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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太子心尖宠(逢星河)


而且她还恼着呢,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岂能说变就变!
她才不要这会儿过去,连太子殿下的人都不想见。
温柠闷闷道:“我不去。”
荣顺俨然没料到自己会被这么直截了当地拒绝,半晌没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才佝偻着身子回前头复命去了。
小桃从车帘缝里瞧了一眼,幸灾乐祸道:“荣顺公公的背影看起来好萧瑟啊。”
她还惦记着荣顺昨儿晚上任由她和郡主误会的事呢。
温柠也跟着笑了下,不过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安,生怕待会儿太子殿下亲自过来,毕竟去灵山围场的那次,对方就这么做过。
她等了会儿,马车重新滚动了起来,往上京驶去。
温柠小小松了口气。
前头,陆景阳叩上茶盖,问道:“茵茵当真这么说?”
荣顺硬着头皮回道:“是,郡主只说了三个字。”
他哪知道郡主这么干脆,连理由都懒得寻,半句敷衍搪塞的话都不给他,殿下恼怒生气可是要他顶着的。
正腹诽,就听见殿下轻轻笑了起来:“茵茵知道了。”
荣顺一愣,郡主知道什么,他一时反应不及,就听殿下又道了句:“本宫说茵茵聪慧,倒是低估了她,茵茵实在心思敏锐。”
荣顺过于震惊,忘了低头,看见殿下长眉半展,神色甚是满意。
他脱口道:“殿下不担心?”
郡主既然知道,还
这么说,俨然是不愿意的。
陆景阳抚着玉扳指,指腹极轻地摩挲了一下,他道:“茵茵只是在气本宫言而无信。”
他自然记得自己当初的承诺——大恒未来最尊贵的公主,他依旧可以给茵茵这个封号,只要茵茵愿意,无论以什么身份待在他身边都可以。
陆景阳凤眼微垂,视线幽深,他不在意礼教纲常,也不在意茵茵是郡主还是公主。
心动爱慕于他来说,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意外罢了。
茵茵无论愿意与否,都已经是他的了,早一时晚一时又何妨,他既是喜欢茵茵,便不介意多等上几日。
茵茵会想通的。
温柠尚不清楚陆景阳的想法,只想着这几日务必离太子殿下远远的。
马车抵达行宫的时候,夜色深重,伸手不见五指,若不是有宫人提着灯,温柠连脚踏在哪儿都看不清。
她扶着一旁候着的侍女的手,小心翼翼地从马车上下来,心道这侍女不光个子高,连手上的骨节都尤为突显,难怪被打发来守门。
结果刚踩在地上站稳,就听到侍女阴阳怪气地开口:“郡主还知道回来?”
温柠猛地一回头:“陆焕!”
她眨巴了几下眼睛,凑近了仔细一瞧,果真是陆焕那张脸,黑漆漆的一片,正冷冷地盯着她呢,可见十分之怨念。
温柠自知理亏,主动问他:“你怎么在这儿?特意来等我的?”
陆焕冷哼一声:“哪能啊,我哪里知晓郡主的行踪。”
他这幅别别扭扭的样子,实在好笑,明明都来接她了,还摆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七殿下做错了事,上赶着道歉来了呢。
温柠咬了下腮边的软肉,将笑意压了下去,她怕这会儿笑出声来,陆焕真的不肯理她了。
而且,温柠感觉到太子殿下的视线了,就落在她身上,哪怕隔着夜色,依旧是如芒在背,实在叫人难以忽视。
陆焕来得实在及时,温柠不介意暂且低个头:“好吧,我错了。”
她认错认地十分顺滑,以至于陆焕愣了一愣,险些怀疑是不是听错了,等反应过来,直接把手伸到温柠额上贴了贴,自言自语道:“这也没起热啊,难不成是路上睡糊涂了?”
温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她就知道不该给好脸色的!
陆焕嘿嘿笑了几声:“这还是明玉你头一回待我态度这样好,是不是也觉得之前不告而别一走了之做得不厚道啊?”
他双手抱臂,抬着下巴道:“亏我我惦记着要跟你分享话本儿,结果去云水间一瞧,你人都不见了!”
说着,左右瞧了两眼,压低声音道:“你跟着皇兄回京城做什么去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温柠便想到了陆景阳试探她的事,当即脸就落了下来,凶巴巴地道:“要你管!”
陆焕诶呀了一声:“我就是问问,你快说,是不是上哪儿玩去了?”
温柠心道,她除了去了趟侯府,其余时间都待在东宫,能去哪儿玩,早知道就该坚持回思鸿阁的,都怪那日桌案上的折本太多,蒙骗了她!
太子殿下果然心机深不可测!
她愤愤道:“哪儿也没去。”
陆焕不信,觉得她必然隐瞒了什么,他大半夜不睡,在宫门前等了半宿,可不是好糊弄的。
两人正拉拉扯扯着呢,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清咳。
“陆焕。”
两人俱是一僵,陆焕转过身去,假笑了一声:“皇兄,您还在呢?”
温柠则垂着脑袋站在原处,一动不动,仿佛行宫门前的地砖上要生出朵花来。
陆景阳视线扫过,落在温柠身上,温声道:“夜寒风急,快些进去罢。”
陆焕受宠若惊,怎么今晚皇兄待他也十分之好了,不过他还记得自己之前在皇兄跟前说心悦明玉的事,这会儿是不是应当表现地亲昵些?
他悄悄斜了一眼明玉,觉得是个好机会,于是一手提着琉璃盏,一手拉住她手腕:“明玉,咱们快进去。”
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回头跟陆景阳道:“皇兄也早些歇息吧。”
说完,拉着人便走了。
后面两人的宫女侍从,也都纷纷垂着头,悄无声息地跟了进去。
不过几息,行宫门前,只剩陆景阳孤身站立。
烛火微晃,带着石阶上的身影也跟着微微晃了起来,远处鸦雀的叫声分外响亮,三三两两,零零碎碎,平添了几分寂寥。
陆景阳垂下的手指轻轻捻动了下,按捺住想要将陆焕扯开的念头。
即便知道是装出来的,也属实碍眼。
他立在阶前朝来路望了眼,宫人远远的候着,不敢上前,亦不敢催促。
往常这时候,荣顺就该出声提醒了,可他才知晓了些不得了的事,这会儿像是个锯嘴葫芦一声不吭,生怕触霉头,而且方才那一幕他也瞧见了,七殿下和郡主关系甚笃,毫不避讳,当着殿下的面直接携手走了,他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
荣顺想到之前,殿下第一次回京时,交代他看住七殿下的事。
现在,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殿下莫不是那会儿就察觉到七殿下和郡主感情深厚,意欲强加阻挠了?
荣顺心里一个激灵,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正忐忑着,就听殿下语气甚是平静地吩咐宫人,将舞姬送去魏临帝那儿。
这下,荣顺更确定殿下心情不佳了,这个时候皇上肯定歇在某个嫔妃那儿,舞姬一送,不出片刻定会争闹起来,魏临帝下半宿便不用睡了。
等将事情全部安排好,陆景阳才才抬步迈进宫门。
“将东西送去云水间。”
荣顺连忙应下,等他回身找时,才发现是郡主手炉落在马车上了,也不知殿下怎么知道的,明明也没上马车看过。
他没另外派人,而是捧着手炉亲自将东西过去。
等到了云水间,在前院侯了会儿。
素心匆匆出来,见人先是一笑,而后将东西接了过来,细声细语道:“劳烦公公特意走一趟。”
荣顺连连摆手:“哪里哪里,顺道的事。”
他说着朝里望了一眼,状似随口问道:“七殿下可还在?”
素心摇头,同他道:“七殿下将姑娘送到后便回去了,这会儿应当已经到青玉苑了。”
说完,又好心提醒道:“公公有事不如明日再去,我瞧七殿下精神倦怠,怕是一回去就歇下了,公公现在去恐怕见不到人。”
荣顺连声谢过:“我晓得。”
他得了准话,又寒暄了两句,便急着回去复命了。
素心将手炉拿进屋内,交给宫人收好,对坐在床边的人笑道:“姑娘料得真准。”
温柠微微撅着嘴,表情不怎么高兴。
她刚洗漱完,正打算喝口水便歇下休息,就听说荣顺来了,当即便猜到对方会问起陆焕还在不在。
早知道荣顺要来,她说什么也要留陆焕喝杯茶再走,看荣顺敢不敢将人撵出去。
温柠气哼哼地乱想了一通,扯过被衾蒙着脑袋睡了。
第二日,她早早起了。
因着半夜才睡,梳妆时险些又睡着。
小桃心疼坏了:“姑娘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今日又无事?”
温柠喝了口浓茶醒神:“怎么会无事,待会儿还要给魏临帝请安呢。”
毕竟离开时实在匆忙,皇上虽没有怪罪,可她却不能恃宠而骄,仗着皇上不问,便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桃呀了一声:“奴婢差点儿忘了!”
她说着手上的动作便快了起来,十分麻利地为姑娘挽了个发髻,既娇俏又漂亮。
不过等温柠到时,就发现魏临帝一脸颓靡,眼下还蒙着一层淡淡的青色,脸色比她还差,似乎也没怎么睡好。
温柠关心了几句,转头用眼神示意让素心回去取安神香。
她身体好起来后,安神香用得次数便少了,几乎已是许久未再碰过,
不过太医令断过她有心颠之症,素心便时刻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安神香是太子殿下给的,此前温柠从未将香给过旁人,这还是头一次。
素心微微愣怔了下,略一犹豫便依言回去将东西取了来。
温柠半点不心疼地点上。
魏临帝原以为只是姑娘家用的熏香,味道清甜,闻一闻也没什么不可,等过了些许时间,浅淡的气味飘来,也是愣了下:“这是安神香?”
温柠点头:“您不是脑袋疼嘛,这个最管用了。”
魏临帝笑了,他只是夜里被吵得不得安宁,没睡好而已,哪里用得上安神香。
不过闻上片刻,确实舒缓了不少,魏临帝腾起兴致逗她:“茵茵就这么给朕用了,不怕你太子哥哥不高兴?”
太子什么秉性魏临帝一清二楚,他开口要,太子眼未必眨一下就应了,但茵茵给,恐怕会被记上一笔,往后这安神香就再无得到的可能了。
温柠自然也知道,她就是故意的。
不过这会儿在魏临帝跟前,她道:“不高兴便不高兴,您龙体舒坦最重要。”
魏临帝龙颜大悦,烦躁了一整个早上的心情就这么被温柠两三句话给安抚好了,当下精神焕发,朗声笑了起来。
福林在一旁咋舌,要不说明玉郡主被陛下偏爱这么多年呢,皆是有原因的,旁人哪里敢说这样的话来哄陛下高兴。
哄好了陛下是一回事,得罪太子可又是另一回事了!
温柠浑然不在意,直到一炷香燃完才离开。
魏临帝心情好起来,精神是缓过来了,只是一想到昨日半夜被送来的舞姬,以及冲他撒娇耍横的宠妃,额角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琢磨一番,决定给罪魁祸首找点不痛快,于是道:“朕许久不与太子谈心,甚是感念,不如就今日吧。”
福林闻言,赶紧躬身道:“奴才这就去请。”
魏临帝抬手,示意福林不急,他慢悠悠道:“再点一炷安神香。”
福林应道:“是。”

陆景阳晨起刚去见过魏临帝,这才不过一个时辰,就又被叫去。
他指尖一转,将手里的黑子抛进棋篓里,抬眼问道:“父王有急事?”
福林恭恭敬敬站在一边,脑袋微微垂着,答道:“回太子殿下,皇上只说是想与您谈心了。”
陆景阳唇边抬起,淡淡笑了下,父皇这是终于晃过神,想要找他敲打一二了么,想来昨夜被闹得十分不痛快。
他一早见父皇脸色,就差到了极点,直到他请安离开,父皇恐怕就没清醒过。
那两个舞姬是玉嵫国敬献的,非大恒人,养在宫人当个闲人便是,父皇竟然让他把人送来行宫,大约是糊涂了。
听说父皇昨夜宿在乐贵人处,乐贵人正得盛宠,又是武将家出来的女儿,脾性尤为直爽,那两个舞姬犯到她跟前,该是再无在父皇那儿露脸的可能了。
陆景阳起身:“即使如此,那便走吧。”
福林躬身,退了半步跟上。
他是魏临帝身边之人,对昨儿半夜的事自然也是知情的,心道太子殿下这是还不知道明玉郡主给陛下送安神香的事呢,否则必然笑不出来。
天家父子与寻常百姓之间自是不同,到了魏临帝和太子之间,尤甚。
福林觉得,若非明玉郡主偶尔在其中当纽带,陛下和太子几乎与君臣没什么区别,恐怕除了政事再无他言。
尤其是太子殿下从边关回来后,陛下愈发松手放权,父子二人已是许久未交谈过私事了。
福林一路腹诽,只希望太子殿下待会儿不要骤然变脸。
不过这一点,他实属多虑。
陆景阳习武之人,五官尤为敏锐,还在院外,便已经闻到了安神香的味道。
他进门后,视线第一时间就落在了那点着的线香上,白色的细烟袅袅腾起,气味沉淀而安神,目光环视一圈,并未看到茵茵的身影。
魏临帝不动声色,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皇儿来了,快座。”
陆景阳行礼落座后,直接问道:“茵茵方才来过?”
魏临帝捻着须,声音洪亮:“是啊,茵茵得知朕头疾难耐,特意命人回去取了这安神香来,亲手点上,朕这头疾立刻就不疼了,果真是奇效。”
皇上声音十分得意,一脸慈爱道:“皇儿昨日半夜才到行宫,今日又起得早,也闻上一会儿,静一静神。”
且不说安神香本就是东宫的,便是有心要叫太子来,也该是香刚燃起时,而不是眼下已经快要燃尽了,才叫人。
陆景阳面上不显,从善如流:“多谢父皇关心。”
魏临帝正觉无趣,就听太子问道:“父皇昨夜睡得如何?”
这一问,魏临帝就想起了舞姬的事,脸色微微一僵,又小咳了几声飞快掩饰了下去:“自然是一夜好梦,怎么,皇儿睡得不安稳?”
陆景阳温和一笑:“儿臣还年轻,身体康健。”
魏临帝被噎了下,险些气着。
好在安神香作用十分明显,皇上深吸了口气,心境又平复了下来。
他看着太子八风不动的模样,实在好奇太子是不是真不在意,心痒难耐下索性直接挑开来问道:“皇儿就不气?”
陆景阳抬了抬眼:“气什么?”
魏临帝朝那快要燃尽的安神香努了下嘴。
陆景阳顺着朝那处看了眼,又移开,不紧不慢道:“茵茵心善,又敬重您,儿臣何气之有?再者这安神香本就是太后所赐,父皇若是需要,儿臣这就命人回京去取。”
他语气平淡自若,丝毫看不出有任何不快的情绪。
魏临帝只好作罢,摆手拒绝了。
他只是一夜未睡好,用不上这精细玩意儿,像个姑娘家似的。
见问不出什么,父子二人闲聊了几句杂事,又将这半个月来的国事朝政拎出来细说了一回,一盏茶之后,便结束了谈心。
魏临帝见太子坐着不动,问道:“皇儿还有其他事?”
陆景阳:“儿臣已派人去请太医。”
魏临帝见太子当真记挂自己,不由温和一笑,让太子宽心,他道:“朕无碍。”
陆景阳只道:“父皇头疾,还是让太医瞧了后才稳妥,儿臣也放心。”
太子坚持要请太医,魏临帝倒不好抚了他一片孝心。
太医令被传召匆匆赶来,小心又慎重地替皇上把了一脉,斟酌着用词道:“皇上龙体康健,只些许气躁,微臣这儿有一方子正适合调理,只需连着服用三日便可。”
魏临帝略一颔首,他近日确实感觉体热烦躁,精神不足。
太医令躬身退了出去。
陆景阳也起身告辞,他出了院子,太医令还未走远,站在院门口同值守的宫人先说了几句话,见太子殿下出来,忙又拱手行礼。
陆景阳道:“本宫送您。”
曹墨连连摆手:“微臣不敢当。”
陆景阳道:“您替父皇调理龙体,有何不敢。”
曹墨又推辞了两次,这才伴着太子殿下左右往回走,身后值守的宫人不禁感慨,太子殿下实乃品德高尚,言行合一。
走出一段路后,曹墨才出声问道:“殿下有何事吩咐微臣?”
他问的时候心里闪过无数念头,毕竟太子殿下特意传他给皇上诊断,这还是头一回,难不成是要他干那大逆不道之事?
正胡思乱想中,就听太子殿下开口道:“本宫记得黄连亦有清热泻火之效。”
说着停步站立,转身看过来:“太医令可别忘了多放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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