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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着迷(茶暖不思)


她稀里糊涂的,头脑一热就问了:“……为什么?”
纪淮周手指陷入她的长发,按她脑袋到怀里,指腹摩挲着她的额鬓。
“因为哥哥只要你享受,不要你被征服。”
“谁都不行,包括我。”
许织夏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阖上眼,情不自禁抱上他的腰。
其实不需要再想的。
她要留在一个,能感觉到心脏跳动的地方。
“明天满月,去棠里镇看月亮?”他下巴蹭着她的发顶。
许织夏也用脸蹭蹭他心口:“要下雨。”
“会有月亮的。”
“……阴天就没有了。”
他拖着慵懒又好听的腔:“没有月亮,哥哥给你画个月亮。”
许织夏埋他怀里,总算是笑了。
第二天,果然是个阴天,江南的烟雨,雨是蒙蒙的丝,雾气似的,淋不湿,只让人潮着。
但他们还是去了棠里镇。
因天气,那天街巷里不算拥挤,纪淮周带着她漫无目的地串门,见着他们兄妹俩,各家都喜不自胜,为着他们上谁家吃午饭还争抢起来。
许织夏抱着他胳膊,人半站在他后面,起初情绪还本能地有些绷着,但渐渐就松弛了,应激的后遗症在好转。
袁叔如今的象棋桌摆在自家堂屋里,一见纪淮周,就要把人叫走去下棋,说那群老家伙水平太差,还是跟他下有劲道。
那日下午盛情难却,纪淮周就陪他对弈。
许织夏坐他边上,抱着零食果盘边观棋边吃。
袁叔一连三局被将军,难得棋逢对手,既痛快又痛苦地苦思冥想。
那日许织夏的活泼一点点地充上电,她时不时剥点东西给他吃,纪淮周从不看是什么,她喂过来他就张嘴,就着她手吃掉。
偶尔要含到她手指,也不知有意无意。
许织夏觉得他是使坏,就不给他喂了,托着腮看棋。
“袁叔叔,哥哥又要将你军了。”
袁叔服气,但不妨碍发牢骚:“你哥出国几年,这谋略是越来越狠了,棋中有杀气!”
纪淮周不以为意笑笑,收起了棋:“人不狠,站不稳啊,袁老叔。”
见他要走,袁叔不让,要再下几局。
纪淮周下巴朝旁边的空盘子扬了下:“小姑娘零食都吃了,等着无聊。”
“旁边就有零食铺子,”袁叔说:“今今去看看,想吃什么就拿,记袁叔账上。”
许织夏的性子,不爱扫人兴,何况她并不无聊,于是应声,举着伞出了去。
走在巷子里,迎面遇上许轻苑。
可能是得知她今日在棠里镇,所以特意过来,想去院子寻她的。
这里还未有商铺入驻,是条狭窄的空巷子,短短的,只有小几十米长,两旁的木门全紧闭着。
望见彼此的瞬间,两人同时都止了步。
一个停在街头,一个停在巷尾。
透明伞面一层朦胧的湿,伞下一双眼,在那时候恒久地平静。
她从情绪的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
执念放下了,再深的渊源也都不过如此了。
许织夏重新迈开了腿,一步步过去,没有装作视而不见,而是走到了许轻苑面前。
她把伞撑到两人之间。
许轻苑眼中浮现喜色,她刚刚有所顾及才不向前走,怕她感到被逼迫再躲远,但她主动相见,她悬着的心一松。
“夏夏。”许轻苑笑着唤她。
许织夏回望着她。
她真是个很清瘦憔悴的女人。
厚妆上脸时,本色都被压在了底下,还能装一装,但面容一素,原貌就都暴露出来了,五官无疑是完美的,圆眼琼鼻,却没多少气色,敛着细纹,暗沉不堪。
许织夏细细看清楚她的脸。
原来她年复一年等着的,在记忆中模糊了十七年的人,是这副模样。
“您在盛家,过着看人眼色日子,不好受吧?”许织夏温和地问,不能否认,她对这个人还是心有怜悯的。
亲生女儿终于愿意开口和她说话,许轻苑瞳眸顿时湿润,蕴含起了万千感慨:“无所谓,妈妈现在找到你了,那些都无所谓。”
许织夏不再看她的脸,耷拉下眼睫,声音低下去:“不要她了,为什么又要找她呢?”
第三人称迅速将疏远和淡漠扩散在两人之间。
许轻苑触电般颤了下,随即就慌了,双手握住她肩臂,急声道:“不是,妈妈没有不要你,妈妈只是想……”
“可她一直在等你。”许织夏截住她话。
她垂着眼,视线落在许轻苑深深的起伏胸口,而自己却是心如止水:“她以为你会回来接她的。”
在许轻苑慌张不安的目光下,许织夏缓缓抬回起脸,眼中闪着晶莹,不知是眼珠子自身的清透,还是有了丝水光的缘故。
不是委屈的情绪,而是愧疚。
再出声,她含着似有若无的鼻音。
“——所以她从来没有叫过别人妈妈。”
潮湿的青石板上泛着光,许轻苑手指收紧,骨节都白了,眼眶里泪水打颤。
许轻苑抖着指尖,对待珍宝般,小心去摸她的脸:“妈妈就是来接你的,妈妈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是您说的,要她跟心眼好的人回家,她有乖的。”许织夏安静地放轻声音:“也可能她五岁的时候,就在街上死掉了。”
听见死掉两个字,许轻苑的脸颊瞬间滑下两行泪,她张了张嘴,但发不出声。
许织夏吸上一口气,最后发自内心说了句:“总之,谢谢您生了她,她不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她的选择不言而喻。
“夏夏——”这一声许轻苑几乎是喊出来。
许织夏淡然地微笑:“我叫周楚今。”
许轻苑心间一阵刺痛,喉咙哽着,似咽了口碎玻璃。
许织夏把伞柄轻轻塞进许轻苑的手里。
往日的画面在她眼前重现——小女孩孤零零站在漆黑的胡同里,看着母亲将手上的伞,留在她的鞋边,转身离去。
终到今日,是她退开身,在如丝如雾的烟雨中,向前走去,从此再不与自己较劲。
许织夏不知道许轻苑如何了,她没回头看,也没去零食铺子,而是原路返回。
她低着脸,慢慢走在空静的巷子里。
走不远,面前一道颀长身影,拂面的雨气被遮住了。
许织夏仰颈,看见了他。
他一只手揣着裤袋,一只手撑着把伞在她头顶。
纪淮周勾起唇,不显山不露水:“零食没买着,伞还弄丢了?”
许织夏扇着睫毛,过几秒,笑意缓缓从眼底溢出到了眉梢,伸手去拉住他的袖子。
“哥哥,我们回家吧。”
他心照不宣地笑了下:“嗯。”
上回她拉着他掸尘,结果自己跑去玩了,自那天纪淮周便预约了保洁公司,把他们的房子里里外外都清扫过,也通上了水电。
那两张周清梧当年重金定制的小叶紫檀床,是越久越有光泽了,放百年都不会坏。
只是空了四年,没有床垫。
许织夏在那间朝南临河的水阁,雕花木格窗开着,窗前一张胡桃木长桌。
她臀部倚着,手心支在桌,四处望望,又回首看看窗外水面之上迷蒙的烟雨。
第一次来棠里镇,见到他,也是在这间屋子。
“要告诉小姨,我们今晚不回去么?”纪淮周拎着瓶水,走进屋。
许织夏瞄住他:“……回去的。”
他把水搁到桌上,双手压到她身体两侧的桌沿,俯身看住她:“不回去吃晚饭。”
许织夏这回没嗔怪他故意犯坏。
她在心中思量片刻,静静朝他翻开掌心。
纪淮周笑着,什么都没问,她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周清梧的电话,再放到她手上。
“阿玦,和宝宝几点回?”
手机贴在耳边,周清梧声音传出来,一如既往地柔和。
许织夏回想起当年在圣约罗儿童院初见时,周清梧穿着优雅的青花瓷长裙,不讲究身段地蹲在她面前,摸摸她脑袋,眉眼总有笑。
——宝宝可以叫我妈妈,也可以先跟着哥哥,叫我小姨。
——以后我们一起生活好吗?
她从始至终,都不曾逼迫过她。
“我和哥哥今晚在外面吃饭。”许织夏低敛着眼,拖着缓慢而温静的尾音。
酝酿了下,没有停顿太多时间。
她听见自己软绵绵的声线:“妈妈……”
电话里陷入悄静,或许是诧异到以为自己误听,好一会儿,周清梧才试探问,话都有些结巴了:“宝宝是在……和我讲话吗?”
许织夏眼底融着笑:“嗯。”
周清梧腔调明显哽咽了,但哭腔中又有着浓重的笑意,她连着应了几声好:“和你哥哥去吧,小……妈妈知道了。”
在电话里先表达,比当面要合适。
毕竟她们各自都需要适应一下。
通完话,许织夏放下手机,一抬眼,就见男人在面前,狭长眼尾下弯,瞧着她,盛满了笑。
许织夏都被他盯得难为情了。
她瞟开目光去看地板,往他小腿没什么力道地踢了一脚。
纪淮周揉捏上她的耳垂:“这下小姨,真成丈母娘了。”

许织夏现在知道,当时在她逐渐接近内心之际,那泛空感从何而来了。
就像是伸手在空中不停歇地抓,忽有一个瞬间惊觉,多年以来在抓的原来都是泡泡。
没有人会再浪费时间去抓泡泡。
不再执着的感觉,就是放弃了最难的事,心也就轻了。
她现在是一株罗德斯花苗,没有过去的痕迹,想怎么开就怎么开。
而他又让她轻了的心很快踏实下来。
许织夏在他的话里,一面汲取着真实感,一面忸怩,拨开耳垂他作乱的手。
她装不懂:“谁的丈母娘……”
话落没两秒,就被男人勾住腿窝一托,许织夏双脚猝不及防离地,一下子坐上了桌面。
许织夏懵懵目视向他,他两只手臂一左一右撑住,将她圈在其中,身子倾压过来。
“你还想跟谁好?”
一坐高了,表情就都被他收进视野,许织夏不由敛住下巴,眼珠子骨碌一转,声音很小:“……现在跟你好。”
纪淮周啧了声:“你还寻思着换人呢?”
许织夏抿住嘴角,神情略有丝没藏住的狡黠:“那我要先了解清楚,男朋友的经济基础,圈子,品性,身体是否健康……万一有问题呢?”
说着,故意看他一眼:“哥哥,这是你说的。”
“什么时候?”他抬眉,自己都忘了。
许织夏提醒他:“你不准我和谈近学长恋爱的时候。”
纪淮周静思须臾,想起是在斯坦福她毕业宴会那晚,她那个学长和她告白,他不允许,她还说什么不要他管。
他带着几分当时不得劲的心情,哼笑:“跟别人谈有什么意思。”
许织夏歪过脸,眨眨眼。
突然见他眼神不明意味地掠过来,声音低下去。
“恋爱当然是要跟哥哥谈。”
因以手支桌的姿势,纪淮周弓着背,在她身前,俯着宽肩窄腰的上身,脸对着她喉骨,眼皮向上掀着。
他凝视着她,慢条斯理:“和哥哥谈恋爱,你用不着再浪费时间重新培养感情,用不着去维护这段恋爱关系,用不着胡思乱想,用不着患得患失反复确认爱不爱……”
许织夏听着,被他攫住目光。
“毕竟哥哥的存在就是为了爱妹妹。”他尾音微微上挑,拖着似有若无的诱哄。
接着慢慢悠悠地说:“哥哥不爱你还能爱谁?”
他的声音进到耳朵里,撩拨耳膜。
许织夏脑子都有些迷离了,逃开视线,脸颊微微发热。
“和哥哥谈恋爱,我们的过去和未来就都牵绊在一起了,我完全占有你,你也完全占有我……”
他嗓子里似浸着酒,讲着非他不可的理由,出口的每个字都带给人醉意。
许织夏放慢呼吸,头晕晃晃起来。
他脸压近,她心跳一重,人仰了仰,双手在身后抵住桌面。
“追你的那群小男生,哪有哥哥会疼人?哥哥会管着你,会惯着你,也会像daddy一样养大你。”
他低沉温柔地说着,一只手掌离开桌面,在裙摆下复住她腿面:“你就只管向哥哥索取,心安理得对哥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许织夏耳廓都红透了。
他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脏都停止住。
“你去哪儿找第二个了如指掌,又任你摆布的男人?”纪淮周缓慢向上地抚弄,指尖虚虚碰到小面料的蕾丝边缘,要陷不陷地拨着。
向前探颈,嘴唇蹭到她嘴角,缠住了她的呼吸,她立马就屏住了气。
他几不可闻地低笑了下:“你说是不是,妹妹?”
不知不觉就被他反客为主了。
许织夏心底蹿上一股不知名的悸动,怎么都摁不下去。
曾经因扭曲变质的情愫,纠缠在她心间的阴暗和潮湿,如今似乎都成了非沉迷不可的理由。
亲情和爱情在他们之间早已相融了,并非血亲也互为骨血,他人的感情想要通向最高的城堡,需修行半生,而他们一开始就在那里。
这是无法斩断的,最坚牢的宿命。
而眼下他故意调情的一言一语,复燃了往日违背世俗道德的禁忌感,但她不再是独自迷茫漂泊,而是有他陪着,心甘情愿跳进欲海里沉沦。
他张唇,吮了下她的下唇。
她愈发心动神驰,可脸上挂不住。
许织夏去踢他的腿,他不作知觉,只身躯向前倾,要亲她,她忙不叠就往后躲,还想踢,转瞬腿就被他挤得分开。
她羞窘,用膝盖怼他的腰,闹了好一会儿,就是不让他近身,他索性两条胳膊往下勾住她腿窝,一把捞起来,她腿一晃,小白鞋脱落啪嗒两声掉在了地板上。
“哎……哥哥……”许织夏低嗔,赧红着脸,急急抬脚踩他胸腹。
见她又要闹,纪淮周笑了下,不由着她了,一掌圈住她小腿肚,带着欺身而下。
许织夏惊呼着又叫了声哥哥,失劲仰倒,半个腰背都躺到桌面,手肘及时支住。
刹那间,他的脸近至眼前。
许织夏还没来得及羞耻膝窝挂在他两肩的姿势,他一低头已重重吻住了她。
桌前的雕花木窗开着,有水面的雨雾绵延进来,拂到面颊上片片温润的凉意,对比得唇舌更为高温。
许织夏裙堆褶在腰,被他托住后颈变着花样地亲着,而他另只掌,不知何时没入了方才没有陷进的面料,白色的蕾丝贴着他隐现青筋的手背,他指间收紧,捧住半边倒心形。
许织夏人逐渐晕乎,直到间隔面料感觉到时,她忽有一瞬的清醒,回想起了那晚离别墅不远的弄堂。
百年古树下,昏暗无光,他们拥挤在隐秘的驾驶座,而她无意间按得他闷哼。
现在他和那时一样,轮廓凛然。
他放开她的唇,许织夏慢慢睁开眼,两个人呼吸着,在暗流中静静望着彼此。
许织夏感受到他越来越清晰的轮廓,别过烫红的脸:“哥哥……”
“嗯?”纪淮周克制地合上眼。
许织夏耳边盘旋着那晚,他带着笑说,再这样,哥哥要把不住了。
她轻喘着,声线微颤:“我有点怕……”
纪淮周静了片刻,可能是真不明白,也可能是明知故问,低哑着:“怕什么?”
她只有理论和道听途说,难免焦虑。
许织夏咬唇,温吞涩声:“她们说……会哭的。”
显然她在畏惧,将这事情想得很严重。
纪淮周可能是在思索什么。
过良久,他抬回起眼睫,明明喉咙都哑透了,面上却还佯作冷静,低笑道:“哥哥没想啊。”
许织夏错愕,眼神质疑。
他净说口不应心的话。
“你都……”许织夏难以启齿,心窝怦怦乱跳,拆穿他:“那晚在车里,你就想了。”
纪淮周哑笑几声,晦暗不明地盯着她,态度模棱两可。
见他真没那意思,许织夏脸上火烧火燎的,将面料里他的手推出去,再将腿缩回来,从他肩上落回到桌边。
“晚上去哪里吃?”她嗫嚅着岔开话,身子侧过去些,把裙摆严严实实扯回膝上。
纪淮周喉结滚动,也不看她,拎过桌上那瓶水拧开,仰头灌了几口,一阵阵冰凉下去,冷却燥热。
而后他才回答:“袁叔家。”
“喔……”许织夏支吾。
已近黄昏,窗外本就阴着天又暗下,纷飞的雨停了,云层在渐渐散去。
不知是天公作美,还是他永远可信,一句会有月亮的,当晚在袁叔家做完客,一出门真就云开月出。
月满,一轮玉盘四周浮盈着白蒙蒙的光雾,高悬在棠里镇马头墙的青瓦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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