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她年纪大,不得宠吗?/大龄侍妾的复宠日常(我是星星大)
“别人会说阿娘骄纵儿臣,对阿娘声誉有损。”
“你还维护起阿娘的名声来了?可是听说了什么?”苏棠一下一下捋着萧韶鄞的额发,笑着打趣,“你这是嫌弃阿娘?”
萧韶鄞急忙解释,“没有,咳咳……”
咳红了眼仍不忘继续,“儿臣怎么可能……咳咳……”
苏棠端来水喂了他一口,“别急,顺顺气,都怪阿娘不该逗你。”
萧韶鄞就着苏棠的手小口咽着清水。
随后发出自言自语似的细微声音,却又刚好能叫苏棠听见,“没有哪个母亲可以比得过阿娘。儿臣只是不想让阿娘被污蔑。”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想怎么说是别人的事。他们过分时,咱们能管一管,但终究是一时罢了。
况且人无完人,阿娘与人做妾本身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要说旁人议论的那些全是在冤枉阿娘也不尽然。
人最要紧的是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把日子过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还有一点……名声固然重要,却没有你的身体重要。”
萧韶鄞闻言像小狗似的蹭蹭她的手背,也不闹着要去崇文阁了。
这一幕恰巧被赶来探望他的萧景榕看见。
“这个年纪还向你母妃撒娇,成何体统?”
萧韶鄞敛去神色,“儿臣知错。”
苏棠看着好不容易展露本性的娃又变回小冰块,暗中翻了个白眼。
上小学一年级的年纪,还不能撒娇了?
“尽快养好身子。”萧景榕干巴巴来了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探望什么不是很熟的人,而非他的亲儿子。
苏棠无力吐槽。
怪不得帝王家的感情都疏远冷淡呢。
是有原因的。
萧韶鄞坚持从床上下来,恭敬作揖,“儿臣明白。”
苏棠扶额,得,这还不如不来看呢。
又白从热乎乎的被窝里出来一趟。
但萧韶鄞作为皇子时刻注意尊卑礼节是件好事,苏棠也没拦着。
她刚想开口让萧韶鄞躺回去,这娃就猛猛打了两个喷嚏。
萧景榕见状终是不忍心,“行了,捂着吧。”
看着萧韶鄞喝完药,萧景榕便又匆匆离开。
说他不是个好父亲吧,他能百忙之中来一趟也算不错了。
苏棠替萧韶鄞掖好被子,坐在一旁哄他睡觉。
这孩子在病中怎么都不舒服,半天也没睡着。
苏棠虽然不能帮他承受痛苦,但还是尽量在一旁转移他的注意力。
等到下午,萧韶鄞才睡过去,塞住的鼻子发出可爱的鼾声。
苏棠真想录下来给他看。
这小崽子要是知道自己打鼾,绝对会暴跳如雷,面红耳赤。
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苏棠趁萧韶鄞睡着又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没那么热了。
不过小崽子没睡多久就咳醒了。
苏棠干脆让他起来吃点清淡的饭食再接着休息。
一连两日过去萧韶鄞的病有所好转,苏棠刚放下心躺平没多久,太极宫那边就传来消息说萧景榕病了。
果然还是没能逃过流感定律。
有一个人痊愈,就会有一个新的人继承他的病毒。
不过跟以往不同的是萧景榕这回病得挺重,甚至连上朝都耽误了。
从外面打听完消息的沉鹭凑到苏棠身边,“听说好些嫔妃等在太极宫替皇上侍疾呢。”
苏棠颔首,“人在病中是最脆弱的,会比平日更容易产生感激、依赖等心绪,大家这时候想去皇上面前露脸自然是有道理的。”
沉鹭本来就单纯把打探到的消息禀告给苏棠,听了她这话不禁问道:“那娘娘为何不去?”
还不等苏棠回答,沉鹭便恍然大悟道:“奴婢知道了,定是娘娘不想跟其他嫔妃一样,落入俗套。”
苏棠嘴角抽搐地看向沉鹭。
要不是怕被传染,她倒也不是不能照顾萧景榕。
好不容易在萧韶鄞身上躲过一劫,她可不想当下一个接盘侠,毕竟这病毒看起来还挺厉害的。
况且萧景榕也不是小孩,需要哄着照顾,随便谁都能伺候好他。
时鸢替苏棠打趣起沉鹭,“你这小蹄子,近日当真怪得很,都敢对娘娘的事评头论足了。”
沉鹭被吓得连连认错。
几人调笑一阵,苏棠也没把萧景榕生病的事太放在眼里。
毕竟只是个寻常感冒。
直到萧景榕一连三日没去上朝,苏棠才终于坐不住了。
她怕……萧景榕别是像梦里一样发病了。
治不治得好是一回事,她得防着有人把那药送到他跟前,让他吃成神志不清的瘾君子啊!
苏棠当即带上一份清淡补品赶往太极宫。
李培顺不再像以前一样拦她,而是恭敬道:“德妃娘娘,现下是瑛美人在里面伺候皇上,请容奴才先去禀报一声。”
瑛美人?
苏棠千算万算没想到会是她。
毕竟萧景榕也不算多宠她,而且她才刚进宫不久,一般生病都会下意识会选个熟悉信得过的人伺候。
总不能是企图靠祥瑞驱散病魔吧?
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似乎并未因为自己来横插一脚而觉得不快。
苏棠跟着李培顺往里进,萧景榕没正经躺在龙床上,而是在隔间的贵妃榻。
面前的矮几上还有一叠堆放整齐的奏折,跟苏棠之前见过的比起来已经少了许多。
应该只把最要紧的呈到了他面前。
从砚台里残留墨渍的干湿程度来看,应该才批过不久。
生病还得批奏折。
嗯……不容易。
萧景榕躺在贵妃榻独有的斜角靠背上,看着跟医院病床升起来的感觉差不多。
苏棠还发现一件怪事。
他好像变白了。
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白里透红的娇嫩。
嘴唇倒是略显干巴,但内侧又带着扯掉死皮的那种血色。
总结下来就是生场病,颜值好像还上升了。
发烧能美容?
苏棠看归看,身体规矩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萧景榕没说话,只是抬手示意她起来。
“皇上这会子可想进点什么?”苏棠没直接把带来的补汤端出来,先问了一嘴。
生病的人多半都没什么胃口。
“不必。”萧景榕的声音尤其嘶哑。
苏棠走近探探他的额头。
嗯,这个可以确定是真发烧了。
不光烫,还蒸出一层薄汗。
萧景榕任由她动作,眸中似乎也因发烧蕴着朦胧水色。
“皇上怎么不用凉帕子冰着?”苏棠见旁边放着铜盆,盆沿搭着条帕子,问道。
“看折子时不便。”
苏棠闻言稍微拧干帕子放在他头上,“皇上不专心养着,几时能好?”
萧景榕听见苏棠略带埋怨的语气,唇角虽忍住未上扬,紧绷的下颌却情不自禁放松。
等了两日不见女人来探望,失望的同时也觉得是好事,至少不会过了病气。
结果这会子人来了,他到底没能狠下心让人回去。
之前嫔妃闹着要来侍疾烦得他头疼,不得已喊了姜梨满过来断了她们的心思,至少她不会多事。
现下自然更好。
“放肆。”萧景榕哑着声音,柔软的语调没有一点威慑力。
苏棠自然能听出来,懒得理他,自顾自给他把腰际的被子往上提了点。
又端来热水。
萧景榕只抿了两小口就示意她放下。
苏棠举在他唇边不动,“皇上,多喝热水,好得快。”
萧景榕盯着她做了短暂的斗争,最后还是被连着灌了三杯水下去。
不多时方医正进来诊脉。
约莫是说他外感风寒,内邪未散,还需好好静养。
听起来就是寻常感冒发烧,倒不像有什么其它病症。
开的药方也只是寻常桂枝、甘草、生姜一类。
苏棠暂时松了一口气,幸好没发生她想象中的情况。
不过来都来了,她也只能认命照顾这死男人。
总不能待了不到两刻钟就拍拍屁股走掉。
但她伺候着伺候着就终于发现他为什么迟迟好不了。
苏棠按照方医正的医嘱,用白酒沾湿帕子给萧景榕擦身。
她到外间找李培顺取酒精和帕子时,对方像看到救星似的眼睛都亮了,“有劳德妃娘娘。”
前几日瑛美人在时皇上都不曾擦身,现在总算能有希望退热了。
苏棠一头雾水,给萧景榕擦身是什么很恐怖的事吗?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萧景榕身边。
实则什么奇怪的事都没发生,萧景榕乖的跟只绵羊似的,让抬左手就绝不抬右手。
就是擦完上身要擦下面时被他阻止了,“朕自己来便是。”
苏棠坏心眼地隔着被子拍拍他结实的大腿,“臣妾一并吧。”
萧景榕斜苏棠一眼,再次回绝了眼前不安分的女人。
他还生着病,这人也敢胡闹。
“擦完皇上躺床上去睡会儿吧,先前吉羊安安稳稳睡了两日也就好全了。”
苏棠有理由怀疑父子二人就是感染了同一种病毒。
症状挺像的。
就是萧景榕烧得更厉害些。
可能因为他免疫系统反应比较剧烈。
“也好。”萧景榕答应下来。
是该安安稳稳睡上一觉了。
萧景榕草草擦了擦双腿,便起身走到另一侧,躺在正经的床上。
苏棠替他盖好被子,顺道把玩了下挂在帐内的荷包。
现在好几个堆在一起,乍一眼倒看不太能出绣工拙劣了。
还不错嘛。
苏棠很满意。
不过也挺奇怪这死男人还真就每个都挂上了。
她笑道:“臣妾绣一百只,皇上是不是就挂一百只?”
萧景榕闻言冷哼一声,因为嗓子很哑,有点像猫科动物的低鸣,“一年一只都不曾,一百只怕是唯有挂在朕的墓上。”
苏棠一噎,笑容从打趣变为讨好,“皇上长命百岁,万寿无疆。”
怕他再怼自己,她又紧接着补上一句,“臣妾不叨扰皇上了,皇上快歇息吧。”
萧景榕睨她一眼,才阖上双眸。
苏棠见他呼吸逐渐均匀,走到外间拿了本书坐着看。
萧景榕没睡多久就醒了,不为别的,被尿憋醒的。
多亏苏氏硬灌他的那三满杯水。
他睁开眼见身旁无人,竟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
直到听见若有似无的翻书声,萧景榕的难言心绪一扫而空,下床去如厕。
不得不说,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倒真觉得身子松快不少。
苏棠听见动静抬头,发现萧景榕已经穿上外衫走到她面前,“皇上这就醒了?”
萧景榕颔首,吩咐李培顺传膳。
苏棠也跟着他吃起御膳,不过萧景榕生病,食欲明显有所下降。
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
待宫人把一桌子菜撤下去,萧景榕对苏棠道:“这儿无需你伺候了,回去吧。”
苏棠侧头望向窗外,天色还早呢。
她起身走到萧景榕身边,探探他的额头,“皇上还未完全退热,臣妾再替您换几次帕子。”
萧景榕虽被人忤逆,却差点压不住嘴角。
假装镇定地看着眼前人替他忙前忙后,忽然明白了区别。
同样的事,不同人做,总归是不同的。
萧景榕躺回贵妃榻上,任由苏棠将冰凉的帕子放在他额上。
只觉得病快好了。
入夜萧景榕没那么烧了,苏棠也就干脆顺着他的意思回乾祥宫休息。
翌日一早便听说萧景榕爬起来上朝去了。
苏棠收着不少赏赐,忽然觉得也不亏。
美滋滋度过一上午,结果刚用完午膳就听人来说皇后传她去未央宫。
皇后养病连早上请安都免了,这会子召她做什么?
苏棠收拾着赶过去。
一到皇后殿中发现白淑妃也在。
怀里半搂着她的二公主。
小姑娘眼睛还红着,像是刚哭过。
姩姩坐在另一侧,见苏棠进来,站起身给她行礼。
语气里暗含委屈依赖。
白淑妃怀里的二公主待姩姩行完礼才勉强冲苏棠福了个身。
二公主前不久刚进凤阳宫听学,苏棠猜大概是两孩子在凤阳阁里发生了点矛盾。
皇后让苏棠坐下后,看向白淑妃,“淑妃,你且将事情说与德妃。”
“臣妾来说,难免有失公允,不如让在场的女史告诉德妃。”
皇后首肯后,外面进来两个约莫二十余岁的女史。
其中一人开口道:“今日二位殿下用过午膳,在假山池边散步消食,许是长公主一时没站稳,不当心撞了旁边的二公主,二公主磕到了池边的石头上,险些掉下去。”
姩姩听完后看向苏棠,小声道:“母妃,儿臣没有。”
到凤阳阁是去听学,并非享乐,所以身边不跟自己本来的宫女。
宫女将主子送到以后,就会在固定的位置等公主结束课程。
当然公主身边也不能没人,改为由凤阳阁的女史伺候,便于随时规范公主的言谈举止。
跟皇子的伴读有相似之处。
白淑妃听完女史所述,趾高气昂道:“虽说筠儿身上留下了几处淤青和擦伤,还险些落水,但只要长公主道歉,筠儿自然不会跟长姐计较。偏偏长公主不认,我也不能叫筠儿白受委屈。”
苏棠觉得以白淑妃的性格,不至于故意让女儿受伤来栽赃人。
满宫都知道她就这一个女儿,可以说是爱女如命。
也正因为如此,众人更会相信她,何况还有女史的证词在。
女史说话也还留了一线,表示姩姩并非有意,听起来可信度就更高了。
但苏棠也相信姩姩没有说谎。
为保万一,她再次向姩姩确认,“姩姩,你若是不当心撞了妹妹,只要道歉,母妃和淑娘娘都不会怪你,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但你若是撒谎,母妃可是要生气的。”
姩姩看着苏棠的眼睛,斩钉截铁道:“母妃,儿臣真的没有。”
苏棠颔首。
她转头看向淑妃跟前的二公主,“二公主,当真是长姐撞了你吗?”
小姑娘左右瞟了瞟,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白淑妃却以为苏棠是在威胁自家女儿,瞬间怒了,“德妃这是何意?你是说筠儿有意冤枉她长姐不成?”
她怀里的二公主也因为母妃的两句话转变了态度,“长姐撞了……”
苏棠有些气闷。
小孩子或许不会有意说谎,却会下意识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表达。
趋利性本就是人类的天性之一。
本来再问两句二公主恐怕就要扛不住说实话了,她那神情明显就不对。
白淑妃非得护着。
她问两个孩子难道不是一样的口气吗?
白淑妃听到自家女儿的话,更加激动起来,“难不成这两个女史也是被我买通?德妃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你还不值得我如此。”
屁大点事,搞这么麻烦。
苏棠真的很讨厌无脑护崽的家长。
那两女史为什么说谎还不简单吗?
要不说是姩姩的责任,那就是她俩的责任。
苏棠懒得跟白淑妃瞎叭叭,对皇后道:“皇后娘娘,凤阳阁还有不少女史和巡逻侍卫,不如都问一问。”
白淑妃怒极反笑,“看样子德妃是非要把事情闹大,届时看你怎么收场!”
她起身对皇后道:“筠儿身上的伤还需换药,臣妾先告退。”
得到皇后的首肯后,白淑妃带着二公主扬长而去。
“你也不必忧心,本宫会查清此事。”皇后自然也看出些端倪,“不过以淑妃的性子,是不会服软的。”
当然不论事实真相,她都不会允许公主不睦的传言散播开。
嫔妃养出的公主如何自有皇上决断,若是有损皇家颜面,那便是她这个皇后的失职。
这件事到头来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苏棠听皇后特意强调淑妃不会服软,明白她的意思是让自己别计较。
毕竟她作为皇后,不管淑妃什么性子,真要让淑妃怎么样,淑妃不能不从。
不过皇后既然保证会查清,想必也不会再让姩姩道歉。
这件事怕是就这么过了。
虽说姩姩仍有些委屈,但生在皇家,桎梏本身就和锦衣玉食是一体的。
皇后约莫是顾及这件事闹大了不好看。
所以姩姩只能她回去好好安慰。
苏棠想到这儿也起身请辞,带着姩姩回乾祥宫。
姩姩回到乾祥宫就开始掉金豆子。
苏棠以为她是被吓着了,或是太委屈,连连安慰。
岂料姩姩抽抽噎噎道:“阿娘,为什么二妹妹非说是我?明明是她自己没站稳。我们平日里关系挺不错的呀。”
苏棠摸摸她的脑袋。
哪怕亲姊妹都难免耍心机,何况是她们这种关系。
“或许是她怕告诉别人是她自己没站稳,别人会笑话她。也或许是受了那两个女史的撺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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