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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签到,捡漏登基(姜红酒)


七皇子懵了:他当时抢了私库,不能直接运进城,也不能直接来找父皇,第一时间自然是想到告知他四哥,向四哥炫耀。
他支支吾吾半天回答不出来,四皇子拧眉看向李明嫣:“皇姐慎言,我们并
非在转移私库,是意识到卫大人想陷害我们,才让人把小七抢回来的私库还回去。”
一直没说话的大皇子开口了:“四弟最是知道近年来,父皇因为私库的事情有多忧心了。既是抢了私库,遇到事情的第一时间,居然是想着保全自己,而不是把私库还给父皇?”
可以说,建宁帝的头疾就是因为私库被盗才开始的。
四皇子和七皇子的做法,委实让建宁帝寒心。
偏偏这个时候,卫博怀还在旁边阴谋论:“兵部的兵器丢了,四皇子又拿了私库。私囤兵器和钱财,难道是因为皇上倚重公主,就想造反不成?”
这帽子扣得委实有点大,但架不住建宁帝疑心重。
他一会儿想到自己的头疾,一会儿想到大长公主和卫皇后的诅咒。
老五的死和老四有关,老三的放逐也和老四有关……如今皇子里头,也就只剩下老四这么一个能干的……
建宁帝越想心越沉……
四皇子被他看着,也越来越心惊。先开口道:“父皇,休要听卫尚书信口离间,儿臣矜矜业业,这么多年来都在为朝廷,位您着想,决计没有任何不轨之心!兵部的兵器丢失,是兵部的责任,儿臣还没蠢到跑到兵部去偷盗。”
七皇子也帮腔:“是啊父皇,四哥是您看着长大的。四哥不像儿臣这般顽劣,自小到大都懂事明理,最听您的话了。你说要充盈国库,他就下江南去筹钱。北方旱灾您心忧,也是四哥去摆平的,您头疾,四哥日夜忧心,到处寻访名医。父皇,四哥是最敬重您的儿子了,您万不可以听信谗言啊!”
这番肺腑之言,听在建宁帝耳里,却越发的猜忌。
江南北地,到处都有老四的影子。朝中官员现在也大部分听老四的吧,当看这一年请封老四当太子的折子有多少就知道了。
老四深得文武百官的心,前几日都会带官员过来逼宫了!
建宁帝盯着四皇子,眼神阴鸷:“老四,朕给你个辩驳的机会。不管这私库是不是你挪走的,你说说,你既已发现了私库,为何第一时间不是想着告知朕?而是把私库运走?”
长庆殿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四皇子身上。
四皇子抿唇:那种情况下他把银子呈上来就是现
在的局面,他若把银子及时运走了,才有一线生机。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事怎么说都是他有私心。
仅仅是有私心这一点,在现在的父皇心里就可以无限被放大。
他朝着建宁帝重重磕了个头,然后直起背脊,淡声道:“父皇,私库不是儿臣偷盗的,儿臣无愧于心。若你执意认为儿臣有罪的话,就治儿臣的罪吧!”
七皇子眼睛瞪大,觉得自家四哥疯了。他隐在袖子里的手用力去拽四皇子的衣袖。
四皇子不为所动,依旧直挺挺的看着建宁帝。
建宁帝面沉如水:“你这是连解释都懒得解释?还是说,你认为你大皇兄,兵部尚书、卫尚书还有朕,联合冤枉你了?”他胸口起伏,想着措词:“你这是对朕的不满?还是在控诉朕的颠倒是非?昏庸无能?”
四皇子又朝他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跪伏在地:“儿臣不敢,在儿臣心中,父皇永远是小时候儿臣仰望的存在。儿臣敬您、重您也相信您。也请父皇相信儿臣,儿臣绝对没有偷盗私库!”
李明嫣和大皇子互看一眼。
好一招以退为进,不愧是他们的好四弟,都这个时候了,还能这么冷静。
若是从前的建宁帝,还真会被他打动。
但现在的建宁帝就不是个正常人。
他冷脸:“你既不辩驳,就是有罪了。偷盗国库是死罪,你虽是皇子,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就幽禁到北城的青云台,无诏不得外出!”
四皇子长睫微颤,心下荒凉:父皇当真凉薄……
“父皇!”七皇子急了,双膝并用,蹭上前几步:“父皇,您不能这样对四哥,四哥为您为朝廷做了多少事,您不能这样对他!”在他眼里,四哥当真很好很好了。对父皇尽心尽力,对朝廷鞠躬尽瘁。
忠诚尽职,谦冲内敛。
没人比四哥更好了。
这样好的四哥,父皇怎么忍心……
七皇子眼眶通红,又往前蹭了几步。
建宁帝拧眉瞧着他:“你四哥对朕对朝廷有恩,连朕不能处罚他,是吗?”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七皇子疯狂摇头,开始把罪责都往自己身上揽:“是儿臣,私库是儿臣劫来的,也是儿臣拉四哥去看的,不关四哥的事。
一切都是儿臣做的,您要罚就罚儿臣吧!”
“小七!”四皇子冷脸呵斥他,“你闭嘴!”
这事明显是冲着他来的,能保住一个是一个,这傻子还往上顶做什么。
七皇子不肯闭嘴,伸手去拽建宁帝的衣摆:“父皇,求您了!四哥都是被儿臣连累的,让儿臣代替四哥幽禁吧!都是儿臣的错,都是儿臣的错!”
一旁的卫尚书淡声道:“七皇子,您何必呢?私盗私库这么大的事,可不是您能做出来的!”
“你闭嘴!”七皇子对着卫尚书怒目而视:“明明偷盗私库的是卫家,父皇,您不记得大长公主搬空国库的事了?那时卫皇后还活着,说不定就是她和皇姐还有卫家余孽里应外合偷的私库!”
“七弟!你就算再急着开脱也不能诬陷我!”李明嫣委屈拭泪:“你总不说,国库是你母妃和四弟还有萧太傅一起搬空的。卫尚书被流放后,国库可是萧家再管,国库的银子无端出现在了私库,私库里的宝贝却不翼而飞。怎么算都是萧家和四弟的嫌疑最大吧!”
“这又关我外祖父什么事!”七皇子心中郁气难消,“李明嫣,别以为你去和亲受委屈了,所有人都欠你的,你再胡说八道试试!”
“小七!”先前还淡定的四皇子是真的急了,伸手用力拽住七皇子,企图让他闭嘴。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知道轻重。
他是想死在这张嘴上吗!
“父皇!”李明嫣后退两步,故作害怕的落泪。
“够了!”建宁帝冷冷的瞧着七皇子:“私盗私库这事你也跑不掉!口出狂言,目无尊长,皇家没有你这种不孝不悌的子孙。朕看你不必为谁抵罪,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贬为庶人吧!朕不想再在京都看到你!”
“父皇!”四皇子拉住七皇子,强硬的逼他跪下磕头道歉。
“父皇!小七没有坏心的!您知道的,他说话做事向来不过脑子!您打他罚他都行,贬为庶人责罚就太重了!”
“小七,快向皇姐道歉!”
七皇子梗住脖子就是不道歉,四皇子真真要被他气死了!
“你快道歉!”
“够了!”建宁帝被吵得额头青筋暴起:“自小到大,他没有一次觉得自己有错!你松开他,别逼朕不念父
子亲情,罚他罚得更狠!”
四皇子摁住七皇子的手终于松开了,他恼恨这个弟弟,却又无可奈何。
就那么看着倔强的七皇子被御前侍卫拖了下去。
惨叫声接连不断的响起,皇宫内外人人惶恐。
四皇子一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顿棍子打懵了,怎么不过几日的功夫,四皇子就被幽禁,七皇子就被贬为庶民了?
萧太傅听闻消息后,直接厥了过去。
等醒来后,他就急匆匆赶到四皇子府,问四皇子究竟怎么一回事?
府上还有建宁帝派来押送他的禁卫军,四皇子也不好多说,只压低声音道:“输了而已,外祖父不必再做什么,等我走后,和舅舅立刻辞官致仕,什么也不必管了。”
萧太傅想到建宁帝近日疯癫的模样,也不禁心灰意冷。
他眼眸暗淡,本就苍老的身子骨一下子又老了好几岁。
“那七皇子?”
提起七皇子,四皇子就蹙眉:“小七受了重伤,暂时趴在榻上动不了,劳烦外祖父将他一并带回崇州吧。母妃和我这个当兄长的不在,他若是以后不听话,您尽管让舅舅管教他就是。”
萧太傅眼神沉郁:“苦了你了,青云台难熬,你撑着点。”
四皇子轻笑,安抚他道:“不苦,不过是换个地方读书而已,外祖父知道的,只要有书,我能一坐一整日。”他指着身后五大箱书给萧太傅看。
萧太傅想起四皇子小时候。
才三岁的孩童,别家孩子都在哭闹的年纪,他却对萧府满书房的书感兴趣。整日坐在他的太师椅上,缠着他教他识字。
五岁就能作诗,七岁就能成赋。
少年老成,聪慧机敏。
这样一个好的孩子,皇上怎么就不珍惜了!
萧太傅拍拍他的肩,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跟着禁卫军把他送上了北城思过山青云台。
回来后,萧太傅就一病不起。
这次是真的病了。
心力交瘁,郁气难舒,病得十分严重。
太医来瞧过了,都连连摇头。
萧太傅之子直接上了折子,替他告老还乡。自己也借着床前尽孝的由头提出辞官致士。
建宁帝立刻就
辞官第二日,萧家举家出城,顺带将被打得半死的七皇子带走了。
一夕之间,京都就变了天。
皇帝常年头疾疯癫不管事,又倚重长公主。卫博霖重新掌管了户部,从前四散的卫家势力,以他为中心,重新汇聚。
四皇子党的官员从萧太傅辞官后就开始重新站队,墙头草很快投靠了长公主一派,不听话的,要么被贬,要么因为各种理由入了狱。
不仅是四皇子党,三皇子党也被波及。
卫博霖借着兵部兵器被盗一案以及私库案的由头,排除异己,清除敌对势力。对曾经打压过卫家的官员更是手段狠厉,伺机报复。
朝中官员怨声载道,不少人上折子状告卫博霖,但都被李明嫣拦了下来。
有人就将主意打到了李衍这,求见不成就到处偶遇他,企图说服他帮忙把折子直接呈到建宁帝面前。
李衍直接装病,闭门不出。
恰在此时,公里来了圣旨。说是体恤李衍身子,让他再下江南皇觉寺去养病,无诏暂时不用回京了。
圣旨下得突然,众人怎么也想不明白,皇帝怎么会突然让十一皇子走。
但李衍知道,这圣旨估计是皇姐下的。
怕他会插手朝堂之事。
于是他婉拒了要护送的御林军,独自带着陆小宁、初一和十五下了江南。
四人先走官道,之后改乘了船,原本是要一路去姑苏和卫含薇还有陆小路他们会和的。但在途州境内时,突然天降暴雨,河水水位暴涨,浪花溅得三尺高。
行船不安全,四人就弃了船上了岸,继续走陆路往姑苏去。
狂风过境没办法继续行路,四人临时找了一家客栈歇脚。陆小宁撑着伞下了马车,然后回头,油纸伞微微前倾。
李衍从马车里下来,下马车时险些摔了,幸而陆小宁扶了他一把。
门口的店小二瞧见一个男子还要一个姑娘扶着,忍不住多打量了李衍两眼。
李衍面色潮红,轻咳一声,松开陆小宁的手站稳了,往客栈里走。
陆小宁立刻跟了进去。
初一牵着马跟着另一个店小二走了,十五拎着几人的行礼跟着走进店内。
小小的客栈内因为下雨人满为患
,李衍他们进去问的时候,整个客栈只剩下一间大通铺。
而且大通铺里还已经住了三个人。
陆小宁、初一、十五是无所谓,三人齐齐看向李衍。
陆小宁问:“要不再找找其他客栈?”
掌柜的在旁边泼凉水:“别找了,近日途州有庙会,加之今日突降大雨,所有的客栈都满了,只有我们这一家还有通铺,您不住估计待会都没地方住了。”
初一要出去给李衍找,李衍瞧着外头的瓢泼大雨,一把将他拉了回来:“算了,就住通铺吧。”
他给了一锭大银子给掌柜的,交代道:“通铺不许再塞人了,棉被换厚实一点的,多灌两个汤婆子,酒菜弄好一些的。”
若他不交代,这些无良商家肯定会把通铺当猪圈,能装得下就往死里装。
掌柜的见到银子,没开眼笑的,立刻从柜台里出来,亲自带着几人去了一楼后堂的通铺。
等到了门口,掌柜的敲了敲门,朝里面喊了两声。很快门从里面拉开,来人不耐烦问:“做什么?”待看到掌柜身后的李衍时,就愣在那儿了。
“十一?”
李衍往里面探头,住在里头的三人居然是萧太傅父子和七皇子。
这是什么运气?
李衍暗道倒霉,萧太傅不是早好几天就出发往崇州去了吗?而且途州和崇州也不顺路吧,怎么会在这碰上。
掌柜的见他们认识,当即脸上就笑开了花:“哎呦,诸位都是熟人呢,那就更好办了。”他冲着七皇子道:“这位客官,要不你们挤挤?”
七皇子又窘迫又羞赧。
同是皇子,如今他落到这般境地,实在不太想见到李衍。
他看看外头的天,还是默不作声的让开了一条道。只是走路的时候,腿有点跛,一看被杖责的伤就没好。
陆小宁三人都齐齐看着李衍。
李衍摸摸鼻子,走了进去。
身后暴雨还在下,马匹也在马厩里了,连银子都给了,还能怎么招?
好在通铺里面还算干净,店小二进进出出的开始铺床。李衍四人就尴尬的坐在木桌旁等着。
通铺最右边的萧太傅不住的咳嗽,看上去情况很不好。萧太傅之子萧崇明忙前忙后的照顾他,瞧见李衍他们
也只是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七皇子一声不响的躺到自己的铺子上,爬上去的时候因为有伤,险些摔了,幸而萧崇明拉了他一把。
三人看上去凄凄惨惨的,很是可怜。
再对比李衍这边,虽然同样住的是通铺,但被子柔软,饭菜可口。
菜香味飘得到处都是,七皇子侧身,拉过被子,捂着脑袋不动了。
陆小宁瞅了一眼,回头碗里就多了块排骨。
她看向李衍,也不再关注旁人,然后继续吃饭。
饱餐一顿后,一行人收拾妥当就睡下了。
原本陆小宁怕李衍被挤着,让他睡最左侧的。但李衍坚持让她睡最里面,他挨着旁边睡,初一、十五再挨着他睡。
睡到半夜,门锁发出细微的响声,陆小宁、初一、十五同时睁开了眼睛。
一阵烟味从外渗了进来。
陆小宁一把将李衍拉了起来,压低声音道:“有人放火,醒醒!”
初一、十五同时一脚踢在了房门上,结实的房门应声而倒。
巨大的响声将半梦半醒的萧明昌和七皇子给吓得蹦了起来。两人迅速起身,萧明昌去查看萧太傅,七皇子跛着脚拐到门口看情况。
还啥都没看清楚,一柄瓦亮的刀就劈了进来。
七皇子吓了一跳,连连回退,爬上了李衍的床。
里面太黑,冲进来的黑衣人想也没想就乱砍。
睡迷糊的李衍终于清醒过来,一脚将七皇子踢了下去。
外头的火光漏了进来,黑衣人终于看清楚了地上的七皇子,追着他就砍。
萧明昌见状,丢下萧太傅操起凳子就朝着黑衣人头顶砸了一下。饶是这样,黑衣人也没搭理他,继续追着满屋子滚的七皇子砍。
明显就是冲着七皇子来的。
廊下的火被雨水砸灭,屋子里又重新陷入黑暗。
黑衣人看不见七皇子,又是一阵乱砍。人没砍到就被陆小宁一脚从窗口踢飞了出去。
黑衣人爬起来,刚想继续往里冲,初一就拎着他的后脖领砸了出去。
一时间,屋外杀得日月无光。
还缩在角落的七皇子心中沉郁:皇姐还真是狠心,还不肯罢手,他们都转道往途州来了,还紧追着不放
今日若不是十一恰好也在这,估计他们三人就被烧死在这了。
黑衣人打了一阵,见情形不对,立刻抬起他们被杀的同伴跑了。
李衍几日也瞧出来这群人是冲着七皇子来的。
第二日,天一亮。
一行人一早收拾东西就跑了,等跑出了二里地,马车突然停下来,初一跳下马车,从马车底下揪出了狼狈不堪,满脸污泥的七皇子。
李衍诧异:“你怎么在车子底下?”
七皇子郁闷,他只是快坚持不住了,动了一下,就被发现了。
他仰头看着李衍:“昨晚上那群刺客是冲着我来的,若我继续跟着外祖父,只会连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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