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医术厉害者,医治的人自然是不会少。
所以刘太医并未将此话放在心里,转而是更为直白地问道:“那林总督可知您那好友一次时间多长,一次出量如何,是否浓稠?”
林如海:“.........”
刘太医瞧见他不答话,连忙解释道:“臣并非有其他的意思,关于男子子嗣,多是于这些有明显的关系。”
说着,还很肯定的说道:“若是林总督的那位好友不介意的话,可让臣现场诊治一番是最好的。”
林如海:“.......”
“罢了。”
男人的背脊笔直僵硬,神色在略带着几分昏暗的屋子里,显得冷白而肃然。
刘太医不知为何感觉到背脊一阵发凉。
“本官且问你,若是真有此症,可有什么医治法子?”
刘太医一听此话,瞬间一脸的认真,说道:“林总督,此事虽然一开始骤然知晓时,定是有些难以启齿的,但本官是大夫,这样的病症一开始其实并非不能医治,但须得对症下药,切不可胡乱用药。也不能忌讳不用药不见大夫,所以本官不能直接告诉你如何用什么法子,只能细细的判断之后,对症下药。”
话说完,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能听见屋子里的那沙漏缓缓滑落的声音,越是这般,越是显得这屋子里格外的寂静。
刘太医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面前这位总督的黑履上,在这样似乎是显得有些诡异的安静里,他那迟钝的脑袋此刻终于是慢慢的反应了过来。
可....可不对啊。
上一次的事件,令他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正打算询问或者是试探一二的时候,男人突然开口说道:“好了,如此便谢谢刘太医了,本官定会将此话传到位的,看与不看的,只能由那位朋友了。”
刘太医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只点了点头,说道:“是,是。”
“那臣就先下去了。”
话说完,那太医便准备离开。
林如海起身,走了两步,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刘太医,我那好友....到底是男子,有些事情还希望太医你能保守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林如海:我有一个朋友。
刘太医习惯了,连声说道:“是,是,臣自然是知晓的。”
随后那刘太医便退了出去,书房之中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林如海一人。
烛光明亮,甚至案牍前专门放了一盏夜明珠。
这还是苏清芙来他办公的地方专门逛了一圈之后,当天吩咐如玉奉过来的。
女子穿着一身杏粉色衣衫,发髻上步摇轻轻的颤动着,明眸皓齿,那双圆润的眼眸比那屋外的日光还要耀眼。
“驸马爷这双眼眸如此好看,若是伤了这可如何是好?”
女子声音清脆,说出的话语也带着柔情蜜意。
“这夜明珠定时要放在案牍上的,届时若是遇到了夜里办公,这莹莹夜光,也能护一护驸马的双眸呢。”
男人缓步上前,那修长冷白的手指轻轻的摸了摸散发着光亮的珠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随后忙于案牍。
江南总是绵延的夜雨,如牛毛一般细细簌簌的落下。
苏清芙知晓今夜林如海怕是要忙于政务了。
窗户口半开,屋子里漏出去的光晕倒影着细密的落雨。
女子抱着被衾躺在床榻上,双眸合上,缓缓地陷入了沉睡。
次日一早,天空泛着鱼白色,碧蓝如洗。
半夜窗户一直未关,此刻屋子里透着几分泥土混合着青草的味道。
苏清芙倒是一夜好眠,此刻懒散的倚靠在榻子上,用完了膳之后,昏昏欲睡,抱着毯子眼睛逐渐的合上。
正当她要进入昏睡之时,如翠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凌然。
“主子,主子,那宁和郡主和其夫君义忠亲王世孙一起到了江南说是要来给您请安呢。”
苏清芙昏沉的脑袋犹如突然被寺庙之中的钟声敲击了一下一般,满脑子都是轰鸣。
她抱着被衾支起身子,重复一般的问道:“你说什么?苏清蓉来给我请安?”
如翠的神色也是有几分不自在,她们主子自幼年起,只要和苏清蓉相见的时候那一次不是你来我往的针锋相对。
时光到底是改变了许多人,当初即便是一个皇子的嫡女也能不低头始终针对着贵为太子嫡女的她。
到如今,没了依仗的宁和郡主,终于是向她低了头。
“嗯,让她进内厅吧,我这实在不舒服,就这般见她也是可以的。”
苏清芙正值葵水,虽然不疼,但整个人似乎是因为失血,倒是没了往日的精神头,昏昏沉沉的,总是想要趴着睡。
如玉倒是有些担忧,她瞧着自己的主子说道:“主子,这宁和郡主性情大变,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呢?”
苏清芙闻言,缓缓地睁开了又怠倦合上的眼眸,声音也带着几分浓浓的睡意。
“这有什么,她那一次来是对我保持善意的?”
如玉一时间倒是没了话说。
不到一会儿,如翠便引着苏清蓉前来,身后跟着一个婢女,倒是众人都没见过的。
如翠和如玉对视了一眼。
“主子,宁和郡主到了。”
苏清芙倒也支起了身子,目光顺着如翠的声音瞧了过去。
这一眼,便令她心中猛地一击。
苏清蓉自幼性子傲慢,不服输,虽姿容不及她,但她自个儿总是有一股泼辣的气质,使得她那张清丽的面容多了几分厉害。
瞧着其实也是很有几分郡主的气派的。
现如今.....
面容涂抹了精致的妆容,瞧着也文静了不少,但那眉宇间的安静恰恰证明着她生活的不如意。
“苏清蓉给公主请安。”
女子轻轻的将手放于左腹,缓缓屈身行礼。
如玉:“?”
她甚至惊疑不定的看着端正行礼的女子。
反倒是苏清芙神色未变,笑着说道:“妹妹快些起来,你这般端正倒是令我有些不自在了起来,咱们姐妹这般相熟,我见你自然是自在的,衣褥都为穿,你反倒是客气了不少。”
苏清蓉闻言,神色微微的放松了些,她起身,做到了苏清芙指的椅子上,笑着说道:“今时不同往日,现如今我既然是嫁于了世孙,到底是要懂些规矩,公主身份尊贵,却最是适合肆意舒适的呢。”
苏清芙笑了笑,并不多言语,她和这位农夫与蛇里面的蛇一般的妹妹,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苏清蓉就像是没有察觉到榻子上女子的冷淡一般,她微微的垂下眼眸,瞧了一眼自己的小腹。
“公主,妹妹这一次前来,倒是要在江南耽搁一些时日了,我离开京城之后,倒是最是喜欢京城内的糕点了呢。”
话说完,她微微侧头瞧了一眼那侍女,侍女微微颔首,走上前将手中的盒子递上前。
今日是雨过天晴,天气是难得万里无云的晴空。
屋外的花簇轻轻的摇曳,却令苏清芙心轻轻的一紧。
她手指缩了缩,正欲说句什么话的时候,苏清蓉倒是先开口了。
“公主殿下,当初您救了我这件事情,可还记得?”
此话一说,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一瞬。
就连苏清芙也抬头瞧了苏清蓉一眼,却并未开口说话。
苏清蓉就像是未察觉到诡异一般,她缓缓地起身,将那盒子里放着的一碟糕点取了出来。
“当初您和我换位置,是我狠心,狼心狗肺。”
“郡主,这盒子...”那侍女骤然开口说道。
苏清蓉是给自己做足了准备的,但到了此刻的时候,她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轻轻的一颤。
“放在一边吧。”
说着苏清蓉竟是自己接过了那盒子,众人一惊。
苏清蓉却笑了笑,说道:“当初雨夜风雨欲来,你我换了位置,终究是救了我一命。”
苏清芙轻轻的蹙眉,嘴里说道:“下意识的行为罢了。”
“我也当谢公主。”
说着,苏清蓉往后退,却似乎是不慎,竟是身子猛地撞到了身后侍女的身上,两人一跌,苏清蓉似乎是下意识地,她的手将那盘子转了一圈。
而那侍女被那盒子撞的一翻,转过头来的时候,苏清蓉也被如玉仓促的扶了起来。
其余的倒是没问题。
而观看了全程的苏清芙和如翠:“?????”
苏清蓉似乎是有些难受,她缓缓地坐在了榻子的另一边,缓了缓,这才对着苏清芙笑着说道:“让公主看笑话了。”
话说完,她捏着一块糕点,目光顿了顿,随后第一次她在今日直视了苏清芙的眼眸,说道:“殿下,当初凡事皆是我的错,如今方才知晓,希望为时未晚,这糕点是妹妹亲手做的,希望这是我道歉的第一步呢。”
这话说的奇怪,苏清芙伸手也捻起一块,看着苏清蓉。
苏清蓉悄然地对着苏清芙眨了眨眼,将那糕点缓缓地放在了嘴里。
轻轻的咬下了一口。
苏清芙便也吃了一小口。
两人倒也没耽搁多久,最后分别时,苏清蓉似乎是有些难受,她伸手一把抓住了苏清芙的手,笑着说道:“姐姐,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面,妹妹当初不懂事儿,如今方知自己错的多离谱,日后种种,妹妹祝您万事顺遂,幸福一生。”
苏清芙一愣,心中怪异感愈加加重,她微微蹙眉,点了点头,说道:“宁和,你也是。”
苏清蓉笑了笑,郑重的行礼,这才退了出去。
“如何了?”刚坐上马车,那萎靡不振的世孙便走上前,焦急地问道。
那侍从扶着世孙,轻轻的颔首,说道:“国宁公主已用了糕点。”
世孙手猛地一抽,痉挛似的,那张苍白而消瘦的脸猛地扯起了笑意,说道:“好,好,好。”
“走,咱们快走,今夜就走,也不知这件小事,父亲为何会让我们两个来,这太令人害怕了,林如海....”
苏清蓉目光冷淡的看着这神色紧张,神经紧绷的男子,又和那不断劝慰着男子的侍从缓缓地对上了眼。
离开京城之前,那男子阴狠的嗓音自耳边响起。
“若办成了此事,日后你便能恢复了往日的荣光,你的弟弟将会是皇帝,而你就会走上现如今苏清芙的道路,做了那大长公主。”
男人缓缓地叹了口气,说道:“我那儿子,你不必管,这一次反倒是做了你的辅助。”
“须得令苏清芙服下那天花粉,接着你即刻和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连夜坐上返程的船舶,只要苏清芙一病,定然是能拖上林如海一段时间,届时这江南定然在我的手心之中。”
不知那天花服下去,会是什么样子的感受。
苏清蓉现如今只觉得头昏,甚至感觉背后有点点的虚汗。
“您没事儿吧?”侍从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异常,转头问道。
“没事儿,只是觉得心里有些紧张,快些去港口吧,我害怕。”
苏清蓉神色也带着几分紧张的说道,而此刻左脚脚趾上的伤口隐隐发疼。
她心里缓缓的算着,这个时候,差不多她也该发现了吧?
正当此时,如玉晦气的将榻子上的软垫子拆下来,说道:“这郡主当真是不识趣,公主都让她坐在了椅子上,她却非要坐在榻子上,当真是不知道咱们嫌弃她?”
话刚说完,一张带着满满血迹的团成一图的绣帕从榻子上滚落下地。
那张绣帕卷的并不是很紧,滚了一圈儿之后就自己打开了。
苏清芙心中猛地提起,如翠将帕子捡起,却不敢递给主子,只是铺开放在了桌子上。
苏清芙看了两行,神色骤变,怒道:“快去寻驸马!”
话说完,又思及什么,连忙将那帕子捏在手心,说道:“不,不,就说我身子不适,快去寻驸马。”
话说完吗,却自个儿起身,对着如翠说道:“给我穿上你的衣服,我去寻驸马!”
“是!”
一炷香后,一个穿着丫鬟衣裙的女子带着两个侍卫脚步匆匆的坐上了马车,往总督衙门走去。
耳朵尖的隐约听到了什么公主...不适...突然...
路口上的几个卖货郎相互对视一眼,接着便慢慢悠悠的挑起扁担,朝着港口走去。
总督府内,寿山一脸迷茫的蹲在小厨房内,熬着这最是难闻的药汤。
昨日,下午外出了一趟的主子突然递给他几包药,吩咐他每日都在这总督衙门的小厨房内熬药,并且不许告诉公主。
他虽不明白,但却也老实的不多问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他隔着帕子将温着就酸臭的药汁倒入碗中,就准备给主子送去。
“主子,药好了。”
林如海闻言,手中的狼毫一顿,神色倒是自然,声音极为克制的说道:“拿过来吧。”
“是。”
如果是寿安在的话,就能立马感受到主子情绪的波动,但此刻是寿山,他只是老老实实的将碗奉上。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仓促的脚步声,寿山一个回首就从窗户口瞧见一个身形很熟悉,但是穿着丫鬟服侍的女子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
公主殿下?
更令寿山意外的是,林如海手竟是一抖,竟是将那药汁洒到了自己的手背上不说,还仓促的让寿山拿下去。
寿山:“??”
他匆忙的接过来了药碗,又脚步匆匆的往门口走,不知为何,心中很是紧张,提心吊胆的,深怕是被公主问个什么东西来。
苏清芙倒是没有注意到寿山,她脚步匆匆的走进来,径直的朝着屋内走去。
“林如海,你快看看这个!”
说着,便将手中捏着的绣帕递给了林如海。
林如海刚擦了手,原本想将擦手的帕子藏起来,但一眼便瞧见了那绣帕上的字迹,顿时也顾不上帕子了,随手扔在了案桌上,于是展开绣帕,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男人先神色还好,看到后面时,骤然转身对苏清芙说道:“殿下如今没有感到身子有任何的不适?”
说着,拉着女子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又问道:“您多久吃的那糕点?”
苏清芙想了想,说道:“大概是一个时辰以前吧。”
林如海这才神色缓和了下来,说道:“那就好,依着天花的发病的速度,砍来苏清蓉确实没有骗您。”
“这件事情可以处理吗?”
苏清芙方才着急,倒是没来得及让太医把脉。
现如今也忧心国事,里面说了义忠亲王谋反,还有骗她服药一事。
林如海神色不屑,说道:“义忠亲王多行不义,太子早已掌握了踪迹,只是江南这一招竟是没想到是要给您下毒罢了,上天怜惜您,竟是让苏清蓉救了您。”
他神色凌然,先是拿起狼毫写了一行字,接着折起来。
“寿山!去将信带给李华丹。”
“是。”
做完了事情,他便要牵着她回总督府,说是先寻太医给看看。
苏清芙刚跟着走了两步,突然鼻子动了动,目光又锐利的瞧见了案桌上放着的被染了色的绣帕。
“怎么一股酸臭的药味?”
作者有话要说:
林如海:偷偷摸摸吃药。
林如海:“........”
他拉着女子的手轻轻地用力,神色不变,笑着说道:“这两日有些疲累,是以寿山就给我熬一些安神的汤药。”
苏清芙闻言倒也没说什么,任由他牵着自己往门外的马车上走去。
直到两人坐上了马车,她那双明亮的眼眸上上下下的扫了他一眼。
林如海:“?”
苏清芙端起马车上的一小杯茶缓缓地喝了一口,这才说道:“所以啊,让你前半月不要太努力了,有些事情过犹不及,你身子本就不好,经常容易受伤,还有拉什么痨病才好不久,如今你白日忙于政务,夜晚还...现如今年纪轻轻的....你自己就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你看看,你看看,不珍惜自己身体的后果吧?一开始认识你就身子不好,不适在昏迷就是在喝药,现如今竟是喝上了什么补药!”
林如海:“..........”
屋外匆匆赶来的寿山:“!!!!!!”
啊,现在就可以想通了啊,为什么自家主子偷偷摸摸去什么山上,后来拿回来了什么药,也不去总督府熬制,非要悄悄摸摸的在山值的地方熬。
还不许给公主泄露,方才那慌张的模样,简直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呢!
还是得用心些,记得库房里似乎是有一壶养肾得泡酒,到时候可以给主子适当的喝一喝才是呢。
林如海即便是个君子,在此刻一股男子的尊严在他的脑海之中叫嚣着。
即便是他刻意的压制了内心的躁动,但目光却依旧是控制不住的落在了女子的面容之上。
而女子却颇为自在的吃了一小口的点心,那张每每来了葵水都有些憔悴的小脸儿瞧着颇是有些楚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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