同外界的传言一样很和善,没有一丝为难她们的意思,拜见了四福晋就直接让人把她们带过来了。
对了,同她一起过来的还有钮钴禄府上的人,应该就是新进府的钮钴禄格格的额娘。
“这是五百两银票,你在四贝勒府上,家里没人帮得上你,只能在这方面多给你点补给,万万不可委屈了自己,知道吗?”佟佳氏说着,突然侧身从荷包里掏出几张银票来。
他们不清楚耿婧娴在四贝勒府的情况,若是得宠些还好,日子应该不难过,可若是不得宠,那日子便难熬了。
而无宠的人想过的如意,手头自然少不了要有银钱,多多打点,让自己过的更好些,他们帮不了其他的,只能这样了。
“额娘,女儿不要,女儿真的过的很好,不需要再给钱了,女儿进府时带的钱都还有呢。”耿婧娴坚决不要。
她知道,她们家从来都是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这五百两足够府上开支一年了,她是出嫁的女儿,怎么好一直拿家里的补贴。
而且,三位哥哥都已经娶妻,就算哥哥们没有意见,三位嫂嫂心里怎么想可就不知道了,没必要为了她这点事影响到自己家里的和睦。
见耿婧娴不收,佟佳氏就哭:“你不肯收是不是嫌弃这银钱少了?是不是觉得耿家帮不上你了?”
她知道不是,她这么说只是想逼着耿婧娴把钱收下
耿婧娴无奈,“额娘,您明知女儿不是这个意思,女儿怎么可能会嫌钱少呢?”
佟佳氏立刻不哭了:“那你就把钱收下,你不收下,让阿玛额娘怎么安心?难道你想阿玛额娘时时刻刻担心你的处境吗?”
耿婧娴没辙,最终只能收下。
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转头便到了佟佳氏要离开的时间,耿婧娴抓着佟佳氏的手,泪眼婆娑的。
“额娘,女儿舍不得您走。”泪水滑落,耿婧娴紧紧抓着额娘的手。
人就是这样,没见着的时候只是想念,这见了面却要分别,心里如同刀绞一般。
佟佳氏同样红着眼睛:“好了不哭了,额娘同样舍不得你,但是这是规矩,额娘今日能见你一面已经是四贝勒四福晋仁慈了,可不敢再红着眼睛出去,听话,以后若是还有机会,额娘一定会来看你的。”
耿婧娴也知道佟佳氏说的是对的,只能拼命忍住眼泪,依依不舍的把佟佳氏送到院门,看着佟佳氏跟着霜红远去的背影,耿婧娴侧头,不让人看到眼角的泪水。
秋霜:“主子回屋吧,以后也一定会有机会再相见的。”
耿婧娴深吸一口气:“你说的是,以后总会再见面的。”
而佟佳氏跟着霜红走,一路上还不忘问霜红耿婧娴的情况,就怕耿婧娴报喜不报忧,得知女儿在四贝勒府真的过的很好后,佟佳氏总算是放心了。
然而二人刚穿过花园就被小禄子截住了,“耿夫人,霜红姑娘,耿爷正在前院等着接耿夫人一同回府呢,主子爷吩咐奴才来请夫人,夫人请随奴才来。”
佟佳氏:???
这人嘴里的耿爷是指她的丈夫?
佟佳氏心里不仅不惊喜反而忧心忡忡,她们爷怎么会到四贝勒的前院?
他不会,不会做了什么让四贝勒不高兴的事吧?
不是她想的多,实在是她们爷那人吧,做事真挺悬乎的。
于是佟佳氏跟着小禄子加快脚步朝前院去。
直到出了贝勒府大门,佟佳氏终于是松了口气。
佟佳氏:“爷,您没在四贝勒面前胡说什么吧?”
耿德金眼角抽抽,什么叫他没在四贝勒面前胡说什么,他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吗?
而且,四贝勒跟前,他敢吗?
耿德金:“我的夫人哎,你就放心吧,我保证,在四贝勒跟前没说过任何一句出格的话。”
其实耿德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被四贝勒叫跟上,然后进了四贝勒府,去了四贝勒的前院。
期间四贝勒还问起一些娴儿在府里的事,比如他带着娴儿上街耍,还有冬天带娴儿堆雪人的事。
他不傻,他知道,如果不是娴儿告诉的四贝勒,四贝勒不可能知道,而娴儿能告诉四贝勒这些事,可见娴儿自进府后应该还算有些宠爱在的,要不四贝勒也不会听她说这些。
明白这点后,耿德金才是真的放下心来,只要女儿过的好,什么都不重要。
所以四贝勒问什么他就老老实实答什么,二人应该算得上是相谈甚欢了,毕竟,四贝勒可是留他用午膳了。
佟佳氏:“那你告诉我,你同四贝勒都说什么了?”
她和霜红被小禄子带到前院后只给四贝勒请了安,也没说什么四贝勒就让人送他们出府了,她实在是不明白四贝勒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这大街上不是说话的地儿,我们回去,回去再说。”耿德金拍了拍手道。
佟佳氏一听,确实是这个理儿,于是跟着耿德金回了耿府。
胤禛留了耿德金用膳的事,府里其他人并不知道,但是乌拉那拉氏却是收到消息了的。
春穗:“主子,爷竟然留了耿格格的阿玛在前院用膳,这待遇可是连李侧福晋都赶不上,您说,对耿格格,我们是不是该提防着些?”
李侧福晋自从当了侧福晋后也见过几回家人,但是无一例外来的都是女眷,哪怕有男客也都是小公子,主子爷从未招待过。
不过,她觉得,哪怕李侧福晋家里来的人成年男人,主子爷怕也不会特意去接待的,毕竟主子爷身份摆在那儿。
乌拉那拉氏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放下茶盏后才不急不缓的开口:“担心什么?我是福晋她是格格,哪怕主子爷再宠爱,她又能威胁到我不成?”
乌拉那拉氏的语气却是不太在意的。
“不过,你瞧着点,耿氏目前在主子爷心里还是有点地位的,清漪院那边缺什么要什么都紧着些提供上,别短了她的。”乌拉那拉氏突然又开口道。
春穗张张嘴,心有不甘想说既然耿格格都受宠了,您怎么还让有好东西都紧着清漪院些。
可是她到底只是个奴婢,瞧福晋这态度也不像是想继续听下去的,只能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到了外头,春穗实在忍不住,找了春禾说这件事,她就是很郁闷,为什么福晋就这么不争不抢,看着后院其他人争宠呢?
难道福晋不在乎主子爷吗?
不,不可能,福晋怎么可能不在乎主子爷。
福晋心里主子爷可是第一位,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连大阿哥都在排在主子爷之后,那福晋为什么不争宠呢?
福晋为什么愿意眼睁睁看着后院女眷一个一个爬起来呢?
难道就因为她是福晋身份,所以觉得争宠什么的都是有失身份不成?
这个疑问憋在她心里好几年了,她实在是憋不住了。
主要是主子爷留耿格格阿玛在前院的事对她冲击有点大,后院里,除了乌拉那拉氏府上的男客能被主子爷招待,其他人可没这个待遇。
耿格格的阿玛能和福晋的阿玛兄长相比吗?
那显然是不能的啊。
春禾显然要淡然冷静的多,还笑着安抚春穗:“好了,你别想那么多了,伺候福晋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福晋?既然福晋吩咐了多注意耿格格那,缺什么及时给补上,仔细着些。”
春禾知道,福晋和主子爷向来是相敬如宾的,福晋很在乎主子爷,所以,大概是爱屋及乌,主子爷宠爱谁,福晋也会跟着看重谁一些。
春穗还是有些烦闷,不过还是应了一声:“知道了,我会让人多注意的。”
春禾:“这就对了,我们是伺候福晋的人,福晋有吩咐我们照做就是了,可不能给福晋添堵。”
春穗:“你说的对,是我想岔了。”
说完,春穗又掀了帘子进屋伺候去了。
清漪院里,耿婧娴坐在椅子上沉思,从送走佟佳氏后便一直是这样。
霜红:“格格,格格。”
霜红一路小跑进来,脸上都是兴奋的红色,一脸喜气洋洋的模样。
秋霜:“怎么了,你小声着点。”
秋霜在门口拉住霜红,低声道,“主子心情有些低落,你声音小些。”
霜红却是一脸笑意,“我这可是有天大的好事要告诉格格知道,保管格格听了后会高兴的。”
“什么高兴事儿,你进来说。”耿婧娴的声音从屋里想起,秋霜掀了帘子,让霜红进去。
耿婧娴:“额娘可送出府了?”
霜红点头:“夫人已经送出府了,格格您猜猜奴婢在前院见到谁了?”
霜红怎么会去前院了?
耿婧娴:“我猜不出来,你直说吧,还有,你怎么去前院了?”
霜红:“格格,奴婢在前院看到老爷了。”
能让霜红称呼为老爷的人,除了她阿玛以外可再无一人。
耿婧娴猛地站起来:“你见着阿玛了?在前院?你确定没看错?”
霜红:“奴婢确定,老爷还和奴婢说话了呢,老爷让奴婢好好伺候格格。”
耿婧娴:“阿玛在前院吗?阿玛和额娘一起来的?阿玛怎么会去了前院?”
耿婧娴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四爷居然见了她阿玛,她真的太惊讶了,怎么想也是不可能的事啊。
霜红:“…奴婢,奴婢也不清楚,奴婢带夫人出府时在花园遇到小禄子了……”
霜红把事情说了一遍,还说了在前院见到耿德金的事。
“那阿玛还好吗?看起来和以前有没有不一样?”额娘的面她见到了,知道额娘很好,就是不知道阿玛怎么样。
霜红:“老爷很好,格格您别担心了。”
霜红的话耿婧娴信了,今天看到了额娘,还知道了阿玛也很好,耿婧娴已经非常心满意足了。
在梦中她好像都是进宫封妃后才见家人一面,而现在,她已经见过了,真的特别高兴。
耿婧娴:“秋霜,一会儿晚膳时让小安子去大厨房要一壶青梅酒来。”
高兴,就想喝两杯。
秋霜一脸为难:“主子,主子爷交代可,让您近期别喝酒。”
耿婧娴:“今天高兴嘛,就喝一点点,就一点点,没关系的,好秋霜,拿一壶来我就喝两杯可以吧,而且今天主子爷肯定不会过来,不会知道的,好秋霜。”
耿婧娴拉着秋霜的衣服撒娇道。
秋霜哪招架得住,只能同意了,心里觉得,一会儿坚决只能给主子喝两杯,再多就不行了。
晚膳时秋霜严防把关,说只给喝两杯就只给两杯,多一点都不给,无论耿婧娴怎么说都没给。
耿婧娴:……
到底谁才是主子?
不过没关系,谁让她今天高兴呢,喝了两杯也算庆祝了。
“格格,贝勒爷来了,已经进院子了。”刚用过晚膳,耿婧娴正准备找出自己未完成的绣品继续绣的时候就听到霜红说话。
四爷来了?
四爷今天见了阿玛,她是不是能问问阿玛的事了?
耿婧娴心下一喜,放下手里的活计就小跑出屋子,正好看到胤禛刚进院子朝她这儿走来。
耿婧娴小跑过去,脸上红扑扑的,双眼是惊喜,一脸的期待望着胤禛,“爷,听说您今日见到婢妾阿玛了?真的吗?婢妾阿玛和爷说什么了?”
看着这么生动的耿婧娴,胤禛明明心情很好,但是故意板着一张脸:“干什么?规矩呢?”
耿婧娴连忙停住,嗷,差点儿忘记了,四爷是最重规矩的。
于是双手放开胤禛的手,规规矩矩的请了个安,然后退后几步,也没那么靠近胤禛了。
胤禛:……
他设想的结果不是这样的。
胤禛:“过来点。”
耿婧娴:“啊?”
不理解,不过还是凑过去了一点,然后被胤禛一把抓住手。
胤禛:“不是要问问你阿玛的事,怎么不问了?”
耿婧娴:“您不是说不合规矩吗?婢妾可不敢问了。”
没错,耿婧娴就是故意的。
胤禛:“爷什么时候说不合规矩了?你喝酒了?”胤禛突然看过来,眼神凌厉。
耿婧娴:……
四爷您的鼻子会不会太灵了些,就两杯酒啊。
耿婧娴自己左右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啊,“爷?婢妾怎么没闻出来?”
胤禛:“闻不闻得出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喝了。”胤禛说的肯定。
耿婧娴瞧着没办法混过去只能撒娇了:“婢妾就喝了两杯,真的只有两杯,秋霜都收起来不让婢妾喝,婢妾今天高兴嘛,婢妾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听话,绝对不偷偷喝酒了,爷您别生气好不好?”
耿婧娴一撒娇,而且知道她喝的不多,胤禛哪还会真的生气,“你可要记住你的保证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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