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才讲到千金小姐与远房表兄的事被小姐父亲撞破,原本只要这家老爷将此人赶出府去便行,可偏偏老爷也叫他说动了。
老爷就小姐这么一个女儿,结发妻子又早已离世,若是能将女儿留在身边,不失为一件好事。
温柠看到结尾处,小姐被骗得信了表兄的鬼话,把自己的私房钱全拿了出来,打算助表兄干出一番事业,也好向父亲证明求娶的决心。梗多面肥+V一3五八八四五111零
温柠一把阖上了书页,气冲冲评论道:“无财无势,连学识也平平,小姐究竟看中了他什么!”
小桃天真烂漫,猜测道:“或许这表兄生得格外风流英俊,小姐喜欢他那张脸也说不定。”
温柠无言,沉默了一阵。
她也喜欢模样好的。
难怪前世大哥见她冲旁人笑一下也要念叨上一阵子,原来是怕她识人不清。
温柠道:“可惜小姐没有兄长,否则必定不会让这表哥得逞。”
小桃点头:“若是有兄长,老爷也不会动退亲的心思。”
素心在一旁听着自家姑娘和小桃闲话,忍不住往姑娘的婚姻大事上想,姑娘如今孤身一人,亲朋长辈都不在了,婚事多半要皇上做主的。
今年入春,姑娘及笄,那会儿她还未想过这事,但秋狩时,她跟在姑娘身边,亲眼看见那些高门大户的夫人同姑娘搭话。
或许今年还不急,可再过两年呢。
皇上对姑娘看重不假,可婚约大事也不会由着姑娘任性的。
就连公主们的婚事也全凭皇上一句话罢了,入了夫家,日子如何,又是另一回事了。
素心抽了个空,提醒姑娘早做打算。
温柠听完,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留心。
不过她的婚事应当用不了魏临帝做主,魏临帝明年就去灵山修行了,怎么还会顾及到她。
再者,她还记得太子殿下的那句公主的承诺呢。
不过她没同素心说这些,怕吓着素心。
秋雨停住后,京城仿佛一夜之间冷了下来。
温柠只觉得今年的冬日来得格外气势汹汹,她晨起的点都比之前推迟了半个时辰。
陆焕顶着风来找她:“明玉,父皇说今年要去上京行宫!”
温柠给他塞了一杯热茶,问道:“何时说的?”
水太烫喝不了,陆焕捧着暖手:“昨儿晚上
,母妃方才告诉我的,我立刻就来跟你说了。”
大概被风吹得实在太冷,他等不及,先龇牙咧嘴地喝了一口,这才将茶盏放下来:“等去行宫就不会这么冷了,行宫还有汤泉,也不知早先的两只孔雀还在不在。”
温柠:“你之前去过?”
陆焕点头:“早些年父皇还去了好几回呢,不过后来嫌太远不方便,所以就留在京城过冬了。”
上京行宫是魏临帝做皇子时,先皇赏下的,魏临帝继位后,几次修葺扩建,如今整个行宫的占地十分之大。
陆焕道:“明玉,咱们也一道去吧!”
说完,不等她说话,又道:“你不去也不行,父皇肯定会带上你的。”
温柠自然也是想去的,她前世就听说过上京行宫。
她进东宫那两年冬,魏临帝都是在上京行宫过的,陆景阳身为太子,京城上京两处跑,很是不便。
温柠还记得那两个冬日,对方时常后半夜才赶回来,第二天又早早起身处理国事朝政,若不是时常用参汤吊着,铁打的人也撑不住。
她会知道这些,还是因为那时候记挂大哥,日日浅眠难安,一丝细微的动静都能将她吵醒。
温柠问道:“太子哥哥也去吗?”
陆焕不确定,但他觉得要是说皇兄不去,明玉也可能不去,于是道:“皇兄肯定会去的。”
温柠想了下,现在魏临帝还没有完全沉迷于修仙问道呢,国事也没有完全交由太子处理,陆景阳应该还不用像之后两年那样来回奔波。
她问:“你知道什么时候动身吗?”
陆焕摇头:“反正这几日,宫中肯定有消息。”
他觉得明玉肯定会喜欢行宫,都想好了接下来两三个月的玩乐项目了,他道:“到时候咱们住得近些,走动也方便。”
不像现在,他来一趟思鸿阁,被风吹的还没缓过来呢。
温柠惊讶:“可以自己选住处吗?”
陆焕嗯了一声:“原本应该有常住的院子,不过自从上回扩建之后,父皇一直没去,就没这回事了。”
他也记得不大清了,还是好几年前的事,而且那会儿他年岁也不大,只记得住在行宫里的那个冬天过得比往年舒服许多。
陆焕几口将稍凉下来一点的茶水喝完,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两日之后,魏临帝果然下了旨。
动身时间定在半个月之后,等到了上京,京城这边差不多就要彻底冷下来了。
福林抽空来了趟思鸿阁,给温柠送了件兔皮大氅,整个大氅通体雪白且里外皆看不出缝合的痕迹,仿若浑然天成。
福林是来传话的:“皇上说您怕冷,留在京城怕是要冻着,要带您一道去行宫呢,郡主早些准备起来才好。”
温柠让素心给他抓了吧金叶子,好奇道:“大家都去吗?”
福林笑道:“哪能呢,只有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才有这份荣宠,郡主可是独一份。”
温柠自然不会天真到真的信了这独一份的说法,但魏临帝疼爱她也是事实,起码只她知道的,就有皇子公主没被带去行宫。
她莞尔:“麻烦公公辛苦走一趟。”
半个月时间,足够准备了,何况不用温柠亲自动手。
她去东宫找陆景阳,等了小半日才见到人,一见着就黏了过去:“皇上说要带我去行宫,太子哥哥也会去吗?”
陆景阳没说去还是不去,先将温柠拉开一些,他一身寒气,免得冻到这金贵娇惯的人,然后才问:“茵茵想要我去?”
温柠点头:“当然想,若是太子哥哥不去,我也不去了。”
她哄人的话张口便来。
结果,陆景阳动作一顿,真的问道:“茵茵当真不去?”
温柠小脸垮了下来,纤眉半拢,不敢相信:“太子哥哥要留在京城?”
那她岂不是真要去不成了,一想到整个冬日都窝在思鸿阁,哪儿也去不了,温柠忍不住小小地叹了口气。
陆景阳失笑,他逗完她这点小心思,眼见着她难过得快要哭出来了,这才道:“我迟几日再过去,茵茵先行动身,等到了行宫,不要乱跑,出行也要带上人。”
温柠立刻警觉了起来:“太子哥哥不会又要把正青塞给我吧?”
陆景阳:“茵茵就这么不喜欢他?”
温柠点头,半分犹豫也无。
陆景阳难得对自己的用人起了份疑心,准备待会儿便派人再查一遍正青的身世来历,难不成茵茵以前在北疆见过他?
温柠好不容易将人还回去,怎么可能又让人回来,坚决不松口:“反正我不要他跟着!”
“嗯,不让正青跟着你。”
陆景阳道:“行宫占地大,亭台楼阁一座挨着一座,中间大多都是小径,下人又不及皇宫里的多,万一走岔了路,多一个人也好找回来。”
他交代地周全仔细,倒真的像是个操心妹妹的兄长了。
温柠甚至恍惚了一下。
她飞快地点了点脑袋,保证自己绝对不乱跑,然后高高兴兴地表示她会想陆景阳的。
温柠道:“太子哥哥一定要记得快些过去,我会着急的。”
寒月初九,正式启程。
当天,温柠起了个大早,直奔东宫,她本想同陆景阳道别时再叮嘱一句,让他快些去上京,谁料太子殿下根本不在东宫,比她起来的还要早。
温柠问东宫的大宫女:“太子哥哥这些日子都这么忙么?”
对方道:“殿下今日有急事,走得匆忙,郡主可是有什么话,奴婢代您转述。”
“那你同太子哥哥说,让他记得忙完就来上京。”
温柠飞快交代了一句,就离开了。
毕竟行程匆忙,去上京行宫的路要比去灵山围场还要远一些,早起出发,一直到深夜才抵达山脚处。
上京行宫榜山而建,远远望过去,气势恢宏壮丽,犹如盘踞山林的蛟龙。
只是这上山的路更为缓慢,且寒气逼人,似要往骨缝里钻。
温柠早就犯困了,只是冷得睡不着,哈气一个接一个的打,整个人昏昏欲睡。
素心看得心疼不已,替她掖了几下大氅的领子,温声哄道:“姑娘再忍一忍,已经能见着门庭的影子了,至多再有一刻钟便能到。”
温柠点头,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半刻钟之后,马车停下。
温柠被扶着下来,她几乎是半眯着眼睛往里走的,也不知道走去了哪儿,反正有宫人领路,等到了地方,匆匆洗漱收拾了下,倒头便睡着了。
第二日早,温柠才问了问自己住的地方。
其实早在来之前,行宫各处庭院住的是哪位主子就已经安排妥当了。
温柠住的这处叫云水间,离汤泉特别近,是魏临帝特意指给她的,若是想泡汤只用略走几步路就到了,十分方便。
到中午,众人去陪魏临帝用午膳。
温柠这才发现来行宫的不止宫妃娘娘,也不止皇子公主,还有其他人。
例如一些世家的公子小姐,若是家中正好有得宠的或是地位高的娘娘,也可以来行宫小住上一段时日,算是魏临帝特许的恩典,其中几个她还有些眼熟,秋狩时曾在大帐里见过。
那么多人里,温柠一眼便看到了封玉荷,不用想也知对方是跟着皇后来的。
上回秋狩,陆景阳半点面子也没给,这回皇后便直接将人带到身边来了,太子总要去请安,两人撞见只是早晚的事。
温柠思绪一闪而过,下一刻便把视线移走了。
她本打算找陆焕的,却在对方身侧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肃国公世子祁朝。
肃国公是德妃一母同胞的兄长,而德妃娘娘便是陆景阳和陆焕的母妃。
祁家几代公侯,可惜子嗣不丰,到了肃国公这一代,嫡系就只有肃国公和德妃这一对兄妹,妹妹进了宫,哥哥在朝为官。
不过肃国公醉心山水,不喜朝政,只任了个闲散的官职,有了祁朝后,更是早早为祁朝请封了世子,辞官离京去了。
按理说,
祁朝算得上是陆景阳正经的表弟,可惜两人关系并不好。
温柠前世和祁朝相熟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那会儿伯恩侯府刚出事,一应相关的人尽数被捉拿带走,连大哥也没能幸免。
她因为温家后人的身份倒是没有被关押,却也孤立无援,求助无门。
她当时想进牢狱见侯爷夫人一面,送些衣物吃食进去,可没有门路,塞再多的银两也无用。
就是在从牢狱回去的路上,她遇上祁朝的。
因为魂不守舍,一时没注意,她险些被国公府的马车撞上,正巧马车里坐的人是肃国公世子,对方问清缘由后,帮了她一回,让她去狱中见了侯爷夫人。
温柠很感激对方那时候的相助,只是后来一直没能再见。
进东宫后,她才得知祁朝和太子关系不睦。
想到这儿,温柠的视线往下落了点,朝祁朝的双腿望了过去,她前世遇见祁朝的时候,对方已经不能正常行走了,出行在外只能坐着轮椅,双腿之上永远盖着厚厚的毯子。
至于两人关系不睦,也跟祁朝双腿被废的原因有关。
温柠后来特意打听过,只知道是一件意外,几番巧合下才酿成了悲剧。
她记得事发的时间大约就在明年春。
温柠只多看两眼,午膳后,陆焕就追了过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人,正是祁朝,对方守礼知节地颔首打了声招呼:“明玉郡主。”
温柠也跟着回了一礼:“世子。”
现在的祁朝还是个少年郎,跟陆焕站一起,一样的神采英气。
与日后阴郁寡欢的形象截然不同,若不是眉眼间还有几分相似,温柠或许就认不出来了。
她心里微微动了动,这样的人不该与轮椅相伴半生,何况对方前世对她有恩,哪怕于祁朝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可于她不是。
想化解那场祸事并不难,只要在事发的时候留意一些便可。
祁朝双腿若是不废,也就不会同陆景阳不和,甚至到后来隐隐发展成了反目,而陆焕也不至于夹在中间难为,两边都劝不了以至于还要找她一吐为快。
温柠到现在都还记得陆焕当时找她诉苦的样子,平日里那么豁达洒脱的一个人,生生被逼得暴躁异常。
也不知她离世后,两人的关系有没有缓和。
若是没有缓和,那祁朝最后的下场应当也不会太好。
思及前事,温柠一时有些难受,她眼睫微微垂了下来,挡住眼底涌出的情绪,站在原地缓了一缓。
这一幕落在陆焕眼中,便是她刚见了祁朝,就垂下了眼。
想到方才午膳的时候,明玉也盯着他这边瞧,难不成看的不是他,是祁朝?!
陆焕不由瞪大了眼睛,视线在两人中来回扫视了一番,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他忍了又忍,最后忍不住咳了一声。
一时间,两道视线全都落到了他脸上。
陆焕自觉要替姑娘家保守秘密,何况还是这种心事,他朝自己表兄望了一眼,心里迅速评断了一番——为人方正,容貌俊逸,才兼文武。
明玉眼光不错!
陆焕眼睛一亮,他不光可以保守秘密,还可以帮明玉啊!
他脑中飞快地转了一圈,兴冲冲地问:“明玉,你下午要不要去珍兽园?”
温柠下午无事,去哪儿都成,见陆焕兴致这么高,于是点了点头,问道:“有你上回说的孔雀吗?”
陆焕哪里知道,他也还没去呢,但他十分肯定道:“自然是有的。”
说完一扭头:“表兄,你也去吧?”
寻常,陆焕是不喊祁朝表兄的,他们两年岁相当,互相称呼名字就成了。
这会儿一声表兄把祁朝吓了一跳,以为陆焕有什么要事眼下不方便说,于是也点头应了。
陆焕十分满意,临分开前又特意嘱咐了一遍。
温柠回云水间,小憩之后起身。
素心服侍她洗漱时道:“七殿下一刻钟前就到了,看着有事,可又不让奴婢唤您。”
温柠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不过手上的动作半点没有加快,凭她对陆焕的了解,若是真有急事,这会儿多半已经冲进来了。
温柠等彻底整理好妆容,这才慢悠悠地走出去。
陆焕眼睛一亮,人已经站起来了:“明玉!”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觉得明玉今日光彩照人,果然他猜得不错,女为悦己者容。
他有心替祁朝说话,道:“表兄在外面,怕唐突你,不愿进来。”
温柠吔了他一眼:“那你进来就不怕唐突我?”
陆焕急了:“这怎么能一样,我跟你可是自小的情分,用不着如此生分!”
他是觉得明玉和祁朝在一起不错,可不代表他乐意被排除在外,他和明玉关系这么好,怎么能因为一个祁朝就有隔阂了呢。
温柠挑眉,她怎么不知道她和陆焕是自小的情分呢。
即便从她来京城算起,她那会儿也十一岁了吧,哪里来的自小。
不过念在他们认识两世的份上,温柠勉勉强强替他将前世的时间也算上,点头道:“是不用生分。”
陆焕这才抬了抬下巴,表示这还差不多。
他和温柠一道往外走,不过一小段的路,温柠就已经听到他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夸祁朝了。
她还是头一次见陆焕这么吹捧一个人,连陆景阳也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前世温柠是知道陆焕跟祁朝关系不错,可陆焕跟每个人的关系都不错,祁朝算不上特别的,难不成这一世有不同之处?
她想了想问:“这回来行宫,是你要带上祁世子的吗?”
陆焕摇头:“母妃让我叫上的。”
温柠松了口气,看来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打断陆焕还想继续往下说的念头,道:“不是要去珍兽园么,咱们快些过去吧。”
陆焕也觉得差不多了,正好走到门口,他叫上祁朝,三人一道往珍兽园去。
珍兽园在行宫的一角,离云水间尚有一段路,不过行宫处处修建的精妙无比,每条小道上的景致各不相同,倒也不觉无趣。
温柠本也不是内敛之人,加上陆焕有意撮合,她倒是同祁朝说了不少话。
等到珍兽园的时候,两人已经熟稔起来了。
珍兽园有专门的驯兽师看管,里头除了有周遭小国朝贡的奇珍异兽外,还有从大恒各地网罗来的宝贝。
温柠隔着一大片空地远远瞧见一头白狼,虽说身影一闪而过,但她绝不会认错的。之后又去看了陆焕提过那对孔雀,不过听珍兽园里的人说,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两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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