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脸皮再厚,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也扛不住这一波又一波有凭有据的爆料啊!
何况媒体那边还不配合,他们想睁着眼睛说瞎话也没条件。
于是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金龙的丑闻在这个夜晚不断发酵,并渐渐转化成顾客对周福金品牌的失望。
次日上午股市一开盘,周福金就迎来一波下跌,虽然十点半过后下跌速度有放缓,但趋势一直持续到了中午十二点。下午一点开始继续跌,一直跌到收盘。
同样呈下跌趋势的,还有周福金各门店的客流量。
金店一向都是不缺客流量的,何况周福金算是大品牌,别说周末,工作日顾客都没断过。但这天各金店的员工明显能感觉到客流变少了,上午还不明显,到下午一个小时也不见得能进来两名顾客。
到第二天,进周福金店里的顾客就更少了,一整天也没上两位数。而且少数进来的人,大部分还是从内地来的游客,不知道周金龙身上的丑闻。
俗话说商场如战场,大多数同行竞争遵循的规则都是“趁你病要你命”,如今周福金倒霉,他那些竞争对手自然不会手软。
有的黄金品牌创始人出来内涵品牌营销应该着重于产品本身,把品牌和虚虚实实的故事结合起来,十有八、九是产品不过关。
还有人顺势放出风声,说周福金要倒闭啦,现在不要买他啊!过段时间抄底才能有占到大便宜啊!
这么一通操作下来,本来就门可罗雀的周福金各门店销量更惨淡了,连来旅游顺便购物的内地游客都不乐意去周福金。
他们买金子是为了投资呀,周福金品质不过关,到时候出问题他们想维权都不容易呀!
还是周大金好,老品牌,靠得住!
眼看形势如山倒,本来还想再观望观望的周福金股东们彻底坐不住了,再不做点什么,盘子都要被人吞食干净了,还观望什么啊!
于是联合起来准备召开董事会,把周金龙赶下去。
为了万无一失,还有人偷偷来游说付文芳,说周金龙他腿都劈成蜈蚣了,你干嘛还一心替他考虑啊!
还说过去十年里他收心是为了利益,品牌形象约束了他的行为,如今他形象都崩塌了,早晚得固态萌发。你不把他赶下台,等他再找小三小四,他手里股份能不能落到你跟你儿子手上都是问题。
再说就算他愿意把股份给你也没用啊,周福金就是一艘大船,它好了他们这些股东才能好。周金龙如今人人喊打,再由他继续担任董事长,这艘船早晚要沉。到那时候,任你有再多股份也换不来几个钱。
最后劝她不如趁现在,和他们联手把周福金搞下去,换个人上位,重新建立品牌形象,周福金有底子在,哪怕现在蛰伏,也早晚有东山再起的那天。到那时候哪怕她手上只有自己和儿子的百分之十五股份,也比船沉之后的百分之五十一还多。
付文芳听后没有一口答应,只说自己需要考虑,电话那头的人也没想过一次就能说服她,真给了她一天时间考虑。
只是挂断电话后,付文芳并没有花费太多心思权衡利弊,而是直接拨通了周金龙的电话,问他在不在家,她有事跟他说,但这事电话里不好说,得等到她下班回家再说。
自从光腚照传遍香江,周金龙就没去过公司,心里正烦躁着,听到这话便不高兴地说:“什么话啊搞得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你就说,别给我卖关子。”
付文芳假装为难,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直到周金龙快发飙,才说:“好吧,我现在可以跟你说,但你听完了不要冲动好吗?”
周金龙觉得自己快窝囊死了,嗤笑道:“我还能怎么冲动?”
付文芳像是放心了,说道:“刚才有股东给我打电话,让我在股东会议上投票免除你的一切职务。”
周金龙瞬间炸了:“谁?是哪个扑街给你打的电话?我找他去!”
“你找他有什么用?”付文芳抬高声音问,“因为最近闹出来的事,股东们现在对你的意见都很大,想让你下台的不是一两个人,是大多数,甚至是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你明白吗?”
电话那头的周金龙哑然,想想到底不甘心,骂道:“一群死扑街!如果没有我,周福金能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吗?分钱的时候喊我大哥,现在我倒霉了,一个两个全都想过河拆桥!”
付文芳叹气:“人都是这样的啊,谁不是朝钱看呢?”
“那你呢?你不会也想让我下台吧?”
“我当然不想你下台,只是其他股东……”付文芳坐到办公桌后,神色平静却语带担忧地说,“只是召开股东会议还好说,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股份比他们多。就怕他们罢免你的职务不成,大肆抛售公司股票。公司股票本来就在降,如果再发生大规模抛售,金龙,我们会不会破产啊?”
周金龙想说不会,可他算了下自己手头的资产,想吃下其他人的股份并不容易。就算勉强吃下来,周福金能不能度过这次危机也是问题。
平安度过当然好说。
可如果没有呢?他说不定真的会破产!
“你让我想想,你让我想想,”周金龙声音低得像是呢喃,又像是自我安慰,“我会想到办法的。”
“嗯。”付文芳声音哽咽却又坚定地说,“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想到办法。”
然而直到付文芳下班回到家,周金龙都没能想到合适的办法。
下午他给关系不错的股东打去了电话,询问对方是不是也认为他应该让位,对方刚开始避而不答。
后来见躲不过,才老实承认说他确实这么想,并道:“龙哥,你不要怪我狠心,我也是为周福金好嘛。你从你老豆手里接过金店,把它从一家金店扩大到现在几十家的规模,肯定也希望周福金能好对不对?你就让一让吧,反正你是大股东,就算从董事长的位置上下来,新上的董事长不还是要听你的话做事吗?如果这次能平安过去,你想上位我还是会支持你啊!”
虽然对方这话说得还算诚恳,但周金龙听得冷笑连连:“如果新的董事长做得好,你还会愿意支持我上位?”
“如果换人不影响公司未来发展的话。”电话那头的人诚恳说道。
“所以说,如果公司发展好,你就不会支持我上位咯?”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说:“龙哥,权利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觉得什么都不敢白拿分红也很好啊。而且就算你占着位置,公司都没了又有什么用呢?该退的时候往后退一步不好吗?如果你担心对公司失去控制,可以选择相信的人成为新董事长啊,你是大股东,大家肯定拗不过你。”
虽然没能想到更好的办法,但对方最后一句话确实打开了周金龙的思路。
只是选谁当新董事长呢?
付文芳进门时,周金龙想到了主意,开口便道:“我推你上去做董事长吧?”
“你在说什么疯话?”付文芳像是吓了一跳,都口不择言了。
但她表现得越不敢相信,周金龙越觉得她合适,说道:“我想过了,如果我坚持不退,那些股东肯定不会罢休,说不定真的会大规模抛售股票,到那时候,周福金就真的要完了。可把位置让给其他人我又不放心,谁知道那些眼里只有钱的人会怎么瞎搞,所以我觉得,新董事长最好从身边人中选出。”
周金龙没说自己身边没有关系亲近的人,而是拉着付文芳的手深情款款道:“我身边的这些人中最能信得过的当然非你莫属,我们是夫妻,我相信你会永远站在我这一边,对不对?”
“对是对,但……”付文芳一脸慌乱,“我进公司总部才三年,职位也不高,前两年一直做得磕磕绊绊,靠着老板娘的身份才没被开,直到今年才算捋顺觉得能上手了,可你却突然让我去当什么董事长,我这能力,哪行啊?”
周金龙看中的就是付文芳能力不行啊,虽然这几年里,他没少听付文芳部门领导夸赞她有能力,工作办得利索又稳当。但周金龙从没把这些夸赞当真过,她可是老板娘,部门领导不夸她才奇怪。
周金龙觉得,就付文芳这点心眼,在他面前玩一玩就算了,真到商场上,怕是要被人拆吃入腹。
他压根不觉得付文芳能坐稳董事长的位置。
坐不稳好啊!
她坐不稳,等风头过去后,他才好提出更换董事长自己上位。
而且付文芳能力越差,越能衬得他能力好,那些股东比较过才会知道他有多靠得住,以后才不会遇到点事就想换董事长。
“你行的。”周金龙握住付文芳的手说:“就算你不行,那不还有我吗?我肯定不会看着你干着急对不对?到时候你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我就行。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你答应我,不要退缩,好吗?”
与周金龙对视许久,付文芳才像是终于鼓足勇气,深吸一口气说道:“好,我答应你,不退缩。”
当天晚上,付文芳电话联系之前游说她的董事,告知对方周金龙愿意退但条件是她上位当董事长的消息。
对方刚开始怀疑自己听错了,但听完付文芳重复的话后,不得不相信现实,说要考虑。
两天后,经过几番拉锯,周金龙和周福金的其他同事终于答应各退一步,让付文芳担任周福金新的董事长。
得知周福金更换董事长的消息时,温月目瞪口呆:【这个付文芳,有点厉害啊!她在原著里也上位了吗?】
这……系统还真不知道,但它可以查阅资料。
过了大概半分钟,系统回答说:【原著里付文芳没有正面出场,但是有一章提到了周福金董事长换人的事,说周金龙精神出现问题,周太作为他的监护人临危受命,成为了周福金的新掌权人,不过那是几年后的事。】
【哇!厉害!】
温月再次感慨,并猜测道:【也就是说,付文芳并没有真的原谅周金龙,而是一直在蛰伏,原著里没有外力,所以她熬到周金龙精神出问题,又或者羽翼丰满找到机会把周金龙送进精神病院看关起来才上位。但这辈子周金龙丑闻缠身,引起董事会不满,她抓住机会就提前上位了?】
【应该是这样哦。】
温月若有所思:【我有点想见见这位付女士了。】
说完这话没几天,温月就见到了付文芳。
两人不是在外面偶然遇到,而是付文芳亲自打了电话到丽荣百货,希望能和温月见面谈一谈续约的事。
这几天看戏之余,温月一点都没闲着,周福金在丽荣百货有超过十家店,而且每间店铺规模都不小,位置也好,月租金加起来不是一笔小钱。
确定周福金要退出,丽荣肯定要找下家,不然店铺空置一天就等于亏损一天。
公司里其他人倾向于找黄金品牌统一接手这些店铺,黄金上资金充裕嘛,基本不会拖欠租金,而且周福金空出来的店铺周围都是卖黄金的,再租给同类型商户,有利于形成群体效应,吸引到更多客流。
但温月不这么想,周福金重营销,周金龙又重面子,所以他们租的店铺基本都是丽荣百货最好的位置,不但在大门旁边,还面临街道,有单独的门进出。
这样的店铺,温月觉得不愁租,所以找人统一接手,还是分开出租都没差别,甚至前者给的优惠力度还要大一些,后者更有赚头。
至于拖欠租金更不必担心,商场租金都是提前收的,基本不会有拖欠租金的情况发生,真有这样的早被清退出去了。
黄金品牌比其他品牌更稳定倒是真的,做生意嘛,哪一行都有风险的,但未来几十年里黄金价格会持续走高,只要管理层不乱搞,就能比一般品牌活得更久。
但温月不用担心这些,她有外挂,她和品牌老板一见面,系统就知道这人靠不靠谱了。
虽然一个人靠谱,不代表他生意能长久,但已经能够筛选掉不少人。要是品牌老板在原著里出现过就更好了,后半辈子系统都能查到。
本着广撒网多捞鱼的原则,这几天温月见了不少品牌方,当然黄金品牌也没落下,排名第一的周大金和排名第三的周金金的负责人她都见过了。
周大金因为温月代表丽荣百货硬刚叶天华团伙的事,对丽荣百货挺感兴趣,但他们本身店铺就很多,没办法一下子吃下周福金空出来的商铺,只能在铜锣湾等繁华地段租两到三家店铺算是试水。
周金金很早就入驻了丽荣百货,后者给他们的位置也不差,他们也是去年才装修过,所以他们只能吞下几家他们没开店,而周福金要撤出的商场店铺。
另外还有两个服装快销品牌,也各打算入驻两到三家。
于是周福金撤出后空出的那些店铺,被你两三家我三四家这么一分,也差不多都找到下家了。
虽然因为时间短,合同还没定下来,目前只是口头意向约,但做生意诚信为本,口头意向也是有约束力的。
温月不打算毁约,所以得知付文芳想谈续约后,直接让助理婉拒对方。
但付文芳听后没有放弃,说就算续约这事谈不成,也希望能和温月见一面,就之前周金龙做的事向她道歉,让她不要迁怒周福金,就算这次续约不成,以后有机会也希望能继续合作。
温月想到原著里付文芳夺权成功的事,觉得她这话颇有深意,于是改变了主意,决定和她见一面。
于是次日上午,温月在办公室里见到了付文芳。
付文芳比周金龙小一岁,今年四十二,但可能是保养得好,又或者本身不怎么显年纪,她看着更像三十出头。
她的五官其实不算出众,只有鼻梁挺一些,但组合起来很赏心悦目,头发烫卷,烈焰红唇,很有画报里港风美女的味道。
只是她一走进办公室,温月脑海里的系统就响了——【叮!有瓜!】
【什么情况?】温月惊讶问,付文芳身上也有瓜?
脑海里问着,温月脚步却没停,绕过办公桌走到付文芳面前,向她伸出手说:“你好,我是温月。”
“温小姐您好,我叫付文芳,周福金现任董事长。”付文芳面带笑容,说话声音也温温柔柔的,语速不疾不徐,整体气质很温和。
这显然是表象,原著里她可把周金龙送进精神病院并夺权成功了,虽然这不能说明她是个坏人,但绝对可以说明她是个狠人。
温月有点好奇她的瓜,所以系统开口时她没有出声阻止:【她儿子不是周金龙亲生的。】
【哇哦!】
虽然温月看不惯出轨养小三的行为,但渣男被戴绿帽喜当爹,她只想说一句:“干得好!”
并连忙追问怎么回事。
【付文芳和周金龙结婚前两年,他们关系其实不错,除了婆婆催生,婚姻里没有多少不愉快。但到第三年,周金龙有了变化,刚开始是和店里女员工有婚外情,后来情人越养越多,不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他身体本来就有点问题,还不怎么回家,付文芳更怀不上孩子,而她婆婆催生越来越厉害……】
【然后付文芳就去找别人生了?】
【倒也没有这么快,刚开始付文芳把希望寄托在周金龙身上,找他诉苦,让他不要只知道工作,多花点时间在家里。周金龙答应得好好的,没多久就忘了,照旧夜不归宿,付文芳婆婆见她尝试了各种偏方还没动静,怀疑她不能生,就想让周金龙跟她离婚再找一个。】
温月打断问:【等等!就算是十几二十年前,香江医学应该已经很发达了吧?付文芳能不能生,去医院查一下不就知道了?还用怀疑?】
【周金龙母亲不相信医院,坚信问题出在儿媳妇身上。】
【啧。】
【付文芳偷听到周金龙母子的对话,听到他妈说如果离婚让她净身出户,周金龙说没必要,如果他妈想抱孙子,他找外面女人生一个就行。周金龙母亲听了就问他是不是在外面有情况,说外面的女人生的儿子她不认,还抱怨起周金龙父亲,说他当初就是找了二房,还在外面生了个贱种,周金龙连忙否认,他母亲信了,但付文芳没信,开始找人调查周金龙。】
【然后呢?】
【然后付文芳就知道了周金龙同时包养好几个人的事,心里痛苦又愤怒,再加上周金龙母亲逼她喝那些药,决定报复他们母子,找人调查了周金龙那个弟弟的情况……】
等等,这发展……温月迟疑问:【付文芳儿子,该不会是周金龙私生子弟弟的吧?】
【是的哦,不过付文芳找周金龙的私生子弟弟还有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