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她年纪大,不得宠吗?/大龄侍妾的复宠日常(我是星星大)
汪度无奈,“行行行。”
鹤发男子带着几个小孩离开后,红叶诗社的社长在汪度身旁没话找话,“您待尺柳先生真好。”
“知道我为什么跟他交好吗?”汪度眸色冷沉,脸上的褶子在余晖下格外明显,“……因为他永远不触及我的利益。”
诗社社长寒毛竖立。
“近年来你私下靠红叶诗社牟利,我已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凡事别做得太过。”汪度的语气仿佛在和老友谈心。
然而诗社社长垂首跟在他身后,头上已渗出冷汗。
鹤发男子带着孩子回到慈幼堂,有一人迎上来,将孩子从马车上一个个抱下来。
“先生带他们去哪儿了?怎么这时候才回来……汪府的马车?您去找濯缨先生了?”
“修远哥哥……”怀中的孩子揉着眼睛唤他。
“你最近很闲?”鹤发男子问陆修远。
“先生这是说的什么话?”陆修远将孩子往上颠了颠,“弟子什么情况您难道不清楚吗?寿王殿下去了国子监,皇上又没派新的差事,弟子除了偶尔替寿王殿下解惑,自然无事可做。”
陆修远抱怨道:“您又不让弟子时常来帮您照顾他们。”
“你若是日日都来,将来哪日你来不成了,这些小兔崽子还不得闹翻天?”鹤发男子似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直皱眉。
陆修远一时竟无法反驳。
“不过现下倒是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先生请说。”
“你去找文谨,让他帮你在京北书院收个门生,叫苏成的,他腿脚不好,应该很容易能找到。”
陆修远想起自己上回在书院看到跛腿少年,心里想着十有八九是他。
“您该不会知道那少年姐姐的身份吧?”
陆修远丝毫不怀疑,毕竟他这先生表面诸事不理,实则朝堂中的事情都门清。
“你听文谨提起过?”
“上次弟子去找文谨的时候,在京北书院的门口见过那少年一眼,他便跟弟子说了那少年的姐姐身份不一般,据说还是宫里的。”
“话说到这份上这你都猜不出来?”
“这宫里的宫女数万,便是不算伺候那些贵人的一等宫女,六品以上的女官少说也有百人,姓苏的总不会只有一两个……”
陆修远突然意识到什么,“难不成是宫中妃嫔?那……我或许知道是谁了。据说皇后的身体兴许撑不过多少时日……您该不会是想让弟子提前站队吧?”
鹤发男子深吸一口气,所以他平时不爱跟这些门生说话呢?
不是他喜欢装模作样,实在是说多了招人烦。
陆修远见自家先生面色不好,连忙转移话题,“那您直接让文谨收不就好了吗?反正咱俩都是先生您教出来的。”
鹤发男子没忍住瞪了陆修远一眼,“你最近废话挺多。”
陆修远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大概……是被小寿王影响了吧。
“可那少年的身体状况,您培养他出来也进不了朝堂。”
“能者无需居庙堂之高,照样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鹤发男子捋捋胡须。
“那您如何不寄希望于弟子和文谨?”
鹤发男子给了陆修远一个“你自己觉得呢?”的表情。
“人家有身居嫔位,诞育皇子的姐姐,你们有吗?”
陆修远讪笑着转移话题,“您怎么突然生出这样的打算?可是跟濯缨先生有关?”
鹤发男子想到今日所见的少年,那双眼睛里分明藏着散不去的阴霾。
沉声答道:“只为制衡二字。”
苏棠没想到自己上回对兰御女那般冷淡,对方仍来找了她第二次。
起先她以为兰御女只是放不下同族,现在看来恐怕还有别的原因。
“您和小寿王情谊深厚,定然能劝动他一二。”
兰御女跪在地上,足足叩了三个响头。
饶是在这个世界这么久,苏棠仍不习惯有人在她面前如此。
她想当初小寿王跟在自己身边泼了兰御女一脸水,她事后也没报复,大概还不算坏吧。
苏棠到底心软,“我只能告诉你,那人不会死,也不会残,至于皮肉之苦,自然是免不了的。”
兰御女还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怔怔点头,“多谢娘娘。”
“若是没别的事,你便回去吧。”
兰御女回过神来,“娘娘肯帮妾身,妾身愿将知道的都告诉娘娘。”
苏棠嗤笑,“不用说得这么好听,你是想有朝一日借我的手,替你对付贵妃吧?”
本来此事就这么了结便算完,没想到兰御女还非得纠缠,苏棠索性点明她的小心思。
兰御女略微昂首,“但娘娘不得不承认,您和贵妃对上是注定的。”
苏棠自然不会以为贵妃近日的消停是因为她真安分了。
但她并不想顺着兰御女的节奏走,否则对方想让她知道什么就说什么,话语权会完全落在对方手里。
“比起昭修媛是怎么死的,本嫔更想知道贵妃明知你握着她的把柄,却一直没将你灭口,这是为何?”
兰御女咬着下唇,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她本来就没打算将真相全部告诉宁昭容,却不想对方竟如此刁钻。能从山野村妇走到今日的人,的确没她想的那般简单。
“贵妃是担心……妾身留了后手,拉她下水。”
“你既然不打算说出实情,咱们也就没必要废话了,至于你想救的人……”苏棠垂眸,嘴角勾起反派专属的弧度。
兰御女跟她玩心眼子,她也不介意拿她在乎的事威胁她。
“娘娘。”兰御女急急朝前跪了两步。
苏棠沉默看了她半晌,见对方半天憋不出个屁,干脆直言。
“你上次提到太医之事,是想暗示贵妃有意遣走太医院的太医,致使昭修媛无人相救。但那日贵妃忙着册封礼,根本无暇分身,她再厉害也不可能预知生老病死,知道昭修媛在什么时候发病,太医的事只能是一早安排好的。所以是她早就知道昭修媛那日会出事,说明昭修媛身边必定有她的眼线。”
苏棠直视兰御女的眼睛,“而你又是整件事的知情人,很难叫人不怀疑你也作为帮凶之一参与其中。”
兰御女被苏棠的目光盯着,脑海中不断浮现自家公主离世时的样子,像是有块石头窒塞在胸口。
“看来我猜得不错。因此贵妃才没想过处置你,毕竟事情一旦暴露,你也得跟着遭殃,她相信你不会傻到牺牲自己来揭发她。”
苏棠似笑非笑地看着兰御女,“那你又打算将几成真相告诉本嫔呢?将来本嫔要真拿着你说的东西去指证贵妃,只怕还会被你反咬一口吧?”
“妾身并没这样想。”兰御女眼神游移。
她的确没打算害宁昭容,但……真到了那时候,她自然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局面。
苏棠往后靠在椅背上,“你不愿讲实话,就不必在这耽搁时间了。”
兰御女听到这话以为苏棠不打算帮她救人,顿时慌了神。
“……娘娘问的,妾身都会告诉娘娘。”
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公主过世之后,皇帝也再没来过她殿中,宫里的宫人跟着不把她当回事,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从前她嫉妒公主,现在却开始怀念过去待在公主身边的日子。
换作以前她一定不会救穆吉特。他心里的人是公主,而非她,她从来不做没有回报的事。
可此刻她竟觉得能用自己换他活着也不错,毕竟他是她唯一不夹杂任何利益真心恋慕过的人。
至少能证明她并非生来就罪恶加身。
苏棠听兰御女道来事情的始末之后,心中激起惊涛骇浪。
春宫册?甚至还流传到宫外了。
萧景榕的头上岂非长满了青青草原?
怪不得萧景榕明知贵妃的作为,还没有处置她。
一则,昭修媛是死于自戕,的确不算贵妃动的手。二则,这种事闹大了,他的颜面得跟着受损。
昭修媛虽貌美,却并非是后宫最受宠的女子。再加上她是外邦之人,纵使真诞下龙子,也绝无继承大统的可能。
贵妃当初便是像个疯狗一样乱咬人,也不应该急着第一个对她下手。
感情是将计就计。
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公主是清白的……我了解她,她绝不可能和那个画师有任何见不得人的苟且。戈壁上的花,永远不会让自己沾染污浊。公主自戕并非因为羞愧,而是受不了被人如此污蔑。”
“你既如此维护你家公主,当初又何必背叛她?”
苏棠不禁唏嘘,“而且就算册子是贵妃送进宫的,毒药是她给的,太医是她遣走的,你觉得皇上会允许这件事的真相公之于众吗?再者如今那画师不知所踪,谁能证明你家公主的清白?你家公主的名声也得跟着受损,死后都不得安生。本嫔虽然没什么脑子,却不至于会相信凭这些能威胁到贵妃。”
兰御女眼中透出彷徨,无力地低下头,忽而又求苏棠,“妾身愿意供娘娘差遣,只要娘娘能救那人一命。”
苏棠再迟钝也能看出来兰御女跟那蚩蛮勇士的感情不一般。
她选择来求自己,还真是病急乱投医。
这种程度,不是亲人的话……
偏偏她跟着蚩蛮公主远赴他乡,献身给皇帝,跟自己心仪的人算是彻底斩断了所有缘分。
这个时代男子可以娶一个又一个。纵使最初娶到的不是自己心爱的人,只要有能耐,总会得到自己满意的。
女子却少有选择的权力。
“适才跟你说过了,他死不了。你往后也不必拿这些所谓的秘密跟人交换,多想想后果吧。”
“多谢娘娘。”
兰御女不明白对方为何还肯帮自己,却不由自主地相信对方所言。于是连连向苏棠磕头,这次明显真诚得多。
苏棠轻叹一口气。
人真是奇怪,自私又不自私,谁都说不准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几日后萧景榕来,苏棠想了想,没把兰御女的事告诉她。
毕竟应该没有几个男的希望自己被绿了的事情被别人知道。
萧景榕最近脾气虽好,她自己还是得有点分寸,等事情到那一步的时候再说吧。
苏棠放下手中的书卷,抬头看着窗外雨打芭蕉之景,心中稍感怅然。
已经数不清是她到这个世界的第几个秋天了。
跟兰御女说过话之后她愈发感知到风雨欲来。
将来或许会空悬的后位。
韬光养晦的贵妃。
郁沉的宋贤妃。
可能是穿越女的江美人。
奇怪的小宫女桑楹。
各种人和事交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表面上好像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却如暗中蛰伏的兽,随时会扑上来撕扯她和身边在乎的人。
她不想把人性想得太复杂,可又怕自己想得太简单。
毕竟她的过去和未来都被一层迷雾笼罩着,看不分明。
本在看地方志的萧景榕察觉旁边的人安静得过分,没忍住抬眸看过去。
见她眼中难掩清愁,似要乘风而去。
萧景榕蹙眉,正打算说什么,却被一阵雷声阻断。
苏棠也被吓了一跳。
秋雨跟夏雨不同,不常伴有雷电。
“过来。”萧景榕好似找到机会,想将人带进怀中。
苏棠起身朝他走过去,忽又转头看向外边,“嫔妾好像听到哭声了。”
萧景榕收回刚要抬起的手。
他比苏棠的耳力敏锐,适才满心注意力在她身上才忽略了动静,现在自是能听到。
“是吉羊。”
“嫔妾去瞧瞧。”苏棠作势想往外走。
“让乳母抱来就是。”
“可……”苏棠怕小崽子受不住外面的天气,却迫于萧景榕的淫威住了口。
萧韶鄞时常会因为身体不舒服起夜,但多数时候小崽子会自己忍下来,不大这般哭。
苏棠看到眼泪汪汪的萧韶鄞时,连忙抱到怀里,“不舒服吗?”
“阿娘……”萧韶鄞摇摇头。
“做噩梦了?不怕不怕。”苏棠从小崽子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他梦里被怪物追了。
小孩子想象力丰富,做这种梦也不奇怪。
“今晚跟阿娘一起睡吧。”苏棠虽是对萧韶鄞说话,眼神却看向萧景榕征求他的同意。
或者他愿意回太极宫去也行。
萧景榕自是不满。
他最近忙着安排蚩蛮和齐越使臣进京一事,自上次和苏氏商量完俘虏的处理之后便已经很久没进过后宫了。
好不容易来一次,还得带着自家儿子睡觉。
以前是觉得苏氏能照顾好孩子才将孩子给她,但现在看来孩子太黏她也不好。
但他总不能明着说出来。
因此萧景榕没反对苏棠的话,只是提起另一桩事,“吉羊也到该进崇文阁听学的年纪了。”
苏棠没反应过来,孩子还哭着呢,怎么又说到上学的事了?
“吉羊身体不好,嫔妾觉得或许再晚一年也使得。”
毕竟进了崇文阁便不能由着孩子想休息就休息。
等萧韶鄞长大些,身体更能吃得消的时候再去也不迟。
反正他现在该认的字、该念的书是一点没比同龄人落下,甚至算得上是超过普通小孩。
“皇子都是这个年纪进崇文阁,单他一人例外怎使得?”
这死男人一个皇帝,连自己儿子几岁上学都不能做主的话他当什么皇帝?
而且她记得当初姩姩不是撒撒娇他就给宽限了半年吗?
难道皇子跟公主真不一样?
只是苏棠心里再吐槽,面上也只能附和萧景榕。
“那皇上给他位找好脾气的先生吧,吉羊很乖,不会调皮。”苏棠没忍住插了一嘴,“总归还是得以他的身体为重。”
她最清楚小崽子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温和些的先生更适合他。太严苛了或许会适得其反。
“嗯。”萧景榕没什么表情地答应下来。
苏棠把萧韶鄞抱到床上去躺着。
回头发现萧景榕像个大爷似的坐在原地。
“皇上可要现在歇息?”
“嗯。”
苏棠发现他说是说了,但完全没有喊人进来伺候他梳洗更衣的意思。
这又是闹哪样?
平时这死男人都挺自觉的。
苏棠无法,只能先哄小崽子自己在床上呆着,转身去差人进来伺候萧景榕。
还在他暗戳戳的示意下替他换了里衣。
由于萧景榕的纵容,苏棠已经很久没干过伺候他的这些事,有时替他挂个玉佩什么的顶天了。
像现在这样偶尔一次,她也还能接受,没想太多替萧景榕收拾好,一起躺到床上。
本来萧韶鄞躺在二人中间,萧景榕却以中间容易漏风为由,让苏棠把娃放到里边去。
苏棠想想觉得也是,从善如流地转到里侧去哄娃睡觉。
小崽子是真被吓到了,抽抽噎噎好久才安静下来睡着。
苏棠快把自己都给哄睡了。
迷迷糊糊之际,觉得后面的人越贴越近,手还揽着她的腰。
她困得厉害,也没管。
次日萧景榕便把给娃找先生的事情提上日程。
昨日虽对那小子不满,但他自然也是心疼自己儿子的,想着找那些迂腐的老学士不大合适,便叫来陆修远。
“二皇子进崇文阁,跟着你听学。”
陆修远有些怵得慌,再给他来个小寿王那样的,他是真吃不消。
而且听说这二皇子身体还不大好,年纪又小,他怕出了事担待不起。
可惜皇命难违,他是一个屁也不敢放地应承下来,“微臣遵旨。”
满心忐忑地度过了三天,陆修远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了。
眼前的二皇子简直是梦中情娃。
长得好不说,礼数亦是周到。
不哭不闹,也没有奇怪的问题。
偏偏还一点就通。
他记得二皇子的生母已经去了,他的养母是……
陆修远手中的笔一抖,怎么又是那位?
韩禧和苏成被几个来找林珣的人挤开。
自林珣成了濯缨先生的门生,一时风头无两,曾经看不起他的贵族子弟也纷纷围上来巴结。
但林珣很坚持,每日仍然只跟苏成和韩禧走在一路。
哪怕苏成和韩禧的态度算不上多热情。
“知道你不忘旧友,带上他们一起来呗。”
正在讨论中午吃什么的苏成和韩禧忽然被提到,两人对视一眼,脑中想着拒绝的措辞。
这些人都是冲林珣来的,他们不想夹在中间。
好在二人被恰好赶来的文谨拯救了。
“文先生安。”苏成因为之前的偷窃一案,跟文谨有几面之缘。
文谨颔首,“你跟我来一趟。”
苏成有些莫名,但还是乖乖答应下来。
林珣在人堆中央看着这一幕。
他记得上回也是此人想替苏成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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